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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施洛辰被她噎得恼羞成怒,饭也不吃了,直接起身向她走了过来,等她察觉危险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她娇小的身子被他圈在椅子和他的臂弯间,一张俊脸憋得通红:“女人,我最讨厌有人质疑我,你这个情妇实在当得太不合格了,实在欠管教的!”

他的管教,百分百属于体罚类型,压着她狠狠的蹂躏,那个外表斯文,内心野蛮的家伙!

那些年,那些事,如今,还历历在目,一旦回忆开了头,就舍不得断开……

时间非但是杀猪刀,还是修改液,当初那个霸道的施洛辰,如今也可以这样的温柔,他看着安柔吃下,笑着说:“先垫垫底,一会儿蒸锅里的小笼包就好了。”

安柔咽下了之后,惊叹:“小笼包?”

施洛辰得意洋洋的:“我早就说过,只有我不想,没有我做不到的,小笼包算什么,只要我想,满汉全席都给你做出来。”

安柔眼角抽了抽,“还没说你胖,就开始喘了,你都不懂得谦虚是什么么?”

施洛辰笑得如沐春风:“我是天才,天才不需要谦虚。”

安柔嘴角也跟着抽了:“这话你千万别在睿睿面前说。”

施洛辰眨眼:“为什么?”

安柔冷哼:“我怕他学会了,出去被人揍!”

施洛辰:“……”

好吧,施洛辰这家伙,野蛮的行为稍有收敛,自恋还是根植在骨子里的。

这天的早餐,有鱼肉羹,开胃家常小菜,皮蛋瘦肉粥,小笼包,对两个人来说,实在是太过丰盛了。

而且全是施洛辰一个人准备的,安柔曾怀疑他是不是半夜就起床了。

施洛辰对此嗤之以鼻:“效率你懂么,作为一名合格的商人,这是最基础的要求。”

安柔僵硬的扯嘴角,俗话说吃人嘴短,安柔选择食不言,免得施洛辰又说出什么太有个性的话,刺激到她被呛死。

现在的安柔,完全生活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状态中,连顺道收拾一下碗筷这样的寻常家务施洛辰都是不用她做的。

见安柔吃饱起身收拾打算收拾碗筷,施洛辰伸手按住她的碗口,柔和着声音同她说:“穿着睡衣就跑出来了,还不赶快去整理一下,今天早晨的阳光很舒服,收拾好了就去外面晒晒太阳,也该到尼尔斯‘吃饭’的时间了,我收拾完了就上去。”

听施洛辰这样的话,安柔不自在的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穿着的睡衣,脸颊飞上一抹醉人的嫣红,不与施洛辰推让,转身就往外走。

施洛辰在她身后高声提醒:“柔柔你慢点,家里又没人看见,走那么快干什么,再慢点,别抻着了。”

他能一句话就让她脸红,也能一句话就稳住她的步调,全凭着对她的了解。

安柔回到二楼房间,进浴室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随即迈出浴室,走进挨着浴室的衣帽间,站在一排排最新款的应季时尚精品前,安柔有些眼花缭乱。

最外面还摆着一趟孕妇装,安柔很是清瘦,三月末做的手术,如今也才过了两个半月而已,肚皮仍旧薄薄的,不过夏婉淑、戴静萱已经开始一打一打的给她采买孕妇装了。

施洛辰更是夸张,昨天出去两个小时,把最新款式的孕妇装给她置办了个详尽。

挑来选去的,眼睛里渐渐没了衣服的轮廓,脑子里居然全装上了施洛辰站在晨曦里,微笑着熬粥的画面,嘴角荡起幸福的笑容。

是的,这样的幸福,曾经是想也不敢想的,如今居然会落在她身上,她竟有些分不清自己是生活在现实里,还是在做一场完美到无懈可击的梦。

卧室里隐隐传来节奏分明的敲门声,那是施洛辰惯用的手法。

想起几个月之前,她锁住门,他就爬窗进来,她将窗户装上防护栏,他就找人拆掉防护栏,顺道安装上‘便捷通道’,如今,即便她敞着门,他也会先敲三下再进来。

是的,施洛辰向来都是敲三下的,如果她没听见,他会再敲三下,每次只三下。

三下,代表那三个字,这是很多年以前,羞涩的人委婉的倾诉爱情的一种方式,如今施洛辰用得甚好。

他不羞涩,可他有爱不能说,只能这样表达,安柔不是不懂,只是装作不懂,除此之外,她是这样无计可施。

又是三下,唤回了安柔神游的思绪,这才发现她已经站在一套略有些下摆的孕妇服前很久了,这个应该是怀孕四个月的孕妇穿的,摆幅流畅,式样落落大方的,安柔是下意识停在这套孕妇装前面的,因为这套是淡黄的颜色,和施洛辰身上的T恤颜色是一样的。

当安柔穿着那身淡黄色的孕妇服出来开门的时候,施洛辰眼中一闪而过一抹惊|艳,笑容别有深意,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T恤,声音压得低柔性|感,贴得近,如春风拂面的扫过安柔清丽的脸:“今早选衣服的时候,我脑子里莫名的钻出一个念头,想做一个关于‘心有灵犀’的小实验——柔柔,你穿这身衣服,真漂亮!”

施洛辰的话只说了半截便转移开了,安柔却因想到了那半截话的后半部分,而再一次红了脸,板着脸掩饰尴尬,快速向后退了一步,就在施洛辰想迎着她迈进门来的时候,没想到安柔居然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施洛辰眼中全都是安柔丽的惊人的脸,没半分防备,很不幸的被门板给撞了,那张俊脸上的高地再次受伤,施洛辰捂着鼻子蹲下了身,隔着门板低低呜咽:“柔柔,你果真像睿睿说得一样心狠手辣,要不要这么绝情啊?”

安柔倚靠着门板听着施洛辰委委屈屈的声音,嘴角勾起了恶作剧得逞的笑。

这一撞,揭开了施洛辰今天背点子的序幕。

因为要帮着安柔照顾尼尔斯,施洛辰将特护的基础手法学得一丝不差。

给尼尔斯打营养针,等打完了营养针,还要给尼尔斯擦身子,他身上的衣服也是天天都要换的,换好了衣服,还要给他做全身按摩……

施洛辰的鼻子经过千锤百炼之后,抗打击性已经步入了新的高度,疼了一小会儿就好了。

当然,恢复的速度跟安柔的力道是完全成正比的,她那一下子看似够毒辣,不过撞到他鼻子上的时候,门板的走势明显见绵软——她终究是舍不得真的伤他的。

施洛辰进门的时候,安柔捏着针头,在尼尔斯手上比比划划,施洛辰偏过头去,伸手遮住了眼睛,一脸无奈:“柔柔,要不要给你红笔,你先找准位置,画上个十字叉,再动手?”

安柔咬着牙转过头来,狠狠的瞪着施洛辰。

将锐物戳进人的身体里这件事,她真不在行,更确切点说,她有那么一小点的晕血,施洛辰这家伙,是知道她的,所谓赶鸭子上架,明显就是她这种情况了。

面对着安柔咬牙切齿的模样,施洛辰也不忌惮,笑眯眯的靠上前来,从安柔僵硬的手里接过了针头,语调轻柔的说:“让开一些,我好过去。”

不必拿阵,安柔明显的吁出一口气,小声的说:“尼尔斯的作息很有规律的,每天这个点就是注射营养针的时间,平时六个特护轮流过来给他注射,今天居然都没在,他们要走也不跟我说一声,我都没个准备的,找护士过来又要好久……”

安柔边说边让开了身子,施洛辰靠了过去,轻轻的说:“哦,他们昨天晚上都跟我说了,不过那个时候已经晚了,我就没告诉你。”

听了施洛辰的话,安柔拧紧了眉头:“还真是给我了个措手不及的。”

施洛辰已经俯下身子抓过来了尼尔斯的手,神情很是专注,声音水一般的柔:“没事,有我在。”

安柔瞪大了眼睛看着施洛辰的动作,迟疑的问了句:“你行么?”

施洛辰偏过头来对着安柔笑,“你把‘么’字去了。”

还不等安柔继续发问,施洛辰已手法干净漂亮的给尼尔斯扎上了营养针。

安柔嗫嚅:“居然连这个都会!”

施洛辰起身:“这家伙死乞白赖的睡着不醒,没办法,就知道早晚用得着,所以学了。”

这番话令安柔很是感动,哪曾想施洛辰这个自恋的家伙,也才瞧见安柔眼底刚刚升腾出的一丝崇拜,立刻就飘飘然了,得意洋洋道:“再者,没吃过猪肉,总算见过猪走路吧,像我这么天才的男人,看一遍,肯定就会了的。”

安柔翻翻白眼:“你这家伙猪肉没少吃我是知道的,猪长什么样,你不见得知道。”

施洛辰很不服气:“谁说我没见过猪长什么样的,和猪八戒很像的。”

安柔不理他,拉过椅子坐在床边守着营养针。

施洛辰咂咂嘴,拉过梳妆台前的坐墩挨着安柔坐了,盯着尼尔斯的俊脸喃喃:“这家伙还真是好运气,我都有点羡慕嫉妒恨他了。”

安柔偏过头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操过床头柜上的纸筒就敲在了施洛辰的脑袋上,啐道:“乌鸦嘴,再说这种话给我听到,我就缝上你的嘴。”

施洛辰看着安柔因为愠怒而红了脸和眼眶,心中起了阵阵涟漪,莞尔一笑:“你还真是个暴力十足的女人……”

不等施洛辰将话说完了,安柔居然丢开了纸筒,伸手就操起了梳妆台上的掸子,照着施洛辰的脑袋就敲了过来。

施洛辰向后一闪,很没意外的从坐墩上栽了下去,咚的一声,施洛辰平瘫在了地板上,瞧见安柔瞪着他,赖在那里不肯起,愤愤不平的说:“你的房间里怎么会有掸子,别告诉我这是专门为尼尔斯准备的,结果我进来了,你就用在了我身上,你还真舍得下手啊,你说万一把我这么睿智的人给敲傻了可怎么办啊?”

安柔慢悠悠的:“凉拌。”

尼尔斯营养针打完之前,施洛辰到底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摸了摸脑袋后面的肉包包,觉得极其委屈,将后脑送到安柔眼前,连连道:“你摸、你摸,也太狠了点,这么大个呢!得多久才能消啊?”

安柔回他:“你不说我暴力十足么,不狠点,怎么配得上你送给我的殊荣?”

施洛辰愤愤:“现在有了你,以后谁再说我小肚鸡肠,我就带他来找你。”

如果不需要施洛辰替尼尔斯拔针,安柔一定会再教训他的,此时只能忍了,看着施洛辰不逊于特护的处理方式,安柔喃喃:“或许,你可以去应征特护。”

施洛辰摆头:“如果我破产,郁千帆那只‘鸭’说介绍我去当头牌。”

安柔脸上的笑容有些僵:“千帆那么忙,什么时候干这营生了?”

施洛辰撇嘴:“或许,他是打着相亲的名义干这个,那家伙,从来都不走正路的。”

安柔抱着胳膊偏头睨着施洛辰:“都不怕他告你诽谤。”

施洛辰:“他没有证据。”

安柔凉悠悠的:“现在谁是被告谁举证。”

施洛辰抚着光洁的下巴:“或许我还可以反咬他一口。”

安柔:“你还真是够龌龊的。”

施洛辰:“那也比姓郁的那家伙好多了,你都不知道他说要当龟|公的时候,还说了些什么,简直不堪入耳的很。”

回应施洛辰这句话的,是安柔的白眼。

打完了营养针,例行给尼尔斯洗漱换衣服。

安柔微微掳了掳袖子就要上阵。

施洛辰赶忙伸手拦在她眼前。

安柔偏着头睨他:“你干什么?”

施洛辰将视线扫过安柔穿着宽摆孕妇装的小腹上,久久不肯移开。

安柔被施洛辰这么专注的视线盯得微微红了脸,小声嗫嚅:“放心,我会尽可能小心点的。”

施洛辰撇撇嘴:“这家伙这么死沉的,你再小心又能小心到哪里去?别看他瘦,也有一百好几十斤呢,医生不是嘱咐过你,尽可能不要拿超过二十斤以上的重物么?”

安柔心中起起伏伏,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轻轻的坚持:“医生没这么说过,你记错了。”

施洛辰伸手抚额,做抑郁状:“你这蠢女人,还真气得我头疼,你说说,如果我不再你身边守着你,你得做出多少让人跟着操心的事情来啊?”

安柔一本正经的回应施洛辰的话:“你这个笨男人,脑瓜子痛是自己摔的,不要赖我,还有我哪里让人操心来了,你没在我身边的那些年,我可是将自己养得白白净净的,想当初刚回来时,见的第一面,你那色|迷迷的小眼睛盯着我放狼光就可以证实我多懂得照顾自己。”

施洛辰的心揪了一下,她那个时候的好状态,是拜尼尔斯所赐,这样的反驳,他是说不出口的,默了一阵,冲着安柔挥了挥自己的拳头,愤愤道:“蠢女人,想我施洛辰风度翩翩,尽显尊贵,一双大眼睛更是炯炯有神,向来都是女人色|迷迷的盯着我发花痴,我什么时候盯着女人放狼光了,何况是像你这种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圆木桩女人。”

安柔:“……”

片刻后,施洛辰一声惨叫:“嗷嗷……”

一逞口舌之快的后果很严重,先前也只在后脑上有一个肉包包,这下子额头也被安柔砸出来一个醒目的,用施洛辰自己的话说就是影响他“翩翩风度,值得女人发花痴”的形象的肉包包。

施洛辰一边给尼尔斯换衣服,一边絮絮叨叨的抱怨:“那个暴戾的女人,下手还真狠,是她先说我小眼睛色迷迷啊,我才气不过说她没胸没屁股的,至于下这么狠的手么?”

说完这句,默默腹语:“好吧,当初我是有点色迷迷,不过我的眼睛真不小啊,呃,至于她的胸还有屁股,其实长得恰到好处,手感真好。”

好吧!近来他有点欲求不满,脑子里想着那些旖旎的画面,身体某个部位竟开始不服管束,想要造反。

施洛辰开始调动身体的防御系统,强行镇|压躁动的地区,以致注意力有些不够集中,手机械的重复着一个动作,就是在尼尔斯已经脱掉衣服的胸口抓一下,再抓一下……

安柔微微闭着眼在楼下施洛辰给她搬的躺椅上晒太阳。

郁千帆笑眯眯的迎面走了过来,老远就打招呼:“柔妹妹,我想死你了。”

安柔微微掀了掀眼皮,伸手在齐眉处搭了个棚,眯着眼睛看着站在暖融融的阳光里的邪气男人,从牙齿缝里挤出两声哼哼:“千帆哥哥,我也想死你了!”

郁千帆不觉打了两个冷战,哼哼唧唧:“真寒啊!”

安柔皮笑肉不笑:“彼此彼此——这样的好天,大家都出去玩了,你跑这儿来做什么?”

去年最后一个季度,用郁千帆的话说——“吃相亲宴吃到吐!”。

在郁父郁母给的延期到无法再延的期限到来时,郁千帆到底妥协,跟已经是尼尔斯干妹妹的洛琳在四月初直接领了结婚证。

已经一步登天跨为已婚男士的郁千帆,小日子又恢复了自在轻松,而且依仗着洛琳这个挡箭牌在,有些时候更是为所欲为。

郁母时常催促郁千帆和洛琳补办婚礼,而且他们虽然领了证,可分居两地也不是办法。

再者,隔着那么远,距离太大,也看不见美,所以郁母不止一次询问郁千帆是打算去国外定居或者在国内定居,那架势,恨不得今天领了结婚证,明天就能收获出生证一样,在这方面,郁千帆打太极打得相当到位,一一搪塞了过去。

洛琳是有正经工作的,是新时代巾帼美女,才新婚,总要经过磨合期的,他急人家可不急,万一他急过了头,把洛琳给吓跑了,以后上哪里去找这么般配的老婆去?

这话对郁母极有威慑力,郁母果真不再逮住他就唠叨个没完。

关于郁千帆和洛琳结婚这件事,很出乎安柔的意外,那厢对于洛琳来说,她需要一个丈夫做这样,那个丈夫可以是任何对她没有非分之想的男人。

而这厢对于郁千帆来说,他是个在正常不过的男人,就算被郁母逼婚逼到不胜其烦,也实在没必要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

只是有那么一次,郁千帆似假还真的说:“我们两个都需要一个家,过了这段时间,等一切安定下来,或许我会和她签个协议,双方的父母都希望早些抱上孙子,我们就给他们生两个孩子,只要完成这个任务,我们就和平分手,大家各过各的生活。”

安柔那个时候很不能苟同郁千帆的说法:“他们那样对孩子来说不是很残忍?还有洛琳的‘女朋友’会同意么?”

郁千帆满不在意的说:“哦,那个女人啊,是个双性恋,和家族给她介绍的对象结婚后,慢慢爱上了那个男人,洛琳最后一次见她,她告诉洛琳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那个女人怀上了自己丈夫的孩子,说生活的很幸福,不想继续那种荒谬的游戏了。”

安柔震惊:“什么时候的事情?”

郁千帆淡淡的:“我们结婚的前一天。”

安柔突然明白了那段日子洛琳的郁郁寡欢,明白了洛琳时常宿醉后被郁千帆从夜店扛回来,明白洛琳连和郁千帆斗嘴斗到无精打采的原因。

沉默了很久之后,安柔喃喃的说:“像她那样刀子嘴豆腐心的女子,和她相处久了,或许你会慢慢的爱上她也说不定。”

郁千帆含糊不清:“或许吧。”

安柔问郁千帆来做什么,郁千帆自己回她:“听说今天家里都没什么人,做为一个有爱心的人士,我过来帮忙守着,别让大灰狼趁机偷肉吃。”

安柔翻了翻白眼,冷哼:“大灰狼在楼上给尼尔斯换衣服,你去守着他吧!”

郁千帆哦了一声,然后嘀嘀咕咕:“那确实要守着,给尼尔斯那家伙换衣服啊?秀色可餐的,万一他一时忍不住,做尼尔斯做出什么龌龊的行为可怎么好,醒着的尼尔斯还能大声的呼救,这种无意识的状态下的尼尔斯,就像砧板上的鱼肉,只有任由人宰割的份啊!”

安柔闭了眼不看郁千帆:“你果真像辰说的那样,说话越来越不堪入耳了。”

郁千帆挑了挑眉梢:“什么,施洛辰那变态居然当着我最喜欢的柔妹妹的面给我泼脏水,那小子,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边说边掳起袖子,很有鲁提辖要去拳打镇关西的架势,雄赳赳气昂昂的绕过安柔进了安家。

不消片刻工夫,二楼传来了郁千帆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啊,你在干什么,你这变态的家伙究竟在对尼尔斯做什么?”

安柔闻声立刻睁了眼,以允许的最快速度冲上了二楼。

推门而入,一眼看见尼尔斯光裸着上半身,下半身隐藏在凉被里。

而一边郁千帆揪着施洛辰的脖领子,很有打算揍死他的架势。

安柔怒目圆睁:“他对尼尔斯干了什么?”

郁千帆先声夺人:“这个死变态,给尼尔斯脱光衣服后,不赶紧给他穿上,居然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你说他多龌龊!”

施洛辰可怜兮兮的解释:“我才没摸他,我只是再抓衣襟而已。”

郁千帆高声的:“都脱光了,还抓什么衣襟啊?你明明就是心怀不轨,虽然尼尔斯长得是比美女还漂亮,可你也不能趁他没有还击的能力时,就干出这么龌龊的事情来不是?太人面兽心的畜生行为了!”

施洛辰脸红脖子粗:“郁千帆,你再诽谤我,我就把你从前干过的龌龊事统统讲出来。”

郁千帆嬉笑:“我是正人君子,什么时候干过龌龊事来了?”

施洛辰哼哼:“柔柔一岁的时候,你偷看她洗澡;柔柔三岁的时候,你用棒糖骗她和你玩公主亲亲王子;柔柔五岁的时候,你诱拐柔柔和你上|床……”

安柔满脸黑线。

郁千帆反驳:“这些明明是你干的下流事,不要栽赃到我头上。”

说完这句还可怜兮兮的转向安柔:“柔柔,你看看我这张无辜的脸,就知道肯定不是我干的,对不对?”

安柔走过来挤开缠斗在一起,互相揭老底的两个家伙,漫不经心的:“确实很像你们两个会干的事!”

施洛辰呜呜:“柔柔,我是被陷害的!”

他们两个互相攻击着对方,不过看见安柔试图要给尼尔斯穿衣服,极快的松开了对方,上前抢着给尼尔斯换衣服。

还没等完全给尼尔斯换好衣服,郁千帆就凑了过来,贴着施洛辰小声嘀咕:“喂我说,虽然我设想给他请几个年轻貌美的特护,替他揉揉,可你也没必要亲自登场啊,再说,你那只老手怎么比得上小姑娘的柔荑啊?”

施洛辰和郁千帆比一千只鸭子还要聒噪,满腹算计,都是怎么卖掉躺在床上毫无意识的尼尔斯,先卖色,再卖身,直到拆了骨头卖器官,越说到后来,听着越瘆人。

安柔轻啐:“你们还真是够义气。”

郁千帆嘿嘿的笑:“当然当然,虽然我们三个不是同月同日生,可我们感情那叫一个铁,根本就是异姓兄弟,以前常听见有那么句话,怎么说得来着?”郁千帆做沉思状搔着头,喃喃自语:“对对,是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敢穿我衣服,我断他手足——呃,跑题了!。”

施洛辰凉悠悠的瞥了郁千帆一样:“这厮我不认识,柔柔你是不是觉得他很讨厌,你要是烦他,我帮你断他手足,让他从此以后再也不能在你眼前晃来晃去的。”

郁千帆兜起下嘴唇向上吹气,吹开遮眼长刘海,有决心有毅力的说:“走不来,我爬着也要来,气死芝麻绿豆眼,黑心烂肚肠的奸商。”

施洛辰向郁千帆投去一记欲将他剐了的凛冽目光,慢条斯理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掀了你的排骨贱卖心肝脾肺胃?”

郁千帆缩了缩脖子:“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们两人你来我往,一副欲将对方踩在脚下,以便抬高自己光辉形象的架势,只是你来我往中,似乎愈发自曝其短了。

安柔面上对他们这幅尊容极不待见,内心却是满满的动容,他们一边斗着嘴,一边替尼尔斯擦洗干净了身,换好了衣服,按摩的手法也是十足的专业水准。

今天虽没有高薪聘来的特护照拂尼尔斯,可尼尔斯被打理的比平常看上去还要精神。

施洛辰和郁千帆,对尼尔斯当真用了心。

先前,施洛辰和郁千帆先后做过咨询,以前大家都不敢移动尼尔斯,可尼尔斯的状态已经稳定了,权威们都说,有条件的时候,推他到阳光下晒晒更好。

长期不见阳光,健康的人也垮了,何况是长期卧床的植物人。

所以这一天,给尼尔斯做完了按摩后,施洛辰和郁千帆一合计,将尼尔斯搬到当初安裴雄住院后买的可调轮椅上,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将尼尔斯带到了阳光下。

天晴了,树绿了,人的心情也好了。

安柔坐在躺椅上昏昏欲睡,郁千帆颠颠的在安家的后花园里撑起了一顶大阳伞,将轮椅椅背放斜,让尼尔斯可以躺靠在轮椅上,脸藏在太阳伞的庇佑下,身子露在外面,舒舒服服的晒太阳。

施洛辰站在安柔身后,替她轻揉着肩膀,时不时俯下身,贴在安柔脸侧耳语几句,逗得安柔半眯着的眉目弯成了月牙。

郁千帆安置好了尼尔斯,搬了把摇椅坐在一边,一边摇着一边对着施洛辰使劲:“喂,奸商!你应该去找个大师追溯追溯上辈子,瞧着你这娴熟利落的手法,没准上辈子比这辈子更有声望,肯定是名垂青史,威震四方的人物,就好像什么高力士、李莲英之流。”

施洛辰幽深的眸向郁千帆投过来一抹透着鄙夷的视线,并没有立刻反驳他,而是将手上的力道微微加重了一分,语调懒懒散散的追问:“你说我这手法娴熟,上辈子,嗯——是谁?”

郁千帆砸吧嘴:“不是高力士,就是李莲英?”

安柔倏地掀开了眼皮子,眯着眼盯着郁千帆:“辰上辈子是高力士,是李莲英,莫非你丫的上辈子是杨贵妃,是败家老太后?”

郁千帆噎了噎,眨了眨貌似无辜的桃花眼,随即挑高声音,连声反驳:“柔妹妹,你不要听奸商挑拨离间,像我这么单纯善良的好哥哥,怎么会做指桑骂槐的事?奸商是嫉妒你和我的感情好,才心怀叵测的误导你,我们要团结一致,加大对龌龊的奸商的打击力度。”

安柔轻飘飘的:“指桑骂槐啊……”边说边转过头看着施洛辰:“指桑骂槐说什么?”

施洛辰揉着安柔肩膀的手又恢复成适宜的力道,笑的尔雅温文:“‘指桑骂槐’说的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安柔侧过脸睨着郁千帆,尾音拖出去老长:“郁大少,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郁千帆装模作样的摇头叹息:“果真是女生外向。”

安柔回头看着站在身后的施洛辰,波澜不惊的问:“辰,你刚才说要怎么对他手足?”

施洛辰笑得很纯良:“不是我说的,是郁大少爷说的要断手足什么的,我这个人,从来都不血腥暴力。”

闻听此话,郁千帆脸上端出呕吐状,身子也没怠慢了,从摇椅上一跃而起,撒丫子就逃了,边逃边说:“黑,真黑,比龙门客栈还黑,良民大大的我惹不起,三十六计走为上,拜拜了您哪,后会无期。”

那个飞快逃走的,撂下话说‘后会无期’的家伙,出去转了一圈,不到一个小时就回来了。

施洛辰面无表情的问他:“不是‘后会无期’么?”

郁千帆应对的轻松自如:“所谓‘无期’就是时间没个定数,许是这辈子都不再见了,也或许只是眨眼的功夫,世界是变化的,未来的事情,有几个能说清楚啊?”

施洛辰意味不明的冷哼了两声。

郁千帆去而复返,并没有出乎安柔和施洛辰的意料。

因为,尼尔斯还在外面了,没有自主意识的人,比正常同体重的人感觉上还要沉,有施洛辰和安柔在,怎么也可以把尼尔斯弄回房间里去,只是,郁千帆不是很放心。

太阳毒辣之前,施洛辰和郁千帆将尼尔斯小心翼翼的送回了房间。

当晚,安柔做了个梦光怪陆离的梦,分不清时间,辨不明地点,只是大片大片氤氲着的渺渺薄雾。

扬手拂袖,扫开一剪清明。

大殿之上,坐着个穿明黄底子绣龙纹的男子,手肘支在龙座扶臂上,以手背托腮,斜身倚着冕旒垂下,看不清眉目,却知他身陷寂寥。

半晌,一个清瘦的身影,穿着薄如蝉翼的月白纱裙,一步步走近。

男子突然抬头:“他呢?”

女子声音如周边笼着的薄雾一样虚无:“死了。”

冕旒激烈的晃动:“怎么会?”

女子似笑了:“从你坐上这个位置的那一刻,便时时这样希望不是么,所以,我替你杀了他。”

男子豁然而起:“你怎么能?”

女子凄厉的笑:“是他为你铺路,只因欠你一命,连自己的妻都拱手让了你,若他存有反心,你又如何能坐上这个位置,如今,你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

男子轻轻的唤了句:“雪……”

女子摇头:“这个名字只属于他,请陛下不要这样称呼我,他还了你一条命,我替你除去心头大患,他和我都不欠你什么了。”

男子从女子急速走来:“你说什么?”

女子却抬起自己的手。

轻含住自己食指上的戒指,男子厉声:“你在干什么?”

女子笑道:“该还你的,我还清了,来世,我许他天长地久!”

然后,女子的身体绵绵的倒下,被男子接住:“我放你和他远走高飞,你别吓我,君儿不能没有娘,我知道你恨我,夫人……”

豁然惊醒,竟是满头满脸的汗水,安柔大口大口的喘息。

住在隔壁的施洛辰听见响动,冲了过来:“柔柔,怎么了?”

安柔以手背拂去额头的汗,轻笑:“没事,做了个怪梦。”

施洛辰去卫生间拧了个温热的毛巾回到卧室,挨在床畔坐了:“什么样的怪梦:”

安柔轻笑:“一个女人替自己的丈夫杀了自己的情人,后来自杀了。”

施洛辰替安柔擦着额头的冷汗,手顿了一下,视线扫过静静的睡在房间里另外一张床上的尼尔斯,声调柔和:“你是在警告我躲远点,不然你很可能替那个家伙宰掉我对么?”

安柔一把夺过施洛辰手里捏着的湿毛巾:“闪一边去,今晚不想看见你。”

施洛辰撇嘴:“女人很善变,怀孕的女人更是难以掌控,还真小家子气,开个玩笑都不行!”

安柔擦了两下,听施洛辰说她小家子,顿时上了脾气,将手中的湿毛巾朝施洛辰劈头盖脸的丢了过来,“都凉了,你想冰死我么?”

施洛辰接住从脸上滑下去的湿毛巾,紧张的说:“你轻点,别抻着腰。”

取下毛巾后,又看了一眼床头柜上醒目的电子温度计,小声的讷讷:“这个温度如果能冰死人,明天肯定能上奇闻异事类栏目的头条。”

安柔冲着施洛辰磨牙:“再废话,我明天让你上法制节目头条。”

施洛辰魅|惑的笑:“怎么上?”

安柔:“局部地区打着马赛克的不明男性裸尸。”

施洛辰:……

对八卦了如指掌的米晓淑也怀孕了。

关于她怀孕这件事,据悲愤的项海唠叨,他发现买给米晓淑的卫生棉两个月都没见少一片,米晓淑偶尔会吵着前腋下乳侧的位置触摸时有痛感,****颜色也深了一些,乳~尖也不再允许项海捏揉,就是夜里项海在睡梦里伸手罩上米晓淑的乳~房,米晓淑也会觉得不舒服,不管项海是不是故意的,抬起拳头就招呼上了项海的脸。

项海被打醒,捂着脸委委屈屈,米晓淑也很不自在,还曾经紧张兮兮的研究过乳腺癌的各种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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