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七踏步走进庄内,不过十步,已经被两队身披甲胄的甲士团团围住,铁质的头盔只露出双眼,整齐的步伐,长枪森然,腰间战刀于铁甲碰撞,哐当有声,谨然的合围千锤百炼,凌厉的杀气扑面。
柳铁卫,真正护卫山庄的顶尖力量。所谓的护院,不过是他们的后备,而看门的柳勉柳黎只能是属于杂役范畴。
没有多余的言语,静静矗立于哑七面前,挡住了前进的路,哑七不得不停下。直觉告诉他再往前一步,必死!
“何人闯庄,报上名来!”一领头的柳铁卫越众而出,头盔上面镌刻着一片栩栩如生的柳叶象征着他的身份!
回答他的是沉默。
“擅闯柳庄者,死!”
领头柳铁卫见来者无语,悍然下令!
“杀”众卫齐声。
凛冽的杀气,迫人的气势!
一种死亡的直觉刺激得哑七从执拗中惊醒,冷汗簌簌!
要死了吗?
短暂的记忆再次浮现!
“住手!”一声娇呼。
“二小姐!”
“是二小姐”
伊人款款而来,莲步轻摇,娇憨的童颜,憔悴的面容几许成熟浮现!
那泪眩欲泣,令人心碎的眸子!哑七呆呆得看着,浑然忘我!
“二小姐,此人闯庄,我等正要履行职责,将之格杀!”领头铁卫垂秉。
“他是我朋友”柳朵说道、
“他伤了我柳家护院!”铁卫头领抬头直视柳朵。身为铁卫,直属家主一人指令,地位特殊,凌驾于除家主外众人之上,犹如一把利剑悬于柳家众人头顶,威慑诸人不敢稍生二心,这也是柳家家主保证自己权威的武装力量、
是以,在柳朵喝止之后无卑无亢!
“我说了,他是我朋友!”柳朵语气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柳朵的态度与平日的温婉俏皮大相径庭。铁卫头领微微一愣。
柳朵身边的班叔一脸紧张之色,人老成精的他非常清楚的知道柳表的意义。
“没人可以伤我柳家人全身而退!”领头铁卫“哪怕一花一草!”
铿锵有力!很明显对于柳朵,铁卫并不买账。
“大胆奴才,我乃柳家二小姐,难道你听不到我的话吗?”
“柳家铁卫仅受命于家主一人,对任何挑衅柳家威严者,杀无赦!”铁卫头领朗朗答道。
“凭你现在的身份,还没有资格唤我奴才!”铁卫旋即轻蔑的说道。
铁卫头领转身,一手挥下,“杀”
“你敢!”柳朵娇呼
铁卫头领抱拳,“请二小姐不要阻拦我等履行职责!”
“那你连我一起格杀,如何?”柳朵,踱步档在铁卫与哑七之间。
“请二小姐不要为难我等!”铁卫头领顿作为难之色,虽然铁卫地位在柳家地位超然,可如果贸然杀死一位嫡系人物,难保不会招来家主的怒火!
“他是我朋友!”
“一个乞丐而已,怎会是二小姐朋友?”一柳家奴仆低声相识很扁的人西安问道。
“你是不知道啊,我饿美女这位二小姐啊,心地善良的紧啊,以前还收留过一个快死的残废老头了!”
“是吗?那二小姐还在很是个好人啊!“
“可不是!’
“班叔,带人走!”
老管家上前,拉着仍自看着里多发呆的哑七,拉走!
铁卫头领,一时僵直,从没这种情况发生!没有家族直系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与铁卫闹翻。可眼下……
半月后,哑七再次回到了柳家后院,曾经居住的地方,只是上次i躺着这次站着!
花甲老头柳勉正坐在院子中晒太阳,对柳朵,班叔,哑七的到来视若无睹。
“哑七,你的身体好拉!是怎么做到的“
“啊,我知道了,一定是阴阳赤血参…”
从跨进后院开始柳朵像换了个人似的,嘴里噼里啪啦说个没完没了,一反刚才的坚持。
面对喋喋不休的柳朵,哑七一言不发,双目无神,仿佛丢失了灵魂一般,浑浑噩噩,懵懵懂懂。
欣喜不已的柳朵,并未察觉,因为此前的哑七也是这般静静得不发一言。
小半晌,管家班叔匆匆跨进小院,疾呼:“小姐,快走,老爷回来了!
柳朵闻言一跺足,“糟了,爹爹要是发现我不在东阁思过!”
不过转念一想,那么多人看到自己出来,定是瞒不住父亲,尤其是柳铁卫定会如实禀报。那样的话,哑七岂不是……
心念电转,柳朵匆匆离去。
走前,对坐在一旁头都没抬的说道“六木,照顾好他!”
六木恍若未闻!柳朵见怪不怪
当柳朵的衣角消失在院门之外时,六木倏然抬头,直视哑七,眼中居然闪现出病态的欣喜。
“好,好,好!”连呼三声,六木起身迅速欺近,浑不似花甲老人该有的敏捷!
对于这一切,哑七依然呆滞的立于院中,双目焦距全无,趋近涣散,丝丝死气浮现,面如金纸,血色全无!这完全是将死之人的征兆。
六木,一切尽收眼底,闪电般的出手,一记响亮的巴掌打在哑七的脸上,“归来!”声低喝,难以名状的魔性诱惑呢喃,大珠小珠落玉盘般落入哑七耳中,清脆的声音,直入心神。哑七一激灵,仿佛大梦醒转般,随后身体如筛糠般颤抖着,委顿于地!
太可怕了,自己刚才在面对着柳铁卫时,对方凛冽的杀意,幻化出狰狞恶兽将自己一口吞没般,无匹的气势,震慑心神仿佛坠入无底深渊,眼前一片漆黑,再也找不到出路!
要不是如同黄吕大钟般的“归来”大喝……
冷汗直下,哑七大口大口的喘息,心有余悸!
“小子,死不了”六木又恢复了平时模样,做在院中的藤椅上,吧嗒着旱烟,朦胧的烟雾飘起.笼罩着六木的面部,显得愈发的神秘!
“是他!”哑七轻呼,刚才那声音分明是六木!
哑七挣扎着站起,定神得看着六木。
六木有一茬没一茬的抽几口旱烟,对于哑七的注视无视!
“噗通”哑七跪在了,六木的面前,沉默不语。
这是一个奇怪的画面,一老一少,一个视而不见,一个长跪不起。
时间无声无息中过去,夜幕笼罩,星辉灿灿如水,月乳白似奶。
静谧的院落中,偶尔一现恍若鬼火的火光是六木依旧啪嗒着旱烟,不远处一片黑影矗立不懂,仿若磐石。
“起来吧!”六木在地上敲了敲燃尽的烟枪重新为自己装上了一石,幽幽鬼火再起,地上黑影闻言身体一颤。
“咚咚咚”
三个响头,如同捣蒜般磕下,一股坚定恳求的气息弥漫,清澈如水的眸子在黑夜里,分外明亮。始终飘散于六木四周的旱烟雾,缭缭飘散。六木,颇有意味的看了一眼仍然跪着的哑七。
“明天早点起来!”
六木转身回屋,哑七挣扎着站起同样回屋。
清晨,天微明,东方鱼肚白初涌,太阳就要喷薄而出。
哑七笔挺的立于院中,面朝六木房门。,衣服润湿,眉星覆霜,显然恭候多时。
等待却仍然继续,一直持续到日上三竿,哑七却没有丝毫不耐之色,身上的伤在一夜休息之后,已无大碍。不过脸上的淤青依然触目惊心,面无表情的脸上坚毅的线条隐现,执着之气飘忽。
一阵纷乱的脚步声由远极近,直奔哑七院落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