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木猿回来。”火霹雳意识到人手的不足,开始缩小攻击范围,也代表着胜利的天秤出现倾斜。而木华黎将双刀收回腰间,意态闲雅地当院一立。的确,木华黎有鹰回九转有天宗诀,拼轻功拼力量木猿和金刚都不占上风。但是对方多出一个火霹雳,而木华黎有强大的意志力快而准确的判断力,鹿死谁手,就殊难预料了。
二人凝视良久,均不抢先出招,木猿金刚虽与火霹雳并非孪生兄弟,素日五人常在一起研习武功,倒也隐隐心意相通。金、木二人知他俩不动手则已,出必是雷霆般一击。当下金刚雄躯一晃,抢步攻出,木猿在后,伺机而动,则火霹雳觑见空隙,以霹雳子招呼。金刚巨灵一掌拍来,木猿如飞电至,双爪急扣。那木猿本是淮南鹰爪王门下,一手大力鹰爪功端地艺业不俗,却不知因何反出师门,此际一招苍鹰搏兔施来,果真威风凛凛,爪未至,劲风已割得地面喀喇作响,一反他灵动矫捷的身法。
木华黎脚下一飘,抬掌向金刚打去。他要和金刚硬拼一掌,掌心血红,宛似一轮红日。莫非又是施展方才借力远飘的计策?金刚见木华黎一掌打死来福,早已怒火攻心,后又撞死水月,刀刺土龙,更令他忿气填胸。当下不避不让,伸掌相迎。哪知木华黎脚下一歪,竟然一掌打空,好似他脚上没有踩实,脚跟滴溜溜一转,旋风般急冲至木猿面前。那般刚猛的掌力居然也是虚招,木猿双爪落空,变招极快,扬腕变化插为抓,直击过去。但木华黎的短刀七虹刀施展出七旋斩正绕身疾旋,立时将木猿十指斩去。
金刚一击落空,变招亦速,脚跟旋转腰身一扭,拍出的手臂变为横旋,原地打转。木华黎的腿若给他一臂扫中,只怕不当场骨折也要一时无法行动。但木华黎七虹刀在上,七阳刀在下,七虹刀两尺多,七阳刀三尺,五尺长短足够他上下护卫,何况他的七旋斩正在迅猛旋击中。金刚把臂迎上,无异自投绞肉机里。但是疾旋的身形哪里能够说停便停。情急之下,只得一臂急收,划弧与另一臂相合,两臂一起抡出。当地一声,正撞上木华黎七阳刀的刀背,将木华黎抡出。而木华黎已一刀飞出,追上木猿的胸前,却得火霹雳一枚霹雳子击来,把刀击歪,木猿则借爆炸之力飞退,虽然灰头土脸,性命总是保住了。但十指俱断,生不如死。
交手至今,水月、土龙死,木猿重伤无再战之力,而木华黎竟然丝毫无伤。火霹雳的心逐渐冰冷起来,木华黎果真难对付得很,水月是能和他配合最好的人,其次他以霹雳子干扰视线遣土龙在地下偷袭,再次才是明处的木猿头上袭击。他实在不应该是水月死后,让三人狂攻齐轰,给了木华黎各个击破的机会。金刚动,火霹雳未动。
金刚一拳击出,数拳相连,拳拳劲爆,式式虎虎,木华黎绕身一转,金刚的拳便走空。武林中长大汉子,魁梧彪悍的,大多武功不高,可以充充场面,顶多算个二流角色,各地皆有。但似这般巨无霸的武林高手,通常这等身躯之人无不头脑简单,反应迟钝,可作乱世枭雄军中熊罴,持旗护卫,上阵冲杀都不够资格,更遑论仗一身蛮力修习上乘武功了。这金刚身躯壮大,轻功不行,所以偷袭是把好手,但被看穿后亦是牵制的不二人选。木华黎打定了这般主意,金刚虽愚笨,这时如何还看不出。因此上手便展开凌厉无俦的攻势。
若说他先前避开木华黎一割之威是灵机一动,此际便算得上是真实功夫。木华黎绕至身后,金刚回肘相撞,金刚既以空手相搏,木华黎也不拔刀,伸指点向他肘间穴道。哪知金刚铁肘一晃,竟然化撞为扫,竟然打出他这一门意外。木华黎一击不中,伸掌去他的肘部相交,金刚已借一推之力转过身来。两人既近,不防金刚竟使出小擒拿手,五指一晃,向他抓来。这小擒拿手原是近身肉搏之用,讲究快、准、狠、稳,无论指、掌、腕、肘,只要贴近对方,便擒、撕、抓、打,在近距离之内,目光有所不及,全凭武者自身感觉,沉稳处似象止虎踞,迅捷时如鹰搏兔脱,又讲究身法步法配合,有箭步、弓步、仆步、虚步、马步、变生行步、迈步、偷步、踏步、击步、跃步,论到腿脚上有挤、撞、砸、劈、缠、滑、绞、擦、勾、挑、点、扫,能上身不动,而在两条腿上来回变换出无数往来花样,端地极是好看,如穿花蝴蝶。这也是要功力相当。
木华黎不知金刚一身艺业之精一至于斯,威猛之态不输沙场阵前领军大将,而小巧技法娴熟竟可以忽略体形。木华黎双掌连环变化,交互为用,他原本已练成分心合击之术,自是不惧。但见两人掌风凌厉,拳势惊人,每一拳每一掌都含有摧筋断骨震破真气的威力,但每一指每一拿却又快捷迅疾,只要一个不小心,必然当场气绝身亡不可。火霹雳此时纵有心发出霹雳子,木华黎能仗轻功佳妙一跃避开,金刚就没有木猿那么好身手了。因此上也不敢硬攻。
这金刚虽然生得勇猛,但自知自家缺点,在横练功夫之外苦练了小巧短打,他的脑筋虽不灵光,却是名武痴,钻研起武学来废寝忘食不以为苦。只是这些年来他仗着一身硬功便打遍群敌,此番终能使出压箱底功夫,老怀大慰。两人快招相搏,时光如白驹过隙,木华黎久取不下,心知此人守中有攻,不落下风,一时半刻绝难收拾下来。心念一转,左掌击出,卖个破绽。金刚撑得这许多时,他终究力大身巨,已微感眩意,木华黎假出左肋空门,他不瑕细思,提膝便撞。木华黎骤然一肘砸下。
木华黎心神电转,一招击出瞬间能想到接上十余招,此时籍一肘之威,快招连绵,哪里还容金刚再度反应过来,一番狂风暴雨般的狂攻,金刚早已晕头涨脑,前胸空门大开,木华黎连环八掌,击打在同一部位。以来福之能,承木华黎一掌之威便轰然倒地,金刚纵然雄猛,木华黎使得虽非六波震日弧。金刚如山岳倾覆,轰然倒地,木华黎在连番快击中已点中金刚哑穴,使他不能吼叫出声。木华黎一击溃即走,他还未忘有个火霹雳。虽然这人并未趁势掷出霹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