“不要高兴得太早!这十层禁锢已将器灵的毁之力压抑至最低。如果是一柄完全觉醒的濯世放在这里,而甚至不需要触碰到它,只消站在它的气息范围内,就能化为一抔尘土了。”
朝野听后立刻拿开手掌,心有余悸的他赶紧结束了这场格外消耗体力的拉锯战,生怕成为小兽口中的“尘土”。
小兽从锁链上跃下,落到朝野瘦薄的肩上:“你拥有一具天赐的躯体,能够无止境地吸收世间的灵素。同样,也只有像你这种‘拥灵之体’的人,才能在使用濯世时与它的毁灭之力保持平衡,在生与灭的临界点上,让战力提升至最大!”
话虽如此,但朝野认为,在有着十层禁制的前提下,自己在一个无人打扰的环境中,让吸收的灵素与被濯世毁灭的灵素保持平衡就已经难如登天了,等禁制全部解开,或者是战斗状态,那就算濯世有毁天灭地的本事,但一个不慎,自己才是死在最前头的吧!
突然,一个问号在朝野脑海中跳了出来,他扭头看向与濯世靠得很近的小兽,疑惑道:“我是拥灵之体,所以对一切物体的灵素都感应得非常清晰。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一个灵素体。那既然如此,为什么濯世的毁灭之力对你不起作用!?”
“嘁,脑子还挺灵活!本尊已经说了,本尊与天地同寿!濯世的毁灭之力再逆天,也伤不了本尊分毫!”
朝野撇了撇嘴,心道一句才不是这样。刚才在与濯世对峙的过程中,他似是也有了些体会,于是问道:“方才我与濯世对战,它的毁灭之力强横无匹,与我发动拥灵之体的天赋后所吸纳的灵素相当。但是,我能但觉得到,它虽然能够摧毁我的武源灵素,但对我本身的本源灵素却无可奈何。所以我猜测,你……应该是本体的本源灵素凝成把,所以濯世才对你不起作用。”
小兽的碧睛中闪过一抹欣赏,这个脏兮兮的小鬼,看着弱小,但天赋卓越,心思也异常缜密,今后定不会平庸。
“好了,算你说对了。从今天起,你就开始学着适应濯世吧,这是你想要学习八门武魄唯一的要求!这十重禁制,本尊会一重一重逐一替你解开。现在是它毁灭之气最为微弱的时候,你已经扛下来了,算是个不错的开端。”
“那八门武魄……”朝野睁大眼睛,一脸的渴求。
“贪婪的小鬼!你现在连武斗师都不是,炼什么八门武魄,等你晋入武斗师,本尊自会教你。”奉燃呲着獠牙,阴恻恻地笑着,看得朝野背脊有些发凉,总觉得对方不在打什么好主意。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朝野挠头,如果不出意外,自己大概会和这小兽生活上很长一段时间,“我的名字很长,你喊我朝野就行了。”
奉燃仰头长啸,雄阔的兽音几乎将整个神坛震地抖了抖,威风凛凛、尊贵无匹:“本尊大名就不告诉你了,怕吓着你。这些年本尊长居于此,给自己起了一个新名字,奉燃!你称呼本尊尊上即可。”
“奉燃。”朝野点点头,记下了。
那天之后,朝野在神坛上住了下来。这里没有日夜之分,永寂的好处就是无人打扰,天地间的灵素全归朝野一人所有,在地面上很少有机会争取片刻功夫修炼的朝野,在这里完全颠倒了过来。
他很少离开神坛走动,基本上全部时间都在吸纳灵素淬炼肉体,加之本就是拥灵之体,修炼速度几乎可以说是奇迹!
并且,这个空间有着一直奇异的特性,那就是不用吃饭也能存活。奉燃对此给出的解释是,这是濯世诞生之初它的第一任主人,也就是铸冶出它的人,所特意制造的一个黑暗空间。
与寻常异空间不同,这里被濯世自身强大的毁灭之力扭曲,无论是时间、空间、真理,在这里都会被改变。比如说世间的真理是“人不吃饭会饿死”,但是到了这里就变成了“人吃不吃饭都能活着”。
这种诡异的改变难以从根本上解释,如果一定要问出一个所以然来的话,只能说这是一个神的颠倒游乐场。
至于那些残骨的主人,是因为无法忍受无尽的黑暗而灵魂崩碎死亡的。
仅仅是一个月的时间,朝野从中等武师跃至高等武师,体内的武源灵素较以往浑厚了十倍不止,在胸腔处自然而然地聚集着,浓郁得化解不开。
“这个空间虽然没有光,但是灵素之浓郁,要比地面上高出很多倍,真是一个修炼圣地!”朝野在晋级之后,由衷感叹道。
奉燃对朝野这话显得有些诧异,它睨着朝野振奋的模样,问道:“这里的灵素密度,比地面上要高很多?”
朝野点点头:“对啊,你不会是一万年都没有出去看过了吧?”
奉燃的神色渐渐冷了下来,碧睛之中有种令朝野感到不寒而栗的情绪。它在锁链上来回踱着步子,像是有着无数话要说,却又无人可说。
“怎么了?”朝野忍不住询问。
奉燃摇摇头,问了朝野一个他从未想过的问题:“小鬼,你诞生在这个世界,受着从太古延续至今的传承教导,可你有没有想过,灵素,并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你有没有想过灵素的源头在那里?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万末大陆上的灵素枯竭了,会怎么样?”
朝野被连续三个问题给愣住了,说真的,这些东西,他从未考虑过。灵素,那是万物本源,是大陆赖以存在的根本,也是修炼者强大的依赖,它怎么可能会消失?
奉燃从朝野的眼神中读懂了他内心的想法,它甩头冷笑了一声,道:“罢了,你现在不需要知道这些,你也不会理解这些……持续一个月的修炼,这一带的灵素已经进入空窗期,今天起,本尊陪你过几招!武魄修行再出色,若是实战中出招缓慢、动作扭捏,也不过是个花瓶罢了!”
“来!”奉燃昂着头,行走在锁链上,姿势高贵不失霸气,优雅而又威严。
朝野点头应下:“好!”
虽然对方看上去是一只可爱的小猫,但其实力绝不能低估,不说别的,就冲它中气十足的吼啸声,就知道它的本体绝对霸气绝伦!
朝野幼时曾在族中接受过一段时间的格斗训练,但因为自己体质的特殊,加上身份高贵,那些陪练都有些畏畏缩缩,不敢真正与他动手,这使得他的实战能力并不高。
不过这些条件在奉燃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什么天才鬼才,什么千年一遇,在没有成为这片大陆的最强之前,都不过是一纸空谈!谁都能轻易杀死他!
事实也的确如此。
朝野摆好姿势,奉燃一跃而下,凌空一个侧踢,朝野还没来得及防御,砰地就被踢得倒飞了出去。
“呃……”朝野咬住唇,心里暗道一声痛。这家伙,力气怎么这么大,手臂都要被踢断了!
“跟块棉花似的,”奉燃落到地上,快速向朝野逼近,“起来,别装死。”
朝野一跃而起,决定先发制人。但这次奉燃没有急于攻击,而是不停地左跳右蹿,朝野不仅一招都没有打中,反而在奉燃闪避的间隙挨了好几十掌,到最后都鼻青脸肿了,自己的招式还没有能碰到奉燃。
“你是在打太极吗!”奉燃失望地低吼一声,抬掌把朝野扇了出去,“给本尊认真点!弱者是没有资格留在这里的!”
朝野也气,一招都没打到,反而自己变成了沙包,简直是屈辱!
调动体内的武源灵素缓缓覆于体表,朝野凭借着拥灵之体特有的与灵素协调的能力,早一步做到了这种灵素附体的防御技能,冲着奉燃大吼道:“再来!”
“——啪!”
“出手要准!眼睛盯住你的对手,不要看脚下!”
“——嘣!”
“要么攻击,要么防御!犹豫不决就是自寻死路!”
“——轰!”
“不要被本尊的假动作迷惑!蠢材!防御的时候不要遮住视线,观察对方的肌肉和关节动态,分析他的出招特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