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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魔法

面前的大门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典雅却不显得累赘。门被缓缓打开,屋里却看不到有任何人。

“我就知道你在家。”伦纳对着空无一人的客厅说道。

奈赛德疑惑地看了一眼门。她并没有从中感受到任何自然力量的存在,这扇门,是如何自己开启的呢?

“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情。”洛兰妮推开了一扇门,面无表情地出现在了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

“你附魔箭矢研究的怎么样了?”伦纳问。

洛兰妮深深地皱起了眉,从楼梯上走下来,一边走一边从袖袍中取出了几支冰蓝色的箭矢,放在了桌子上。

那几支箭矢明显可见的不同。

“如你所见,”洛兰妮拿起了其中光芒最盛的一支,“这是我模仿的最像的一支。”

“很显然这玩意儿简直没法用。”看着洛兰妮手上流转着的魔力的光芒,伦纳并不想试图从洛兰妮手中接过那支箭。伦纳很肯定,不懂元素魔法的她,如果没有戴着铁匠用的那种厚厚的鹿皮手套,而直接拿手去取这支箭矢的话,她八成会被冻伤。

“我改了三次附魔思路了。第一次射出去之后不能产生那种爆裂之后范围冰冻的效果;第二次附魔和箭矢的材料不能很好的吻合,只能维持半小时左右的附魔效果,之后箭矢会被魔法损坏;第三次就这样,冰元素一直在外溢。虽然保存时间会有三天左右,而且攻击效果只强不弱。”洛兰妮放下了那支箭矢。

“真糟糕。你有没有想过让箭手直接学习魔法会怎么样?”伦纳问。

“箭手要是愿意直接学习魔法,还需要附魔箭矢吗。”洛兰妮淡淡地反问道,一边接过了魔法傀儡递来的奶茶,抿了一口。

伦纳将目光转向奈赛德:“这是我朋友,奈赛德。她或许需要魔法的帮助。”

“你的朋友?”洛兰妮看了一眼奈赛德,“看起来似乎确实遇到了一点麻烦。不介意的话,跟我来吧。”

洛兰妮站了起来,隔空推开了楼梯下的一扇绘着晦涩魔法阵的门,走了进去。

“我也可以进来么?”伦纳站起了身,却没有立刻跟过去。伦纳知道,那是魔法师的魔法研究室,其私密程度不亚于卧室。在阿尔特里亚大陆上,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不经过主人允许便擅自进入他人的魔法研究室都是一种极不礼貌的行为。或许更严重,魔法师总会设置一些机关来惩罚擅入者。

“你自便。”洛兰妮的声音从研究室里面传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显得很沉闷。

伦纳不是第一次进入洛兰妮的研究室了。这一次,洛兰妮把所有堆放着的附魔材料、箭矢和其他桌椅杂物都不知道放到了哪里,露出空旷的地面。伦纳还是第一次看到地上的魔法阵完整的样子。

洛兰妮关上了门,长长的魔法杖漂浮在身侧,身前半空中悬浮的魔法书快速地翻动着。洛兰妮的双手萦绕起蓝紫色的光芒,轻轻在身前划着不知名的符号,似乎在引导着魔力的流动。

魔法阵随着洛兰妮的咒语和施法动作慢慢亮起浅紫色的光芒,当中混杂着各种各样的颜色,其中以紫黑色冰蓝色火红色亮黄色较为显眼。那是四系魔法的光芒。

“走到那边去。”洛兰妮道。

“看起来像漩涡的地方。”伦纳解释道。这种测试性质的魔法阵,都会有一个明显的漩涡状区域,来引导被测试者的站位。

奈赛德走了上去。

洛兰妮抛出了一颗宝珠,漂浮在魔法阵的正中央,也就是奈赛德的身前。

“手扶上去!两只手!”洛兰妮喊。

当奈赛德将双手轻轻按在宝珠上的时候,宝珠开始散发柔和的光芒。

“仔细感受!我要激活你的灵魂和精神的力量了!”洛兰妮施法手势一变,右手将法杖握在了手中,遥指宝珠,一道隐约的魔力通路开始连接宝珠和法杖。

宝珠柔和的光芒开始炽烈,刺目的光芒令伦纳不由得抬手遮挡。

奈赛德似乎丝毫没有感受到光芒的刺眼,她定定地看着宝珠上流转的画面。

那似乎是她记忆深处的,那些痛楚的根源。她想忘记的一切,却在此刻被无情地映照了出来。

狂风卷起了凶恶的魔物,杰卡贝莉踏着飓风将它们掀落入叹息之崖下,在回头正要借助旋转涡流回到地面上的时候,她被一阵密集的攻击集火。旋转的涡流没能帮助她驱散所有的攻击,杰卡贝莉被一根削尖的标枪状的硬木刺穿了身体。血花在空中飞溅着,杰卡贝莉无力地落在了悬崖边缘。奈赛德感觉自己的喉咙突然嘶哑了,四肢也开始失去力量,仿佛那时候的她正在痛苦地嘶喊,奋力挥出手中的长弓去接近杰卡贝莉。

杰卡贝莉痛苦得表情都变的扭曲,依然用尽全身的力气挽开短弓试图射杀着魔物。

奈赛德有一种无力的感觉。情绪突如其来地袭击着她,站在魔法阵中的她什么也做不了,却仿佛经历了那一场刻骨铭心的残酷。记忆中的她,守护着杰卡贝莉不被魔物靠近,却无法阻止杰卡贝莉的生命随着流淌的鲜血逝去。

魔物被击退了。杰卡贝莉却还是死了。就在她面前。就在叹息之崖。

奈赛德已经说不出一句话。她什么也没说,却觉得喉咙嘶哑而疼痛;什么也没做,却觉得浑身失去了力量;眼睛痛苦着,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光芒消散的时候,伦纳看见的奈赛德半跪在地上,低着头。长弓不知何时已经落到了地上。

“灵魂居然是残缺的……记忆被封印了……这个精灵到底经历过什么啊。”洛兰妮自言自语。

“有两个好消息和两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洛兰妮收起了她的宝珠法杖和魔法书,转过头问伦纳。

奈赛德摇晃了一下,从地上慢慢站起。

“好的一个坏的一个。”伦纳连忙上前扶住奈赛德,随口说道。

“觉醒的能力评级S级,”洛兰妮又掏出一本书翻着,“然而,居然是治愈系的。如果我没猜错,是‘万物复苏’,啊你看这里。”

“……”伦纳无语。这种能力来自于灵魂深处最深的执念,难道她的执念是自己眼睛的失明么?

她可是第一次见到一个战斗者会出现治愈系的能力。

“第二个好消息是,她的魔力亲和性很好,精神力也算不错,理论上学习魔法是行得通的。”

“然而?”

“然而,她的魔力亲和性和全系魔法元素绝缘。”

“……天呐!”伦纳惊叫。

现有的魔法体系中,魔法师们掌握的主要是冰,火,时间、激光和空间、重力,俗称冰火光暗体系。一个粗浅的划分,冰火属于元素系,光暗属于魔导系。

洛兰妮是元素系魔法师,主攻冰系,已于两年前得到大魔法师称号“冰灵”;火系也有些许涉猎,即使不精通,教授一个初学者还是毫无问题的。

与全系魔法元素绝缘的意思,就是奈赛德完全无法感知冰火系的游离元素,也无法感知到时间和空间的结构。这对她理解掌握魔法、调用空中的元素力量是极为不利的。或者说,至今没有一个与全系魔法绝缘的人,可以成长为一个合格的魔法师。

“全系魔法绝缘?那魔力亲和性高又有什么用?”伦纳感到不可思议。

“呃……”洛兰妮犹豫了片刻,“在魔法刚起源的时候,还没有现在这么多的通用魔法,也没有光暗水火的划分的时候,所谓的‘魔法’是纯粹的魔力凝聚与震爆。”

“你的意思是……”

“不确定行不行。但是我确实不怎么懂这块,”洛兰妮道,“她这样我教个冥想教个魔力感知累积还可以,纯粹魔力的运用我真的不擅长。”

“那还是麻烦您了。”奈赛德突然说话了。她沙哑的声音吓了伦纳一跳。

洛兰妮点了点头:“我会的。只是,纯粹魔力的运用的话,你最好去东面的凯德拉关卡找瑞里安。她比较精通一些。”

只是说道瑞里安的时候,洛兰妮的脸色明显有些黑。

伦纳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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