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河村,一只怪鸟在夜空中徘徊一阵后,径直飞入了村正中的那间房中,落到了一个盘膝坐在床上正在纳气的老者的肩头。老者感受到这只鸟,睁开眼睛,对着怪鸟微微一笑,“老伙计,你回来了,他怎么样了?”说完老者双眼盯着怪鸟的眼睛,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老者的眼睛慢慢变成了红色,这种红色,是可以噬人心扉的。原本还在抖动翅膀的怪鸟,一下子没有了一点动静,就像死物一般。
片刻后,老者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眼睛逐渐转换回了正常颜色。怪鸟也活过来一般,又开始抖动整理起了身体。“去吧。继续监督着他。”老者淡淡的说道。怪鸟听到老者的话,抖了抖翅膀,顺着窗户飞了出去。
“果然不愧是他的孩子,这么快就领悟到我话的含义了,这几句话可是许多人一辈子都领悟不通的呀。只是不知道他真正做到纳气,还需要多长时间,我很期待呀,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惊喜。”老者自言自语道,又重新开始了纳气。
再说此时的关凌,又找了一处山穴,他经过先前与那兽的一站,感悟颇多,尤其是对村长讲到的那纳气之法。所以他迫不及待的想试一试了。
他静静的坐在那,双腿盘膝,双手成莲,把自己当作天地间的主宰,灵气全部在他的掌控之中,天地仿佛以为自己连通到了一起,白天黑夜好像就在自己的双手中。这就是前冲阳、后通阴,脑海中的四维立体图又出现了。
“呼“关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这口气顺着经脉自由流转,到达丹田后,关凌要让他压于丹田,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让这口气保留在丹田之中,但却不见有什么反应呀,最后还是关凌实在憋不住了,才把这口气呼了出来。丹田处,关凌却感不到有任何灵气的停留,就好像这不是它该呆的地方。
“到底是哪里不对,为什么我不能把灵气压于自己丹田呢?”关凌仔细回想着先前与那兽的一战,他总感觉自己有什么疏忽的地方,而那个地方应该就是解释自己为什么不能压气于丹田的原因所在。
“呜”头上又是一声鸟叫,关凌抬起头,看见穴洞上方,有一团东西在轻轻晃动。
“鸟,这里怎么会有鸟呢?如果有鸟的话,那自己刚才为什么没有感觉到呢?”关凌想着,自己好像一下抓住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抓住。
他闭上眼睛,又仔仔细细,从头到尾把自己与兽族的一战想了个遍,不敢让自己有一点点的疏忽。
“呜”头上又是一声鸟叫,关凌猛地睁开双眼,他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了。自己明明把自己融入了空气之中,而空气中的一切波动,关凌都知道,那为什么兽族在自己脚下,自己一点也感知不到呢,而那只鸟在自己头顶,自己却也没有感觉到。这说明什么?说明自己的境界还不够,根本没能完全把自己当作这个世界的主宰。
“上顶天,下踩地,前冲阳,后通阴,左成象,右为形。双腿盘膝,双手成莲,通天地,握阴阳,象立于左,行控于右。”关凌有一字一句把村长的话分析了个遍,上顶天,下踩地,如果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的话,那会产生怎么样的后果?应该是别人都来依附自己,自己掌握别人的生死,而不是把自己融入空气之中,而是叫空气主动依附自己,融入自己体内才对。
前冲阳,后通阴。是说不论白天,黑夜自己都可看到。而左成象,右为形。则说的是天地都为自己护卫一般,为自己守护。
一瞬间,关凌就好像开窍一样,全部都明白了,而意思懂了,行为上则简单了很多。就像数学的一道方程题,意思懂了,自然就可以一步步的分解开,求出最后的那个X了。而这个X就是关凌索要的灵气了。
又一次,关凌闭上了双眼,这次他并没有刻意爸自己融入空气中,而是把自己当作他们的主人,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而天地只不过是自己的护卫罢了。一瞬间,关凌感觉到了,周围的空气正在向自己靠拢。而脑海中的四维立体图,一瞬间变成了六维立体图,前后左右上下,自己这次都可以看到了,头上的那只鸟这次清晰的浮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甚至他看到了自己脚下的土地中有一只小兽正在咀嚼树根。
关凌这次也并没有刻意的吸收空气入自己的腹中,但是随着关凌的呼吸,这些空气却自然的进入了关凌嘴中,但随着灵气流转入经脉,经脉却开始了疼痛,像在火中烧烤一般,赤辣辣的疼,好像灵气硬要钻入关凌静脉之内,而关凌经脉就像一条堵塞的河流般,要被生生的冲击开来。那种感觉用现在的话来说就叫做“生不如死”。
他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会这么痛,但一个外物要钻入体内的感觉却是使得关凌头上都冒出了汗珠。脸色甚至都疼到发白了,但,他依然在苦苦支撑着,他可以感觉得到,如果这次半途而废的话,那下次将会比这次更加艰难数倍。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过去,关凌身上的痛却一点点向灵魂蔓延,灵魂,或许是一个人最脆弱的地方,灵魂的痛,那根本不是用言语可以表达的了的,可以说,有百分之八十纳气没有成功的人,都是受不了这种痛而放弃的。
关凌的一时开始模糊了,他看到了自己的前生,看到了自己从小就在别人的施舍和排挤,鄙视的眼神中生活,看到自己就像条流浪狗一样,每天居无定所,捡取别人吃剩下的东西。看到了自己心爱的女孩,她就是自己生命中的第一朵花,第一丝阳光。看着这一切的景象正在离自己远去,自己想去伸手触摸,却什么都没有抓住。
忽然,一个憔悴的面容进入自己意识中,那是,那是自己母亲,自己唯一的亲人,自己两世的一个亲人,关凌看到母亲那疼惜自己的眼神,那对着自己的微笑。突然,着微笑停止了,换来的是满脸的苍白,一丝血慢慢从母亲嘴角渗出。母亲倒下了,但母亲那疼惜自己的眼神却依然还在。
“妈妈”关凌大叫,换来的只是母亲那凄美的笑。
灵魂,最脆弱,但有时,却是人体最顽强的地方,因为灵魂之中有爱。
关凌不能放弃,也不会放弃,因为还有自己最爱的人在等待自己。
“嘭”关凌听到了一丝轻微的响动。仿佛堵塞的河流,一瞬间全被冲开了。灵气随着经脉流转进入丹田,一丝淡淡的灵气却留在了关凌丹田中。
成功了,关凌知道自己这次终于成功了,这就是所谓的“纳气”,只是留在自己体内的灵气却甚少,关凌可以感觉到,灵气几乎占据了空气中的十分之一,而自己所能留住的却连灵气的千分之一都不到。大部分的灵气只能随着呼吸呼出体外了,这叫关凌甚是郁闷。
但关凌不知道,他能吸收千分之一的灵气,在修行之人中,已经算是很好的了,甚至在十岁便能纳气成功的,在修行界就可以算是一个奇迹了。平常人就算纳气成功,恐怕吸收灵气的程度大部分都在万分之一吧,这也就导致了,一般人除非有机缘,获取一些增长灵气的宝物,否则恐怕此生就只能在纳气期徘徊了。
“好小子,竟然可以在几天之内便悟通了纳气之法,而且还是只有十岁。比当年你的父亲还要优秀。只是不知道你将来的选择会不会也与你父亲一样呢?”泾河村,村中心的那个老者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却又有些担忧的说道。
两天时间,就这样悄悄的过去了,关凌母亲也醒转了过来,当得知自己儿子为了自己独自一人去上“兽舌崖”采纳“归宿草”的时候,妇人的反应异常平静,他知道自己的儿子经过小时候的那件事情以后,虽然变成了个哑巴,甚至有点傻。但是他对自己的爱与自己对他的爱,却一点没有消减,从他的身上,他时常可以看到他丈夫当年的摸样,一样的固执,一样的为了自己可以不惜一切。但,关凌母爱对关凌的担忧却是少不了的,毕竟他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更是一个没有修行过的凡人。但她坚信自己的儿子一定会回来的,这种自信,就像当年她对她丈夫的自信一样。
关凌这边,他已经在洞穴中纳气两天了,连续两天的纳气,已经使得关凌现在纳气几乎没有了一点效果,关凌知道这是自己身体的疲惫,加上长时间做一件事情产生的疲劳,使得纳气效果大打折扣。关凌明白“欲速则不达”的意思,所以他放弃了继续纳气,拿出了王婆送的干粮,休息了一晚,又开始了出发“兽舌崖”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