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电话里的彩铃刚刚唱到高潮,阿惠就接了。
“喂”
“大美女今天上哪神去了,一天没见到你,我还真有点想你了。”
“去哪了我还真不能告诉你。”
“相亲去了吧,怎么样,又受打击了?”
“跟你有关系吗?”
“别上火,没有事,又不是没受过打击,出来唠唠,别跟家憋了巴屈的。”
“愿意操心你操心你自己吧,早点把自己处理了,别没事一天得谁聊谁。你没事我挂了。”
“别,”我知道她真有点急了,她以前说话从来不这样,由此可以判断,她今天心情不好,“我想找你出来聊聊,我在老地方等你。”
“你愿意等就跟那等着吧,我明天早晨上班的时候,顺路到哪看看你。”
说完,她把电话挂了。
我知道她今天一定能来,她好像还没有拒绝过我的邀请。
六点半的时候,我来到了咖啡厅,坐在我们经常坐的地方。天已经暗了,咖啡厅里的灯光已经亮了起来。我们喜欢坐在二楼的最里面,一侧邻着街,另一侧的墙上挂着一幅画,至今我也没看明白画上画得是什么,玻璃的桌子上摆着一个花瓶,我们每一次来的时候,瓶里的花都不一样。
我们来的时候只要是没有人坐,我们一定会坐在那里。
我坐在那里,翻着咖啡厅里的杂志。遍地的楼盘,就像是一夜间长起来的,比房价长的还快。我琢磨着,这么一大堆房子,得装多少人,我们每一个人在这座城市里命如蝼蚁,劳劳碌碌,没有几个能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坐在那里等待着阿惠的到来。胡姐亲自端来一杯咖啡,放在我的面前,然后坐在我的对面。
“这一杯是你的口味。”我不能确切的说出胡姐的年龄,我也没有问过,但这些对我确实是不重要。我知道她一定不是一个一般的女人,因为她身上透着一种历经煊赫家世和情感纠葛之后的淡定与从容。
我瞅着她笑了笑,“谢谢胡姐。”
“今天这一杯是我调的,比往回的要苦一些,你慢慢等,我忙去了。”
胡姐说完,下楼去了。
我等了两个小时,阿惠还没有来。我觉得今天够呛了。我还没有尝到过被她拒绝的滋味,今天有了被人拒绝的失落。我掀起窗帘的一角向外张望,街道上已经渐渐地清净下来,但依然不见阿惠的影子,我放下窗帘,收回投向窗外的目光,我看见阿惠刚刚走上楼梯转过身来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