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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帅府布局(一)

散会之后,云天甲收到天火战罗师我道回来星一院的消息,与龙远东、禾大力二人,星夜赶去拜见。

无事不登三宝殿,云天甲着急见师我道,乃是有事相求。

师生四人见礼完毕,简单叙说了别来之情,云天甲便支开龙远东、禾大力,说明了来意。

“你要我去做禾小朵的护卫?”师我道哑然失笑。

作为五行宗的上上任宗主,他没有帮五行宗去刺杀禾小朵,就已经算是他超然物外,心怀仁慈了,又怎么可能反而去保护禾小朵呢?

“不错!”云天甲表情平静道:“只有院长您亲自去保护她,我才没有后顾之忧。”

“看来你是认真的了。”师我道收起笑容,微微沉吟,道:“如果没有记错,我的身份,在你踏入星一院的第一天起,就曾对你说过。”

“我记得。”云天甲点头。

“既然你记得,就应该明白,虽然我现在已经脱离了五行宗,但无论如何香火情义还在。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会去帮五行宗造反,但同样的,也绝不会去帮朝廷的忙。”

云天甲道:“五行宗难以成事,任由他们闹腾下去,无非是多造杀孽,多伤人命。如今只要您保护好了禾小朵,我相信这天下,用不了多久,便能重归太平。可假如禾小朵万一出了点什么意外,土浩帝国刚刚生发的一丝希望又将破灭,战乱将不知何时能止,黎明也不知何时到来。届时生民涂炭,水深火热,院长于心何忍?

况且,院长或许仅仅只需要坐镇在禾小朵身边,什么也不用干,什么也不用动,便足以震慑刺客,令他们取消一切行刺的计划。双方兵不血刃,不用死伤,岂不是反而守护了您与五行宗的香火情义?”

师我道淡淡一笑,道:“第一,只要我去保护禾小朵,不论有没有出过手,那都是公然宣告与五行宗为敌,骂名恐怕是免不了的,所以你是在跟我狡辩。不过,那骂名不骂名的,我倒也不在乎。

第二,凡事不平而鸣。朝廷晦暗,五行宗揭竿起义,原是为民请命的义举,不论能不能成事,我都没有理由去阻止。至于生民因此而遭受的劫难,那是无可如何了。好比我们魂师修炼,每突破一阶,都需面临一次生死之劫。未经困苦,何来康乐?阴阳交替,盛衰荣枯,一介草民,还是逆来顺受,各安天命的好!

第三,莫非你真的以为,只要我保护好了禾小朵,整个帝国的命运便可以因此改变?更进一步说,莫非你真的以为,只要禾小朵成功镇压了五行宗、九宫阁造反,天下就太平无事,平民百姓日子就好过了?”

云天甲默然,承认师我道言之有理。

师我道起身走向门口,望着茫茫虚空,悠然道:“所以不论我们做什么,该受苦的依然在受苦,该遭殃的依然在遭殃,天下还是那个天下。只要天下还在,只要人还在,一切都会是老样子。你我的使命,就是保证‘天下’的存在,而不是非要在螺蛳壳里做道场。”

问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四十八字戮语吗?”

云天甲点头道:“当然。星魂大陆,十万轮回。天地崩塌,诸空合一。生死剥夺,万物归零;唯我至尊,令曰天甲。廿八星官,列阵封印。逆天改命,大道始行。”

“这段戮语从上古之时传下来,绝非空穴来风。”师我道郑重道:“近日我细察天象,颇感有所异常,恐怕一场惊世大变,就在眼前。戮语所说之‘天地崩塌、万物归零’,绝非庸人自扰的妄想。你不去未雨绸缪,以应天变,却奋不顾身地跳入俗世争权夺利的泥潭漩涡,岂非太不自重么?”

顿了一顿,忽然朗声念道:

“你有超神矢,何不向西射?西天有狼星。

何不向东射,东海有长鲸。

胡为射小盗,此用无乃轻!

徒沾一点血,虚污箭头腥。”

云天甲心想:“的确,世间的事情,也不是我们个人的力量能够干涉得了的。但这就好像路边碰见一个小孩摔倒在地痛哭流涕,明明知道他等一下肯定会自己爬起来,也忍不住要上前拉一把。至于是不是多管闲事,是不是大材小用,却也顾不了那么多。”

说道:“不瞒院长,戮语所传,弟子委实深信不疑。这一年多来,我也想尽各种办法,多方收集消息,试图提前发现天变端倪,好着手解决。可惜到目前为止,仍然毫无头绪。事有轻重缓急,应对天变事缓,平定乱局事急,先急不先缓。

假如我们阻止了天变,保全下来的是一个烟火废墟、满目疮痍的世界,又有什么意义?况且,戮语中所说的‘廿八星官,列阵封印’,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禾小朵。

如果戮语当真灵验,那么缺了她一个,恐怕天变也没法阻止得了。所以,请院长去保护禾小朵,也是应对天变必不可少的一步。”

师我道眼色一凝,想了想,道:“既然你一意坚持,我也只好舍却这张老脸了。”

伸手挑亮灯芯,又道:“我一个人去,难免会有疏忽的时候。这样罢,好人做到底,到时候你传口信来,我带姬副院长和几名老师一起去保护禾小朵。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只保证禾小朵一个人的人身安全,其它事情,一概爱莫能助!”

云天甲大喜,跪谢道:“院长不计个人名利,慈悲为怀,胸襟如海,弟子当引为一生楷模!”起身问道:“您将星一院的老师都带走,那么星一院第二届招生的事情,岂不是要耽误了?”

师我道微微一笑,道:“上次禾小朵托我为你与龙远东、禾大力等人寻觅晋阶魂兽,我就在想做事须有首尾,学院理应为第一届学员提供必要的后续服务,所以这里得花去很多精力。而真正天赋绝佳的学员,又可遇不可求,好容易凑拢几个,时间又过去了。

再者,星一院当前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探明天变的确切线索,以备不虞。

所以综合多方情况,我已经打定主意,星一院以后招收学生,不再一批一批地招,而是一个一个招,碰到好苗子才招进来,这么一来,就都不会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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