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孙小源不敢停下来休息,一个时辰后,孙小源二人终于看到了景阳城。
连绵数百里的城墙横亘在平原之上,活像一条盘踞的巨龙,经过岁月的侵蚀,不少城墙已经斑拙泛泛,甚至有些塌陷,但厚重的根基仍支撑着它的整个身体,不见曾经的气势恢宏。一座十丈高九丈宽的城楼落在正西方,红砖蓝瓦,槐木穹顶,石栏翘檐,形如猛虎,势胜啸狼,动人心魄,激人心智,昂扬着巨首朝着朝阳升起的方向,吞吐日月,汲取地灵。猛虎上额中央,用正楷书写着“景阳城”三个描金大字,阳光照耀下,闪闪泛着金光,竟比那孙猴子的火眼金睛似乎还要刺人眼瞳。
孙小源并没有走进景阳城的意思,在距离城墙几百米远时,脚踏方步,踏空越过了城墙,向着城内飞去。街道、房屋、楼舍、古木如活物般向身后远去。行人们纷纷驻足观看,见两个身着清衣华衫的人渐渐远去,如同九幽神仙下凡般绚丽,不由口愣目呆,叹为观止。
潘瑶见路人们不断的对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顿时脸红的似熟透的苹果,羞涩的将头深深地埋在孙小源的怀里。
孙小源飞过几条街后,里身在一处三层楼宇之上,松开怀中的潘瑶,淡淡问道:“薛家堡,在哪?”
潘瑶突然离开孙小源的怀抱,一时有些不适应,楞了一下才发现孙小源正在问她,粉嫩的俏脸泛起一层玫瑰色,莲步位移,躲开孙小源热切的目光,正色道:“薛家堡,不就在那里么。”
孙小源心中微惊,顺着潘瑶的目光望去,眼前只是与别处并无异处的庭园楼舍,房屋俨然,院落纵延,要说有所不同便是这些房屋院落更为规矩体面,园中奇花翠竹丛生,古代园林宅院不都是如此一样么,并没有所想像的高墙铁门,房屋别具匠心,气势不凡。
孙小源想一边的潘瑶投来疑惑的目光,眼中焦急之色更浓。
潘瑶这等聪慧人怎能不知道孙小源的深意,放眼望去道:“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正是薛家堡的边缘部分,不要疑虑,这薛家堡并不是像它的名字那样是个孤立的城池建筑。薛家祖先原本是山上的强人土匪,因为怕官府绞杀,改行后在这景阳城开了家赌坊,后来慢慢的发展,拉帮结伙,势力不断强大,经过几代家主的的励精图治,到了现在雄踞景阳城,大有南方黑道霸主的气势。现任家主,薛庭坚,也是个善于谋略的人,打着造福百姓的口号大肆的招纳天下奇人义士。如今堡中门客更是成百上千。薛家堡隐于这市井中,既可作为掩护,易招兵买马,成长实力,也可,以现在的基业做根本,不断的向外侵蚀壮大,现在基业已达到百亩之广,实可谓,小可自保安身,大可永霸景阳,虎视天下。”
孙小源心中暗吃一惊,没想到一个黑社会竟然有这么大的实力,俨然成为一个小朝廷呀,操控着地下的王朝。听了薛家堡的简单介绍,孙小源并无惧色,知道这便是薛家堡,便问道:“难道这么大的薛家堡就没个正门么?簌簌带我去吧。”
潘瑶斜目瞄了一眼孙小源,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点点头道:“有!跟我来吧!”说完倩影轻舞,向着远处飞去。
孙小源见潘瑶竟会武功,略有诧异,但转念想到她的家世,遇事的那份果敢、镇静,便也释然,随即起身追去。
片刻后,潘瑶身影缓降,落在一条街道上,孙小源也紧随而落。
街道长而宽阔,两旁房屋错落有致,筑工也是精益求精,完全是富人的做派,但是整个街道之上,却是毫无半个叫卖的摊位在此做生意,也无路人从此经过,实乃耐人寻味,完全不能拿它跟其他熙攘的街道相比较。顺着长街想尽头望去,一座巨如大山的院门立于尽头,通体乌黑,难辨材料,门上牌匾横生于上,大篆字体描刻着三个流金大字,薛家堡,笔锋尖刻,行云流水,竟是用长剑直接挥洒的结果,不得不佩服这时怎样的控剑自如的成果。虽然身居几百米之外,耀眼的光采,依然清晰涌现,不得小视。
门前两棵粗壮压泰山的黑叶巨柳,随风轻晃柳首,枝叶轻抚,柳掩金茫,金映光辉,????晃晃,隐隐实实,迷人心智,仿佛置身雷音寺前,佛光普照,深入混沌虚空之中,难以自拔。
孙小源心知那便是薛家堡的正门,起步便欲飞去,却只觉右臂微沉,似有拖拽。孙小源扭头细看,一脸忧色的潘瑶紧紧地用手抓着他的胳膊不放,两只苍白的细手轻微颤抖着。孙小源转目看向潘瑶,见她双眼噙泪,嘴角抽动,眼神中满是不舍与担心。
孙小源心头一软,潘瑶殷殷望着孙小源,略带哽咽地说道:“千万要小心!我这就回去,请我父亲前来助你。”潘瑶心中明白,他是去意已决了,自己是阻止不了的,只有尽可能的助他渡过此难。
孙小源轻轻一叹,挣开潘瑶的双手,向着薛家堡飞去。孙小源心中怎能不明白她的心意,可是,自己这次生死未卜,又何必让她再多牵挂呢。
倩影孤立,珠泪滴落,沾湿衣襟,打伤了心头。
望着孙小源远去的背影,久久发呆,自言自语道:“真希望————你今日不顾一切相救的人,是我。”说完不再犹豫,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