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瑜亚楠看着年轻人,年轻人微笑的表情没有给她带来友好的感觉,反而是有些不自在。她总觉得眼前这个人的表情僵硬,这个微笑并不是发自内心。强装出来的表情似乎都是这样?
“是我,所以,我现在想和你聊聊,应该用不了多久。”
“好……好的……”瑜亚楠先是愣了一下才回答,于是跟着年轻人走到了灯光亮一些的桌子,相对而坐。
“嗯……我想你应该已经把这本书看完了吧?”他翻着书页问。
“是的,昨天一整晚我都在看,”瑜亚楠说,“写的很好,我觉得很精彩。”
“精彩,不错。这本小说写的确实很精彩,但是……”他翻书的手停了下来,“你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没有答案。只是,我到更好奇,你说这本书只有一本,那么你又是怎么得到它的?又为什么要告诉我?”
瑜亚楠反问了一句,他听见后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的表情舒展开来,“问得好,不过在我们讨论这本书之前,我更想讨论一下你的调查,还有……新城。”
年轻人合上书,身子稍微向前倾。在灯光下,瑜亚楠更加清楚地能看清他的表情。之前僵硬的表情好像又变得柔和了许多,有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我来到新城的时间很长,有近十年了,对于新城的许多变化我都看在眼里。你来到新城也有几年了吧,所以……有些东西是能有所察觉的。你应该发现了,新城里藏着秘密,很多人都知道新城里藏着秘密,但他们都在回避。虽然他们都在回避,你同样也可以发现他们会提醒你这个秘密。这个提醒像是警告,但是在我看来它对你更像是在引导你。”
很多人……都知道新城变了……瑜亚楠不禁联想起之前的那个疯子,警察,和她的上司。联系起年轻人的话,瑜亚楠突然觉得似乎确实是所有人都知道,但所有人都不说。
看见瑜亚楠思索的表情,他继续说,“你很想知道新城里到底藏了什么,你却不知道这要面对怎样的危险。”
“我知道有危险,那天有个疯子说新城有问题,被一群警察抓走了。”
“事实上,你并不知道这个危险是什么。”
等瑜亚楠说完,年轻人快速地接上一句话,让瑜亚楠几乎哑口无言:“你……你到底是谁?”
“韩晨明。我和你一样是一个想找出真相的人。”韩晨明说,“我们都知道黑色十月爆发了瘟疫,都知道是上官浩轩干的。新城的存在是为幸存者提供一个庇护所,它刚开始确实是这样,即使Bei(和)jing沦陷了后政府中心搬到了这里,新城也没有改变。就是最近的几年,新城变化明显。我曾猜测,新城很可能早就出了点什么岔子,但是一直到现在它里面的秘密逐渐变得更明显了。”
“很早……新城就存在的秘密吗?”
“这是我的一个猜测。我也猜过,为什么已经出现了可以让许多人都感觉到不安的事情,大部分人还是选择沉默的原因。首先,应该是丧尸的威胁。离开新城,城外无数的丧尸让那些知道真相并想公之于众后就逃之夭夭的人沉默了。还有则是新城内的威胁,你已经看到了警察在四处抓人,这是新城内的威胁,所以人们不敢说话。”
“那么,韩晨明,你说新城的秘密如此可怕,它怎么与上官浩轩有关系?或者上官浩轩只是单纯的另一个问题?”
提到上官浩轩的事情,韩晨明的表情僵硬了一会,他迅速恢复过来以免瑜亚楠察觉。
“丧尸究竟是怎么产生的,到现在也没有定论。被认可最多的说法就是上官浩轩创造了瘟疫,但瘟疫是怎么来的,又是什么样的瘟疫,为什么会出现瘟疫,这不都是问题吗?你觉得瘟疫就是单纯的把人变成怪物的东西吗?难道它就没有别的作用?”
韩晨明一连串的问题说出来使瑜亚楠得缓上好一会。
“不过话说回来,我为什么相信你?你都找到《寤生》,找到这样敏(和)感的书,自己难道不能调查得更清楚吗?”瑜亚楠没有更多地再问新城和上官浩轩的问题,而是问起瑜亚楠最初关心的问题。
她果然会问。韩晨明已经猜到了,他也觉得很欣慰(欣慰?)。瑜亚楠有着强烈的求知欲,但是她同时也有着敏捷的思维和警惕性。
“嗯……很对,现在能相信谁呢?不过,你没有选择不是吗?这不是威胁,事实就是你确实没得选。至于我如何获得这本书,又是如何查到这些事……你应该知道这样一句话,知道的越多越危险。所以……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韩晨明说完,看了看手腕的表,继续说:“我想,我们现在算是盟友了,对吧?我也不想刻意制造神秘感,只是现在这个局面……每个人都得警惕一点。”
同时间,新城中某居民区
一辆警车停在了一栋民房前,警察们拿着枪从车上下来。领头的队长在民房前给队员们交代任务,身后的居民楼却总是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都听好了!我们这次行动要求不留下任何活口,不论是人类还是怪物!”
“了解!”
全副武装的警察们齐声回答,在队长一声令下后,行动开始。
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特警,每天都要面对许多类似的任务。新城内部没有达到绝对的安全,这些执行任务的警察都明白是什么造成了现在的局面。好在现在还是可控制的范围内,一旦哪天超出了控制范围,新城估计就完了。
队长内心有些复杂,说实在的他拒绝这些任务。这些任务都是为了某些人服务的,知道了真相的警察却什么都做不了。可是他们也不可能真正拒绝这些任务,即使内心抗拒,他们也必须接受。
这些任务是新城阴谋的一部分,却也是守住这里所有人安危的最后屏障。如果最后的屏障崩塌,新城里的人就会再次面临丧尸的威胁。
特警队伍进入了楼房,刚走进就能闻到刺鼻的气味。楼道里四处都可以见到血迹,以及无法分辨的肉块。混杂在空气中的不仅仅是血的味道,更有一种腐烂的恶臭和一种非常反胃的气味。
特警们只能皱着眉头,尽量让自己能适应下来。
说心里没有任何恐惧,那是撒谎。
新城每晚都能看见明亮的月亮,而每晚都有一处地方在冰冷的月光下流淌着鲜红的血。就像现在特警们面对的一个民房一样,血染红的楼房,一声声来自地狱的声音从房子的深处传来,回荡在狭长的楼道里。
“这地方……真是有鬼……”
队长咒骂了一句,继续向着声音传来的房间走。
那是一个普通公寓房间,虚掩的门下鲜红的血从房间内流出来。特警队长小心地推开门,身后的队员的枪口对准了门。
随着门吱呀地打开,他们发现新鲜的血一直延伸到公寓内的厨房。
一具尸体躺在地上,还在被一只怪物啃食着。那头怪物比人类的体型大上一倍左右,身上长着黑色的皮毛。它察觉到有人靠近,停下了动作,转头看着特警们。
它已经没有了人的形体,牙齿尖利,嘴巴变长,看起来像是一个野兽。双手的变得巨大,指甲同样变得尖利。如同兽爪般的双手,随着它的移动在地上划出长长的深痕,同时发出刺耳的声响深深刺入人的心脏。
这个形似狼人的怪物发出低沉的声音,张开血气弥漫的嘴,露出满是鲜血的尖牙。它压低身体,随时准备扑上前,将侵犯自己领地的几个人类撕碎。
危险的气息迅速弥漫被在血充实的空气里,队长握紧了枪柄。
“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