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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就此啊

(一)

当我背着一样的亚麻色大包,里面装着我全部的家当--一条皮草项链几百块现金,乘着满是铁锈味的大巴来到这座不算繁华的小镇时,已下起了绵绵小雨。走下大巴脚踏上合川的土地,我的心里有莫名的安定与虚浮。苏浅意,我又来到了这里,我们相见相知相爱却没能相守的地方。

曾经这里有我们,现在这里有我不再有你,这里,将来不会再有我们。心死则空城,莫过于此。

天气已渐凉,雨如绣花针扎在裸露的臂膀上冰冷得发痛。我想起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以网友的身份出现在你面前你一脸不可思议,惊讶于我的到来。其实我的内心同样不安,但你温暖如过去三年我对你的认知。那时的天气很美,春风正好,阳光和煦。

你并不太出众,,瘦瘦高高的,皮肤偏深色,褐色瞳仁晶亮无波,剪细碎刘海,穿一件好看的TOD,S立领衬衣。你瞧。苏浅意,你的模样已刻在我的心里,挥之不去。我将你的脸,你的眸,你的点点滴滴编织成束缚我一生的囚笼,自由,便是你。

你不知道我如何说到做到来到你身边,诚如我不知道我为何会来到你的身边。生活有太多未知与永远未知,也许命运,也许缘分。我们成了同学。不同的是你是成绩优异积极向上的好学生,而我却是散漫成性无所事事的坏学生。

我来到我们曾经的教室,我们曾经在这里上课·自习。。学校的制度是住宿生才可以上晚自习,所以我放弃了单身公寓选择住校。后知后觉才明白,是因为我要粘着你,苏浅意。

许是冷清淡漠的样子真的令人很不爽,许是你对我太好惹人嫉妒,总会有人找我的麻烦。你曾经问我i什么时候对你如此依恋,我想,当你替我挡住那飞来厚重的书本时,当你额头的血滴在我的手上,当你说:“单汐,不要那么不在乎自己”时,我的整座城便为你轰然沦陷了,后来关于我们恋爱的谣言越演越烈。说它是谣言是因为你从来只说:单汐,我们是最好最好的朋友。这句话在我听来莫过于刑戮,它代表着好朋友只是朋友,仅此而已。外界的传言我不愿解释,因为我喜欢你,我喜欢了一个傻傻的苏浅意。他不爱我,我不敢说。

然后我来到我们曾经无数次来过的篮球场。夜幕是情侣相会的屏障,这里是他们幽会的胜地。而我们以朋友的关系在这里散步。呵,天知道我多希望有一天我们也可以手牵手走在这里,可是。。我不能自私。就像谣言的盛行,我们之间因为意见分歧产生的沉默越来越多。最后我们在每一次晚自习回宿舍都经过的樟园爆发了第一次争吵。

(二)

“为什么不愿意跟他们解释?单汐,难道你永远都不能跟他们成为一个集体永远都要活的那么自私吗??”

“我为什么要跟他们解释?很重要么?”

“单汐,我讨厌你这种永远事不关己的态度。”你的语气骤然变冷,让我害怕。我的苏浅意不是这样的啊。但我没有服软。越害怕遍越要反抗。

“苏浅意,那为什么你自己不解释?你讨厌我你怎么还来招惹我?别整天端着一副好学生的架子总感觉自己可以拯救苍生OK?!”我没有听你后来的话,因为我第一次甩下你先走,苏浅意,如果我们永远没有谁比谁先走,是不是。。是不是我们还能在一起?

我们冷战了两个星期,在传言慢慢冷却下来时你却让事情有了逆转性的变化。地点就在我i们学校的奶茶屋。它还在营业,只是物是人非。

那天喝的是不变的我最爱的玫瑰奶茶。真的很便宜,却让我从始而终地喜欢。有时候爱情或许也是如此,必须不顾一切。

“单汐,我很抱歉那天我对你说了过分的话。“

“。。“

“你说得对,我总是犹豫不决,就连我自己的感觉也不敢肯定。那天你问我为什么不解释,我想了很久。单汐,我。。我喜。。”

“苏浅意,我喜欢你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你永远不知道说这话时我怀了多大的侥幸心理,我有我说不出的痛。但是苏浅意,我真的想自私一次了。

“嗯,”你微笑着看着我,“那正是我想说的。我爱你,我爱单汐!”苏浅意,你或许不知道,因为你的一句我爱你,我整整哭了一个晚上。我们还是在一起了,那样热切地爱着彼此。如果我明白这是上帝给我们最温柔的一击,我想我是万万不会走进你的世界的。你的存在才是我存在的最大理由。

都说恋爱是美好的事,在花一般的年华中的恋爱更是令人永生难忘。它在至善、至真、至纯的同时也弥漫着不稳定、不被肯定和不被认同的危险因素。我和你就是在那样的高压环境下隐秘却高调地恋爱。我们各怀心事,却都各自缄默。

我走出校门,奶茶屋的哥哥冲我莞尔一笑,“有几个月没来了,还好吗?”我点点头:“还是一杯热的玫瑰奶茶,打包带走。”我看到留言栏里还有我们的箴言条。你说:我想要带单汐离开压抑的生活。我说:我是真的真的想要跟我的苏浅意永远在一起。尽管宿命已敲定。所以苏浅意一定要幸福,带着我的那份。

你的话我明白。身为特优生的你有来自老师同学父母多方面的压力。你那高贵的母亲她需要一个受人瞩目的儿子。所以你压抑,你做着自己不爱的事。我都明白的,我的苏浅意那么需要自由啊。可是我们都有挣不开的枷锁,并为之一世为奴。你不懂我的话,你说,单汐,你是我的自由。我的傻子,我何尝不爱你?就像我们总是习惯叫对方的名字,包括姓与名。我们要的,便也是对方的全部。

(三)

当夜幕降临时我与奶茶屋的哥哥告别。带着温热的奶茶乘坐301路公交车,我独自在人满为患的车上挣扎。你还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们总会乘这路公交车去买书逛街,像所有普通情侣一样。我们一直守护内心的亲密,却又不似其他情侣般荷尔蒙洋溢。你只是轻轻将我拥在怀里免受拥挤。我的苏浅意,你一直一直那么细心,让我i怎能不自私地爱你?

公车一路走走停停。我看到重客隆前依然有许多已近黄昏的老人相拥而舞。几个月前的我们也曾一起与他们谈笑风生,载歌载舞。你的脸在暗色调的夜色中让我看不清,但眸中的温柔却让我着迷。然后公车驶过新华书店站。在这里我们背靠背坐在地上看过一个又一个下午的书。有一次我睡着了你叫都叫不醒,无奈等我等到关门。其实我骗了你,那时我间接性失明了。我不敢告诉你是因为我怕你不要我。我那时多害怕很久都看不到,这样你就会发现。还好上帝拯救了我一次,或者说是放过我。因为我忘了,上帝不是永远仁慈的。

终于到了久长街。拥挤的人群像靠近大海的鱼,那么迫不及待地游进人海中。奶茶的热已温暖不了我冰冷的指尖。有一次学校放假你父母不在家,于是我们来这烫火锅。油辣子让我们眼泪直流。那时的我已经开始撑不住了。然后我们闲逛,那条皮草项链别致精巧,他成了你送我的第一份正是礼物,也是最后一份。

晚上是合川人最悠闲自在的时光。我穿梭在人海,突然想起这段话:你要相信世界上一定有你的爱人,无论你此刻被光芒环绕被掌声淹没,还是当时你正孤独地走在寒冷的大街上被大雨淋湿,无论是飘着小雪的清晨还是被热浪炙烤的黄昏,他一定会穿越这个世界上汹涌的人群,他一一走过他们走向你。他一定会找到你,你要等。你瞧,这说的多像我们。我选择来到你的身边你选择爱我一生。我们走了多远才来到彼此身边?我累了,好累。站在文峰古街的桥上,我想到你看到我看小说哭得泣不成声的傻样时那种宠溺的无奈。你说‘‘单汐你个笨蛋,这都是骗人的。”“单汐别哭,我一定不会离开你‘‘‘‘单汐总有一天我i们会幸福的。”“单汐,单汐。。“

苏浅意你说那是假的你说你不会离开我,可为什么现在我穿过如此巨大的人潮却不见你的到来?我等,可我已经没有时间了。那么我去寻你,可好?

(四)

就是在这文峰古街。当那晚我们吃了饭来到这里,我买了饮料回来。我问:‘‘苏浅意,我买了奶茶和橙汁,你喝什么?”。。然后我看到你瞬间苍白的脸。

你的妈妈早就听到一点你恋爱的事。当她出差时她早就问过你的朋友知道你未曾跟他们一起,所以你的谎言被她轻而易举地戳破。而你说是一个人出来怕她担心才那么说时,我让这个谎言彻底归零。

后来事情就恶化下去。你那高贵的母亲来到学校和老师密谈。最后是她约我在这会面。那天她着一身PRADA套裙,妆容精致似最好的面具让我看不清。他说要么我自己离开你,要么让你从此离开这里。苏浅意,其实那时候我也该离开你了。而我的父母。。他们已经为我放弃了太多,包括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

所以,苏浅意,我说我们分手。你已知晓我和你母亲的面谈。我们定在涪江二桥见面。对,就是现在我看得到的那个地方。

那天晚上江风吹得很大你的发丝微微晃动,你的眼眸褐色越发深邃,那是你生气的前兆。“为什么答应我妈跟我分手?”理智如你,虽是愤怒却也字字清楚。我不敢看你的眼睛,低头说:“因为我要回家了,明天。”

“我可以等你。”

“不需要。你等不起。”

“单汐!"

‘‘苏浅意你够了!早恋你还当真了。我不爱你我们只是玩玩而已!“

你不说话。我以为你放弃了准备走掉,却没料到你会毫无风度地将两只手搭在我的肩上然后在我的唇上蜻蜓点水而过。这是我此生唯一的一个吻,来于我的苏浅意。你把头埋在我的肩上,“单汐,我不要做个没原则没自我的工具。我不愿意为我妈的虚荣心那么累了。。单汐,我只要你!‘‘我也只想要你啊。可我开不了口,我怕我一开口眼泪便掉下来。我只能点头,也不管你是否看到。可是苏浅意,你知道我清楚地感受到喉腔深处那浓重的铁锈味有多绝望吗?我们没有未来的,我后悔了,我为什么要那么仓皇地进入你的生命?苏浅意,,,,如果没有开始,至少你还在啊!

我推开了你,仓皇说了我们分手,不要来找我就落荒而逃。我害怕你看到满嘴是血的我狼狈不堪的样子。而当我奔回我的公寓时鼻血已让我的雪纺裙变得鲜红。雪白色地砖上鲜红的血迹不及你黯然的眼那般触目惊心。可苏浅意,我们没有未来,我别无选择。我最后还是打电话给继母。她在那边慌不择路,泣不成声。

(五)

我是在两个月后醒来的。在那个用金钱堆砌的医院高级病房里我麻木地听着管家用公式化的语气告诉我你是如何被你母亲关在家里,逃出来,打电话约我一起去远方,再如何在火车站一个人失望地坐上那趟亡命之车,遇上塌方永远闭上那双曾给我无限温柔的眸子。。耳边有你母亲哭泣咒骂的声音,有继母无助的声音,还有父亲沉重的叹息声。。杂乱沉闷,一下又一下敲打、炙烤着我。最后我只听到你说:单汐,单汐,单汐。。

“小姑娘你怎么了?需要帮忙吗?”好心的路人打断我的思绪。我才发现我已到火车站并且满头是水,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我摆摆手示意不用。已是晚上十点,我将乘坐那趟亡命之车。“滴~”你听,死神的铃响了。你知道吗?我患有先天性败血症并伴有并发症,我早晚都会死的。可是苏浅意,我那么自私地闯入你的世界将你推入火坑。现在我i也将与无常相见。在下一站我的父亲会接我回家,然后我会静静的等死。我已说服他和继母再要一个孩子。苏浅意,我希望下辈子我们不要再见,因为我怕我会害了你。

那么我的苏浅意,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

我爱你,苏浅意。

Neversaygood-bye,mylover。

The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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