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邱远曾经选择了爱她的那个瞬间,难道真的是真实的没有丝毫的虚假吗,或许那只是她执拗地在说服自己去相信爱,沉迷不醒。那一刻对邱远来说也许不过如此,爱早已不在,不过是他想发泄内心的恨意。当爱情掀去了面纱之后,能够想到的不过就是赤裸裸的现实,是那样的丑陋。
那个激情的碰撞会在哪里发生呢?费莘开始胡思乱想,回国的期间,即便偶尔去邱远的家,他的房间,费莘却再也没有踏入半步,她想起了初时那些拒人千里之外的眼神,邱远不邀请费莘也不主动。一切待到费莘想要远离这里的时候,当邱远站在自己房间里,对她招手,“你看,我把你的照片放到这儿了,你进来呀。”而那时她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感情,她站在门外,只看见对面窗外那些明亮的阳光充满了诱惑,她转身离去。
谁能抵挡住内心的诱惑,当年轻的女孩和男孩在那一年第一次偷尝了禁果之后,邱远总是在索取他想要的,他一如既往,只要他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费莘的惶惑不安到了极限,她觉得自己的心灵不再纯洁,带着面具努力扮演着一个说谎的角色,这让她内心充满了悲哀。
一个深夜,费莘坐在床边这样想着,脑中又出现了另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这也是爱的一部分,爱就要毫无保留,为什么不敢爱呢。可是她依然害怕得近乎恐惧,说不出的爱里,似乎有太多她无法承受的负荷压在心头,沉重的就要窒息死亡。
黑暗中,她走下床,来到另一个房间,找来了一台录音机和一盘空白磁带,按下了红色的跳键。时间在低沉的沙沙声中向前转动,沉闷的声音刻印在寂寞的时间里。
“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这样对不对,可是我不敢跟任何人说,我觉得自己很不好,我不喜欢这种说谎的感觉,可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喜欢一个人是不是就一定要承受一份痛苦呢,这好像和我以前想象的不一样,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开心,为什么会这样呢?我要受不了了。”她断断续续地说完,又急急忙忙地揿下了按键,取出磁带,收进抽屉里。心头的重担仿佛泄去,轻松了不少,她安稳地闭上眼睛度过了一晚。
清晨,想起昨晚那盘磁带,背着书包临出门前,还是折回头翻出了那盘磁带,费莘犹豫了片刻,将卷带拉扯了出来,扯断了扔进垃圾箱。
站在阳光明媚的客厅里,费莘笑着看向邱远,“你教我下棋吧。”邱远从她面前飞快地走过,“我为什么要教你下棋。”冷淡的话音在风中飘荡,吹走了明媚的笑容,费莘站立在那儿久久未动。
“你还站在这儿想什么?过来吧。”邱远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上前拉住费莘的手,他抱着她去吻她,将她推倒在床上。费莘的脑子里总是在盘旋着一个问题,终于可以转换成语言吐露她的疑惑,她鼓足了勇气去问邱远,“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个?”说着话,她低垂着眼睛不敢去看邱远的表情,那天费莘没有等到邱远的回答,她很快忘了自己的困惑,迷失了自己。
又是明媚的一天,邱远表情严肃坐在费莘的对面看着她的眼睛,“你上次说的那句话,我想过了,费莘,真的,我不是因为这个和你在一起的。”一抹绯红染上了费莘的脸颊,她垂下头不敢迎向邱远变得炙热的眼神。
夜色茫茫,有人敲响了费莘家的大门,邱远快步走了进来,“拿着,这是一副跳棋,可以自己一个人玩,你自己玩儿吧。”费莘接过手中的跳棋,呆立在房间的中央看着邱远。
他迎着她不解的目光一脸的坦然,“不是你上次说想下棋的嘛,今天我和梁诚喝茶,在店里看见这个东西挺好玩,就给你买了一个。”费莘缓过神来,眨了眨眼睛,“只能自己玩吗?不能两个人一起玩吗?”她捧着手中的跳棋看了看问道,邱远想了想,“好像也可以,你自己看看说明书吧。”
“那,我们一起玩一回,试一下?”费莘的眼里充满了期待。
“这个太简单了,我还有事急着回去,你自己一个人好好玩吧。”说着话,邱远已经掉转身快步走向大门。费莘看着邱远的背影不知道应该怎样去想,她把那幅跳棋放到了床头又收进了抽屉。他不教她,她对跳棋一点兴趣也没有,她不知道自己只是想和邱远多待一会儿。
稍纵即逝的往事忽然一步一步悄然走近,杂乱无章地混杂在一起,提示着费莘,是年轻的心从未想过去了解那个曾经站在自己身边最近的人。稚嫩青涩的时光跳跃在午后的阳光里,闪耀着白色发亮的光点,晃动着刺亮了她的眼睛。
邱远手指夹着烟靠在床上看着费莘在房间里进进出出,她偶尔看他一眼,不明白他的眼神为什么扑朔迷离,他盯着她看愣了神,直到他哎呀叫了一声,费莘急忙回身,“怎么了?”
“没事,烫了一下。”邱远不以为意。
“谁说的,让我看看。”她比他着急,邱远淡淡地笑了笑。
“很疼吗?”费莘看着那个伤口不知道是不是能用手轻轻摸一下,他想伸出手抱住她,她将他的烟拿到手上,“别抽了,不行吗?”她把他的烟拿走扔掉,他还是那个姿势,手撑在脑后,穿着深蓝色的粗线毛衣,套着白色的粗布长裤,小腿耷拉在床沿下,看着费莘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来。”邱远的嘴角向上扬起,费莘看向他,站在阳光照射的地方,她感觉很温暖。“叫你过来,你就过来,过来一下。”邱远催促道,费莘缓缓地走了过去,站在床沿边沐浴不到阳光的地方低头看着他。
他抬起腿轻轻一带,费莘站立不稳倒在邱远的胸前。她想站起来,他用手牢牢地扣住她的后背,“别动,就这样。”她能听到他心跳的声音,强劲而有力,她感到羞涩不安,她觉得太静了,她又想到了他被烟烫着的疼痛,“刚才那个地方还疼吗?”
“嗯?噢,不疼了。”邱远摇了摇头,笑了笑。
费莘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抵在腰间,“你裤子口袋里装什么了?鼓鼓囊囊的。”她轻轻问道。“嗯?什么?我口袋里?”邱远说完停顿了一下,笑出了声,“你摸一下,伸手到我口袋里摸一下。”他的笑声有些坏坏的。
“装什么了?”费莘退缩了。
“你伸进去摸一下不就知道了。”
她犹犹豫豫伸进他白色的裤子口袋里翻了出来,一脸惶惑,“什么也没有呀。”她特意低下头又看了一眼。
“哈哈哈”邱远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费莘看到了裤子口袋下的突起,立刻羞红了脸。
当邱远第一次说一起去电影院时,费莘欢快地笑了起来,一路上缠着问邱远现在在放什么电影,他笑而不答。站在售票处前,费莘看着稀奇古怪的片名和海报,踯躅不前,她犹豫着想转身离去,被邱远一把拉进了电影院。
稀疏的座位上,寥寥无几的黑色人影中,只有费莘一个人,格格不入的异性。古怪的声音效果,那些让人脸红的画面肆无忌惮,张牙舞爪。费莘坐立不安,将身体蜷缩在座位里埋着头抗拒抵触她不愿意接触的成人的世界。
从电影院出来,她跟在他后面,十分不解,“你怎么看这样的电影?”
“为什么不能看?”
“我不喜欢。”
“那下次不带你来看了。”
“你也不要看了,不行吗?”
“我就要看,我用不着你管我。”邱远撇下费莘掉转头便走,费莘咬着嘴唇一个人站在街头想着为什么会这样。
那一天,树叶的影子在费莘眼前晃动,她眨着眼睛抬起头时已经找不到邱远的身影。原来是她从未想过那些存在于两个人之间的不同,男性的冲动和女性的,男孩子的喜好和女孩子的,是她无意间爱上了一个坏男孩,她却久久不知。当费莘回国的时候,那个男孩正在蜕变转化有了更多的欲望,而她赶不上他的步伐也从未想过要去追逐。
懵懂青涩的那一年,邱远曾经问过她,“我听说一句话,说的是,‘女人心海底针’,你说是真的吗?”
“你去找别人去问吧,我不知道。”费莘羞涩的不知道怎样回答。
“我找谁去问,你不就是女人吗?”他压在她身上脸凑了过来。
“你才是,不许这么说。”费莘口不择言,试图推开邱远,他注意到了,“你脸红了,怎么了,你跟我在一起了,你已经不是女孩了。”
“恶心,不许胡说。”
“怎么了,生气了?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