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顽皮,原沐生的眼也到处瞟。白露掏出手机,她以为他不画了,刚要如释重负,他举起手机对着她咔的一声拍了一张。她反应不过来的傻傻看他,他的手指在屏上灵活滑动着,把它收进口袋里才对她开口:“我把你照下来了,回去好好的画。”
“那我先看看照片。”看看她丑不丑。她急忙凑近,却发觉手机早被他收进口袋里。她抽手拉他膝盖上的画夹子,他迅速的把画纸一抽一握,画了有两分钟的画就被他不讲道理的握成一团,一样塞进口袋里。他说:“才画了几笔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比她还没好气,她目瞪口呆望他,他挑着眉丝毫没惭愧地回望她。原沐生输了:“那你把我画完整的时候再给我看吧。”想着可以不再这么傻傻的一动不动,她也释然了。
“想什么呢?刚才就见你不在状态。”白露搓搓手,到她旁边和她聊天。
原沐生看了着这个周子风的同桌,顿了顿,严肃问他:“白露我发现一个秘密,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对这事也不大确定......”她想把那天在这边看到的情景跟白露讲,但怕自己会错意还连同白露一起会错意,所以她苦恼地挠挠头发补充了一句‘她不确定’
她说:“我有一次在这边看到姚思思---”
“打住!”白露知道什么事了,好笑地道:“你别说,我猜猜。你是不是看见姚思思和方洋在这里一起画画采景了?”
方洋是那时艺术班他们得罪的男生、把他鼻子打出血的男生。
原沐生点头,惊讶于他云淡风轻的模样,问:“你不惊讶吗?”
“我惊讶过了啊。”
原沐生卡住。像是有很多话到喉咙里却不知道怎么表达,又像是对于她们这种局外人来说,除了惊讶以外,操心都是自以为是的白搭。
白露开始有点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了,他说:“我再猜猜,你是不是不知道怎么和周子风说?或者你不知道你说了会不会伤害到他,他追了半年的女孩被他丫的死对头追走了。”
原沐生吸了一口气点头,然后望向头顶碧蓝蓝的天,承认:“这秘密是我上个星期发现的,一直在瞎想,后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了。可经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我好像真的一直在苦恼怎么不打击周子风。”
周子风是坐在她后面很久的后桌,阳光大男孩、还有些逗比。他一直拍着她头说她这姑娘活得累,一点都不洒脱,为人处世别别扭扭,却不知道他自己也是个别扭人,拿的起放不下。开学初秋大大咧咧说要追求一个姑娘,大张旗鼓地让她们都支持他,潇洒无谓得很,导致她和林彤都以为他一时兴起、闹不到两天就掰,却没想到他拖泥带水的整整闹到了今年初春。
林彤喜欢看小说,想写网文。最近上网查写小说的前途,有人说网文写了五万字还没人看就掰,最好重新开坑。林彤就在今年的春天拿这例子和周子风打比方:网文写了五万字没人看就没戏,人也一样,感情付出半年没人回应也就代表玩完了,不如重新挖坑!
这比方源于今年年春周子风的一直纳闷,纳闷姚思思放了个假就比以前更不大搭理他了。渐渐焦躁,但林彤说的话他依然不放在心上。青春里的各种感情容易被青春的少年放大、加深,张爱玲说对于三十岁以后的人来说,十年八年是指缝间的事,而对于年轻人,三年五年就可以是一生一世。少年感情纯色,所以看不出,认真喜欢就要坚持有果,拿网文的比方和三十而立的世故现实,打击不到他。
周子风现在天天把原沐生当垃圾桶的喂她一块草莓面包,他曾‘面目狰狞’告诉她,思思喜欢草莓面包,可她一直不要。他每天花两块钱送一个,不要就进你的肚子。沐生你吃人手短,得天天帮他祷告,祷告思思哪一天能接受他,不然,没不然。
原沐生没见过才女姚思思,但没见过她就开始有些恨她,她既然已经和方洋在一起了,为什么不告诉周子风,让人围着转圈追求自己很好玩吗?
白露一直不算古道热肠的人,他兄弟的事他不打算娘们唧唧的插手,他相信他兄弟走的出来、缓的出来,可他从她手里抱走小黑,低头顺着它的毛,淡展了眉眼说:“这算毛秘密?那你这么瞎琢磨,有打算为你这秘密做些贡献吗?”
原沐生看他,他不同于话的认真的模样,表示听你说呢!
原沐生厚着胆子真把她的一个只敢设想的想法说了出来:“我想和姚思思聊聊。”
白露笑了,原沐生望着他的笑瘆人,可他笑完又是认真的模样,点头:“小爷带小黑举爪支持你!”
她慌了,结结巴巴:“别,我只是想想......”
小黑黑着脸‘汪汪’地抗议他碰它的爪,可黑心主人白露擒着它的小爪不放松地继续举着,道:“谁都会想,关键得做。我觉得你挺讨厌姚思思,可她是个好女孩,而且小爷突然发现,她和你很像......”
白露鼓励她闲的没事干可以找姚思思聊聊,原沐生在他的打听下第一次站在姚思思面前,和她说几句话后她才知道白露说她和她很像的意思,的确很像:优柔寡断,想着做好一件事却做的总不那么漂亮。
姚思思长着秀气的瓜子脸,稀稀的微黄的头发,说起话来软声细语,很温柔的一个女孩。周子风曾说她适合待在古代,做个小诸侯国的大美人,原沐生觉得他酸,可见真人才发现是这么个好的例子。原沐生听她说话,思绪跑偏的伤感的觉得她身边的女孩怎么都比她优秀比她好看。
姚思思说,不想伤害周子风,因为不想伤害所以一直拖着,太决绝的太伤人,她顾虑太多,一直不知道怎么对他。喜欢他的对头是她的不对,可方洋一直和她在一个班,让她第一次发现性格合不来也能磨合;方洋喜欢她的时间也不短,她在某一天一下忽然发现了他所有的好,还好一切没算晚......
她又说周子风在昨天已经知道她和方洋交往啦、她学周子风祝福的话、她不知道原沐生过来是想表达什么。原沐生红着脸说两句逃开话题的话道别离开。
离开后她抬头看天,底心就开阔了许多。
第二天一早,原沐生根本就不敢回头和后面人说话,下课跑出去,上课铃再回来。听林彤说周子风一早的脸色很不好,她不大确定他是不是知道她去找姚思思了。尽管找了也没事,但她遇到闹心的一般会拒绝面对、害怕面对,还是那个一直令人讨厌的模样:顾虑太多,下定决心做了,又没勇气面临的不潇洒的乌龟。
认识姚思思,看到了这个完美女孩的唯一的缺点,才猛然察觉和她自己的缺点一样!她认为自己要改变了,可她安慰自己要慢慢来,比如周子风现在的状态她肯定是不会直接面对的,因为白吃了他的草莓面包却没替他祷告好.......
........周子风在她拿矿泉水回教学楼的路上碰到了,原沐生警惕地望着他,过了一个春节他仿佛吃了神药,个子蹿的很快,挡住了只有一米六的她的头顶太阳。他的小麦色皮肤和干净利落的小板寸在上方阳光下阳光的不得了,阴霾已经去除了,他当着路过的校友的无数个眼珠以迅雷之势给了她一个短暂的熊抱,道:“谢谢!”
不知道谢什么?!原沐生傻乐了。
“谢谢你让林彤和白露知道我被甩了.......”
原沐生的四肢僵硬了,然而周子风露出一排雪白的大白牙真诚地又道:“我从前一直觉得被甩这事挺丢脸的,但我忘了,因为是你们啊,我的同桌和我前排啊!我能丢啥脸?我里里外外什么样子不都被你们见过了......”
来往的还都是眼睛睁的大大的好奇同学。里里外外......原沐生捂着脸,不会说话就别说。她直接忽略了他话间的煽情,小声道:“我们回班上去吧。”
那天晚上,周子风像绷紧了的弦突然裂开,拉着原沐生一路人出去喝酒;一路人伴随着周子风的歌声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她在那天之前从没感受过行人把他们当神经病、退避三舍的经历,这经历特帅特嚣张特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