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了。”当艾利薇儿再次出现在肖林的面前。
枯燥漫长的等待,瞬间消失,似乎根本不曾存在,仿佛那等待的时间,只是被停顿了的世界一般···
她回来了,乖乖的走入他的怀中,时间之神复活了,开始狂欢的飞转····
纯白的长裙,露出白嫩纤细的脖颈。
像一朵白兰花。
肖林这样想着,同时鼻尖隐隐闻到了兰花的香气。
艾利薇儿低着头,轻轻的把手背靠在他的肩头,而艾利薇儿的另一只,正被他握在手心。
首席小提琴手拉完了一个漂亮的长音,下一曲乐篇即将开始——那是一曲充满力量的探戈。
根本不用费心思考,身体自然而然就知道如何舞动。
艾利薇儿的短发在空中划出漂亮而利落的弧,飘逸的白色裙摆,旋转着,如同白孔雀展开的尾羽。
肖林一直定定的看着艾利薇儿,不肯移开一眼,一种强大的,无与伦比的自信在胸中鼓噪,他猛地用力,拉住艾利薇儿微凉的手,往怀里一带,白色的裙摆飞转。艾利薇儿乖顺的靠在他的怀中。
掌声就像一片暴风雨,席卷了整个舞会会场,而这两人就是唯一的中心。
艾利薇儿缓缓的面对肖林蹲下行礼,如同兰花花瓣一样纯洁娇嫩的裙收拢起来,含苞待放。
肖林没有放手,没有回礼,他就这样抓着那只微凉的小手,感受那细致而柔腻的手背,摩挲那带着薄茧的手掌。
这是一双美丽的手,也是一双坚强的手,就和它的主人一样,美丽而刚毅!
她不是白兰花···
她是,红蔷薇!
“我还有一件事,要你做!”肖林的眼神幽深如黑色的海洋,语罢,拉着艾利薇儿就要往会场外走去。
“我自己会走!”艾利薇儿用力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抿紧的唇,浅紫。
肖林这才发现,艾利薇儿从来都没有佩戴过任何华丽的配饰,她身上最昂贵的,就是那双暗红的龙皮靴,就连这身白色的长裙,都没有搭配任何的配饰。
对贵族少女而言,这是不可思议的,一身衣服,必然还包含了头饰、配饰和鞋子,乃至遮阳伞和小手袋。
肖林让艾利薇儿走在前面,他留心看了看艾利薇儿的鞋子,果然。这样的裙子,必然要搭配水晶鞋,可是艾利薇儿分明穿的是一双白色的骨鞋,那是用魔兽的骨头制成的,非常坚硬搁脚,但是这鞋,一般都是被人用来收藏的!
因为根本没有女人能承受那样的痛苦!
可以想象,她每走一步都会像踩在烧红的刀尖上一样疼痛。
这衣服和鞋子应该都是她自己做的吧!在假期的时候,所有人都在休息的时候,她是去当冒险者了吧!看来她是猎了一头雪月兽,皮被制成了这条漂亮的长裙,骨被打磨成了这双骨鞋····
原来,艾利薇儿,比他以为的,还要能干啊!
刚走出会场,离开众人的视线,肖林就一把将艾利薇儿抱起,“不要挣扎,你知道我不是武者!”肖林看着一脸羞愤、满脸红晕的艾利薇儿,“而且现在也没人看见,你的脚很疼,不是吗?”
“我说过!”艾利薇儿恼怒的瞪着肖林,“我是···有未婚夫的人!”
“嗯,我听到了,但是我们是朋友,不对吗?”肖林看着艾利薇儿颤动的长长睫毛,“而且,我也有喜欢的人了,希望你帮我找到她!”
“····”小小的沉默,“是谁?”
“我,我不知道,那天她帮我捡起传单,但是我不知道她是谁。”
“····放我下来吧!”艾利薇儿的脸一片雪白,“我会帮你找到她的。”
“我送你回去。”
“我是有婚约的人,我不希望因为任何的原因,让我的婚约者蒙羞!”
“·····”其实肖林,真的没有那个意思,虽然···艾利薇儿确实很特别!但是他可没兴趣抢别人的未婚妻。
但是有一种奇怪的东西在肖林胸口涌动。
淅淅沥沥的雨落下,朦胧了艾利薇儿的侧颜。她挺直的脊背,包裹在白色的长裙下,如同一只带着露珠的白玫瑰。美丽而刚毅,这样的人,你根本就无法说她有多高傲,因为她已经凌驾于所有的高傲,那是极端的自爱与自强!
带着一身的雨珠,肖林回到了房间,他的带着那一身华丽而狼狈的湿衣,坐在书桌前,开始翻看上面的书籍。
不可否认,肖林对这个世界的施法者、武者始终抱有极大的兴趣,虽然早早就已经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的天赋可以学习这些东西,虽然也会心有不甘,但是想想上辈子,根本没有这些东西,他还不是过来了···
但是今天···
他想变强!前所未有的想变强!!
肖林一直抱有一丝小小的侥幸,阿尔维斯家庞大的藏书,有不少都是关于魔法和斗气的,甚至还有不少关于咒术。在阅读了众多书籍之后,肖林更加清醒的知道,自己确实不具备成为施法者的天赋。因为他根本无法感受单一的元素!
他有强大的灵魂,卓越的精神力,他能很快感受到能量的波动,但是那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无济于事,那样庞大而杂驳的元素混杂着,让他根本无法施展任何的魔法、咒术。
就像带兵打仗,明明只需要骑兵,结果乱七八糟的连山贼都带上了,根本级无从指挥。
不到黄河心不死的肖林,后来又把主意打到了斗气上,他试图修习武技,可是每当他开始修炼就头痛难忍,尤其是头部据说有缝隙的那个地方,简直就像要裂开一样。
这个世界的体系是建筑在施法和斗气上的,无法学习二者的肖林,可以说,已经和这个世界的所有高端职业说掰掰了。
而此刻,肖林第一次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感,那种不愿接受,却无力改变的痛苦!
他的母亲安尔维斯女武神离开之后,他就继承了安尔维斯公爵的爵位,可以说他是唯一一个,以五岁稚龄继承帝国最高爵位——公爵的人。
可以说,他是个幸运的人,一出生就比别人少奋斗一两百年。
可是那又如何,他依旧是一个人们口中的废物,日薄西山的安尔维斯家最后的、也是最无用的继承者。最后的安尔维斯···一个连自保都做不到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