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从空中望去，凯斯内斯堡就像一枚黑色的巨大的国际象棋的棋子巍峨地矗立在小小的瑟索镇的一角，在蔚蓝色的北大西洋的怀抱里格外显眼。
弗兰克挪了挪紧绷的屁股，调整了一下坐姿。不知道为什么，他对直升飞机从来就缺乏一种应有的信任感。指着远处的巨大城堡，弗兰克对着机载耳麦大声地问道：“是那里吗？”
“应该是的，坐标显示的位置就是前面的那座城堡。”机师习惯性地转过头，对着副驾驶位置上的弗兰克说道。
机师的声音在机载耳麦中听起来有些不太真实，哑哑得夹杂着噼啪作响的脉冲噪音。他探头瞥了一眼右后方的僚机，抬手拨动了一下头顶上的一个开关。屏蔽掉机舱内的通讯后，他对着耳麦向僚机喊话。
西约克郡公共卫生安全中心的两架直升飞机分别降落在凯斯内斯堡大门前那鹅卵石小广场两旁的草坪上，两架飞机的中间恰好是那座耸立着雷神托尔雕像的巨型喷水池。
弗兰克率先下了飞机，雪莉和比尔博姆跟在弗兰克的身后也踏上了柔软的草坪。着装整齐的工作人员从两架飞机上陆续下来，他们动作麻利地从飞机上卸下装备，然后跟着弗兰克一行人走向城堡的大门。
肖恩早已在凯斯内斯堡的大门口等待多时了。他快步迎上前与弗兰克握了握手。
“这里的情况很糟糕。”肖恩领着弗兰克一行人进入城堡，“特别是凯斯内斯伯爵主仆，他们两人的身体变异最为明显。另外还有一名女士处于一种觉醒的无意识状态中。”肖恩转过脸对着比尔博姆继续说道，“这名女士就是名单上的最后一个人——与桑切斯和哥顿·弗里曼一起工作，并一同回到英国的艾拉·米苏拉·凯斯内斯。”
弗兰克一行跟着肖恩穿过大厅，走上通往二楼的宽阔的楼梯。弗兰克边走边问：“你在电话里说还有一个人？”
“是的。瓦特森大夫，他是当地的医生，现在已经醒了。”肖恩领着众人上了二楼。他走在前面，拐进了一条幽暗的长廊，所有人都跟在他的身后陷入了一片黑暗。“他和凯斯内斯伯爵主仆二人现在都在二楼的小客厅里，请跟我来。”
肖恩的说话声在长廊里回荡，绵绵不绝，仿佛是幽冥的城堡正在变幻出无数个肖恩愚弄着这群匆匆赶来的傻瓜。
二楼书房旁边的小客厅里，瓦特森大夫正在沙发前的地毯上走来走去，看上去烦躁之极。凯斯内斯伯爵则是一副萎靡的样子蜷缩在宽大的黑色僧袍里，躺在一张绿丝绒的大沙发上。而老菲利普则依旧站在一处隐蔽的角落里，时刻关注着主人的意图和周围的一切。
弗兰克一行人跟着肖恩踏进二楼的小客厅。
瓦特森大夫见肖恩领着众人来到房间，便识趣地退到一旁。他站在老菲利普的身旁，默不出声地望着眼前这一大帮人的举动。
肖恩走到凯斯内斯伯爵跟前，一把撩起黑洞洞的风帽。他对着身后的弗兰克说道：“这位就是凯斯内斯伯爵，他的情况最严重。”
凯斯内斯伯爵像一只被人参观的兔子，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尴尬地抬起僧袍宽大的衣袖，本能地想要遮挡受伤的脸颊。
众人的目光投向蜷缩在绿丝绒沙发上的凯斯内斯伯爵。
弗兰克走到近前，蹲下身，用手拉开凯斯内斯伯爵挡住面孔的胳膊。一副密布着灰白色长丝毛的面容显露在众人眼前。凯斯内斯伯爵哇得一声尖叫，吓得弗兰克猛得站起身，向后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