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好说。”肖恩说，“不过也不用瞎猜，事情最终会水落石出的。”
弗兰克点点头，不置可否地回到座位上。
“我去伦敦前你在电话里说有进展了，究竟是什么进展？”肖恩问弗兰克。
“哦，”弗兰克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我差点把正事给忘了。确实有进展。斯科特和列侬正在整理一份详细的报告，准备呈交给公共卫生安全总署。目前可以说，我们对不明生物的研究基本上有眉目了。”
肖恩拉了把椅子坐在弗兰克办公桌的对面，神情严肃。比尔博姆站在肖恩的身后，也急切地想知道最新的进展。
“偶尔学一次罗斯·法默的风格，”弗兰克说，“我们的麻烦大了。”
“什么意思？”肖恩问。
“桑切斯的死属于不明物种入侵。”弗兰克说。
“不明物种？”肖恩不解地问。
“严格地说，这种不明生物不属于我们现有的生物分类体系。我们无法为这种生物进行分类。”弗兰克说。
“我不明白。”肖恩说。
“情况的确有点复杂。”说着，弗兰克站起身来，低头思索着该如何向肖恩和比尔博姆解释。“最初我们认为，现场采集的两种不明生物可能是两种未知的真菌。但是斯科特和列侬的培养试验表明，它们可能不是真菌，或者说它们具有真菌的特性，但同时也具有其它特性，而这些特性不应该同时出现在同一种生物身上，这与地球上已知的现有生物体系是相违背。这两种不明生物对于现有的生物体系而言，是入侵的外来物种，而且生命力和适应性极强。”
“我还是不明白。”比尔博姆在一旁说道。
“通俗地说，就像地球上出现了一群敌我不分、好坏通吃的超人，没有一个现存的物种能够逃过它们的入侵。”弗兰克解释道。
“能说具体说明一下吗？”肖恩问。
“我们在现场采集到两种不明生物，貌似真菌。从外形结构上看，尸体上的不明生物有菌盖和菌栖，可能是一种蕈菌。另一种则呈絮状，可能是一种霉菌。从生长形态上看，两种不明生物应该属于不同的真菌菌落。但是，分别采集到的两组生物样本却没有观测到菌丝和菌丝体或者原质团。换句话说，它们只是外形轮廓像蕈菌和霉菌。两组不明生物样本均显示为紧密排列的孢子结构，而且两组样本的孢子属于同一种无性厚垣孢子，这种无性厚垣孢子同时表现出游动孢子和包囊孢子的特性。也就是说这种孢子即有细胞壁，又有鞭毛。换句话说，这种孢子即可以在空气中传播，也可以在水中传播。总而言之，现场貌似两种不同的不明生物，实际上很有可能是同一种不明生物由于不同营养体而表现出来的两种生长形态，而且已经都进入了繁殖阶段。进入繁殖阶段后，这种不明生物的组织结构全部转化为无性厚垣孢子，仅仅外形保留着原本的轮廓。从现场观察来看，这种不明生物属于大寄生物，营养体包括脊椎动物和植物的活体组织。但是这种不明生物同时又表现出了腐生菌的特征，营养体包括植物和动物的残余组织，比如木地板、木制家具和制作沙发的皮革，涉及的范围可能更广。根据罗斯的尸检发现，这种不明生物在进入繁殖阶段后能把宿主的组织结构全部都转化为无性厚垣孢子，在化后宿主能保持原有的轮廓。这种轮廓结构极其不稳定，可由风、水或者其它生物等外力破坏，以达到传播的目的。全球包括人在内的所有动植物，都有可能成为这种生物的宿主，而且其生长期估计仅为数周左右。从现场的环境推断分析，这种不明生物转换自身和宿主时，需要消耗大量热能，这可能就是造成低温的原因。这种不明生物很有可能从环境中直接摄取能量，用于转换自身和宿主，产生抗不良环境能力、适应性和传播性都极强的无性厚垣孢子，通过环境中不稳定因素对轮廓结构的干扰产生被动传播。目前还无法推论分析的是，这种不明生物在宿主体内的潜伏期有多长。所以，这种不明生物是个大麻烦。”弗兰克继续说，“斯科特和列侬正在做这种生物的DNA测定，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有结果。另外，对鱼缸内的不明生物研究也才刚刚开始，可能还会有新的发现。”
肖恩听完沉思良久，他问弗兰克：“你认为这种生物不属于现有的生物体系？”
“是的。”弗兰克回答，“它占尽所有优势，没有其它物种能与之抗衡。”
“那么它有没有可能是某种远古的生物呢？”肖恩问弗兰克。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弗兰克想了想，说道，“也不太可能。大自然是平衡的，不可能让某一个物种占尽所有生存优势，而且从进化结构上看，也不是很远古的生物形态。”
“那就奇怪了。”肖恩说，“这种生物如此强大，现在突然出现在布拉德福德市，它从何而来？又将如何发展？如果像你所说的，它的生存是依托于其它生物的存在。那么一旦所有的物种都被入侵，它的生存依托没就有了，这对它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难住我了。”弗兰克说。
“设想一下，”比尔博姆在一旁插话道，“如果地球上的生物全都遭到入侵，那么这个星球上就只剩下充满孢子的生物轮廓。这没有意义，然后呢？这些孢子又将往哪里传播，去入侵什么生物呢？”
“讨论这些有什么意义吗？”弗兰克不明白肖恩在琢磨些什么。
“每一种生物的行为都是有意义的，”肖恩说，“从这些行为的意义上总能找到克制它们的方法，或者找到了解它们的途径。如果真像比尔博姆所说的那样，那么这种不明生物的下一个目标一定不在这个星球上。”
弗兰克和比尔博姆张大了嘴，他们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
“别瞎猜了，这只是逻辑上推断而已。”肖恩接着说，“还是等斯科特和列侬把真相弄明白吧。弗兰克，你打算什么时候向上面汇报？”
“等DNA分析出来。”弗兰克说。
“好的，我等你的消息。”肖恩站起身，准备告辞。
“等一等，”弗兰克阻拦道，“你要去哪里？我这边随时都有可能要对你们进行免疫检测。”
“格拉斯哥。”肖恩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