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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少先队大会上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

我要上学校,天天不迟到,爱学习爱劳动,长大要为人民立功劳。”

少先队员入队宣誓大会如期举行,这一天阳光灿烂,处处鸟语花香。二小的学生们哼唱着欢快的歌曲,陆续来到校园之中。

王小天身心愉悦,穿着崭新的红白校服,裤脚被妈妈烫得笔直,脚下是一双平时舍不得穿的足球鞋,鞋子下面还带着铁钉,是那个时候男孩子们的最爱。

王小天脸上时而笑得快成了一朵花儿,时而严肃得快拎出水来,新晋少先队员们必须统一站在舞台上,由高年级的学长或学姐,为他们系上红色的领巾,然后朝着国旗宣示敬礼完毕。

早读时间,李老师安排大家排队来到操场,王小天就偷偷摸摸溜进了操场边的厕所。校园广播传来大会开始的声响,接着就是点名少先队员上台宣誓,王小天仍磨磨蹭蹭赖在厕所里,他胆小、害怕,他从来没有在那么多人的大场面中露过相。

舞台上的甜美小主持人通过麦克风,开始念着一个又一个的新晋少先队员名字,一个又一个的名字就像催命咒一样,让王小天心里七上八下,久久难以平复。

“王小天!六年级五班的王小天同学,请上台宣誓。”

“六年五班的王小天同学到了没有?”

等真到了自己的时候,王小天差点瘫倒在地上,要不是他的小伙伴傅羽过来找到他,可能他真的敢一直躲在厕所里面,还是最后一格!

傅羽这个好朋友,死拉紧拽将王小天推上舞台,王小天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眼前一花,就快支撑不住,只好狠狠掐着自己的大腿,以保持镇定,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小学弟,你很紧张吗?不要怕,我以前也是这样过来的。”

一阵如同清泉般的美妙声音,传到王小天耳中,待他睁开眼来,只见一个高他一个头的漂亮长发女生,款款对他微笑,按照少先队高年级给低年级授领巾的传统,这正是即将给他系上红领巾的高年级学姐。

说到这里,暂且打住,按理说小学最高一级就是六年级,为什么还会有高年级的同学给六年级的王小天系领巾?

首先只有王小天这么奇葩的学生才会在六年级入队,至于面前这位出落大方的女生,王小天也在学校嘉奖牌见过。她叫苏如岚,是二小的尖子生,本来要升绵州初中的她,不幸染了重病,无奈留级一年,如今是六年二班的学生。

王小天的小脸顿时红了一大片,台下吵杂的声音也一丝一毫钻不进他的耳朵,眼中只有鲜红的红领巾和苏学姐美丽的脸庞。

“小学弟,戴上红领巾之后,你就是一名光荣的少先队员了!以后可要多多承担起,少年队的荣耀与责任哟!”

王小天小朋友像小鸡吃米般,不停地点头。他大概觉得此时是他有生以来,最幸福、荣耀的时刻了吧。

可谁又能猜到,这幸福的时刻又即将演化为一场惨绝人寰的闹剧。无论多么坚强的人经过此事,也会在心里留下深深的阴影吧。

就在王小天在台上沉醉于所谓幸福时刻的时候,台下的一些人早已注意到了他,其中一人,头发被啫喱弄得跟扫帚一样,右手臂打着石膏,站起来大声叫嚣着,接着就有部分老师注意到他,人群开始嘈杂起来,台下立刻乱成一片。

“就是他!就是他!”

“就是他殴打了校长公子!”

王小天立刻愣在台上,呆呆地看见人群中有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厕所一事逐渐清晰起来,这个贝吉塔发型的同学,正是自己在厕所里面招惹的那个一班“老大”。

王小天顿时知道自己犯下大事了,关键还是在这样一个重大的人生场合上,校服内的衬衣,渐渐被他的冷汗所淋湿,学姐看见他面色骤变,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只好拉住他满是汗水的手,不断安慰着他。

“学弟,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带你去校医室?”

就在这时,一名老师上台抢过小主持人的话筒,清清嗓子道:“同学们,老师们,由于现在发生了点变动,新晋少先队员大会暂时结束。”

“这个,由于六年五班的王小天同学,无辜打伤同学,不死悔过,严重违反校纪校规,他的少先队员资格暂时被取消。”

满校哗然,开始有挑事的同学认出是六五班的王小天,齐声高喊他傻气王的外号,王小天心神恍惚,脸上湿淋淋的,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耳鸣不断,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听不见了,眼前全是黑幢幢的人影。

王小天咬咬牙,心里一发狠,猛地挣脱学姐温暖的手,跳下台去,没命地往自己教室方向跑。

“不要让他跑!抓住他!他还戴着红领巾,把红领巾给他扒下来。”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学大叫着,纷纷跟着王小天跑去,场面极度混乱。

各年级老师们开始拦学校里的那些挑刺儿们,但仍有很多同学跟着他跑起来,都有一个目的,扯下他脖子上的红领巾来。

王小天边哭边跑,从教学楼一层冲上六层,还真的跑进教室躲了起来,就蹲在门后的扫把堆里。

随后,整栋楼都传来令人吃惊的脚步声,好家伙,至少有百十来人赶来!王小天把颈下的红领巾连打了几个死结,死也要守住少先队员的称呼。

“咚!啪!”

教室门被相继赶来的同学们推开,鱼贯而入,由于人太多,外面看热闹的人挤不进来,只好从窗户里爬进来,当然躲在门后的王小天小朋友,众人不费追兵吹灰之力就把他找到了。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王小天急得满脸通红,被同学们五马分尸般放倒在课桌上,起哄的同学们完全没有开玩笑的底限,由于年龄普遍太小,做事没有轻重。王小天越是挣扎,就越是引起他们莫名的兴奋。

“傻气王!傻气王!”

众人不断嘲笑着他,不断叫嚷着扯下他的红领巾,王小天双手死死拉住红领巾,拉不动时更是用牙齿死死咬住领巾,懦弱的他为了这根梦想中鲜红的红领巾,居然也有了坚持不舍的勇气,真的是难得一见!

“我是少先队员!少先队员!”

坚持不撒手的王小天,终于让围观中的众人失去了些许的兴趣,抢夺红领巾的几个同学也有些累了,只得与顽强抵抗的王小天僵持了下去。

过了一小会儿,有个调皮蛋想出了另一个逗乐的法子,立刻从座位上拿来一满瓶碳素墨水,大声叫囔着:“大家看,既然他那么喜欢这条领巾,就让他变个****!”

“对!变个色,他没有资格当少先队员!”

“好!大家一起来搭个手呀!”

五花大绑的王小天,躺在桌子上任人宰割,一瓶碳素墨水,全从王小天的头顶上淋了下来,鲜艳的红领巾上刹那间渲染出了朵朵黑梅。

王小天懵了,彻底懵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的感触涌了出来,各种耻辱、悲哀、绝望、愤怒交炽在一起,僵硬的脸庞透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恐怖。

闹事的同学们看到这一幕,疯狂的势头终于停止了,似乎知道玩笑开得有些过头,王小天各种情绪,源源不断地涌上心头,咽喉里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扼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是晕了过去吗?还是什么醒了过来?上天不会眷顾一个没有尊严的****,也不会仍由卑鄙者们的胡作非为。

一团耀眼、鲜亮的黑色光芒,在王小天身上闪现出来,对,准确的说是辉煌的玄色,不过这些光芒是普通人察觉不到的。

光芒就像是烈性炸弹般绽放,无形的力量瞬间波及到周围围观的同学中,他们没有受到什么实际上的伤害,门窗玻璃也似乎没有受到这种力量爆炸的影响。

唯一奇怪的是,所有同学都失神了几秒钟,这几秒钟中没有任何感知,一个个恰似站立的活死人,场面极其恐怖震撼!让人无法用科学解释!

“你们给我死开,小天,你怎么了!小天!”

这时,王小天的好朋友傅羽,终于从门外人堆里闯了进来,原本掉了魂似的同学们也渐渐回过神来,而王小天却再也叫不醒了。

原先那个给王小天系红领巾的漂亮学姐,也站在窗户外密切的注视着他们,不知为何,她却没有跟其他人一样出现过失魂的状态。

她微微点头,脸上所有所思,然后悄悄离开。

傅羽喊着泪水,大声呵斥着闹事的同学,有些脸皮厚的急忙逃走,仿佛从未来过似的,有些脸皮薄的心中有愧,有的帮忙去叫老师,有的去校医室找医生,还有的就留下帮傅羽照顾昏迷不醒的王小天。

“小天,你为什么这么傻呀,就为了这根红领巾!值吗!”

傅羽抱着王小天,眼见自己的好朋友被人欺负,自己反而不能及时帮他。他逼退那些试图帮忙的同学,自个儿换手背起王小天就快步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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