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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想起的曾经

里昂、安琪拉、葛瑞格赶到那栋小屋时候,它已经处在一片火海之中,火舌舔着夜空,红光把附近的树林染得一片通红。

“怎么会这样……”

安琪拉缓缓跪坐在地上,满脸失魂落魄,一张照片飘到她身前,那是她小时候照的,那个家庭曾经多么幸福……但是浣熊市的惨剧毁了这一切,她永远记得想去寻找父母的哥哥被警卫拦住时那声嘶力竭的吼声……想着想着,她却是低声哭了起来。

里昂和葛瑞格连忙安慰着这个看似坚强,其实内心脆弱的女孩。只不过因为葛瑞格没有像电影里那样死去,安琪拉先前没有遭到同伴死亡的打击,所以很快恢复了精神,他们走到附近的一处山丘,那里可以看到几公里外的城市。

寂静夜下,里昂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这声音在安静的山丘上显得有些突兀。留下葛瑞格和安琪拉说着话,他一人走到旁边,按下了接听键。

是克莱尔打来的。

“克莱尔,什么事?”

“里昂,马上到威法玛公司来,他们手上有G病毒,他们想制造和T病毒一样的疫苗,但戴维斯刚打电话给菲德瑞克,要他毁了病毒。”

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很是急切。

“菲德瑞克在那里吗?”

“他去修服务器。”

“他也可能去毁了病毒。”里昂皱了皱眉,菲德瑞克他见过,那个男人总给他一种好似隐藏着什么的感觉,看来他取得了克莱尔的信任。

“等等……我的同伴魏清跟在菲德瑞克身边过去了,我们赶快过去,或许还来得及……”

“尽量快点,”里昂说道:“如果菲德瑞克真的要毁掉G病毒,你的同伴就会有危险了,菲德瑞克不会让任何一个人阻止他自己,必定采取某些手段。”

“不可能吧……”伴着克莱尔不可置信的声音响起的,还有一阵电话铃声。

“你等一下。”克莱尔显然接了里昂听到的那通电话,他只能隐隐约约听到克莱尔的声音。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里昂接下来只听到玻璃的破碎声和克莱尔的惨叫……

“克莱尔!克莱尔?!该死的!”

“怎么了?”安琪拉与葛瑞格从不远处跑来。

“我不知道,电话断了。”

……

魏清听到一声巨响,接下来是窸窸窣窣的声音,想来是什么东西破碎掉了,他苦笑了几声:看来自己所在的地方隔音效果真是好啊。

这是一处完全纯白的房间。墙壁不知用什么东西制作,既像陶瓷又像塑料,摸上去冰冷光滑,并且异常坚硬。四周完全找不到出口,仿佛门和墙壁是一体一样。靠近天花板处有一排通风口。

不久前,魏清跟在菲德瑞克身后,走了很长的距离。一路上场景逐渐变得阴暗,原本透彻的玻璃墙也变成用钢铁封住的墙壁,地面、墙壁、天花板上都是暗斑。

“喂,这里不是服务器室吧?”

“没错,”菲德瑞克突然站住,转身对魏清说道:“这里是LV4危险区,G病毒放在这里。”

“看来你果然是要毁掉G病毒啊,不过你毫不担心我么?”

“当然……”

菲德瑞克说出当然两字后,四面的墙壁突然移动起来,一道钢铁屏障隔离了他和魏清,钢铁屏障封闭的速度飞快,等到它完全关上时,菲德瑞克才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

“……担心了。”

魏清连忙朝回路冲刺,而那里也被堵死了,他脚下的地面突然消失不见,于是他便坠入了一处白色的房间。

坐在地上等待了几分钟,菲德瑞克的声音竟然从通风口旁的扩音器传出来。

“柯提斯在这里安置了炸弹,因为波及不到你,所以我准备了别的惊喜。很抱歉啊,必须除掉你,因为你看到了我破坏疫苗……好意的提醒你吧,不要以为威法玛的科技没有在运输车里安放超微缩摄像机的能力,而且这栋大楼就是一个机关,超越你们普通人科技二十年的科技机关……不用担心你的伙伴们,他们会被柯提斯干掉的,他想做什么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啊,哈哈哈……”

菲德瑞克的声音渐渐远去,魏清手袖一动,一柄手枪落到手心上。

“我也善意的提醒你一句,别以为我是个普通和平主义者,那只是假身份罢了……来吧!看你有什么花样!”

爆炸声响过后,一扇缓缓墙壁滑开,从开口处走出了一头狼犬。

这是怎样的恶心啊,仿佛被剥掉了全身的皮,它的浑身都露出腐烂的暗红色肌肉,也看不到眼球。它浑身都在向下滴着黑色的腐臭血液,这条狼犬一走出来就开始四处嗅着气味,魏清也在同时将手枪对向了它,扣下了扳机……

丧尸犬的速度极快,在嗅到魏清后,它后肢一蹬,整条身子像导弹射向魏清,并将他扑倒在地上。枪声同时接连不断,直到一犬一人完全摔倒在地上时,弹壳也落在地上,撞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魏清推开犬尸坐起来,在丧尸犬快扑倒他身上之时,他就已经射中它的脑袋,只是这柄手枪威力实在太小,他射空了一个弹夹才破坏掉丧尸犬坚硬得不像话的头部。

“应该可以出去了吧。”

丧尸犬进入的地方是一条通道,这里的门打开就没有再次闭合。通道里全是漏下的液体和点点暗斑,不知是血还是细菌。前方有一处拐角,那边隐隐透出光亮来。

魏清站起来朝门口走去,但通道里突然又响起一阵狗叫声,听那声音,恐怕不下五只。

魏清脸色瞬间变了,他将弹夹弹出手枪,把枪向空中丢去。这时第一只狗已经通过弯道,它就在魏清视线中。

魏清手袖一抖,一个弹夹滑出来,他将其对准了落下的枪支往上一凑,这一支手枪便装弹完毕。

完成换弹匣动作后,半数的狗已经冲过拐角,咆哮着扑过来。

手枪装入弹匣,黑洞洞的枪口再次喷出火舌,首当其冲的那头丧尸犬被轰碎了脑袋,其它家伙也被打中几枪,但那只射入了它们的躯体,丧尸犬好似没事一般继续冲过来,而拐角处仍在不停地跑出丧尸犬来……

魏清甩出打完子弹的手枪,猛烈砸在一条狗的鼻子上,却没砸死他,反倒刺激它咆哮得更猛,凶性大发地急冲过来。

一条狗扑到魏清怀里,他右手猛地勒住这条狗的脖子,像制服它,它却整个身子往前一拱,一口咬在魏清肩上,那里顿时溅出鲜血,这一下直接把他的肩膀给咬穿了,魏清用尽浑身力气才勒断怀里丧尸犬的脖颈。

魏清踢飞另一只狗,将怀里断了气的狗尸体甩向狗群,它们立马撕碎了同伴的身体,魏清的伤口则迅速开始腐烂——连T病毒疫苗都挡不住丧尸犬病毒的烈性。

他再从怀里掏出一柄手枪,但狗群马上散开,枪弹效果大减。他的枪虽然命中它们,却没有打中要害。对于这些悍不畏死的怪物来说,这一轮攻击等于完全浪费了。

魏清手一甩把弹匣抛向远处命中一条丧尸犬,袖口再次滑出一个弹夹……

抓到人类换弹匣的空隙,丧尸犬们一拥而上。一头丧失犬咬住了魏清大腿,一发子弹瞬间击中了它的头部……

几发枪响后,又有两条丧尸犬被杀掉,地上此刻已经有了五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但给人感觉是这间屋子里的丧尸犬数量完全没有减少,至少还有七八条……魏清已是半个身子脱力,眼神也开始模糊,这些怪物太可怕了……

(我要死了吗?我要死了啊……)

手枪子弹完全放光,魏清终于拿出了那柄机关枪。这柄枪他藏得隐秘,所以拿出来还要费好一番功夫,这时他又被咬了几口。

机关枪喷吐的火舌逼开了犬群,但这枪的后坐力和手枪差距很大,除了把丧尸犬轰得稀烂或者碰运气打中丧尸犬的头部,否则还是杀不死它们。魏清右臂渐渐拿捏不稳,他已经流血过多了,只要扣下扳机就双手狂抖,更是难以打中灵活的丧尸犬,一轮扫射过后,它们又渐渐围了上来……

(“魏清,我说过的吧?我不怕死……我却怕死得没有价值……”)

一句似曾相识的话突然从魏清脑海里冒出来。

魏清脚下一蹬,使出全身力气朝出口冲去,一条丧尸犬猛地吼着扑飞起来,咬住他的腰,他用机枪猛力一砸把它打飞,脚下仍不停地朝前冲去……

(“你一定要活下去……魏清……**一定要给我活下去啊……”)

丧尸犬的速度显然比人类快,又有一头丧尸犬扑到了魏清背上,长满利牙的血盆大口朝他脖颈狠狠咬下……

(“就算是像条狗一样对人摇尾乞怜,就算是吃垃圾吃屎也要给我活下去”!)

从魏清开始逃跑时,一个声音就出现在他的脑海,他精神恍惚,脚下不停奔逃着,意识却是陷入了一个奇怪的状态,一些已经的破碎片段不断在他脑海里闪过……

这是一间孤儿院,三个男孩忍受不住清苦和虐待逃了出来。

较小的孩子叫较大的那两人为哥哥,他们本身却毫无血缘关系。

逃出的过程中,一个大孩子被抓住了,另一个较大的孩子抱起想要回去的小男孩,头也不回的冲出去,小孩子撕打着他,却没看到他不停流出的眼泪,他们身后是大人殴打和稚嫩的惨叫声。

从那天起,魏清和他的另一个哥哥相依为命……

一定要活下去!这是被打死的另一个男孩最后的一句话。

从那天起,他们两人即便是死也要活下去,他们决定一定要返还给这个世界他们所受到的苦痛!

偷、摸、抢、打……无数的辗转,无数的打斗……终于他们因为得罪了黑社会老大被堵在一个小巷里。

身为哥哥的男子为身后的少年挡下数刀,在他怀里咽下了气。他死前不顾弟弟的阻止不停地说着话。

“呵呵……我不怕死……只是怕死得没有价值……所以魏清你要把我那份一起活下去……”

他躺着,双手抓住弟弟的衣领,“你一定要活下去啊……魏清……**一定给我活下去……”

“去报复这个世界,让它承受我们兄弟遭受的苦难……我就是要说!我就是要说!我死也要说完!我要让你背负着这一切给我活下去,现在我们三个只剩下你了,在你获得力量之前,就算是像条狗一样对人摇尾乞怜,就算是吃垃圾吃屎也要给我活下去!”

当年的巷道少年的悲吼,眼看着兄弟的生命缓缓流逝而走,他拿着兄弟的砍刀抬起了头,那眼里是一片茫然……

(这就是我背负的过去吗?!这就是我为何在意我的过去吗?!这就是我目睹生命流逝而心底难过的理由吗?!想起来了,这种战斗状态!)

魏清双眼一片茫然,无数的战斗本能从脑海深处涌出来,他的疼痛瞬间消失了,握枪的手也不再颤抖。

他翻身踏在通道的金属墙上,整个人飞身而起,机关枪朝下方扣下扳机,这回的枪弹威猛而精准,顿时三条丧尸犬被打飞出去,再也不动,而枪口也停止了喷吐火舌。

(子弹用光了吗?照样杀死你们!)

魏清单手拿住枪管,像使刀一样劈飞一头丧尸犬,正劈在它的颈部,一下就了结了它,再飞起一脚踹飞另外一头猎犬,迅猛地踢击竟是把丧尸犬脑袋击得粉碎。

他用脚踩住一条丧尸犬,它怎样也无法挣脱那巨大的力量,他便夹住它的头轻轻一扭……

他一拳砸断一条丧尸犬的胸骨,手爪伸进它胸腹之间,狠力捏烂了它的内脏……

(呵,真是大意了,一群喽啰都能把我伤成这样……)

几分钟过后,魏清满身鲜血滴站在一片狗尸之上,双眼已经从茫然恢复清明。

自嘲地笑了一声,他拿出两支疫苗打在手臂和腰间,朝出口走去。

虽然血污沾染了他的一半脸,他却是笑着的,因为脑海中的记忆碎片组合成了一幅幅画面,他终于再次拥有了心里最珍贵的回忆,因为终于找回了实力的所在——那种双眼茫然的战斗状态。

(虽然一些别的事情还无法想起来,但是……哥哥啊,放心吧,在这里我发誓我能够找到我们三人一起活下去的意义,我将用尽一切手段活下去……)

出口的光芒已经能够看到,他大步向前跨越——仿佛漠视所有生命,只珍惜自我一般,这个青年笑得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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