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的呼声响彻客栈,众人不由耳膜一阵生疼,猛然回过神来,嘴中唏嘘不已,收拾了一下各自的窘态,不又把目光转向门口,想见识一下谁有这么大的胆,竟然扫了大家的兴致。只见一个身高七尺的大汉迈着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十几个粗衣麻布装束的小弟模样的人,个个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大刀,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像。大汉一脸凶相,身上的肥肉横飞,脸上的赘肉一步三颤,活像一个肉球。不知何物的纹身刺青遍布全身,只能通过挂着伤疤的煞脸,看出他漆黑的皮肤。一件乌黑的宽大风衣不协调的搭在身上,袖子捋的很高,前腹大敞着,露出浓密的汗毛。
众人看到这样一个凶神恶煞的野人,看样子就不是什么善茬,恐怕招惹麻烦,一时都不敢发彪了。这时店小二跑到大汉身旁,招呼道:“这位大爷,打尖还是住店呀?”那大汉一双瞪得如铜铃般大小的眼珠,看了眼一边卑躬屈膝的小儿。“先给我把这里最好的酒菜端上来。”大汉的话语竟然比刚刚进门时温柔了许多,不由让众人心中疑惑不解,但也不再探求什么。一时间,客栈又恢复了原来喧闹的场景。
当大汉看到近前招呼的小二时,也就是不久前刚刚招呼玩孙小源、秦月二人的那个店小二,眼神中那凶煞之气却是有所顾忌的,这是众人没有发现的,但是却被一边的静坐的孙小源、秦月二人所察觉。两人默契的对望了一眼,均看出了对方彼此眼神中的那丝不解。
两人匆匆吃完,便问了自己房间的位置,上楼去了。
繁忙的客栈一直喧吵到很晚,当夜晚笼罩了整个天空后,一切才慢慢静了起来,黑夜蔓延到客栈,淹没了万物。
深夜,孙小源和秦月并没有休息,两人预感到将有危险降临。虽然只是白天的一些细节引发的危险信号,但阅世丰富的秦月还是肯定这些简单的细节中又莫名的蹊跷。江湖险恶,是非难辨,一时的轻松懈意,就可能置身于死地。
此时,两人围坐在客房的桌子旁,房间并没有点油灯,四周一片黑暗,只能隐隐看到对方瞳孔中的那丝光亮。
客栈已经很静了,店里的伙计早早的便收拾好睡去了,走廊里许久没有响起路过的脚步声。一天奔走的商旅也都早早的歇息了,明天还要继续赶路。不知名的昆虫,在客栈外的草丛中不时的鸣叫几声,悠远的传到客栈里。
夜更深了,黑暗中寒气开始渲染起这个世界,无声的从窗户的缝隙钻进来,没有人这时想从温暖的被窝里钻出来。孙小源和秦月身上都只穿了几件薄薄的单衣,虽然两人的功力已超越常人百倍,体质也要比寻常人强,但毕竟是肉眼凡胎,怎能与上天抗衡。孙小源已经感到一丝寒意透入身体,不由将身上的衣服裹了裹,转眼看到一旁咫尺之遥的明亮瞳孔,心中不禁一酸,伸手摸索到秦月身上。一用力,将她揽入怀中。彼此间的温湿的喘气互相打着对方的脸颊,秦月天生体寒,此时身体一是更加冰凉,靠近孙小源的怀中像是突然沐浴在夏日的阳光中温暖舒适,不由搭在孙小源脖颈的手臂抱得更紧了,似乎想将自己完全融入到这份温暖之中。
不知窗外的昆虫鸣了多少声,却在这时被一阵窃窃的声音所淹没,似乎像是倏地停了下来。孙小源和秦月敏锐的听觉也注意到了着几声不该出现的声音,猛的睁开双眼,起身来到门边。虽然二人的房间在二楼,但在这静谧的夜晚,还是可以依靠敏锐的听觉将外面楼下的对话听入耳中。
“寨主,计划都安排托了,兄弟们也都在客栈外不远处集结好了,就等您的一声令下了。”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子声音低低响起,显然故意压低了声音。
片刻寂静后,一个同样沉稳的声音响起,“朱老大和其他的寨主们都来了么?”显然是个年轻人,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孙小源还是辨认出这声音,正是白天招呼自己的那个店小二。
孙小源和秦月听出这个店小二的声音,心中并没有太感到惊奇,似乎对这并不感到意外,早早便猜出了什么。
“嗯,他们都来了,和咱们的人在一起,现在就等咱们的信号了。这次咱们一定……”中年男子的化并没有说完,似乎顾忌到了什么嘎然而止。
“嗯,好。放信号吧,一切照计划行事。”
随后便是一阵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孙小源和秦月已经猜出了个七七八八,这是附近山贼狼狈为奸准备抢劫这家客栈的行动,而那个店小二,很有可能便是这次行动的策划者和主导者。一个山寨的寨主伪装隐藏在一家客栈中做一个被人呼来喝去的小二,而且这么长的时间都坚持到没有人怀疑,这需要何等的毅力和决心啊,孙小源心中竟然不禁由心佩服起这个年轻的寨主。有胆有谋,成大事不屈小节,只是可惜,没有用到征途,浪费了这一身的本领。
见大厅中许久没有了声响,孙小源和秦月推门走了出来,漆黑的大厅中空无一人,大门敞开着,一扇月光撒在地上。两人飞身下楼,躲在门口处向外张望,硕大的院落连个人影都没,只有几匹拴在木桩上的马匹卧在那里。两人对望一眼,看出彼此的疑惑,也不犹豫,飞身便跳到了屋顶之上,想要巡查一番四周的情况。
夜风漫漫,屋顶上寒气更是浓重,两人纷纷拔出腰间的神剑,运功护住心脉,以抵着寒夜的冰冷。
两人定目四望,发现四周同样一片漆黑,并没有所谓的山贼土匪,只有浓密的林木在黑夜中连绵起伏。突然,只听不远处一声怒吼,顿时无边的火光在那处燃烧起来,照亮了四周的群山茂林,也将两人身旁的古来客栈映的明亮如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