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汉阳峰求药
吴忧欲停住马势,勒马于前,终究是力有不逮,绝尘此刻如发狂一般,往谷内奔去。任吴忧如何打骂也不回头。待白马再次归来,马上坐着一清秀男子,高巾帽,白罗衫,俨然一副书生打扮。身后众人将昏迷的萧胜天抬回谷中。那书生打扮的分别替吴忧与萧胜天诊治。吴忧并无大碍,急火攻心而昏厥,不须几个时辰便能转醒。待看萧胜天时,那人心里暗惊:“此人周身的刀口不深,也不致命。因内力消耗过度而致昏迷。脸色一看,便知是中毒。“探得萧胜天的脉象时:”脉象诡异,好厉害的毒!而他居然能捱到现今,必非常人!”饶是他医术高明,也不禁眉头大皱。再细探,胸中疑惑更甚:“此人分明是服用了师傅秘制的解毒丹方能苦撑到此。”念及此,深知马虎不得,病情亦拖延不得,须速速命人请了师傅。
谷中深处的一僻静之所内。有一鹤发仙骨、紫衫红面的老者,他便是夜成空,三魂七魄尽,可使圣手医。说的便是他。药庐主人,人称夜老。夜老这时在丹房闭关。闻得门外童子来报,知道或许有大事,但凡他闭关,谷内是不敢有人打搅的。他停下手中之事,命掌炉童子注意火候,便出了丹房。
出门望去。百草丛生,周边均是各种奇珍,赫然是谷中的药园所在。四季如春,鸟语花香,莺莺燕燕,处处生机。每当走出丹房,一望门前之景象,便使人神清气爽,炼药的疲倦全消。夜老笑颜抚须,脚下健步平稳而去。
一见躺在庐内的萧胜天,夜老惊异非常,他心知此刻不是讶异之时,一手搭上脉门,一手抚须,良久,沉默片刻后:“七儿,去备好七叶一枝花、蛇头草、金瓜柴、车泉叶、金银花、虎杖、黄栀子、竹园荽这几味药来。”那书生听得这几味药,便明师意,下去准备了。另一个房间内“萧叔!”此时吴忧一声惊叫,苏醒过来。他在梦中见萧叔一身是血,朝他挥手道别,故而惊醒。醒来不见萧叔、又在陌生之所。便起身下床欲去寻找,被门内童子接引至夜老处。吴忧稚气的脸上一脸泪痕,显然在梦中也不曾停止哭过。见一个长得像是萧叔给他讲述故事里所描绘神仙模样的老爷爷在替自己的萧叔把脉诊治,不由分说的就给夜老下跪磕头。夜老初见此子,神情怪异,愣了片刻。见吴忧年幼,却如此知事理,便扶起吴忧,好言宽慰。”又沉吟片刻:“汝等上汉阳峰采些灵芝回来,躺在此间的人与我有旧。伤情紧急,不可轻怠。速去速回吧。”童子们领命欲出。吴忧意欲同去。夜老叮?诹送蛹妇洌潜阋煌巴?br/>
谷内童子年纪小的也有十五,比起吴忧还是大很多,来时吴忧请教童子们,灵芝为何等形状,还被众人哄笑一番。众童子不明师尊如何会答应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与他们一同采药。采药并非易事,且不说能如何识得药材,单是身背药篓,手攀麻绳,往来游荡在悬崖陡峭间都不是他所能及之事,一个不慎就会粉身碎骨。。采药本就要专注于心,还要照看他,大为累赘。尽管童子们心中不忿,却也不敢造次,只得依命行事。灵芝易于分辨,却是难觅,众人都备好了几日的干粮,行至庐山最高峰下,便分头行动。采药对众人而言已驾轻就熟。稍加细致谨慎些,便无大碍。对于吴忧,众人不信如此小儿有胆爬上悬崖绝壁,只留他在山下等待。熟料吴忧救叔心切,跟来此处哪肯就地等待。便默默记下他们攀登的姿势。学着他们的动作,朝面前一座山崖攀爬了起来。山林间猛兽嘶嚎,虫鸟低鸣。攀爬许久仍不得灵芝踪迹。后世有一医圣。曾在离家乡一江之隔的湖口行医,盛产药材的庐山深深地吸引他,“远穷僻壤之产,险探山麓之华”。待他攀入山之谷,登上峰之巅,即被庐山丰富的药藏所吸引。他疲不知命地在荆棘中跋涉,在悬崖上攀缘,采集各种药物标本。多次深入锦绣山谷和五老峰,山中生长的赤芝、瑞香、石耳等都被载入他的传世之作《本草纲目》中。庐山赤芝之名传及四方,人们争相深山采摘,并视之为祥瑞的征兆,于是又取名为“瑞芝”、“仙芝”。益心气,增智慧,轻身不老,延年神仙。庐山灵芝被列为药中上品。由此可见其之珍贵。
天色渐暗,黄天终不负。吴忧在自己所攀的悬崖右方发现一株硕大的“蘑菇”,先前童子们说灵芝就是长在悬崖上很大的“蘑菇”,莫非就是这个?只是这株“大蘑菇”离他还有些距离。他试图用绳索荡身过去,吴忧眼里只有那株“大蘑菇”,正想着再往右一跃就能看清全貌,谁知他荡去时,一脚踩空,情急万分之时,幸得双手死死攥住绳索。石壁上噼噼啪啪就开始往下掉石子,他落脚的地方原本是一层薄薄的风化石,荡过来的力道过大,把整个风化的石壁震落,吴忧弓着背,利用背上的药篓挡住了砸落的碎石,他自知凭一人之力难以采下这硕大蘑菇,便抑住兴奋之情,在半空呼喊其他人,等众人将这灵芝采下送进谷时,已日落西山,夕阳的余晖映在山林之间金黄一片。吴忧的衣物稍有破损,手臂上带血的刮痕与额头淤青的疼痛他浑然不知。心中只盼灵芝送到萧叔就能醒过来。
谷内那书生已经将其他药物准备妥当,正与师傅禀明事端:
“今日有白马闯谷,像是识得本谷地形,直奔药庐,在庐外嘶鸣。弟子见马上有一孩童,已然昏厥,而马鞍带血,便遵马意,它驮我等行至谷外,发现此人,诊治时,弟子诧异,此人身中奇毒,徒儿闻所未闻,又发现此人曾服用师傅您秘制的解毒丹,便明了白马之意,可能是师傅的故人寻至此处,徒儿深感事态紧急,救人刻不容缓,所以才冒昧打搅了师傅清修。”
夜老赞许的看了一眼书生:“七儿所料不差,这人与我是多年故交,只不知因何故至此等境地,他所中之毒名叫一日殇,奇绝狠辣。中毒后十二个时辰不得解药,必浑身青斑,痛苦致死。炼制此毒的人,与为师渊源不浅呐。”说到这,夜老的眼神有些黯淡,似往事历历在目。
“那这人还有救吗?”
“本并非无药可救,然毒已入五脏六腑,极难根治。若说到痊愈,为师亦无把握。现今只得以珍药延缓续命,为师的解毒丹缓了他些时日,那灵芝来也只能再续他几日。”夜老叹息道
书生闻言,也是一阵怅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