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华上下看了看她,特别在她捂得紧的地儿更是多停留了一阵,看着不归是小心肝一直颤啊颤的。
半晌他总算挪开眼睛去,似乎还有隐去了的坏心眼笑容。
好像他也有什么地方和从前见到的时候不太一样了呢……不对,他本来就是这样的!哼,说的也是,他和春衫关系那么好,春衫一天到晚就是讽刺人,他隐藏得再好也至少也是个近墨者黑。
不归给他打上了“坏心眼同盟”的标签,哼了一声别开头去。
见她下定决心不想改了,金华也不强求,想到自己也算是一人之下地位不凡,这小巫女硬是不怕、不妥协,他点点头:“好吧,你若不想就还是住天麓,不过多了每日来回的功夫罢了。只是对你来说会相对辛苦一些罢了。”
“为妖界未来我一个人牺牲小我,不怕苦不怕累。”
屈手臂向前迈出一大步,不归表示自己是正气凌然的模范儿童。
对她的奇异姿势不做多余反应,金华饮下杯底的最后的明亮,大袖一挥那杯盏全数不见了。
殊不知看似平凡的小习惯在不归心里又成了扣分项目:哼,抠门本色,自己的杯具还自己带走。
她嘴巴撅得更高了,金华倒是没有察觉,继续道:“现已快丑时了,就从明天算起,你每日卯时三刻来到莲池,由我教习你三才,等你不足之时再派博学者单独为你补习。你只不过和那个女人对战就被挑下,基础太弱。”
这话说得怎么这么词儿啊。
不归掏掏耳朵,不乐意听:“那今儿就这样呗,师父我能先睡了吗?”
困劲儿上来,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也不管别的就说自己要睡觉了,撂下金华兀自坐在桌边看着窗外,她自顾自地脱鞋上床,抱着被子闭上眼。十个数不到,她就开始打呼噜了。
面对她的毫不在意理解,金华并没发飙,反而是望着自家寝宫从没来过的客房,还有床上随着浅浅的呼噜声上下起伏的被子,金华心中升起一种久违的情愫,可说是略有些暖暖的,也可说有些奇异的酸涩。
这感觉上一次萦绕心间多半都是数年前了,百年千年,他都有些不记得了。
金华长舒一口气,起身往齐梦山后去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又合上。
不归的睫毛轻颤了一下,还是睁开了:“我这样一个连过去都忘记了的人,使命吗……”
眨了眨疲惫眼睛,她最终还是合上了眼,很快坠入梦乡。
一夜是梦,和白天的记忆一样昏天黑地,却又在早上醒来的瞬间随着揉眼睛的老习惯变得烟消云散,是谁追杀着谁一脸狰狞的她也就忘得一干二净了,都让他们自己追去吧。
一只雀儿在窗棂上收起翅膀为自己理了理毛,不归一个翻身吓得雀儿立刻逃开去了。
半闭着眼睛下床穿衣,习惯性地喊了一声“含心”,叫了之后又立刻想起来:傻不归,想什么呢,这里可是大祭司的地儿,含心怎么进的来呢。
不过来到妖界这么快适应了含心,想起来阿兰那时候还得自己反过来照顾她就觉得感概。
一想到阿兰,不归就忍不住拍拍自己的脸,不行不行不能想了,还是老老实实穿了衣打算出去找点儿竹盐刷刷牙,顺便找两个馒头填填肚子才是真,然后老老实实回天麓找含心去。
哪知刚一开门,就有一人急匆匆赶来与她撞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