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小舞的话,我头皮都麻了,没想到我的这把匕首里竟然还封印着一个人。我想:回家以后肯定要好好拜拜。说不定这老先生哪天想起来我的坏来,会从这把匕首中跳出来一口把我给吃了。
正想着,看见我的三叔迎面走了过来。三叔看见爷爷伤成这个样子,慌了,连忙搀着爷爷往院里走。连发生了什么事都忘了问。可能他从小到大也是第一次看见爷爷受这么重的伤。以前的爷爷,在所有人心里,那是一个战神,谁能想到如果他受伤了,会是什么样子!
我抬头一看,才发现到家了。在这一瞬间我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今天晚上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被一个又一个接连不断的鬼弄得都快崩溃了。我踏进家门的第一个想法是,这里安全不安全!
三叔先给爷爷好好包扎了下伤口,然后给爷爷打了针镇静剂,让爷爷睡下了。爷爷的伤口经过这么一连串的折腾,早就崩裂了。只是爷爷体质好,毅力又比一般人强了太多,所以才醒着撑到了家。但爷爷是真的不能再折腾了,先让爷爷好好歇歇,天大的事等爷爷明天醒了再说。
我把一干警察和花针还有肖楚楚都安顿了下来,今天大家都受了不小的惊吓,还是好好的休息一夜吧!
但是小舞是个麻烦。我没办法告诉家人说小舞是只鬼,我也没办法撵小舞走。最后我灵机一动,对小舞说:“要不然你今天跟我睡吧!”
小舞也爽快,说:“行。”
最不痛快的其实是肖楚楚和三叔。肖楚楚是嫉妒,三叔的不痛快就有点冤枉我了,三叔觉得爷爷刚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就这么乱搞,太不争气了。哎!误会就误会吧!三叔早晚知道我的苦心。
我也是真没心思再多想这些。我今天是身心具疲,沾床就能睡着。管它呢!明天再说,明天再说。
进屋以后,我对小舞说:“你可比我大着一千多岁呢!晚上可不许非礼我。”
说完我就直奔沙发去了,把床让给了小舞。
小舞咯咯笑了笑:“放心睡吧!我不会非礼你的。来,睡床上。我是游魂,不需要睡觉的。”
小舞说的话我根本听都没听,躺沙发上我就睡着了。我这人没什么讲究,沙发和床对我来说都一样。今天实在是太累了,我需要休息。
一般人应该都有这种常识。当一个人的体力消耗严重的时候,这个人往往躺床上就能睡着。而如果是一个人的精神消耗太大的话,这个人会很难入睡的。我今天是属于体力和脑力都有些透支了,一方面我的身体要求我的大脑快速入睡,另一方面我的大脑由于之前受到的刺激太大,到现在还很活跃,根本不愿意入睡。于是体力和脑力发生了矛盾。我确实是睡着了,但睡着以后脑神经并不安分,我开始做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梦。
刚开始我梦见我在一座完全是白色的宫殿里面,我一开始以为那是天堂,但是我能感觉到地面是白玉色的砖铺就的,四周有四个白色的巨大石柱,石柱上面雕着一种三只脚的鸟,还有一些脚踏祥云的麒麟。我想这应该不是天堂,而是古代某一个时期的壁画。我正想走上前好好看看那些壁画,这时候我听见在大殿深处的某一个地方有一种很奇怪的吟诵声。一开始那种声音很模糊,听不清他们在念什么。我开始仔细的听,他们在重复的念着两个字,我听了很久才听见那两个字是:鬼王。接着吟诵声越来越大:鬼王,鬼王,鬼王。我很纳闷,那么多人,叫我爷爷干什么?而且我听着那声音,总觉得不自在。那些人的声音很机械很梗塞,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声音。于是我朝声音发出来的地方走过去,但是走了很久我都没看见发出声音的那些人。我的前面始终有一团白色的雾气,使我看不清稍远一点的地方。正在我急切的朝声音处走的时候,吟诵省却突然停了。正在我纳闷的时候我突然听见一个女人尖锐的冷笑。那个笑声阴冷阴冷的,弥漫在整个大殿内。我不想听,可是那声音一直往我耳朵里钻。那个笑声几乎快把我弄疯了。正当我要忍受不住的时候,这场梦结束了,下一个场景出现了。
我没想到我会在梦里遇见花针。我的周围什么都没有,完全是一片虚无,我的对面,是花针。我很高兴,正想跟花针说我刚刚遇到了什么事情。这时候我看见花针低着头,两只手塞进了脸里。你没看错,花针是把两只手都塞进了脸里。花针像是在剥人皮一样,先是用尖利的指甲将脖子处的皮肤刺破了,然后她的两只手就顺着那个口子伸了进入。现在她的两只手都在脸的那个部位,是两只手在脸的里面,不停的动。我竟然还看见她的那张皮对我笑了笑。我大喊:“花针,你在干什么,快停下。”可是我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我想动手去阻止花针,可是我惊讶的发现我竟然一动也不能动了。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花针一点一点的把她自己的皮剥了下来,聚出一具血淋淋的人体。她把自己的皮剥下来以后,她那张血淋淋的脸竟然还在对我笑。那可是一张没有了人皮的脸啊!我咋得差点晕了过去。但是梦的坏处就是你不仅不会晕倒,还会清晰的感受每一个细节。花针剥下来自己的皮以后,全身不停的在往下滴着血。她拿着那张皮一步步朝我走过来。她恶狠狠的盯着我,开始把她的皮披在我的身上。她用两只手抓住人皮的脑袋处,然后将人皮的脸往我的脸上贴。我能感觉刚从她身上剥下来的人皮还带着温热,还在往下滴着血。她就这样把那张属于她的脸的人皮唔在了我的脸上。我首先感觉到的是浓的化不开的血腥味。然后我就被那张人皮闷得开始窒息。我想大喊可是我喊不出来任何的声音。我能清楚的感觉到身体渐渐的缺氧有多么难受。但是梦,让所有的感觉变得更加清晰。在我将要窒息的最后一刻,梦结束了。不对,应该是梦转到了下一个场景。
这一个场景很简单,就是一把周围围着黑色雾气的匕首,和一把微微闪着蓝光的匕首。因为外面围着一层光晕,所以我看不清楚两把匕首到底长什么样子。但是凭感觉我知道,这是鬼刃和青刃。有黑雾笼罩的是鬼刃,发着蓝光的是青刃。这两把匕首就静静的在空中飘着。正当我看得不耐烦的时候,两把匕首突然相互缠绕着向天空飞去。两把匕首飞的极快,嗖得一声就破空而去。我感觉拥有这种速度完全可以将空气给撕裂开来。同时两把匕首围绕着彼此飞快的转了起来,在转的过程中,黑雾与蓝光又相互渗透,两把匕首几乎合成了一把。然后我看见从每把匕首中各飘出来一道身影,两道身影围绕在两把匕首周围,一边随着匕首破空而去,一边互相交起手来。他们的招式很快很玄妙。像是相互对打,每一招都想置对方于死地。另外一个人又总是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用一招很玄妙的招式躲过了对方的一击。但是看久了,又不像是对打,像是两个人在共同演绎着一套新的招式。匕首越飞越快,两个人出招也越来越快。只听最后轰然巨响,整个天空开始开裂。整个天空裂开,我就被吸进了一团白光中。在漫天的白光中我什么都看不见,直到我看见了一个挺拔的背影。
那个背影缓缓的回过头,竟然是爷爷。我正想着迎上去,才想起来爷爷不是刚打了镇静剂睡着了吗?在这一刹间我出了一身冷汗,身子也硬生生的停了下来。这时候我看见爷爷的手里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九节钢鞭。我又将眼光从他手上的钢鞭转到了他的脸上。他对我笑了笑,我一看这笑就知道不是爷爷,爷爷虽然对我很好,但他从来都不会对我这么温柔的笑。然后我就看见他的眼睛微微泛起了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