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兮慢慢苏醒过来，动了动手臂，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红痕遍布。再欲抬起时，她才发现，有一双大手，紧扣着她的手指。
“你醒了？”感觉到手上的动静，本在假寐的龙衍，睁开眼，满是心疼和担忧。
“你现在知道了我的身份，想怎么处置，随你决定。”凰兮抽出手，转了个身，背对着他。然后淡定的说道“但是，你必须遵守你的诺言。”
龙衍沉默了一下，将心底想过千百遍的问题，此刻终于问了出来“你凤凰族当年为什么要制造灾祸涂炭生灵？”
凰兮背部一僵，然后叹了一口气，幽幽述出缘由“那只是一场意外，当时谁也不想让它发生，而我族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龙衍听到如此无可奈何的语气，突然想起有一天问她的话，她那时说在龙驭国做神女是在赎罪。那么当年的事，真有什么隐？
“只要你说，我一定相信。”
凰兮表怔愣了一下，坐起身子，认真地看着他，想从他的眸中找到一丝信任。半晌，他一直是在真诚的回望着她。
“当年——”凰兮沉思了一会，然后将前因后果娓娓道出，最后她对龙衍说“其实你也是神的转世，应该是受天神所派，来帮龙驭国复兴强大的。但我并不知道，你真正的身份是谁。”应该是说，有一种好熟悉的感觉，那是常常站在云端看她起舞的神，然而她从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我也是神？”龙衍扯出一丝牵强的笑，“好像前一任神女是这样说的。”他记得梦中那位神女给自己的祝福。
“有什么不对吗？做神不好？”看着他迷茫的笑容，凰兮不解。
“不好！”龙衍摇了摇头，接着是苦笑，他说“按你的说法，你是注定要嫁给另外一位神。然而，那肯定不是我！”
凰兮点头，那人当然不是他！
“说不定，我也是一个一直爱慕你的神，只是因为是神，所以不能冲动，不能自私。更不敢将心中的爱说出来，你说，是吗？”
龙衍说的对，那为神的他，的确如此。可凰兮不知道他爱不爱她，只是，那穿过云层的眷恋目光，似乎存在着什么依恋。
“但是，做人不一样。因为是人，所以可以自私。因为是人心，才会拥有正常的七六欲，zhan有和迷惑都可以是人心自由的绪表现。”龙衍眸里闪过无数的感，然后直直的定在凰兮的身上“如果有选择，我宁愿做人。”
这是龙衍作为神而不能说出口的话，但却是心底一直想表达的话语。变成人后，他什么都敢说，什么都可以做。
人和神的区别，不正是如此吗？
凰兮听完龙衍的话，沉默了许久，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反驳他。最后，只能面对现实，那是人的真实。
“无论你怎么想，百年后，你必是要回归天道。”凰兮说的是实话，天上的高职神们，是不会将族神放任在人间不管的。
“如果回去后，你能爱我吗？”龙衍深切的握住凰兮的手，目光直直的注视着她的眼睛，热而真挚。
“我——我没有选择。”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被他的感所蛊惑，心弦重重的拨动了一下。
“你不用急着回答，你现在已经为人，那就用人心来感受，跟着你的感觉走。”他要教会她人的思想感，人的意识自由及人的‘自私’。
凰兮张了张嘴，最终什么话也说不出。心底的某种东西，仿佛被释放出来，陌生又新奇。
“有一天我们都回去了，我一定会按照现在的意志，去阻止你和那位神的婚事。”龙衍没有任何犹豫的宣誓，接着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起身往外走去。
“太子殿下，你真的可以放走落荆吗？”凰兮既没有反对龙衍的话，也没有认同。这一刻，她仍然还没有确定落荆的安全。
龙衍回眸一笑“既然他不是妖孽，本太子没有杀他的理由。”他转身踏出殿槛，又传来得意且傲然的话“以后，你只能叫我的名字，若再这么生疏的叫我，我可不确定还会不会反悔对他的宽恕。”
威胁的气息好浓！但是凰兮知道，他说这话的表一定带着真善温和的笑意。
这时，她亦笑了，那种神的气息又在他身上浮现。
岁月似东流水，转眼又两年过去，龙驭国边境安定，但是龙衍却烦恼愈盛。
“你是该成亲了。”凰兮看着一脸臭臭的龙衍，知道是什么原因的她，存心调侃他。
龙衍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后柔的望着她“这一生，我无法娶你，那便不会娶别人。”
凰兮听了，又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再不娶妻，国人可都会怀疑你有什么问题。”
“哦？”龙衍眉一挑，说有什么问题，还不都是为了她。“其实，要本太子娶亲也可以，莫非神女殿下愿意嫁？”
看他又开始打趣自己，凰兮莫明的脸一红。俩人这样微妙且暧mei的关系，已经有几年的时间了，可她仍理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是，身边早就习惯了有他的陪伴。
这是不是，已是一种坏习惯？
“问鸯她——”龙衍突然将她拽进怀里，用食指按住她的唇，阻止了她接下去的话。
“不管祭司家族的人想怎么样，本太子都不可能妥协。”龙衍摇了摇头，媚惑的眨了眨眼，轻声附耳语“除非他们同意我娶你。”
好痒！凰兮脸一热，推开龙衍肆意的亲密。挪动了几下脚步，隔着一定距离后，她神色为难的说“问鸯是个好姑娘，你不应该辜负了她。”
“但我觉得你更好。”龙衍表玩味，邪恶的一笑，豪言狂尽“辜负这天下人又何妨？再说，我乃神转世，怎会娶世间的女子？我想，前辈子，我等的那人也一定是你！”
无话可说，实在是无话可说！
转移话题，“冰苑国的太子要来龙驭国出访，你没有什么事要准备一下吗？”整天跑神女宫，骗别人是在向神女学习法术，将来好对付邪魔妖怪，实则是为了看她。而问鸯何等聪明，那些老臣又心思多疑，所以都已经有婚的举动了。
“你是说那个冰斯太子？”龙衍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这个男人的名字就有种不祥的预感，仿佛前世有仇似的。两年前，当与冰苑国签了友好条约后，两国都遵守约定，互不侵犯。
现在，国家边境是安定了。但是，他总觉得有什么不稳定的因子在那时悄悄的潜伏了下来。
那种感觉太糟糕了，尤其是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时，心也会莫明的烦躁起来。
“是，听说他还是你家亲戚吧？”凰兮没有留意龙衍眸底复杂的神，她给神像上了一柱香。定定的看着神像的样貌时，觉得似曾相识，半晌才知道是像谁。以前她怎么就没有发现呢？还是近日对他看的越来越仔细认真，造成的错觉？
“是，我姑姑与冰苑国君生的儿子。”
“龙衍，我想我知道你是什么神了。”凰兮思维跳跃好快，从人突然到了神。她指着神像对他说“你像他，或许说，你的前生就是他——龙神。”
龙衍怪异的端详了一下，似乎还真有点像。听说，这个神像是根据当年那个国君梦中的形象所建，这么多年过去，龙驭国人一直崇拜的就是他。
难道自己真是他？龙衍怀疑的时候，脑里突然闪过一些久远的画面。零星而碎散，抓不住实质。仿佛是上一世的记忆在他脑中作祟，一晃不见。
不过，龙衍放下捕捉记忆的念头，他随即开玩笑道“那我是龙神，他们还不允许我娶凤凰神，简直太大逆不道了。”
天，又绕回原来的问题了！凰兮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将一张符咒交到他手上“今天是给那些死在你衍心宫的人超度的最后一天，过了今晚，他们就能去转世了。不然，你我心里都将难安。”
那个宫里的血腥和怨气太重了，知道那一晚是因她而造成，就算他说是女娲神来重塑了一批新的宫人，但是，那些死去的人，灵魂并没有得到安息。
他们是枉死，故而得不到马上投胎的机会。两年来，她不断的祈神，不断的用符咒和经文超度他们。今天得到卜谕，他们终于得到解脱，她的心也就安然下来了。
龙衍想起这事，眼底闪过一丝歉然，但并不后悔当时的暴敛行为。如果，再给他选择一次，为了她，他照样会那么做。
做就做了，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怪只怪他们看到不该看的事。
可话又说回来，能够弥补一些，总是好的。龙衍拿着符咒，对她说“今天我会陪着你一起念心经。”
凰兮点点头，然后开始闭目打坐。
龙衍与她心照不宣，出了神女宫。回到衍心宫的他，将符咒贴在门楣上，然后学着凰兮的样子，盘腿坐在内殿的席榻上，念起心经来。
除了龙衍，在整个龙驭国，还没有人敢这么放肆地盯着她看。而这个冰苑国的太子，从宴会开始就一直盯着她，仿佛认识她似的。
当然，她只是在猜想。毕竟下了凡的他，怎么还可能记得她？她是没有忘记这个男人在天界时，还是她的未婚夫。但到了凡间，他怎么还有那种热切zhan有欲极强的目光？
凰兮撇开与冰斯的目光对视，不经意间扫到了龙衍的眼神，他似乎也注意到了，那个宾客的异常。
龙衍端起一杯酒，站了起来向冰斯走去，貌似无意的挡开那道视线。“冰斯太子，本宫代表我国君主和臣民向远方的贵客敬一杯。”
冰斯收回目光，温和一笑，似乎不在意龙衍的举动，举杯道“龙衍太子客气。”说完，一干而尽。
龙衍扯了一下嘴角，与冰斯对视的瞬间，眸底全是警告和挑衅。而仔细看冰斯的目光亦然，明明是笑意款款，然而眸中深处却是截然相反的态度，满眼的邪恶。
空中形成一股危险的旋涡，凰兮敏锐的感觉到，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看着龙衍越来越僵硬的背部，她怕惹出什么事，只好故意向国君请求道“陛下，今冰斯太子来访我国，我代表龙驭国的神灵祝贵客身体安康。”
凰兮知道自己现在不能逃避，而她也需要进一步确定，才能测出冰斯那特殊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的提议果然引得龙衍的回望，冰斯的愕然。凰兮盈盈一笑，端起她面前的酒杯上前恭贺道“愿龙驭国的神灵保佑您，我敬冰斯殿下一杯。”
冰斯有些奇怪的看着她，手也随即端起酒杯，示意喝下。
没有什么异常啊？凰兮心里暗揣，表面还是保持着温婉的笑意，看了看龙衍，她温柔道“听闻太子殿下与冰斯殿下是表兄，今日一见，果然是有几分相像。”
谁和他像了？俩人心底同时反驳，蔑视的表同闪而过。凰兮来回望了一眼，传出一句极小声的话，只有他们二人听得到的音量，她说“高傲狂妄到可以！”
她当然不是说他们外表像，而是格像。曾经的冰斯是温和玉润，今日却不是如此，但他炽热的眼神没有变，才会令她产生错觉，以为他还记得她。她说着挑衅的话，是想看看冰斯的反应，没想到他和龙衍一样眼里闪着不悦。这就说明他真的不记得她，因为天界的冰斯是个最会隐藏绪的神，无论遇到什么事，他都是面带着笑容，在谈笑间将其他神的光芒比下去。
“哈哈。。”龙衍开怀笑出，欣然接受凰兮对他的评价，反正她早就看清了他的面目。不过，这个叫冰斯的男人被她这样挑衅，会露出什么态度呢？
“贵国的神女殿下真会开玩笑。”冰斯随意的拨弄了一下前额的发丝，露出迷人一笑。他打量了凰兮一下，忽然皱了眉，露出困惑的样子，问道“我是不是以前见过你？”
啊？凰兮刚刚放下的一丝庆幸，又因冰斯的话，心咚咚的狂跳。
他不可能会记得前世的事，而她也不能在这时让龙衍知道她和他的关系，否则一定会惹出大事。
凰兮扯出牵强一笑“冰斯殿下说笑，你是第一次来龙驭国，怎么会认识我？”装笑，装着无所谓的样子。
“那本太子一定是记错了。”冰斯收回目光，定在龙衍的脸上，友好的伸出一只手道“本太子将在贵国待上十天，还将劳烦龙衍太子。”
龙衍亦伸出手，笑道“当然，冰斯太子请不要客气。”
这里三人关系微妙，另一边，有人打了个哈欠，用手肘推推身边的人，八卦的表“龙诩，你说他们在谈什么？”
龙诩无聊的瞄了一眼龙锦，端起一杯酒，拉起袖口饮下。随后他优雅的拾起纸扇，摇了几下，瞥了一眼对面，笑道“那是身为太子身份的人之间的话题，我们确实不应多问。”龙诩说完，似乎有种警告的神色在里面。
龙锦撇了撇嘴，不再多话，低头对桌上的食物教劲起来。
“那个男人到底想怎么样？”龙衍坐在神女宫的台阶上，望着天边自言自语道。
还好明天，那人就要回国去。不然自己一定会抓狂的。可恶的家伙，不但要自己陪他讲解龙驭国的民风俗，且还向国君请求了要神女相伴，说是想了解龙驭国的祭神仪式。虽然说的冠冕堂皇，但自己总觉得其中有什么东西梗在中间。
而凰兮的态度也很奇怪，一会随意轻松，一会小心警惕。但不告诉自己是为什么，好象是他们之间的秘密一样。
“龙衍。”凰兮温柔的轻唤，走到龙衍旁边，坐下。
“我总觉得那个男人对你别有目的。”龙衍扯她入怀，想起冰斯对她特殊的目光，他特别不爽，浑身的温度降低了几度，发出阵阵寒气。
“你多心了。”凰兮回避的转移了话题，“落荆已经寻找到越族人新的居住地，不过，曾经的那片土地恐怕很难恢复。”
落荆花了两年的时间才在一个非常南边的地方找到了越族人的落脚地，听说那里远离了整个大陆，是很南很南的一个岛屿，与世隔绝的地方。
“是吗？他什么时候回来告诉你的？”龙衍抚着她的秀发，语气有些吃醋。她关心那个侍卫也太过头，都忽视了他近日的感受。
“昨晚飞回来的，零晨时走了。”凰兮不知他心境的变化，很老实的回答。
那个可恶的侍卫，竟然半夜闯她的闺房！龙衍心里愤愤不平，扳过她的脸，霸道的吻了下去。
“龙衍，你——”凰兮心如鹿撞，睁大眼睛看着龙衍的一举一动。
被她纯洁无邪的目光看得不自在，龙衍脸一红，一只手覆盖住她的眼睛，导道“闭上眼，你看着，会害我做不下去了。”
“龙衍，你现在是越来越胆大，敢占我便宜了。”凰兮义正词严的‘指责’他，手抵住他的口。她不是三岁小孩，可是代表智慧的‘菲尔克斯’，就算是感觉生涩，可不会不知道龙衍想对她干什么。
龙衍看她想笑的表，也蓦然的笑了，眉一挑“我本来胆子就大，殿下不想试试吗？”
“讨厌。”凰兮娇慎，撤去抵在他口的力道，果真乖乖闭上眼。
龙衍看着她羞红的脸蛋，心愉悦。这两年以来，她终于是被他的真心所打动。虽然不答应嫁给他，但已经对他敞开了心扉。慢慢的她会在意他的心，会在意他的思维行动。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改变，但对他来说，只要有一点点回报，他就心满意足。
龙衍边想，边深款款的吻着她，寂静的神女宫只剩下彼此的心跳。
“可恶！”黑暗的地方，有人看着那一幕，一拳击在树干上，露出炽烈的恨意。
“殿下，想要得到龙驭国的神女，就必须征下这个国家。”一个黑衣人，跪在他主人的脚下，忠诚的提出意见。
“征下这个国家？”没错，她是他的，不是什么龙驭国的神女，就是因为这个国家的存在，那个男人的存在，她才迷失了心。而他必须唤醒她，告诉她，她不属于这里，她只属于遥远的地方。那个属于他和她的世界！
冰斯紧握拳头，背过身去，对脚下的人命令道“明日一早回国，总有一天，本太子会夺回一切！”
对于冰斯的赌天立誓，侍卫不敢多猜测。他只知道，那个神女能够给龙驭国祈福保平安，那也一定能帮冰苑国。所以，为了自己国家的繁荣昌盛，他们也必须得到她。
冰斯漠然的离去，心中的仇恨像烈火一样，越燃越旺。谁也不知道，因为今晚的这一幕，直接引发了龙驭国与冰斯国的一次惨烈大战。
第二日天一亮，冰斯的随从早已经准备好一切。冰斯与他的侍卫们站在议事大殿外等了片刻，国君和龙衍及其他王公大臣们匆匆赶来，很意外这个冰苑国的太子为什么起来的那么早，不是说好过了午膳再起程的吗？
看着愕然的龙驭国人，冰斯歉然的上前向国君施了个礼“舅舅，外甥太唐突了，但还是向您请一声辞。”
“冰斯为何要提早回去？”国君温和的询问，然后有些担心的问“难道我国的招待不好？”
“舅舅您太客气了，贵国的人很好，贵国的一切都不差于冰苑国。但外甥心系我父王的病，其实我出行前，父王身体就已经欠些安康，昨日做了一梦，梦见我父王思我归去，一夜难眠，所以急迫想回去，还请舅舅您见谅。”冰斯满脸担心的解释道，看了一眼龙衍，他上前握住龙衍的手，感谢道“多些龙衍太子和神女殿下的招待，请你帮本宫带句话给她，期望她有空能去冰苑国做客。”
龙衍揣度他的话意，表面不露痕迹的笑道“本宫一定帮阁下转达。”
“那就多谢，期待龙衍太子和神女殿下的到来。”冰斯眼底闪着难察的东西，话中似乎有话。
龙衍这下听着，不再多语。点了点头，做了个‘告辞’的手式。
“舅舅，外甥这就要走，请问您有什么话，给我的母后带去？”冰斯将目光转向国君。
“告诉她，要保重身体，她亲爱的哥哥永远想念她。”国君说着说着，眼底似乎有些泪花。他心中亦想，当年如果不是为了国家的利益，他的亲妹妹也许不会嫁到那么远，也许不会看见两国举兵相向的一天。但是，什么都有意外，不是吗？如今虽是和平相处，但未来的变数有谁可知？那自己也只能这样祝福她。
“好，我会替您转达。”冰斯郑重的拜谒了三下，然后登上马车。
足足行了一个半月，冰斯到达冰苑国的边境一城。相对于北方的气寒地僻，处中原位置的龙驭国，果然是得天独厚的好地方。不过一个多月的路程相差，冰苑国已经细雪纷飞，而龙驭国一定是温适气润。
冰斯神凝重的望着青砖高墙，这座城池作为打开龙驭国的门户而存在，他早已经部了重兵力在此。只是，自己在京城的实力被削弱，那个野心勃勃的兄弟，若是知道实，怎会不把握时机？所以，他不能动，就只能与龙驭国保持一种和平的均衡状态。
“太子殿下，下官有失远迎。”匆匆赶来的人，是这座城池的城主，亦是冰斯的亲信部下，他慌忙的跪下拜见道。
“孟钬免礼。”冰斯弯腰扶起来人，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将刚刚的精明神色藏于眸底。
“殿下，您此去龙驭国，臣万分担心。天天迎立城门，盼您归来。本以为您会在傍晚时分抵达此地，不想您早归。不知此去，有何收获？”孟钬边说，边在前面引路。
冰斯耐心的听他讲完，然后亲善的回答了部下的问题“此去的收获不小，至少知道我冰苑国与龙驭国的差距在哪。当然，更不虚此行的是，我们见到了传说中的龙驭国神女。”
“那神女真如传说中般美丽？”孟钬眼露亮光，有些崇拜的神色。
“是很美，对吧？干邪。”冰斯转首问他的贴身侍卫。
“是！”干邪面无表的点头。
“殿下，听说那神女有神法，可是真的？”
“好像是吧。”冰斯模棱两可的回答。
孟钬听之，大发感慨“若是我国也有个神女，那一定要她帮我国改善一下环境，我们冰苑国一到冬天，连石头都会结冰。”好大的抱怨口气，他似乎是对天说的。
“呵，那除非她是神仙。”冰斯调侃道，然后正了正神色，轻动了一下嘴皮，传出的声音只够他们三人可闻，“冰蓟在本太子出国期间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京城的人来报，说二皇子自您出使后，与您的叔父殷王走的很近，其心叵测，请殿下回京后要小心。”孟钬想起这事，满脸的怒气，二皇子一向自大高傲，奢侈糜烂，野心更是不小，早就盯着那个位子许久。如今，趁太子出使之机，小动作频繁，实在是气恼。
“孟钬不必气愤。”冰斯温和的安慰着部下，毫不在意的说“多行不义，必自毙！”
“殿下，国君的身体是越来越不好，臣觉得您还是尽快回京，免得生出什么事端来。”孟钬考虑的很远，他又跪下请求道“快马已经为您准备好，至于这边疆的问题，殿下不必担忧。臣知道怎么做，现在是与龙驭国维持和平的状态，但有朝一日，太子您的势力稳固后，只要您一声令下，臣就算是身先士卒，也会为您打开龙驭国的前门。”
孟钬一手握拳，按住口，豪气的发誓。
“很好！”冰斯满意他的忠诚。然后对干邪命令道“挑几个身手利落的随从，随本太子骑马走捷径回京，其他人马按正常计划回去。”
“是！”干邪退下，不到一刻钟，他挑好一个十人组成的小卫队，跪在了冰斯面前“殿下，随时可以出发！”
冰斯点了点头，登上马背前，他又嘱咐了孟钬一句“这里就交给你了。”带着无限的信任，他牵起马缰，抽打道“驾！”
侍卫们快速的跃上马背，跟随其后，隐隐传来孟钬的祝福声，“愿殿下一路平安！”
“咳咳。。。”冰苑国皇宫里的御正殿，传来几声咳嗽，声音幽塞，似乎被堵住了出气一样。
冰苑国的国君因早年的战争生活，所以身体落下了隐疾，再加上冰苑国的寒冷天气，更是一到秋冬两季，伤痛尤为严重。甚至还会咳出血丝来，但除了国后，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命不久矣，这个国家一定会发生他决不想见的**。尤其是他的大儿子如今不在国内，事的可能将越大。
他不能冒险，所以连御医也不敢传。一个国家的君主活到这份上，是不是有些悲凉？
他的大儿子冰斯待人温和善良，沉稳自重。而二儿子就太骄横跋扈，随是年龄的增长，劣根越发的暴露。
当然冰斯也有铁碗冷血的一面，只是他还会顾及亲，爱戴臣下百姓。但是冰蓟显然还是没有意识到一个做君主的人，该有的气量，所以认为自己能斗倒冰斯，连他这个父王都逐渐不放在眼里，这让他如何安心？
假如让冰蓟得逞，那冰苑国的百姓必会掉入水深火热中，作为一个贤明的君主，这是决不允许出现的事，所以，他自然的将心偏向了大儿子冰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