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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尸蝇

终南山山脉地形险阻、道路崎岖,大谷有五,小谷过百,连绵数百里。终南山是全真派的发源地,名胜古迹很多,唐代武则天时期的庙宇和道观依然保存完整,建筑风格更是独具匠心。不少网友结伴出没终南山,表面上游山玩水,实际上为了寻找传说中的“仙人”。

这是山巅之上一座孤零零的庙宇,老远看见一道格外醒目的红墙,推开朱漆红门,庭院纵横交错着一条幽深的石路,大大小小的石头嵌满路面,虽粗糙,却流露这一种沧桑之感。香堂的大门是敞开的,除了供奉的佛像外,到处是精美的壁画。

壁画用色考究,景色美轮美奂,人物栩栩如生,田教授是行家,一时间叹为观止,为我们指指点点、赞口不绝,说壁画运笔精妙,每一笔的勾勒都称得上是大师手笔。

我们忽然驻足一副怪异的壁画面前,画中内容与众不同。一处山谷曲径幽深,几棵垂柳点点成行,一群“蜜蜂”结阵飞掠,身子像蜜蜂,模样却像苍蝇,无触角,体红色,长嘴如刺……有几只跑出蜂阵,却不踏花采蜜,而是叮在一位正在打坐的老和尚后背上,李佳珠用放大镜放大画面,我情不自禁倒吸一口冷气,蜜蜂竟然在吸血,老和尚眉目舒展、一脸慈祥,似乎悠然自乐。

我说这是周瑜打黄盖,老和尚心甘情愿的吧,你们看他一脸的惬意,恨不得把血都奉献给蜜蜂。

田教授皱着眉头说,我知道蚊子吸血,也有其他吸血的飞虫,牛虻跟它很像,却又不是,你们没见过这样子的虫子?

李佳珠和我把头摇地跟拨浪鼓似得,身子血红、长着一条长嘴的飞虫,土生土长的乡下人都没见过。

这幅壁画好奇怪,究竟是说老和尚的慈悲呢,还是说飞虫的怪异,是说沟谷和垂柳的雅致呢,还是说画意的另类,三个人莫衷一是,都猜不透壁画真正的含义。

我的建议很明确,既然田教授是唯一知晓钟馗剑下落的人,他就应该将墓葬碑刻的内容告诉我们,终南山山势险峻,藏着千古宝物的地方不知隐藏着多少凶险,如果三个人集思广益,说不定能化险为夷。

田教授说,我也只知道终南山有个死亡谷,死亡谷有个死亡池,死亡池有把钟馗剑,死亡谷到底在哪里,说实话,我也是一头雾水。

我有点生气说,田教授你这是严重的“误人子弟”,作为为人师表的教授,你可是有点过了。终南山这么大,沟谷纵横交错,我们三个人六条腿怎么找?要我说还是打道回府吧,钟馗剑就当成传说得了?

田教授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再三挽留说:”既来之则安之,不找怎么知道找不到呢?再说了,我和李佳珠是在帮你寻找钟馗剑,你就更不能半途而废了。“

李佳珠看了田教授几眼,她像是跟田教授商量好似得劝说我。我怀疑说,你俩态度如此坚决,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吧?替人作嫁衣裳,我不反对,但你俩的积极性令人匪夷所思。

李佳珠果然神色有点尴尬,田教授抢先掩饰说,拘魂传人是你吧,斩妖除魔也是你吧,天界地府的委派人选也是你吧,既然你是打鬼专业户,我们作为正义的********怎能袖手旁观?贡献我们的力量就是帮你寻找钟馗剑,别的我们也帮不上忙。

几番恭维几番自圆其说,虽然其中颇多牵强附会,但我这个人好面子,就说,好吧,看在你们鞠躬尽瘁的份上,我就跟你俩冒险一次。

我们几经周转,询问了不少当地的老人,但没有一个能准确说出死亡谷的方位和具体路径,就在我们想放弃的时候,恰好一个老尼姑向我们化缘,田教授分给了一些食粮,随口一问,老尼姑竟然说,死亡谷,我倒是听老主持无意中提起过,好像大致方位在南面,几十公里处有一个荒无人烟的沟谷,是不是那里就不可得知了,你们只能碰碰运气,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听老主持说哪里有鬼,而且还有一个千年尸王。

李佳珠笑着说,传说吧?你老有没有听说哪里藏着一把钟馗剑?

我和田教授神情无比紧张,老尼姑既然知道死亡谷,或许也知道钟馗剑,没想到她阿弥陀佛说,施主真是说笑了。是不是传说我不敢断定,但钟馗剑却从未听说。

望着老尼姑远去的背影,大家都有点失望。但至少证明田教授没胡说八道,死亡谷出现了,死亡池也即将浮出水面,有没有钟馗剑,只能碰碰运气了。死亡谷腐尸遍野,有鬼出没倒是不稀奇,但千年尸王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忍不住打消积极性说,千年尸王镇守钟馗剑,要我说我们知难而退吧,虽说我打鬼在行,但对付尸王可是一点把握都没有,我丑话说前面,别对我期望过高,弄不好三人都送了命,要把破剑有什么用?

田教授对钟馗剑好像势在必得,眼珠一转对我说道,我一介教授为了你义无返顾,你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却动辄退缩,你再看看李佳珠,她一个女孩家家都天不怕地不怕,还没见到尸王呢,你都闻风丧胆了,青乌传人啊,你配得起这个响亮的名字吗?

田教授说得铿锵有力,李佳珠眼珠子瞪得滚圆,她也没想到自己的老师说得如此动容。不管田教授是不是激将法,但他说的很有道理,我不能辜负老爷爷托付给我的重担。我突然说道,田教授你别说了行吗?我去还不行?

田教授竟然抹了一把老泪,我以为他太投入了。他感动地说,有你这句话,老天爷算是睁眼了,你放心,老头子我就是舍弃这条命,也不会让你掉半个头发的。

北京大学考古系有一台先进的无人侦察机,来的时候并没有考虑用到它,但眼下形势扑朔迷离,无人机无疑是最好的侦察工具。田教授跟领导汇报了情况,直接让北京的技术员带着飞机火速来一趟终南山。高铁速度快,第二天无人机就到位了。

我们拄着爬山杖,一直往南步行,来到一个地势比较辽阔的地方。技术员说,就这里吧,无人侦察机是一台螺旋桨式直升飞机,只要地势开阔,起降完全不成问题。

搭好一间帐篷,外面架设好接收装备,棚内摆放一桌子,然后启动操作平台。技术员技术驾轻就熟,轻轻操控按键和摇杆,无人机便稳稳地升空,然后盘旋而去。

往南五六十公里就是摄像机搜索的大致范围,通过时时传输的红外成象技术,屏幕上就能看清大小沟谷的位置。

山峦叠嶂,氤氲缭绕。似乎不太顺利,尽管无人机飞得很低,但一个多小时过去,我们一无所获,山谷太多,再加上原始森林的遮盖,短时间还是搜索不到。

技术员倒是没有绝望,请示田教授说,是不是再搜索一边,无人机的燃料还剩很多,搜索个百公里的范围还是问题不大的,山峰连绵,凝聚不散的雾气是影响搜索进展的最大障碍。

田教授垂头凝思,他在思考要不要听技术员的建议再来一次,李佳珠却突然说别搜了,侦察机太高了却看不清,太矮了却又因为视角狭窄而不能一览无余,飞机速度也影响了勘探结果的精准度,即使瞎猫碰上死耗子,这个概率依然微乎其微。

田教授点头说,是啊,机器毕竟是机器,图象传输的过程也有一定时间的延迟,当我们看到电脑图象时,其实飞机早飞过去了,沟谷数量多,模样大同小异,对于细节分辨而言,大有难度。我们还得想想其他办法。

李佳珠突然说,赖天宁你别动,你后背趴着一只蜜蜂,小心蛰伤你。

我脱掉外衣,顺势一抖楼,一只蜜蜂果然掉在地上,我说别踩死它,放了吧,这是一只采蜜蜂,或许在我们附近发现了花丛。看着蜜蜂振翅飞出了帐篷,我忽然心中一动。

我说你们有一个问题没想到,此时正直秋末,天气未大幅度降温,山谷地形本身就有温差,所以蜜蜂依然还在采蜜。有经验的养蜂人会跟踪蜜蜂来寻找天然养蜂场,这种方法屡试不爽。死亡池臭味熏天,不可能没有成群的苍蝇趋之若骛。飞机爬升高度而俯瞰整个地形地貌,白天视线好,只要发现黑乌乌的一片苍蝇,岂不是就发现了死亡池?知道了死亡池自然就找到了死亡谷。

另外几个人恍然大悟,技术员赶紧调整飞行参数,让无人机爬升高度飞行,通过一览无余的优势,重点侦察下面活动的黑影。第二次搜索果然不负众望,南行一百公里的山谷上空漂浮着一团红云,拉近镜头一看,却是大量会蠕动飞行的物体,太密集,是不是苍蝇一时无法分辨。技术员分析说,有可能是阳光反射的原因,苍蝇才变成红色。

不知道什么原因,看到画面这些红色的苍蝇,我忽然想到了庙宇香堂的那幅壁画,二者会不会有这必然的联系呢?

田教授忽然高兴说,行了,就是这个地方。无人机测绘图我已经看了半天,没有山路可行,山势陡峭,百公里的距离,靠步行简直难如上青天。

李佳珠颇为扫兴地撇着嘴说,老师,你这话等于没说,触手可及却又是鞭长莫及,整个是空欢喜一场。

我也皱着眉头附和说,山势连绵起伏,到处荒无人烟,也没有路,只能长着翅膀飞过去。

田教授倒是很乐观,说你俩就是年轻,我考古这么多年,什么样的路没走过?到达目的地的手段很多,不一定非要靠双腿。县城有我一个有钱的朋友,前段时间还吹嘘买了一架热气球,来得早不如赶得巧,这次正好用上,到达死亡谷附近降落,再依靠步行,这叫小米加步枪,照样打天下。

问题出现转机,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一听老教授还有这个关系,大家郁闷的心情一下子活泛起来。田教授面子挺大,电话打过去不到半个小时,热气球就到位了,这个热气球只能乘坐四人,只好让无人机的技术员先回北京,司机拖着我们三个人飞上了天空,像一朵云似得奔南而去。

一览群山小,绵延起伏的终南山山脉别有一番雄伟的景象。远远地已经能看到那片飘荡的“红云”,田教授估量距离差不多了,就吩咐司机落下去,地面是一个山坡,教授说这里安全,不容易受到野兽的攻击。找到了一个山洞,安排司机躲起来,死亡谷危险重重,不相干人等还是原地待命比较妥当。

简单吃了点干粮,这才步行爬进山谷。越往前走,恶心的味道也是难闻,防毒口罩只能过滤毒气,对付恶臭可是一筹莫展。女人也有管用的时候,李佳珠的香水竟然雪中送炭,三个人分着喷到口鼻之上,恶心的感觉才略有好转。

进到山谷口,我们才知道计划不如变化快。漫天飞舞的红色苍蝇就像沙漠的沙尘暴,别说往前走一步了,就连身旁的同伴都看不清鼻子和眼睛。苍蝇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我们的身体,最可气的是苍蝇喜欢扎堆,千千万万的苍蝇将人围得水泄不通。身体臃肿不堪,感觉像是身上糊了一层泥巴,举步维艰。

有一只苍蝇飞到我的眼皮上,我竟然吓了一跳,苍蝇竟然是红色的,虽然大小跟普通苍蝇一般无二,嘴角却长了一根尖尖的“吸管”,我心咯噔一沉,心想这些苍蝇应该是吸血的,通体血红,那是血液形成的。再印证先前壁画的蜜蜂,我才明白那幅画重点突出吸血的蜜蜂是苍蝇。

田教授知道挺多的,眼睛发直说,这些苍蝇依赖腐尸而生存,它准确的名字叫”尸蝇“。

我紧张说,赶紧用衣物蒙住头脸,尸蝇嗜血如命。

二人一听自然吓得不轻,纷纷用衣物遮住头和脸。尸蝇吸点血没多大关系,别有毒就行。

李佳珠爱干净,吐了一口秽物在地上,没想到尸蝇争相抢食,几下就吃得干干净净。李佳珠大呼小叫地拍打和躲避,如此一来适得其反,尸蝇竟然越打越多。这下倒好,被攻击的尸蝇发疯了,忽然成群结队地往我们头上压过来,一层又一层地飞过来。

尸蝇吸血感觉不到疼痛,我浑身痒得难受,它们吸血的同时也在分泌麻醉剂,怪不得那个老和尚浑然不觉呢。

我们被尸蝇围得水泄不通,呼吸越来越困难,三人的身子踉踉跄跄、摇摇欲坠,数以万计的尸蝇同时吸一个人的血太可怕了,我们用不了多久就会血尽而亡。

李佳珠脸色苍白如纸,或许体力不支,一个跟头栽地上,身子包裹着红色的尸蝇,她好久都没有爬起来。

我抬头一看,乌压压的尸蝇突然变成一个会飞的巨人,四肢健全不说,还有头颅和躯体,最可怕的是那张大嘴,一张嘴就会喷射出无数的尸蝇,它们专门负责攻击我们的头部和脸,应该算是最厉害的先头兵。

田教授忽然嚎啕大哭起来,满嘴胡言乱语说些对不起我和李佳珠的话。我心急如焚,李佳珠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田教授精神崩溃,此时神态疯癫,唯一的希望只能靠我了。

尸蝇细小,其实吸一点血就饱了,但因为数目太多,一层压一层地糊在人体上,里面吃饱喝足的出不来,外面饥肠辘辘的也进不去,这样反而救了我们,否则如此规模的尸蝇兵团,别说三人,就是一百个人的血液也是远远不够的。

尸蝇嗡嗡叫嚣着,田教授撕心裂肺地呼叫着,而我正在绞尽脑汁地想着办法,必须尽快,人血吸干了,什么都迟了。

尸蝇组成巨人形状,喷射的尸蝇一波接一波,轮换允吸我们的血液,我和田教授被困在中间胡乱抵抗,其实一切都是徒劳,我俩根本撑不了多久。

尸蝇也懂恃强凌弱,抢先攻击倒在地上的李佳珠,她此刻悠悠醒来,忽然看见漫天飞舞的尸蝇爬满自己的身体,她只能不停地挣扎喊叫,却于事无补。随着巨人不停地张嘴喷射,一股股的“红影”像箭雨一样射到李佳珠身上,她瞬间被吞噬和包裹,嘶喊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甚至传来窒息的咳嗽声。

我忽然想起老黄牛对付牛虻的办法,除了用尾巴抽打,就是躺在地上翻滚,牛虻要不被活活压死,要不因为无法附着皮肤,不得不飞走保命。我贴着地面向李佳珠滚爬过去,双臂抱着她的身体来来回回滚动,磨擦的力量使尸蝇无法附着身体,它们无可奈何地“嗡嗡”盘旋头顶,伺机而动,它们布成一道天罗地网像渔网一样罩在我们的头顶,目力所及,一片血红,“嗡嗡”的之声令人肝胆欲裂。

田教授恢复了意识,学着我和李佳珠满地打滚,我刚站起来想领头往谷外跑,空中巨人迈开两条巨腿,像山一样对着我冲击过来,我被尸蝇撞飞出去,倒地不起,五脏六腑疼痛难忍。田教授和李佳珠跟着我邯郸学步,下场却是如出一辙。

如此反反复复,仨人被折腾得筋疲力尽。巨人尸蝇进退有序、攻伐一致,好像受过专业训练一样,似乎有一股神秘力量在暗中指挥。

我知道一个道理,斗力不行只能斗智,生死存亡必须学会绝境逢生。尸蝇是复眼,视力不好,尸蝇巨人也一定好不到哪去。

我气喘吁吁地说道,田教授,你和李佳珠先趴着别乱动,我先引开尸蝇的注意力,你们趁机往外跑,你俩学着我的方法也吸引它们的注意力,我再往外跑,如此三番两次地折腾死它们!

田教授和李佳珠对着我举起大拇指,意思这个声东击西的主意不错,没头脑的尸蝇一定会上当。

我憋住劲头,爬起来就谷外跑去,尸蝇果然如影随形,刚跑几步就被它们掀翻在地,我躺在地上不断地打滚,吸血的尸蝇一时间竟然拿我没办法,等回头一看,田教授和李佳珠正撩开脚丫子往前跑,也是没几步就被推倒了,俩人一边往前滚着身子,一边喊我继续跑,折腾了大半天,我们三个精疲力尽地连滚带爬,跑出了谷口,回头一看,尸蝇巨人竟然自行消散,谷口犹如一道警戒线,尸蝇漂浮半空,将诺大的死亡谷渲染成一片血红之色。

我们吃过尸蝇的亏,自然知晓这座红色死亡谷的厉害,没有把握之前,这几乎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我嘴皮发干,全身虚脱的不行,好在穿的衣服都挺厚,但裸露的手臂都被叮咬得惨不忍睹,皮肤起了一大片红色疙瘩,奇痒无比,直到抹上了田教授拿出来的蚊不叮,半晌才消褪。

歇息片刻,我们一鼓作气地跑回山洞。该死的几只尸蝇兵穷追不舍,竟然卯着劲追出了二里地。我说这是尸蝇侦察兵,一准是在跟踪我们。

跑到山洞,司机满脸欣喜说,到手了?这么快就回来了,专家就是专家。

一看我们脸色不对,赶紧改口说,失手了?胜败乃兵家常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好意思,我给你们弄点水洗洗。

听着别扭,每个人都赏给他一个白眼。粘在身上的死尸蝇在半路都给抖搂干净了,但附着身上的气味却是难闻至极,长年累月地叮食死尸,不臭才怪呢。我们好像从粪池爬出来似的,身上臭味不敢恭维。李佳珠有点惨,大腿上一片浮肿,田教授和我也有不同程度的腹泻。田教授不用紧张,这是因为尸蝇携带病毒,注射青霉素就好了。

每人注射了一支“消毒”针,半个小时后,我们的不适症状才恢复正常。

尸蝇布防死亡谷,几乎不可逾越,死亡池不用说,也一定藏匿其间,最大的困难是没有办法对付嗜血如命的尸蝇,所以只能停留在谷口而望而却步。

找点干柴,生了一堆火,大家一边吃着食物,一边想着各种办法。我盯着噼里啪啦的火势,也是一筹莫展。三个人先前被尸蝇吸取了大量的血液,李佳珠脸色通红说,我带了不少红糖,大家泡水喝,算是补血吧。

我开玩笑说,我还是给你省点吧,万一你急用怎么办?

李佳珠顿时脸红如火,恶狠狠地说道,我要急用,就喝你的血!

我吓得使劲吐舌头。田教授笑着说道,叫你多嘴,知道厉害了吧?

因为我刚从乡下回来,突然想起农村苍蝇,它们白天肆无忌惮地到处飞,一到晚上就消失不见了,原来都躲在灯绳或者电线上,尸蝇会不会晚上也躲起来呢?

我噌的一下站起来说道,我有办法对付尸蝇!它们跟苍蝇一样喜热不喜冷,夜间温度低,一定会都躲起来,我们晚上摸黑进入死亡谷,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大家觉得有道理,就在洞里等到傍晚,我们再次来到谷口,尸蝇果然消失不见了。

仨人不敢大意,打着手电筒四处搜索,沟谷里长着不少矮树,长长的枝条几乎垂到地面,要不是太矮,很容易看成河边的垂柳。密密麻麻的尸蝇糊在枝条上昏睡不醒,手电光一闪而过,红彤彤一片尸蝇,看见有光亮,它们动弹起来,我紧张起来说道,快熄灭手电筒!惊动它们,麻烦就大了。停了一会,再打开手电,尸蝇似乎睡着了,一动不动。

一行人将手电对着路面,尽量绕开那些树,所以我们走得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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