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冰见到两人冰释前嫌,便向前一步作揖:“应龙前辈,听闻您是我师父黄帝他老人家的帐前大将,所以有些疑惑想请您指点一番。”
应龙下巴上的长须随风摆动,扭过头冲着常冰示意。
“我前几日服用了并蒂莲珠花,但是几经努力却还是练不出分身,可是我自身境界太低的原因?”常冰探头。
应龙答道:“境界,境界不过是人划分出来的而已。说起这个境界,其实还要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讲起。”
“愿闻其详。”
应龙便说:“相传盘古氏在混沌中孕育,盘古之君,龙首蛇身,嘘为风雨,吹为雷电,开目为昼,闭目为夜。盘古氏撑开混沌之后,每天撑开一丈,知道天地增长为九万里。后来盘古氏死了,身躯化为大地,双目为日月,血液化为江河,肌肉化为天地,皮肤化为草木,精气孕化为人类。自此,开启了五氏时代,分别是有巢氏,遂人氏,伏羲氏,女娲氏,神农氏。这五个人中,其实是两种人类。第一种是盘古精气直接孕育出来的圣人,有巢氏和燧人氏:第二种则是现在你们这种人类。
燧人氏时期,华胥氏部落的风姓女子在雷泽踩了雷神的脚印,怀孕生下了伏羲和女娲。这伏羲女娲两人其实还是圣人,但是他们在昆仑山剩下的子女,就是你们这类人的祖先。随后伏羲便从《河洛神图》和先天十六卦中选取了一些技艺传授给他的孩子,分为了不同的种类,即知命,炼甲,通灵,驾云和比天。
讲到这你就懂了吧,其实什么知命境界炼甲境界,完全就不是你们所想的一个比一个高,他们不过是不同的技艺和法术罢了。再往后因为神农氏掌权,传授了更多的法术,所以才被后人误认为这五个境界是一个比一个高的,其实只是一个比一个难而已。
而你,服用了并蒂莲珠花却不能练出分身,只是因为缘还没到。”
常冰听完,便恭恭敬敬的作揖。想了一想,又问:“那么之前那些圣人都去哪了呢?”
应龙道:“天地之间的清气和浊气原本是十分清晰的,之后清气浊气互相交融产生了灵气,也就是你们修炼所需要的灵气。可是圣人修炼是需要清气或是浊气的。如今中原大地的清气浊气越来越少,一部分修炼清气的圣人只好搬到了清气较多的昆仑山中,另一部分修炼浊气的圣人则搬到了浊气较多的蓬莱中。另外,还有一部分圣人用法器搬到了天上,直接吸取混沌中的清气浊气。
其实这清气浊气,是天和地原型,并没有什么正邪之分。”
常冰喜道:“想必这天下,如今也就只有应龙您能解答我的困惑了。”
应龙甩甩尾巴,卸甲见状忙道:“兄长,快去救我师侄任腾吧。他被困在头发做成的阵里,怎么都出不来了。”
应龙道:“我老了,已经飞不动了,怕是无法真身前去,只能让你们用我的鳞片去把那头发给割开了。”应龙说着,便运转灵气将自己脖颈上的一片鳞片给咬了下来。
应龙又道:“卸甲,你现在虽是黄帝的随从,但黄帝已经平定天下飞升上天了,难到还要去那中原生活吗?”
卸甲跺脚道:“总要先助我师侄出阵吧?”
应龙大笑。
于是卸甲便带着应龙鳞片和常冰,鹏三人返回驰援任腾。
又过三刻,卸甲马不停蹄的赶到任腾身边。
“任腾师侄,师叔来救你了。”卸甲道。
眼前的头发海洋里,隐隐约约传来任腾的声音,极其的微弱:“好,好师叔,快,我快,无法呼吸了……”
卸甲自己长途跋涉灵气已然所剩无几,不过还是勉强运转灵气,将应龙鳞片举起。卸甲再次运转灵气,一心二用捏了个剪刀诀。只见那应龙鳞片忽的响应起来,滴溜溜的旋转,像是有了意识一般直直的飞向头发海。
常冰只知道眼前金光和黄色的光芒相互交错,足足过了一刻钟才算平静下来。待反应过来,只见那头发海已经被应龙鳞片给绞的无影无踪,不过应龙鳞片上边的金色光芒已经黯淡了不少。
应龙鳞片驮着任腾来到卸甲的面前,邀功一般的上下晃了晃。
卸甲不予理睬,小心的收回了应龙鳞片,后上下打量任腾:“任腾师侄,可否受伤?”
“并无大碍。”任腾依然虚弱,但还是勉强答道。
常冰长吁一口气,师兄平安无事便好。
卸甲忽然拍拍常冰的肩膀,将仙檀炼宝炉掏出,道:“常冰,你可是要回王屋山?”
常冰想了想,道:“想回去再修炼一番。”
卸甲道:“那师叔就不再陪同你了,带着仙檀炼宝炉回去,你破甲师叔会帮你的。”
常冰愕然:“师叔,你,你果真不回去了?”
“那是自然,毕竟这里才是我的归巢。”卸甲拍了拍身上因为来回奔波而沾染的灰尘,道,“应龙兄长年迈,我要陪陪他。”
常冰低下了头,鹏也安静了下来,不再叽叽喳喳的吟诗作对了。
我是不是又该变成一个人了。想了一会儿,常冰还是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选择咽回了肚子里。
任腾用火尖枪支撑着自己站着,冲着卸甲作揖:“多谢师叔救命之恩。”
卸甲摆摆手,道:“自家人何来两家话。”顿了一下,卸甲又对任腾说:“师侄,那石头也别再想抢夺回来了,实力不济与她,应当先修炼是好。”
说罢,便潇洒的甩甩袖子,施施然独自一人走向密林深处。不多时,就消失不见了踪影。
鹏感叹:“也就卸甲如此洒脱,换做是我,定然还要吟一首离别诗。”
任腾缓了一缓,靠在一颗大树上,从腰间取下一个装酒的葫芦,看着卸甲逐渐远去。随后声音有些沙哑的对常冰说:“你我二人也是许久不曾见面了。”
酒香四溢,任腾和常冰举杯对饮,仿佛又回到了七八年前一起偷师傅酒喝的时候。那个时候,调皮的三师兄常偷偷趁师傅在练功,从师傅的房间里偷出来半杯酒,和常冰分享。那时不过七八岁的常冰哪里抵挡得了酒的香味,但最后总是被酒辣到了喉咙。
常冰忽然感觉鼻子一酸,连忙道:“是啊,三师兄,一年多不见,你已经不是那个爱哭鬼了。”
任腾爽朗的拍拍常冰的头,道:“磨难使人成长,南蛮之地的这一年多,我经历的可不少。”
常冰终究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忍不住落下了泪水。他当年那个皮肤粉红的爱哭鬼三师兄,时常背着师傅偷酒,受罚却总是一人承担的三师兄,经历了一年的磨难,如今已经变成了高他一头的皮肤黝黑的威武男子,不复往日模样。
时间才是最大的敌人。常冰这样想着,一口将杯子里的酒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