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寒风呼啸,伴随着鹅毛大雪纷纷扰扰。孟雨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如今强哥伤势已经痊愈,不知道依柔怎么样了。就当他遐想之际,大堂传来“砰砰”的声音,房客们都被从清梦中惊醒。
他们都十分不满,大叫小二问是怎么回事。店小二衣衫不整的跑了出来,一边扶正帽子一边对着房客低头哈腰连连道歉。小二打开房门一阵狂风袭来夹杂着雪化,他哆嗦了下。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散发出臭味的乞丐跳了出来。
他对着店小二大声嚷嚷道:“干嘛啊?把门关上不用做生意啦?”
小二捂着鼻子:“臭要饭的,快点滚出去。这里没有你带的地儿。”
面对店小二的不善,乞丐一把把他推到地上恶狠狠的说道:“什么?有钱人是人,没钱的人就不是人啦?小心我拆了你的店。”
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说的就是这种情况了。如果他真要做出点什么事来,小二可负不起这个责任。可他又没钱住店,小二毕竟也是混口饭吃,被老板知道了铁定被赶出去。正当小二为难之际,孟雨走到梅盛庭身边小声的说道:“梅大哥,可以借我点银两吗?”
梅盛庭看着孟雨笑了笑:“你不会是要给那个乞丐付店钱吧?”
孟雨点了点头:“外面天寒地冻的,他一个老人家恐怕经不起。”
梅盛庭摇摇头:“你就是个烂好人。”说完对着小二叫到:“让他进来吧,他的费用我全部承担了。”
听完梅盛庭的话店小二松了口气,这样再好不过了,要一个老人家待在外面如果真冻死了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小二关上房门,捂着鼻子带乞丐上了楼,走到梅盛庭和孟雨跟前时,他冷冷瞟了梅盛庭一眼然后对孟雨道了个谢。
孟雨点了点头:“应该的。”
乞丐的这一举动让梅盛庭大惊失色,阁楼和大堂大门有一定的距离,孟雨和梅盛庭小声说话他难道听见了?
事情安定下来,房客们都纷纷进入了自己的房间,楼下的冯强看了孟雨一眼,还没等孟雨来得及给他打个招呼,他就转身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冯强的举动让孟雨总感觉有些奇怪,总觉得那里有点不对。而站在一旁的梅盛庭则对刚刚的那个乞丐很是感兴趣。他拍拍孟雨的肩膀:“我们去拜会一下刚刚的那位乞丐怎么样?”
孟雨立即答应了下来:“好啊,天气这么冷我正好想看看他有没有被冻着,难得梅大哥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梅盛庭笑了笑,两人一起走到乞丐的房前。“咄咄”破旧的房门发出清脆的声音,梅盛庭敲了两声门然而里面并无动静。梅盛庭再敲了两次结果依然一样。孟雨有些担心,老人会不会是因为在外面冻着了,现在卧病在床不能回应?
孟雨敲了两下门,然后大声叫道:“老人家你还好吗?”
这时房中传出了声音:“门没关,想进来的话进来好了。”
孟雨和梅盛庭面面相觑,这个乞丐家还真是奇怪,明明是自己掏钱让他住进来的,现在却这样回报他们。
孟雨的手刚刚放在门上,腐朽变形的房门吱嘎一声就开了起来。这间房间和孟雨的房间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乞丐的房间只有一张破旧的床和一张感觉碰下就要倒塌的桌子。昏暗的油灯在桌上闪烁,马上就要熄灭的样子。
乞丐依旧穿着那身发着恶臭且破破烂烂的衣服躺在穿上,双手枕在头上,跷着二郎腿看上去十分惬意。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只是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孟雨说道。
老人躺在床头,好半天才回道:“需要嘛~有吃,有喝,有睡的地方,现在睡的地方是有了,不过我也好几天没吃饭了。”
还没等孟雨向梅盛庭开口,梅盛庭就大声叫小二拿点吃的来。此时已是深夜,那还有什么好菜。店小二懊恼的端着冷食和点心上来,对着梅盛庭还要装出十分抱歉的样子:“客官,不好意思,现在没有什么吃的,只有这些了。您就讲究一下吧!”
梅盛庭点了点头,小二刚转身,乞丐就把他叫了下来:“等等,这有菜无酒算什么话?快去给我拿点好酒来。”
店小二看了看他们三人,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一个臭要饭的居然以这种口气说话。梅盛庭也并没有生气,而是吩咐小二快去快回。没多时,小二端着一个小酒瓶走入房间,乞丐跳下床来一把躲过酒瓶揭开盖子就大口灌了下去。
他瓶口朝下倒了倒,对着小二嚷嚷道“这就没了?这点酒怎么够喝?快去拿个几坛来。”
小二依旧看着梅盛庭,他只认付钱的人。梅盛庭点了点头,小二又赶忙跑了下去。端起两坛好酒无力的爬着楼梯,嘴里抱怨着:“都这么晚了,还要不要人活了。”
当他走进房间时又强迫嘴角扬起温馨的笑容,没办法,谁让他就是做这个的。看着两大坛美酒,乞丐搓着手嘿嘿笑了起来。
看着乞丐这回开心了梅盛**前坐了下来。然而他刚刚坐下就被乞丐叫道:“你干嘛?这是我的房间,我还没让你坐呢。”
梅盛庭心中的怒火窜了上来,还是头一次有人这样对他说话,而且还是被一个自己施舍的人说教。他强行压下了怒火,嘴角拉伸出一丝笑容:“对不起,刚刚是我失理了,还请前辈海涵。”
乞丐得意地点点头:“坐下吧,这样还差不多,小兄弟也过来坐吧。”
孟雨走到桌前,看着乞丐良久也不敢坐下去,生怕会和梅盛庭一帮被训。然而乞丐却冲着他大喊道:“你知道这样仰头看你很累的,你知道不?”
听完他说的话孟雨赶紧坐下,孟雨和梅盛庭都有些哭笑不得。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趟这浑水,不是没事找骂吗?
既然来了就顺其自然吧,梅盛庭首先开口道:“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乞丐吞下一口肉后,拿起酒碗一口把酒喝了下去:“他们都叫我臭乞丐,你们就这样叫我吧。”
梅盛庭和孟雨被他逗乐了:“这个也叫名字吗?”
乞丐并不生气:“名字而已,就是个代号,想叫什么就叫什么。有什么区别吗?”
他说得很在理梅盛庭也不纠缠这个问题:“那前辈是从那来,又要往那去呢?”
乞丐:“因为想来这里就来,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
面对他的回答梅盛庭和孟雨都傻了。这不是当什么都没说吗?梅盛庭继续问道:“前辈是否要去比武大会?”
“比武大会?听上去很好玩,顺便去看看吧。”乞丐回道。
梅盛庭问了很多问题,然而都是和没问一样,看上去就和疯子没什么区别。天色已经很晚了,明天一早还要继续赶路。孟雨昏昏沉沉半咪着眼和梅盛庭告别后走入自己的房间一下躺到床上盖起辈子就进入了梦乡,连鞋都没脱。
然而感觉刚刚躺下去就被乞丐的声音叫醒了:“小子快点起来,我们去比武大会了。”
孟雨朦朦胧胧的睁开双眼,窗外已经大亮。他赶紧爬了起来收拾好东西走下楼去,梅盛庭与随行和乞丐早已在此等候多时,孟雨一边跑着一边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对不起,起来晚了,让大家久等了。”
当孟雨去冯强的房间找他时才听店小二说天刚亮他就出发了。不过去的方向也是比武大会现场。
走出房门,一股冷气迎面而来,昨晚下了整整一晚的鹅毛大雪,现在大地被一片的白色笼罩着,孟雨和乞丐兴奋的捡起雪揉成一团一边跑一边打起了雪仗。孟雨开心的笑着,梅盛庭身边的随从也被他逗乐了。
还以为乞丐只是随便说说,可没想到他居然是真的要跟着他们一起去。面对其他云翔们弟子的强烈反对,梅盛庭依然坚决要带上乞丐。至于什么原因他也并不说明。
孟雨看着这银装素裹的大地显得格外兴奋,就和几岁的小孩子一样,而那个疯疯癫癫的乞丐也跟着孟雨一起打打闹闹。
进入醉峰城后,孟雨被眼前的热闹景象吸引住了眼球。因为这里即将举办比武大会,不仅是各门派的,还有很多散人,比如像冯强这样的人。而此时真是做生意的大好时机,那些商人、小贩怎么会错过这个机会?
到处都是宁琅满目的商品,稀奇古怪的笑玩意儿,这些孟雨见都没见到过,没走多远怀中就抱满了各种各样的小东西。梅盛庭的一个随从无奈的跟着他身后付钱。直到他在也拿不下仍和东西。
孟雨抱着淘来的‘好东西’高兴地选出一样他觉得最好的拿给梅盛庭:“钱以后我会还你的,这个就当是道谢。”
不知什么时候梅盛庭和他的随从们也被孟雨所感染,感觉紧张的心情放松了许多。
而乞丐则跟在他们的身后不言不语,和进城时完全两样。梅盛庭看了看他破破烂烂的衣服走上前去:“前辈,我们去换身衣服吧,您看您的衣服都破成这样了。天气又这么冷。”
乞丐摊开双手看着身上的破衣服:“也好,不过这可是你说的,我可不欠你什么。”
梅盛庭笑着点点头,然后带着他们直径走入了裁缝铺。乞丐挑了两件自己比较喜欢的衣服穿在身上。果然是人靠衣装,这前后判若两人,现在这一打扮感觉年轻了许多。原本看上去一百多岁的老头,现在看上去只有六十来岁。老人临走时还不忘了把以前的衣服带走,不光是裁缝店老板,就连孟雨他们也十分疑惑。然而老人给出的回答只是一句还是那件破衣服穿着比较舒服。
听完他的话后梅盛庭哭笑不得,天下尽有如此之人。不过随他喜好了。对于梅盛庭对乞丐的百依百顺都很不理解,在他们眼里乞丐只是个疯疯癫癫的流浪汉而已。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就当他们闲逛之时,一个熟悉的背影让孟雨手抱在怀中的东西滑落在地上。
梅盛庭捡起孟雨掉落的东西递给他:“孟兄弟你没事吧?”
孟雨接过东西,再回头时那个人影已消失不见。“是她吗?”孟雨喃喃自语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