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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梦醒

紫虹十分不安地张望着前面的小村庄,宇文大人和云影已经先后冲了过去,却没有一个人回来,甚至没发任何联络信号。小村子里也不见有大的动静,仿佛是一条静卧的巨龙,在不动声色地吞噬着每一个靠近的猎物。

危险的场面她也不是没见过,她们三人多次出生入死,缉捕了众多的江洋大盗,在江湖上闯出了不小的名声。本以为大人抓个流浪儿只是一手到擒拿的事儿,刚才紫虹还和云影说笑,品评近期热烈追求宇文大人的几位骑士的优劣,猜测大人芳心会花落何处。

不料意外连连发生,先是云影发现被追捕的流浪儿竟然在村口乱跑,手里还拿着大人的佩剑,云影冲上去,竟也如泥牛入海,连个响儿也没有。宇文大人一向说看不出的危险才是最致命的危险,紫虹觉得当下就是这个情形,明知道危机就在身边,却无法看出危险点在何处。

在一旁歇息的士兵已是议论纷纷,开始有显著的惊惶,因为这个小分队带武器的就只有宇文婉她们三人,其它的士兵只管扛人,真有强盗找上来,就只有逃跑的份儿。这里是推罗帝国的腹地,并不存在成规模的匪团,敢大白天公然冲成队官军下手的事儿已经是四、五十年没出现过。宇文婉跟云影、紫虹她们根本就没想过敢有人打她们的主意,会出现她们应付不了的局面。

紫虹很想上前察看情况,可又怕被人调虎离山,伺机救走犯人,无法给大人交待。而且宇文大人并没有发出任何求援的指令,万一宇文大人无事,只是被诱走了,跑了要犯,她紫虹是担待不起的。但若不上前,大人和云影又是命运未卜,实在令人忧心。紫虹正彷徨间,有军士大喊:“马跑回来了!”

紫虹纵马上前,果然一匹空鞍的马正一颠一颠小跑过来,正是云影的座骑,马的主人却不见踪影。紫虹的心顿时沉到了冰点,没有特别的理由,宇文大人不会弃剑,云影更不会弃马,显然大人和云影均已遭不测,敌人的强大和阴险是前所未有的,她能应付这隐匿在暗处的敌人吗?

云影的本领在她之上,宇文大人更不用说,三人组里,她是最弱的一角,但现在偏偏只剩下她来应付危局,紫虹的内心不禁有几分惶惑。但她作为大人的随扈,断无临阵脱逃之理。

紫虹深吸一口气,稳定一下紊乱的心情,决定先上前探察下逃回的马,看能不能找点有用的线索,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当紫虹接近云影座骑不足二十步时,异变陡生,一个人影像变魔术一样从马镫下跃起,紫虹见状正待拨刀,那人手一扬,一个黑点迅若奔雷飞来,紫虹躲闪不及,黑点正中心口,紫虹当即翻身落马。

远处的村口上,有人趁势大喊:“黑虎山好汉全伙在此,要命的快跑呀!”

剩下的徒手士兵们闻声一哄而散,只有被绑在木杠上的芳和茜被扔在原地。小青纵马来到她们身边,极利索地跳下,拔出云影留下的战刀,三两下剁断绳索,解下芳和茜。这二人由于长时间被吊绑在木杠上,几乎都站不起身来。

好在阿大这时也牵着紫虹的马赶过来了,由于有刚才云影的教训,阿大再不敢上前去搜紫虹的身,只远远地绕过去。小青和阿大合力将芳和茜分别扶上马,然后小青和芳一起,阿大和茜一起,四人分乘两匹马,飞速地离开了。

一路上,小青不顾阿大的大呼小叫,拚命地驱使两匹马快跑,直到战马口吐白沫、马步散乱,小青才吆喝住马,阿大早已是面无人色,几乎下不来马。小青将三人一一扶下马,然后卸下马鞍,让马儿去自由地吃草。

芳和茜倚靠在一颗碗口粗的梓树旁,休养着饱受摧残、疲惫而伤痕累累的身体,眼里却无比惊异地看着小青来回奔忙。她们重新落入宇文婉手中,本以为必死无疑,不想却为人所救,更意外地是救她们的竟只是两个半大的小子!宇文婉强悍的实力,她们是深有体会,如不亲眼相见,怎么也想不到,宇文大人会栽在这两个不起眼的少年身上。

“你为什么要救我们?”芳到底忍不住,在小青从她身边经过时,顺口问道。

小青立直身,自豪地说:“人在江湖行走,义气为先,你们救过我们,现在你们有难,我们当然应当救你们。”

茜闻言微微一笑:“那你想过没有,救了我们,会有什么后果?”

“后果?”小青茫然地摇摇头,“没有什么后果吧。”

“宇文大人这次吃了大亏,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以后你们得非常小心才行。”茜十分认真地说。

“那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芳饶有兴趣地看着小青,“宇文大人出道以来,一直很顺,这次被你们摆了一道,不可能咽下这口气,一定会千方百计地捉拿你们,一雪此耻。”

小青把马鞍收拾好,小心地放在一块比较平整的草地上。他听到芳说宇文婉要千方百计捉他们,自信地一笑,一挥拳说:“你们别担心,我们对付宇文婉有一手,她抓不住我们。”

芳笑着摇摇头:“宇文大人刚才吃你们的亏,只是大意了。宇文家族向来是以善追踪闻名,历代名捕很多,据说他们家传的追踪术不逊于狼族,因此也被人称为狼之家族,宇文婉又是其中的佼佼者,她暴得大名,绝非侥幸。你们惹着她,算是招惹了一个大魔星。不过不管怎么说,我和茜姐是你们救出来的,真的很感激你们。”

一直在旁默然休息的阿大“嘿嘿”一笑:“那你们打算怎么感激我们?”

“哦?”芳回过头瞥了眼已经恢复几分元气的阿大,笑吟吟地说:“那你们想要些什么礼物?我和茜姐逃亡在外,太高的要求可做不到哟!”

阿大贼笑着指指小青:“把你自己送给他作老婆,就是最好的礼物。”

芳“哧”地一笑:“小鬼头,等你们长大十岁再说。只是——”芳叹了口气,“十年后,我们就老了,你们也就看不上的。”

阿大诞着脸说:“不打紧的,那家伙如果没眼光,还有俺呢,俺绝不会嫌你的。”

芳当即啐了一口,“人小鬼大,脑袋里净装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心你的父母捶扁你!”

说起父母,阿大的神情就是一黯:“俺的父母?要还能捶俺,倒也是俺的福分。”

芳“哦”了声,才回过神来,眼前这两个半大的小子显然都是孤儿,否则若有父母在堂,怎舍得让两个小家伙去犯刀兵之险?芳略有些歉意地说:“对不起了,如果你们不嫌弃,就当我们是你们的大姐姐好了。”

“好饿呀,能弄点吃就好了。”危机暂时过去了,阿大才发觉已经是大半天没吃东西了,肚子饿得钻心的痛,直嚷嚷起来。结果,大家的眼光一致投向目前唯一还在生龙活虎跑来跑去的小青。

小青想了想,径直走到阿大身边:“给点钱,刚才过来的路上好象有一个小村子,我去买点吃的。”

阿大一脸茫然地说:“钱,什么钱?俺还指望那位大爷施舍点呢。”

“你从人家身上搜的钱袋呢?不要跟我说它长翅膀飞走了”小青毫不理会阿大的装模作样,右手摊在阿大胸前直摇晃,就等着阿大掏钱出来。阿大见状,只好十分不情愿地从怀里摸出钱袋来,一脸肉疼地数给小青两个银元。小青在手中掂了掂,想想觉得不怎么够,一把揪住阿大正待往怀里收的手,又硬抠出一枚银元来,才转身而去。

食物倒买得很顺利,小青只花了一个银元,就买了六张大饼和一大坨熟牛肉,店家还热情地用一大张荷叶给他包好,很方便地拎在手上。小青一路哼着小曲,高高兴兴地往回走,不管怎么说,能够打倒一名骑士,成功完成事前的谋划,虽然执行过程中有些走调,但最终还算很顺利地救出人来,小青对自己十分满意,对日后生活的信心陡然上了个台阶。至于不良后果,虽然芳和茜说得吓人,但小青此刻完全不放在心上。

等小青返回出发地,他诧异地发现一个人也找不到,只有两匹卸了鞍的马在悠闲地吃着草,证实他没跑错地方。小青正想喊一喊,突然发现前方数十步远的一个小山包上有人冲他直摆手,小青一头雾水地走上前,原来阿大,他一脸诡笑地拉着小青伏在地上,然后示意向上爬。两人爬到坡顶,阿大拨开面前的草丛,示意小青往下看。

山包下有一方不大的水窝子,水色清澈见底,芳和茜立在水面上彼此小心翼翼地为对方擦拭身体,两人洁白的胴体上虽然伤痕累累,但在夕阳的映照下,依然泛着白玉般的光泽,周边水波滟滟,构成一幅奇异的美景。

阿大啧啧称赞道:“你老婆的条儿可真够正的,该凸的凸,该凹的凹,该细的细,可是你的大福分呀。”

小青又好气又好笑,一把揪下阿大来:“偷看女人洗澡要长针眼的。”

阿大挣出身,推开小青的手:“谁说的,根本就是吓唬小孩的,听说大人可天天看老婆洗澡,也不见谁长针眼。”

小青涨红了脸:“偷看女人洗澡就是不对,针眼不长在眼睛里,也会长在心里。”

“俺才不管长不长针眼,俺就知道光屁股的女人好看!在城里,不少人还花大价钱去看呢,咱这还是免费看,不看白不看。”

两人正吵着,芳不知何时来到了阿大身后,一把揪住阿大的耳朵,拎着他几乎转了个圈:“好,看你是不是白看!”

阿大呲牙咧齿直叫唤:“姑奶奶,手轻点,手轻点,耳朵要被揪掉了,饶了俺吧,祖奶奶,下次俺不敢了。”芳柳眉倒竖:“你还敢有下次?”说着手上又加劲了,阿大叫得自然更凄惨了:“曾祖奶奶,饶命呀,俺再也不敢了,那个谁……谁,快帮俺求求情,你可不能见死不救,眼着你老婆欺负人呀。”

“别闹了,芳,小孩子理他作什,快把火点起来吧。”茜一边拧着秀发,微笑着制止着芳。芳这才松开阿大,径去生火了。阿大揉着耳朵,悻悻然地说:“凶什么凶,没俺们,连衣服都没得穿!”

紫虹和云影的马上都带有行李,芳和茜浴后穿的就是她们的衣服,虽不十分合身,倒也显得英姿勃勃。

芳很利索地生起一堆火,火堆上还架起不知从何处寻来的一个陶罐烧水,寻来的木柴则整整齐齐地垒在火堆旁。在小青去购物时,芳和茜并没有闲着。

逃亡这么多天来,小青第一次感到“家”的温暖,连睡觉的地方,芳和茜都收拾出来,而且都用火烤得暖暖和和的,吃饱喝足了的小青乏劲上来了,只来得及问了句:“宇文大人不会追上来吧?”茜微笑着说:“你放心休息吧,宇文婉如果能追上来早就追上来了。”

小青想想也是,以宇文大人的脾气,如果身体没问题,一定早撵上来了,从高速奔驰的马上摔下来,就算是骑士身体强健,也少说要躺两天的……小青很快就进入梦乡了。帕蒂隐隐约约地出现在远方,小青努力地想追,却怎么也追不上,帕蒂似乎“嘤嘤”地哭起来……

小青大急,一下子醒了过来,只见满天的繁星正在冲他眨眼,火堆还在身边噼哩啪啦地烧着,但女人的哭声仍在耳边萦绕。

未完待续,作者:陈忠厚、陈清贫,联系QQ:14628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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