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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杜青山

杜青山与霍龙在喝酒。

其实说喝酒并不准确,杜青山是自斟自饮,但霍龙是被门板抬进来的,手脚上都是镣铐,所以只能由杜青山把酒送到他的嘴边,但霍龙也是个妙人只要酒送到嘴边总是会一饮而尽的,所以两个酒友可以说相处融洽。

“冯总兵到了!”杜青山认真的看了一眼霍龙的反应,“他跟张府台客气一下,最多两天后,我大哥一回来就是你的大日子……”

霍龙无动于衷,示意杜青山再给他来一杯,杜青山含笑满足了小风爷的这个要求。

霍龙一饮而尽:升守备了,值得喝一杯……

杜青山缓缓的说:我总觉得你和我大哥好像亲兄弟一样,都是这天爷最大我老二的德行,你都要死了还关心个屁我大哥的事?

霍龙有点走神:我们都是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人,马占山得到了西岗子驻军应该当千总了吧?可以是当一方诸侯了裂土分赃了吧?

杜青山居然有点神往,可很快又沮丧了起来:我哥不兴这个……

霍龙一字一顿的说:是看不上这些小打小闹,现在只要有什么大阵仗,你兄弟俩将得到的肯定比分赃这点事大了去了。

杜青山嘿嘿一笑:这你也能看得出来?

霍龙示意再来一杯:谁让我们骨子里是一样的人呢,我碰到了一个女人,可你大哥心里等着碰的是权力,比天还大的权力!这就是我们这样人的死结,为了这些我们可以玩命或者去死,是吧?

杜青山又把一杯酒送到了霍龙嘴边:喝吧,多喝点,上路好受点。

马占山带着一身的尘土与寒冷走进了屋子,他仿佛并没有看到霍龙,只是向杜青山露出了一个责备的表情,杜青山瞪着血红的眼睛与大哥对视,然后马占山选择了回避,他对这个同生共死的兄弟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马占山接过了杜青山递过来的酒杯,把手伸向了炉桶子,霍龙懒洋洋的声音飘了过来:那酒是我的!

马占山不管不顾的把酒一口喝干,挑衅一样向霍龙瞪视,霍龙不阴不阳的说:你喝了我的酒……

马占山狞笑着问:喝了怎么的?

霍龙神经质的笑笑:没怎么,我会让你还的。

马占山皱眉:你要死了知道吗?

霍龙认真的点了点头,那神情让马占山也感觉寒冷。

马占山突然说:其实你不用死的。

霍龙摇头:我得死一次,是为了还债,然后才能人头作个好人。

马占山调整了一下坐姿,有意无意的看了周围一眼,杜青山鬼魅一样悄无声息的站了起来,迅速的搜索了门窗听了室外,根本看不出喝多了的样子。

马占山一字一顿的说:你把命卖给我,我宰白鸭(杀替死鬼)保你!

霍龙又神经质的一笑:你想让我替你打天下?

马占山不点头也不摇头,杜青山却严肃了神情。

霍龙尽力抬起了头,凑近了马占山,笑着说:你一心想着权势;我一心想着我的女人,我已经答应了她,要死一回变回个好人,所以我得死,还得在我的女人面前死,让她知道我说到做到,这叫各有所痴,你痴于权力我痴心女人,所以我现在是个好人了,杀人放火的事老子不干了死也不干了!

马占山难以置信的与杜青山交换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马占山把手里的酒杯递到了霍龙嘴边:那你真该多喝点……

霍龙吃吃笑着喝完了马占山的酒,动了动已经消瘦得不象样子的手臂,这让镣铐一阵哗哗乱响,霍龙突然说:我要回房了,我要尿尿!把我抬走!

马占山阴阴点了点头:后天就是你行刑的日子了,我定的!

霍龙仿佛根本没听到。

霍龙被卫兵抬走了。

杜青山瞪着血红的眼睛迟疑的问:这得府台和巴总兵同意吧?

马占山扯下披风扔到了地上,疲惫的躺到了杜青山的炕上,闭上了眼睛,他泥泞的马靴和灰尘满满的裤子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名守备的军容。

杜青山不以为意,只是看着马占山。

马占山从嘴角挤出了语句:其实是明天,我不管那些官老爷放什么屁,我就是心里不踏实,总觉得要出什么事。就让这个霍龙准备后天上路吧,咱明天就作了他,一了百了!就算胡子要算计什么,也来不及了!

杜青山面如土色,不知道该摇头还是应该点头。

心里面的烦躁让杜青山坐卧不宁,一股不安驱使着他信步走到了关押霍龙的牢间门外,两个卫兵吃吃笑着向他敬礼,杜青山不耐烦的注意到卫兵正在吃饭,饭盆里一抹青绿让杜青山有点意外。

“你妈的伙食不错啊,春荒能吃上角瓜?”杜青山用脚扒拉了一下卫兵的饭盆,“是克扣霍小风爷的吧,你他妈小心人家变鬼缠死你!”

卫兵打了一个冷战,惊慌的说:杜管带,我们可不是成心克扣小风爷,这可是他不吃我们才下的嘴,要不这角瓜可是稀罕物,没人吃也浪费了你说是不是?

杜青山阴阴的问:他不吃东西?

卫兵点头:不太吃,就这七八天的角瓜还看一眼,别的根本不闻不看。今个晌午送的是头茬韭菜饺子,也就吃了一个,我们…我们这才……

杜青山哼了一声:别那么没出息,吃就吃了还怎么的,这么的,你两个****的今晚去伙上凑个份子,弄点肉最好有烧鸡和酒,也算我一份给霍小风爷送去,吃不吃是他的事,我们尽尽朋友心思。

卫兵面色突然变得有点苍白:杜爷您是说……

杜青山黯然摇头:我什么也没说,你俩个狗东西快去办吧,以后,以后心里能安稳点,明白吗,把嘴给我闭紧了!

卫兵战战兢兢的点头:知道了杜爷!

奇怪的是心里的那种不安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去,杜青山尽管人走回了自己的宿舍但是仍然坐卧不宁,他甚至嘲笑自己是不是等着有什么事发生。他问自己:你是因为要杀掉这个自投罗网的胡子而自责吗?

“你可能觉得这样并不光明正大也不是光棍所为,”杜青山在劝说着自己,“可是这是他自找的不是吗?一个满手鲜血的土匪是不应该被同情的,是不是?”

想到满手的鲜血杜青山神经质的擦了擦自己的双手,他沮丧的想在这个刀头舔血的世道里,哪个人手上没有几条人命?在这个无法无天的中国最野蛮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聚焦?答案是明摆着的,所有人都在逃离,逃离自己过往的一切,包括罪恶与噩梦。

杜青山向自己更象是说给霍龙听的一样大声说了一句:你说的对,在这最不讲理的地方想洗掉自己满手的血,只有死亡一条路了!小风爷,你说的对!我拿你请报是不仗义,可你也没给我们什么选择对不对?呸!你这个牛哄哄的浑蛋!

突然一阵喧闹声传来,杜青山心里扑通扑通狂跳起来,他迅速的抽出了马刀冲向了门口,心里在嘀咕着:来了!事来了!

杜青山迎面撞上了满脸是血的卫兵,他蛮横的扯住了卫兵的袖子吼了起来:怎么了?

卫兵捂着的脸在滴血,另一个卫兵哭丧着脸大骂起来:霍****的一见断头饭就发了疯,不知道他从哪弄到了一个钉子,一膝盖就顶进了他的腮帮子,操!

杜青山焦急的问:钉子?

受伤的卫兵含糊的吐出了一口鲜血:是焊铐子时候的半截试铁!妈巴子这家伙膝盖给烫的血乎拉的老子心软才没给他绑上,是我活该!看老子怎么收拾这个狗东西!

卫兵伸出手,那枚带血的半截铁钉象刺一样让杜青山无缘无故的颤抖了一下,杜青山拍了拍卫兵的肩膀:去医官那包一下吧,他明天就要死了,你还能把他怎么着?

卫兵骂骂咧咧的走了,杜青山突然有了一种放松的感觉,心里的烦躁奇怪的不翼而飞了,他嘀咕着走进了霍龙的牢房,阴阴的向霍龙笑了笑: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霍龙正在奇怪的笑着,脸上红肿身上带血,显然那两个被暗算了的卫兵已然教训过了这个绝望的野兽。

霍龙吃吃的笑了起来:把酒端给我!

杜青山拾起了倒地的酒壶掂了掂,然后把酒壶送到了霍龙的嘴边,这个酒壶其实是蒙古人的皮袋子,霍龙伸着头贪婪的开始牛饮,然后咳嗽,然后再喝!直到这半壶酒被喝干,杜青山饶有兴致的就这么服侍着霍龙,直到这袋酒被喝干!

杜青山用最真诚的话语问:想明白了?现在答应我,明天你就可以活着!

霍龙瞪着通红的眼睛惨笑起来,示意杜青山凑过来一点,杜青山反而退了一步:你还要死硬到底吗,那个叫紫凝的娘们就这么能勾人?

霍龙大笑起来,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咳嗽了半天却痴痴的嘀咕起来:你懂个屁,她不是勾人,是勾了我的魂;我这回就要干一件天底下胡子都想干却成不了的事,老子今天金盆洗手了!谁他妈说当一天胡子就一辈子是坏人,我现在还清了,所有的罪老子都还了!怎么的,你不高兴吗?

杜青山说不出话。

霍龙的声音逐渐低垂含糊起来:杜青山,我会记住你的!将来我会还给你个人情,哈,你别走……你也是个胡子,你手上的血也洗不掉的,哈……

杜青山感到刺骨的寒冷,他走出了牢房的门,身后传来了霍龙犹如梦魇的声音:求你个事,老子要尿尿,你能不能帮把手,哈?

杜青山迈着沉重的步子没有回头。

杜青山在噩梦中惊醒,脑海中霍龙那刺耳的声音仿佛挥之不去的恶魔一样仍然在萦绕:我当胡子为了活下去你们官兵杀人是为了更大的权力,你和我有什么不一样?你手上的血披上身官皮就能洗掉吗?

号炮的声音传了过来,杜青山这才发现自己和衣躺了一夜,他在黑河老城开城门的炮声中闭上眼睛又猛的睁开,然后甩着脑袋站了起来。

“今天将会是漫长的一天!”杜青山边整理自己的装束边告诉自己,“你得打起精神来!杀了霍龙,让他见鬼去吧,别乱想了,不能犹豫的!”

杜青山走出房门,伙房门口的士兵们齐刷刷的转头望向了他,手下期待的目光让杜青山集中起了精神,他知道这是****的规矩,没有长官下令是决不会开饭的,杜青山挥了挥手市场喊:撞钟开伙!都给我快点塞饱,今天是个大日子,都给我拿出全部的精神来!

杜青山本人并没有吃饭,那股挥之不去的烦躁让他没有胃口,他甚至盼着士兵们赶快吃完这餐好快点完成这场杀人仪式,只是管带的威严让他克制了到牢房里看一眼霍龙的冲动,他端坐在那里,看着士兵们狼吞虎咽的大致把馍馍塞进了嘴巴中后,就马上发出了命令:把犯人带进车来!

霍龙身后那两根形影不离的拴马桩这几个月来第一次被取了下来,甚至卫兵还给霍龙换上了一身胸前写着一个大大的“囚”字的号服,杜青山压抑住自己的烦躁点了点头,霍龙被扔进了囚车。

杜青山很想再看一眼霍龙,但是他有太多的事要考虑所以没有时间实现这个愿望,他谨慎的派出了前哨,又把传令兵叫过来让他去联络马占山。

这所被临时征用的院子大门突然开启,马占山穿着全新的一套守备官服出现在了门外。

马占山紧锁的眉头让杜青山心里的不安再次被扯动了,杜青山吃惊的发现马占山眼中也满是血丝,这让杜青山的心收缩了一下。

马占山向杜青山露出了一丝笑容:太平?

杜青山点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突然感到一种轻松,马占山这个主心骨的出现让他觉得肩头的重压轻松了不少,因为这位大哥一路带着他们走过了多少沟沟坎坎从没有让他们失望过,而今天杜青相信也决不会有什么不同。

霍龙在囚车中被推出了营门,杜青山与马占山目送霍龙的身影,三个人甚至还互相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马占山仍然保持着那笔直的姿势沉默的催马跟上队伍,杜青山示意了一下,****士兵们上马也涌出了院门。

杜青山满意的看到街道两侧已经有巡捕和街门的戈什哈把百姓隔在了十步之外,而自己的士兵左右前后簇拥着囚车显得精神抖擞又戒备森严。

杜青山与马占山并肩骑行,马占山突然小声说:这是没办法的事!

杜青山点头并不说话。

马占山又说:我老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

杜青山惊讶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心骨,仍然点了点头,马占山脸上显得更加烦躁:你也是?

杜青山小声说:不管是什么,来了咱就扛着!

海兰公园(万福园)门前,搭起了台子,好像全老城的人突然都挤到了这里,百姓们在喧哗与期待中骚动着,这里现在既象个集市又象个道场,充斥着好奇与恐惧,巡捕与戈什哈在推搡着人群,甚至有人用水开始沷灌起了不肯后退的人们,人头象浪漫一样涌动着。

马占山眯起了眼睛打量四周,越过杜青山下达了命令:一队冲东二队西三队到南面,把我所在的北面留出来就行!

杜青山惊讶的发现了主心骨心里的不安,他目送士兵们骑马冲进了人群,布起了一个三面的警戒线,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注意到公园的院墙上居然也人头涌动,看来是官员们的家属与亲戚们早就占据了这块最有利的地形,也要满足一下看人头落地的血腥欲望了。

杜青山的视线最终落在了霍龙的身上,他已经被推到了台上,杜青山惊讶的发现霍龙突然又恢复了那懒洋洋的笑容,还在无法无天的笑着!杜青山没来由的一惊,目光扫向了四周蜂拥而至的百姓。

杜青山大声问:大哥,这些人是哪来的?他们怎么知道今天行刑……

没人回答,杜青山扭过身这才发现马占山已经迎向了正从公园大门走出来的几位高官,当先是总兵备巴音图然后才是府尹张寿增和来观礼的冯福林。

杜青山的心在狂跳,他疯狂的环顾起了四周,每一张百姓兴奋得通红的脸都让他更加惊恐,杜青山陷入了绝望,他仿佛明白了霍龙那奇怪的笑容的含意,但是杜青山看着这人山人海的现场无能为力,只能在自己的冷汗中盲目的张望起来,想预先发现这股未知的祸患来自何方……

杜青山不管不顾的跳上了马背,他向远处张望,清冷的江面上一艘炮艇突兀的停泊在冰凌涌动的江面上,杜青山的心里扑通一下,他开始狂吼乱骂:这是他妈哪来的?

无人回答无人响应,没人注意到杜管带发现了噩梦降临的先兆,杜青山冷汗冒了出来,他狠夹了一下马腹然后拉紧了缰绳,战马狂躁的竖起了前蹄咆哮起来,周围的人开始惊恐的纷纷逃避……

杜青山不顾一切的纵马冲向了公园门口,看着目瞪口呆的马占山与官员们,他向马占山伸出了手……

一阵呼啸猛然传来,马占山脸色变得涨红伸手搭上了杜青山的手臂,然后翻身上马,活在马背上的人永远相信奔跑的马背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是一种骑手的本能,马占山与杜青山是胡子,但也是骑兵!

炮弹呼啸而至,击中了海兰公园的院墙,爆炸声、惊叫声、砖石飞溅的轰鸣声顿时让现场炸了锅!

马占山向官员们狂呼:趴下!

所有的百姓、巡捕、戈什哈、官员骑兵在炮弹的爆炸声中都变成了无助的傀儡,人人都在东躲西藏,又是几发精准的炮击,海兰公园的大门被轰塌了!马占山与杜青山被气流掀翻,****的骑兵们约束不住战马乱了阵形!百姓开始疯狂的奔逃!

行刑仪式已经荡然无存,人人开始逃命!

马占山与杜青山猛然在硝烟中站了起来,马占山抽出手枪他的兄弟杜青山抽出了马刀,两人奔向了行刑台子,因为霍龙在那里,他正是这一切劫难的原由!

马占山与杜青山跳上了台子,在呛人的烟尘中寻找着,马占山大吼:霍龙,你给我出来!

霍龙在烟尘中忽然显现了身形:我在这!

马占山与杜青山难以置信的怔住了,霍龙消瘦的身体在宽大囚服中晃荡着,本来应该行刑的刽子手却怔怔的软倒在一旁,而他的那把鬼头刀却在霍龙的手中!

霍龙又一次展现了他那无法无天的笑容:来吧,看看我的血能不能染红你的顶子!

马占山咒骂着扔下枪也抽出了马刀,一个尖酸的声音响了起来:妈巴子算你俩还是个光棍!

赵跑腿带着山东子和几个土匪伙计也出现在了烟尘中,杜青山恨恨的骂了起来:我瞎了眼!没想到你们装成了搭台子的伙计!呸!

赵跑腿斜着眼睛笑了笑:你们兵大爷哪会出这苦力,我们干了一夜就是为你俩准备的,怎么样服气吗?

赵跑腿身后的炮击仍然在继续,但这群男人已经通红了眼睛,突然一发炮弹落到了台子附近,临时搭起的行刑台吱吱咯咯的摇晃着塌了下去,但这群红了眼睛的男人已经冲到了一块。

肉体的撞击沉重的响了起来,这几个野兽一样的人没有任何的花架子,都在一心一意的想要对方的命。霍龙一刀劈断了杜青山细薄的马刀,喘着粗气把鬼头刀架在了杜青山的脖子上!

马占山怔了一下,突然扔下了马刀向霍龙说:放开他,你走!

杜青山嘶吼着一跃而起居然一头撞向了霍龙的鬼头刀,霍龙刀背一转敲昏了杜青山,然后扔下刀向马占山露齿一笑:我答应过紫凝,不再杀人了!

马占山疯狂的骂了起来:你就是个胡子!满手的血是永远洗不掉的!你杀了我吧!老子不欠你的!

赵跑腿阴冷的把手里的狼牙棒递到了霍龙手上:一了百了!

霍龙百感交集的看着手里这狰狞的老伙计,突然大笑起来:你欠定我了!老子的誓言从今天开始,绝不再杀一人!走!

霍龙带着赵跑腿迅速躲进了烟尘,马占山用尽力气把马刀扔向了霍龙:你跑不掉的!

霍龙凶猛的一击把马刀敲掉,然后头也不回的拉着不肯干休的赵跑腿消失了,然后他的声音飘了回来:我还清了,老子现在要做个秧子了,老子从此就是一个秧子了!

马占山扑过来抱起了杜青山,突然又是几声爆炸,这个台子终于迸塌了,马占山与杜青山狼狈的陷入了架杆与木屑还有绳索的废墟中,突然几声惨叫传来,居然是那一干高官刚才为了避炮竟然全躲在了台子下面,现在已经被压砸得鬼哭狼嚎。

马占山神经质的笑起来:真有你的小风爷,干得漂亮!

杜青山甩开马占山的扶持站了起来大声吼:我早晚会抓住你的,霍龙你这个王八蛋!

马占山突然停止了大笑:别那么大火气,我的老伙计,你注意到了吗,这个霍龙可能真会变成个菩萨秧子呢,你看这炮打的多准,没伤到一个人!就是惊了咱们的马吓乱了老百姓,对了还砸昏了这几个官老爷,哈!

杜青山的瞪眼血红,冲着马占山狂吼:你为什么不让他杀了我,为啥你要服软,咱兄弟……

马占山湿润的眼角制止了杜青山的叫骂,杜青山并不是不明白马占山投降正是为了换回他这个好兄弟,但两次被霍龙挟持让杜青山郁闷得无法排解。

马占山突然笑了起来:霍龙这个家伙跑不掉的,救他的人为了打炮准把艇泊在了江边还下了锚,可现在是冰凌汛他起锚走得也快不过我们的岸炮,走,去抓他!

杜青山与马占山冲到了江边炮台,果然发现了正缓慢的调转船头的炮艇。

马占山大喊:开炮啊,给我打沉他!

身边的炮台把总却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脸:行啊守备爷,有总兵手谕没?不行令牌也行啊!没令我可不敢开火啊,对岸是俄国人,引起冲突我可担不起啊!

马占山抓狂了,杜青山一脚踢翻了把总,抽出手枪指向了惊恐的炮台兵卒:给老子打,要不现在我就毙了你们!

炮台的士兵战战兢兢,随着杜青山的自来得(毛瑟盒子枪)纷纷变了脸色,然后就开始手忙脚乱的调整起了炮位。

杜青山得意的呸了一口猛回头,却发现马占山的面色变得古怪而又苍白,杜青山接过了马占山形影不离的精致小双筒望远镜看向了炮艇也呆住了。

炮艇小小的甲板上,赵楞子大摇大摆的与霍龙疯笑着还拍拍打打,他们身边有两把精致的摇椅天知道是怎么摆得稳稳的,椅子上坐着两位女士,其中一个是斯文的紫凝,而另一个则出人意料的正是马占山的原配夫人杜赞义。

马占山与杜青山发疯的制止了炮兵们的动作,这回是杜青山爆发出了神经质的疯笑:这群死胡子,真******聪明!

望远镜的视界中,炮艇不慌不忙的驶向了俄国江界,在春天的寒风中,赵楞子人来疯一样在给呆坐着的杜夫人扇着扇子。

马占山咬着牙把望远镜摔得粉碎!江面小艇上紫凝与霍龙并肩而立,夸张的向炮台挥着手,紫凝突然扶着栏杆开始干呕,霍龙则不知所措的手忙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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