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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消失

黑光隐现,白光闪烁。叶未寒只觉得周身冰凉,无法动弹,如坠无底深渊。也不知道时间所过几许,眼前才出现了一个亮白光点。

光点逐渐放大,耀眼的白光刺目而来。

“哔!——”一声巨大的喇叭声由远及近。

“喔啊!——”叶未寒大呼出声。

“不要命啦?还不滚开!”一辆敞篷跑车急停在叶未寒身前,车轮与叶未寒的脚丫相距不过几厘米,一个青年探出头来破口大骂,叶未寒则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这里是……汽车,人,我认得!我回来了!哈哈哈!我回来了!哈哈哈!”出现在叶未寒眼前的一切再熟悉不过了,不是他平时最长走的上学的路又是哪里。

“妈的,原来是个疯子,真TM晦气,快点滚,撞死你啊!”青年看见叶未寒爬起来一副如癫似狂的样子,更加火冒三丈。再加上叶未寒现在那贴在额头上的头发,一身泥土,全身上下一副刚从泥浆里捞上来的样子,嘴里冒出语无伦次的话语,无怪乎会以为他是疯子了。

叶未寒跌跌撞撞的跑到家门口。“还好钥匙还在……”手指伸进牛仔裤的荷包里,好容易摸出了钥匙,刚刚插进匙口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你的书包呢?”开门的叶未寒的妈妈,一个约摸五十多岁的妇女。正一脸惊讶的打量着这个几乎认不出的儿子。

“妈,你们怎么还没睡啊?”叶未寒问道。

“你脑子坏掉啦?吃饭时间了也不回来,跑到哪里去疯成这样。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进来。”叶母一边说一边去脱叶未寒身上满是泥浆的衣服。

“怎么可能……”桌上摆着还冒着热气的饭菜,电视机里放着熟悉的新闻联播,墙上的挂钟指示着现在正是七点十五分。可叶未寒明明觉得在那不知道是什么的世界里跑了一个晚上。

“干什么去了?放学了也不回家,还搞成这个样子,以前你可从来没有过。”说话的是坐在沙发上的一个中年男子,也就是叶未寒的爸爸。

“如果我说,我不知怎的走到一个满是商店没有人的地方,先是被一群长翅膀的人追杀,然后又被同学救,被大水冲,最后从一个木屋里掉了回来你们信不信?”叶未寒说道。

气氛顿时一凝,叶父直起了身子,叶母也在这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房间里一时间没有一个人说话,只剩下电视机里主播那不断千篇一律的声音。叶未寒也没指望父母能相信,径直往浴室去了,说实话如果不是他自己亲身经历打死他都不会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这孩子,出去和同学玩就玩了么,回来还乱说什么鬼话,和你一起出去玩那个同学叫什么名字?”打破沉寂的是叶未寒的妈妈。

“陈鹏。”叶未寒头也不回的说到,这个以前他从来没注意过的名字,现在实在太让他印象深刻了。然而他没发现,当他说出这个名字时,他父母脸上的表情全都变了,那是一副叶未寒从来都没见过的表情。叶父和叶母对望了一眼,眼里闪烁着同样的光彩,微微点头,好像是确定了什么,又好像是决定了什么。

饭桌上,叶未寒狼吞虎咽的扒着饭。叶母只是拿着碗也不见动筷,也不接着追问叶未寒去了哪里,只是好似出神一般定定看着叶未寒。叶父也同样沉默,待得叶未寒吃得差不多了,才给叶母使了个眼色。

“未寒啊,爸爸妈妈有个东西一直想给你,本来想等到你十八岁生日那一天的,可是现在没有时间了。”叶母缓缓对叶未寒说到。

“什么东西?生日礼物么?为什么要现在送?”叶未寒抬起头来望着照顾了他差不多18年的母亲。今天的母亲似乎有点特别,叶未寒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呵呵,对,是礼物,也是只属于你的东西,我们还要准备一天,明天我就把他放在你床头,你放学回来就可以看见咯。”叶母微笑道。

“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为什么要现在送啊?”叶未寒道。

“明天你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妈妈也想等到你生日那天才给你的,原本也是应该这样的,只是……”

“翠芬!”叶母只说到一半就被叶父一声名字给打断了。

“好了未寒,吃完就上楼回房间去吧……”叶父道。不知是不是叶未寒错觉,叶父声音里带着似乎带着一丝惆怅……和叹息?

也许是太累了,叶未寒回到房间一倒下去就睡着了,等到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和煦的阳光从窗户外透到桌上,飞扬的窗帘,雪白色的衣柜,满地乱丢的书,狗窝一半的床榻。这里就是叶未寒的房间,所有东西都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好像从来都没变过一样。叶未寒忽然又一种错觉,这样的场景好像以前出现过一样。接下来……叶未寒的手往床下一摸,果然。手上拽着的是叶未寒的书包,背面还清楚的写有叶母秀上去的寒字。

可是昨天我明明已经在把它丢在……叶未寒把手覆在前额,冰凉的触感刺激着他的皮肤,他的脑袋里面有点混乱了。

铃——叶未寒来到学校的时候上课铃已经打响。“平时我睡过头都是妈妈来叫我的,怎么今天没来,大厅里也不见人影。”叶未寒一边往座位上赶一边想。等到做定下来,第一时间就往左前方望去。

人呢?原来本应该是那个高高瘦瘦身影所在的座位上现在却是另外一位同学。叶未寒的目光向班里的各个角落望去,没有?

“以前从来没见你急匆匆的到打铃了才跑来,一来你就东张西望的,看什么呢?”说话的是叶未寒的同桌刘洁。

“陈鹏呢?今天怎么没来上课?”叶未寒问道。

“什么陈鹏?”刘洁眼里满是疑惑。

“哈?”叶未寒反倒被刘洁问傻了。

“就是那个陈鹏同学啊,昨天你还和我说了,认识大伯的啊。”

“什么陈鹏同学,哪个班的啊?大伯又是哪个?”刘洁貌似完全不能理解叶未寒说的话,脸上的表情也不像是在装傻。

“别玩了,就是那个高高瘦瘦的啊,喏,原来坐在何园那个位置的,大伯不是你昨天才告诉我的么?”叶未寒急忙道。

“什么啊,你没发烧吧,何园本来就坐那里的啊,都坐了一个礼拜了。还有我昨天什么时候跟你告诉你什么,呃,‘大伯’的,谁的大伯啊?”刘洁道。

“你不记得了?”

“我记得什么啊,你今天怎么神神经经的?”刘洁一脸怀疑的看着叶未寒,好像再看着什么奇怪的动物似地。

叶未寒彻底混乱了。“难道是做梦?不会吧……我昨天明明……可是……”

叶未寒不相信自己会是做梦,那一幕幕无比清晰的在他脑海里浮现,陈鹏那张笑脸仿佛就在眼前,还有全身的酸痛,手臂上的瘀伤,都证明了那不是做梦。于是第一节课的下课铃刚响,叶未寒就去找林锋。

林峰是叶未寒的好友,也是无话不说的兄弟,两人曾经创造过侃大山以至忘记时间,凌晨三点才回到家的记录。

“林锋!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问你,不是开玩笑,你一定要认真的回答我!”叶未寒刚找到林锋就开门见山的说。

林锋一愣,说到:“什么事情啊,那么严肃干什么,说吧。”

“你知道我们班有个陈鹏么?”叶未寒直视着林锋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没听说过,你是从哪听来的?”同样的回答从林锋嘴里说出。

叶未寒眉头紧锁,接着问道:“那你可知道‘大伯’?”

“谁的大伯?”林锋答道。

“你没说谎?”叶未寒再问。

“我说,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骗你干什么。”林锋急忙道。

叶未寒示意林锋安静下来,认真说到:“我跟你说,我昨天的确是见到陈鹏了,他就是我们班的同学,而且还去11班见到了大伯,然后得事情一两句跟你也说不明白,我以后再跟你说。问题的关键是,今天我一来上课,所有人,包括你在内竟然都不记得有这两个人了!”

“可是我的确是不记得有这两个人,你如何那么确定?等等,你刚才说你昨天去了11班?什么时候?”林锋道。

叶未寒回想了一下,道:“就是下午第二节课下课的时候。”

“那11班的人见到你了?”林锋继续问。

“那不废话。”叶未寒道。

“走!”说完林锋拉起叶未寒就要走。

“去哪儿?”叶未寒叫到。

“11班。”林锋道。

11班教室门前。“哪来的小白脸,来我们11班干什么?”门口一拖鞋男拦住了叶未寒二人。“人家可是尖子呢,昨晚学习太用功没睡好走错门了吧。”一衣着暴露的女学生接口道。

“我们是来找人的!”浑身不自在的林锋勉强说到,眼睛一直瞟向叶未寒,就好像在说:“你昨天就是来这见到大伯的?”

“我们来找一个叫大伯的同学,你知道么?”叶未寒也只有这么问到。

“大伯?哈哈?他说他来找大伯你听见没有,等下还有人来找三叔呢,哈哈,笑死我了,尖子班都读书读脑残了吧。”拖鞋男夸张的捂着肚子大笑起来。周围也传来一片起哄的笑声。

“都是些什么人呐,你怎么可能认识那里的人。”林锋对叶未寒说道。此时已经放学,林锋和叶未寒走在校门口的道路上。想起今天二人从11班门口逃回来的景象,大概是他有生以来最狼狈的一次。

“我也就在那见过他一次,他的确是从11班里出来的没错,是陈鹏带我去见的。”叶未寒道。

“我都说没有什么陈鹏啦,你不是说要告诉我你见到大伯以后发生的事么?走,去肯德基去,到那里我们慢慢说。”林锋道。

“那我打个电话回家,说我不回去吃了。”说完叶未寒就拿出了手机按下了家里的号码。

几分钟后,叶未寒收起手机说道:“奇怪,没有人接。早上也不见他们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那不正好,你回去了也没有人煮给你吃,我们走。”说完林锋就拉着叶未寒朝肯德基走去。

“也就是说,你追着那个陈鹏出了校门,非但没追到反到进了一个不知名空间,然后又被忽然出现的陈鹏大伯给救了,再然后就被推进小木屋回到了这个世界。而且你明明就在那里面被追了一个晚上,而出来到家时却才7点多,是吧?”林锋在肯德基里面总算听叶未寒把他昨天的经历从头到尾说完,总结道。

“差不多就是这样,我一出来就在我们家前面那个路口的马路中间,差点还被汽车撞死。绝对不可能是假的。”叶未寒一边喝完杯里的可乐一边说道。

“那这样,班里的同学你不相信,11班不可能问得出结果,那个开车撞你的司机更加不可能找得到,但是你爸妈总不会骗你了吧。你今天晚上回去就问你爸妈,如果真如你所说你一身破烂的跑回家去,那你爸妈不可能不会不记得的,那不就能证明了吗?”林锋说道。

“恩,今天下午放学我就回去问。”叶未寒道。现在所有人都否认陈鹏和大伯的存在,如果爸妈再否认的话,那基本就可以肯定他是在做梦了,叶未寒现在也怀疑起自己起来。

“爸!妈!我回来了!”房子里没有开灯,声音在房间里环绕,除了自己的回声没有任何回应。

“爸!妈!你们在吗?!”一种异样的紧张感觉忽然从叶未寒的心里传遍全身。

不是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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