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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父亲死去

看来先生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心里藏着一些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的故事,今天他和林风讲的是先生自己的故事,免得林风也做错选择。

先生少年聪颖,比林风也是不相上下。家里也是盼望着先生考个功名,中个状元进士什么的,这和林风又是相同。先生自小被人认为是神童,写文章作诗,无所不能,受到家里人的夸赞,不免对自己信心十足,一心想着考功名光宗耀祖。

先生读书很努力,十五岁时竟然把家里藏得几百册的书都看完了,而且能够出口成章,文思泉涌,这让家人惊喜不已,旁望着先生能够给家里带来荣誉,毕竟先生家还没有出过状元啊。

一天,先生家乡来了个云游的修炼者,看见先生根骨极佳,想收为关门弟子。问先生愿不愿意同他修炼。先生那时一门心思只想着考取功名,没想过其他的事,也没关心其他的事,更何况是没有多少人听说过修炼了,便回绝了修炼者。那修炼者说修炼是修真,不是要人出家,而是引天地灵气来为己用,既能够增加寿命,还能够修炼出高深的功力,飞天入地,无所不能。先生虽然听着心动,还是放不下一直梦想着的功名,回绝了修炼者的好意。修炼者看着先生,良久之后,叹了口下,嘴里说着:人各有志,万事莫强求,罢了罢了......

然后修炼者把先生的表弟带上山修炼去了,收作弟子,却不是关门弟子。此后,先生因运气不好,而且官场黑暗,一直没有考取功名,郁郁不得志。而表弟修炼有成后,回来过一次。那天先生的表弟站在飞剑上,飘在先生家门前的空中,做着各种动作,时而飞到高空中,时而贴地飞行,惹得族人羡慕不已,先生本是个高傲的人,想着本来是自己站在飞剑展示给大家看的,没想到自己错过了......先生心里不由得万分后悔,况且功名又没考上,觉得没有脸面见族人,偷偷来到林家村,教书为生。连名字也没有告诉林家村里的人,大家只是因为先生教书便叫先生,却不知道真名是什么。

先生觉得之前看到林风便像看到年轻时候的自己,想着林风或许可以完成自己当年没有完成的梦想——考上功名,甚至是状元及第,便一心想着把林风培养成一个有前途的年轻人。今天林风向先生问起修炼之事时,先生才惊醒,难道自己为林风决定的道路就是最好的道路吗?

便把自己的故事告诉林风,让林风做出自己的选择,毕竟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要自己创造的。如果林风仍旧对修炼感兴趣的话,便把他推荐给表弟,让林风能够有门路学习修炼之术。

林风一时为难,不知道怎么回答先生,眼睛睁得大大的,想说什么却又什么说不出来。想说去找人修炼可又不忍心辜负父亲的期望,想说继续学习可心里终究是无法放下修炼的渴望,特别是听先生讲有人站着飞剑上飘在空中之后,心里对修炼更迫切希望了。林风正准备说出自己心里的难题时,忽然听到张大妈在外面大声叫林风,林风急忙跑出去,只见张大妈眼睛红红的,呜咽着对林风说:“林皓......林皓他......"

林风一惊,难道父亲......?林风没有听完张大妈的话便用最快的速度向家中跑去,脑海中浮现林皓对林风的好来。想着两人一直相依为命到现在,想着林皓为自己操心送自己上学,想着林皓为自己向张大妈道歉而自己却在事后哈哈大笑,想着很多很多林皓对自己好的事,心里沉重,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擦干了跑了两步又是留下来。

当林风气喘吁吁跑到林皓房门前的时候,却迟迟不敢进去,怕见到那最让自己害怕的场景。

其实林皓这年来,身体一直不好,林风在上完课后,除了偶尔去林爷爷家听故事,便守着父亲,陪着父亲说说话,很多时候是林风一个人在说,林皓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林皓旧伤未愈,身体难免疼痛,有时候痛得实在不行,轻轻的哼几下,便会招来林风的泪水,一个劲问林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林皓忍着痛说没事,头上的汗水却像露水一样一颗颗滚下来,看得林风心疼不已。

林风让张大妈请了很多大夫,由于林皓伤得实在太重,加上身体依然老化,年轻时候都不能治好的伤现在更是不可能治得好。所以看了也没什么效果。没想到今天......

直到张大妈和先生来的时候,林风才跟着他们进去。张大妈平时经常给林皓他们送点吃的,今天下午给林皓送煮好的鱼,进门发现林皓不在,到林皓房间才发现林皓不知道已经闭上眼睛了,一探鼻息,却是一点没有了。张大妈立刻哭了,边哭边说:可怜的人啊,怎么就这么去了呢,还没看到林风考上状元呢?然后哭着跑去叫林风。

先生看到林皓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仿佛有解脱之意,知道林皓死得不痛苦,或许死亡才是对他来说真正的解脱吧?活着还要忍受来自身体巨大的痛苦,只是没有福气看着林风长大罢了。又想着自己到林家村躲着不见族人是不是在逃避现实呢,这对自己真的有用吗?一时想不通自己该何去何从,看到林风哭得晕厥过去,又开始为林风担心起来:这个小孩还真是命苦啊,现在可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几天后,村里帮忙把林皓送上苍龙岭,葬在其中一个小山坡上。先生还为林皓写了篇祭文。无非是标准正式的祭文,歌颂林皓行侠仗义的伟大行为,还有就是讲爷俩相依为命的一些事情。先生文采飞扬,读得又是感情充沛,在场众人看着哭得死去活来的林风,想到林皓的好,没有不洒下大把泪水的。大家心里同情林风可怜,都在想:这林风以后可怎么办啊,没父没母的,一个人孤苦伶仃,可真的太不幸了。

葬礼过后,大家都走了,只有林风不肯走,他想守着父亲,想和父亲多待会儿。这时林风快七岁了,知道死亡意味着永远不会再见到了。林风知道自己以后不能见到慈爱的父亲了,想着父亲的好,心里万分舍不得。

仔细想了想父亲的生平事迹,虽然父亲受伤后,手无缚鸡之力,却没听父亲抱怨过。觉得父亲是个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活着的时候堂堂正正,忍受煎熬的时候也没有发出丝毫怨言。以后一定要以父亲为榜样,做个好男儿。想到这时,林风紧握双拳,眼中尽是坚毅之色,身上竟然有淡淡的气息涌出来,慢慢的向四周扩散,有充满世间之势。

如果是哪个修真之人从这里走过,便会发现林风身上浩荡的浩然正气,这正是林皓给予林风的遗产,无坚不摧的信念和浩然长存的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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