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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拯救美男

不过,金奕轩仍然紧闭着双眼,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心声。

金奕昕只觉得身上的力气在一点点耗尽,他和怀中的金奕轩,正在一点点往湖底沉去。

“难道,我们兄弟今天就得葬身于此?”他感到一阵绝望。

他突然间觉得,如果此时自己真的死了,最遗憾的事情,莫过于无法再见到安馨那张纯真的笑脸了。他还没有还她那一拳,没有在她那粉嫩的小脸上,狠狠地拧上那么一把。

“她会记着我吗?”金奕昕意识有些模糊了,“她那么讨厌我,也许我死了,她会非常开心的。当然,如果那天晚上,我在她的肚子里播下种子的话,她会记住我一辈子的,到死也会恨我!”

这时,金奕琮正阴着脸,从湖边走过。自从自己变成为“奴隶”之后,他的脸色一直没好过。其实安馨从来没有为难过他,她的目标是金奕昕,哪里有时间去找他的麻烦啊。

安馨的眼睛紧紧盯着湖面,可是,那期待中的“芙蓉出水”的好戏,一直没有上演。

“不会吧?”她双手紧紧捂着胸口,“难道,那混蛋成了烈士?不,不可能!他水性不错的啊!虽然他有些发烧,可是……”

这时,她看到了满脸乌云密布的金奕琮,两眼放光,像见了救星一样,立刻冲了上去。

“快,有人落水了!”她像握着五百万大钞一样,紧紧地握着金奕琮的手,气喘吁吁地说,“快救人!“

金奕琮一直在考虑自己那个“奴隶”身份,一听安馨让自己下水,白了一眼,冷冷地说:“我不会游泳。”

“不会?”安馨吃了一惊,她连忙推着金奕琮说,“那你快去叫人啊,你速度比较快!”

“腿抽筋了,跑不动。”金奕琮眼睛一亮,邪恶地笑着。他想趁此机会,和安馨讨价还价,将自己的“奴隶”身份彻底抛掉。

安馨看了一眼金奕琮的腿,她刚才可清楚地看见了,这家伙的腿,要是有半点毛病,她安馨就敢直接跳进这冰冷的湖水中去找金奕昕去!这家伙,八成又在耍什么花招,他和金奕昕,真是一个臭德行!

“好啊,不用找人!”安馨坏坏地一笑,拉着金奕琮的手,在岸边坐了下来,“来,陪我一起欣赏风景。一会儿,你就可以看到你那亲爱的三皇弟,从湖底浮上来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替他收尸;如果不愿意,就让他继续漂着吧!”

“你说什么?”金奕琮浑身一颤,但随即平静下来,他才不上她的当呢,“老三水性不错,死不了的。”

“是啊,死不了。他还发着烧,又下去救人,就算是死了,也算是个见义勇为吧?”安馨明明急得焦头烂额,可是她不得不故作镇静。

金奕琮听了,脸一白,“刷”的一下站了起来,连个停顿都没有,如一支离弦的箭,飞也似的钻进了水里,根本看不到他的腿有什么问题。

“上来了!”安馨见金奕琮抱着一个人浮出了水面,连忙紧紧地拽住那人的手,拼命地往岸上拉。

那人的手如冰般寒冷,冷的让人毛骨悚然。他的手上没有一丝温度,只是无力地垂了下来。

“难道,他已经死了?”看着那只苍白的手,安馨吓了一跳,她一边拼命地往上拉着,一边冲金奕琮骂道,“没人性的东西!如果不是你推三阻四的话,他又怎么会人事不醒?”

那人终于被拖了上来,安馨费力地让他平躺在岸边。

“呀……”当安馨看到金奕轩那张苍白的脸时,吓得尖叫起来。

别说金奕昕,连安馨都无法相信,堂堂一个皇子,没事玩什么自杀?虽说宫里的伙食不太好,可是这家伙也算是能吃得饱啊!难道,因为自己拒绝了他?更不至于啊,拒绝他有一段日子了,这家伙不至于迟钝的现在才想不开啊!

其实真的不能怪金奕昕的,他哪里知道那个水性比他还要好的弟弟潜水会有危险啊!直到现在为止,他仍然无法相信,金奕轩会自杀,而且会选择他最擅长的潜水结束自己的生命。意外,一切肯定都是意外!

安馨伸出一根手指,试探性地放在了金奕轩的鼻子下面。他气若游丝,似乎魂魄已经远去,只不过剩下最后一口气,在勉强支撑着这具皮囊。

她猛然间又想了起来,金奕昕呢?他在哪里?她看着那微波荡漾的湖面,眼睛湿润了。

“混蛋,你要是敢死,看我不将你先奸后杀,再奸再杀!”她忘记了躺在地上的金奕轩,大声哭了起来。

金奕琮再次返回水中,又将同样软绵绵的金奕昕给拖了上来。他的水性,无疑是这三兄弟之中最好的,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那两个难兄难弟给救了。

看着脸色苍白的金奕昕,安馨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紧紧将他拥在了怀里。

“再让你推三阻四的,这下好,差点害死你的亲弟弟!”安馨气得小脸通红,转身冲金奕琮骂道,“你这个无情无义、心狠手辣的家伙,连你的亲弟弟你都能见死不救!”

“闭嘴!”金奕琮疲惫不堪爬了上岸,他阴着脸,赛过夏日那阴霾的天空,仿佛一场狂风暴雨即将来临。

“还不快救人!”他他连忙爬到金奕轩面前,用力地按压着他的腹部,“我教给你,看我怎么做!”

污水,随着金奕琮的按压,从金奕轩的口角中缓缓流出。

安馨笨拙地按压着金奕昕的腹部,可是,他依然闭着眼睛,如一只蝉蜕,灵魂早己远行。她哪里会这些啊!眼看着金奕轩的脸色越来越好,她更加心急如焚了!

“这么做对吗?”她有些慌乱地问。

“笨蛋!”金奕琮没有好气地骂道,“一个救一个!保住一个算一个!”

安馨本来是想让金奕琮帮忙的,可是那家伙说的也有道理,万一一个都保不住,那岂不是更惨?

“人工呼吸!”安馨眼睛一亮。那天在水底,金奕昕不也是这么做的吗?

她连忙低下头去,轻轻地吻上了他那冰冷的唇。

安馨笨拙的模仿着那天他的样子,做着人工呼吸。

他的唇,凉凉的;他的舌,也是凉凉的。

“难道,你真的要死了?”想到这里,安馨泪如雨下。两条蚯蚓般的鼻涕,从鼻腔中流出,落在了他的脸上。

她一边哭着,一边做着人工呼吸。天知道,她做这人工呼吸,到底有没有用,鼻涕倒流了不少。

“笨女人,哭够了吗?”

安馨正哭得一塌糊涂,只听金奕昕的声音,清楚地在耳边响起。

“你没事了?”她连忙抬起头,含着泪花,欣喜若狂。

金奕昕的脸色依然苍白如雪,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目光中闪过一丝厌恶:“好恶心啊,先将我脸上的鼻涕擦掉!”

“鼻涕?”安馨刚从袖中取出丝帕,刚准备替他擦拭,突然间想了起来。

她紧紧盯着金奕昕的眼睛,邪恶地笑道:“原来,你早就醒了!混蛋,敢逗姑奶奶我玩!”

她大吼一声,直接骑到了金奕昕的身上,拿起丝帕,将他脸上的鼻涕彻底给涂匀了。

“你知不知道,刚才把我给吓死了?”安馨气得头都大了,她大声骂道,“害得姑奶奶为你流了多少泪水?你竟然敢装死?姑奶奶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看你以后敢不敢了?”

“娘呀!”金奕昕被脸上的鼻涕给恶心死了,虽然他不是金奕褚,可是也无法忍受满脸都是那玩意儿呀,“搞没搞错?我只不过是你做人工呼吸的时候刚醒过来的啊!”

“那你怎么不说话?”安馨气得加重了手上的力度,仍然没头没脑地在他脸上乱抹一通。

金奕昕心里那个苦啊,又岂是三言两语难免说得清楚的?他刚醒,哪里有力气说话啊?再说了,他也想看看,如果自己真的死了,这丫头会不会伤心,会不会为他流泪?汗,泪水是真的流了,但是鼻涕,不知道比泪水要多多少倍!

“我哪敢死啊!”金奕昕连忙解释道,“我怕你先我先奸后杀,再奸再杀,说什么也不能死啊!”

安馨听了这话,气得差点没将那块脏丝帕塞到他的嘴里去!

“亲娘啊!”金奕琮见金奕轩呼吸已经平稳了,便疲惫地坐在了地上。看到眼前这一幕,他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安馨敢对金奕昕如此无礼,为什么金奕昕似乎并不生气?难道,难道他们之间……

“阿嚏!”金奕轩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将一切胡思乱想和争斗,彻底给结束了。

“你醒了?”安馨转头望去,只见金奕轩睁着两只无神的眼睛,没有一点生机。似乎,他对救他并不满意。

金奕轩的目光顺着安馨的声音看去,只见她正骑在金奕昕身上。而金奕昕,正歪着头,关切地看着自己。那暧昧的姿势,刺得他心都疼了。

“我不要活!”他对天长啸。

奇怪的是,结巴了二十多年的金奕轩,在喊这句时,居然根本就没结巴!

一连几天,安馨和金奕昕都寸步不离地守着金奕轩,生怕他再做出什么傻事。

“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啊?”金奕昕跟在他身后,不解地问。

金奕轩面无表情,在花园的路上胡乱走着。他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只不过是想甩掉身后的这两根尾巴罢了。

“你倒是说话啊!”安馨性子比较急,她直接拦住了金奕轩,质问道,“你闹够了没有?你知不知道,为了救你,差点害死你三皇兄啊?”

说真的,对金奕轩跳湖自杀的事情,安馨真的被气坏了。这家伙,自己想找死也罢了,居然连金奕昕差点都要成为阎王的座上客了!害得自己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当然,还有鼻涕。

金奕昕见状,连忙将她拉到了身边,责备她:“别这样,奕轩心里不舒服,你别这样说他。”

虽然他在责备她,不过一看到安馨那张粉嫩的小脸时,他的目光立刻温柔了。他想起了那天她的泪水,她的鼻涕,那可是真实的,不掺杂任何虚假的成份啊!金奕昕虽然差点到阎王殿走一趟,不过他心里还是非常甜蜜的。毕竟,她心里还是有他的!

“我不这样说怎么说啊?”安馨气得大声吼道,“难道我要对他说,谢谢你,亲爱的四皇子,谢谢你差点害死你三皇兄?”

“安馨!”金奕昕杀猪般的冲她使了个眼色,使劲地往她那粉嫩的小手上捏了一把。

金奕轩一脸茫然,他取出黑板,胡乱写了几个字。

“什么?”安馨见他终于开始写字了,连忙瞪大了眼睛,盯着那几个有些潦草的字。

只见黑板报上面,写着这样几个字:“没有人会喜欢我,我还是死了吧。”

“这是什么意思?”金奕昕惊讶地问,“怎么没有人喜欢你呢?三哥我喜欢你,对吧?还有父皇,你娘,大哥,二哥,还有安馨……”

说到这里,他连忙推了安馨一把,冲她使了个眼色。

“对啊……”安馨有些尴尬地笑着,“我们大家都喜欢你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拧了金奕昕的手一下。

金奕轩无力地摇摇头,他缓缓地向前走去。

“你干什么啊?”金奕昕狠狠地冲她瞪了一眼,低声说,“难道你不知道,他喜欢你?不管是真的假的,先骗骗他,让他打消了自杀的念头才好啊。这事如果万一传到父皇耳朵里,那奕轩还不知道得挨多少骂啊!”

“骗他?”安馨连忙摇摇头,她坚决不同意,“他要是知道我在骗他,那肯定比现在更糟糕!再说了,这事你不告诉他娘吗?准备一直将他留在你的屋子里?”

金奕昕紧张地摇摇头,拉着她的小手,继续跟在金奕轩身后:“不能告诉她的。淑妃这人沉不住气,她要是知道的话,那整个后宫都会知道奕轩自杀的事情了。那样的话,奕轩的压力会更大的。”

金奕轩,如行尸走肉般的在四处游走着。不知不觉中,他们到了平时习武的场地。

那个院落虽然不大,但是却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兵器。刀枪棍棒戬,十八般兵器,样样齐全。这里,平时只有他们兄弟二人才会到这里,金奕褚腿有残疾,根本无法习武;金奕琮住在宫外,也不来这里。这里,有着他们兄弟二人成长的点点滴滴,有着许多美好的回忆。

“奕轩,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最喜欢的是那种兵器吗?”金奕昕看着这里,连忙笑道。

小时候,他们二人都不敢真刀真枪的比试,所以最喜欢的兵器,就是长棍。这东西好,即使打着对方,也不会伤得太重。

金奕轩呆呆地看着院子中的兵器,发现这些兵器中,唯独缺少了长棍。

“我去拿,小德子给放到屋里了!”金奕昕发现他正在打量兵器架,连忙说,“等着我,我一会儿就来。”

他冲安馨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过来。

安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仍然对刚才的“美人计”怀恨在心。她可不想欺骗那个纯洁的大男孩的感情啊!自己这种邪恶的女孩,骗骗金奕昕还差不多。

刚进屋内,金奕昕就连忙拉着她的手,低声说:“奕轩心情不好,你就帮帮他吧。”

“怎么帮?”安馨脸一沉,低声骂道,“把我送给他?”

“我哪能让你真的跟了他呢?”金奕昕陪着笑,在她耳边低声说,“刚才不是说了吗?骗骗他,等他过了一阵子,心情好了再说。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哪能将你随便送给别人呢?”

他一边笑着,一边狠狠地在她那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安馨那一大堆鼻涕,虽然无比恶心,可是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感。看样子,如果那天他真的被淹死了,这丫头不知道还要流多少泪水呢。

“干什么?”安馨试图推开,却被金奕昕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他的怀抱好温暖,好舒适,和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金奕褚相比,安馨还是觉得这个怀抱更加有一种安全感。

她的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微微地闭上了眼睛。此时的气氛,有几分暧昧。安馨觉得,下一步,应该是接吻了吧。

“求你了,一定不能让他有事啊!”金奕昕紧紧拥住她,轻轻地吻着她那如缎的秀发,“只要奕轩能过了这个坎,我答应你,就算你真的要‘先奸后杀,再奸再杀’,我绝不反抗!”

“什么?”安馨本来正闭着眼睛,等待他的唇滑过自己的面庞,寻到那温热的唇。谁知,这家伙,居然在这么浪漫这么关键的时刻,说了一句这么煞风景的话!她迅速抬起头来,两眼冒火,死死地盯着金奕昕的眼睛。

金奕昕一看那双冒火的眼睛,知道情况不妙,连忙松开了手,迅速往后退了几步。

“我……我……”他结结巴巴地说,“开玩笑的啊,你可千万别当真的啊!”

“开你个大头鬼!”安馨气得七窍生烟,她发誓再也不理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混蛋。

安馨刚冲出屋子,只见一柄长斧,正用树枝顶着,竖立在院子当中。一根长绳,正系在长斧上,另一端固定在了地上。金奕轩,正站在绳子的另一端,他看着那柄闪着寒光的斧头,脸上露出一丝凄楚的笑意。

那斧头,足足有一百多斤重,真不知道这玩意当初是用来做什么的,劈柴的?还是杀人的?无论做哪样,这家伙都不趁手。

“喂,你这是在干什么?”安馨看这阵势,知道情况不妙,这家伙不知道又要玩什么鬼把戏。不过她看不懂,这怎么自杀呢?

金奕昕随后也走了出来,他举着两根长棍,一看这阵势,也吓了一跳。以他的智商,也没看懂他那可爱的弟弟,到底又要用什么方法自杀了。

只见金奕轩缓缓地举起一柄闪着寒光的短剑,凄凉的光芒,照亮了他那双满是悲伤的眼睛。

“奕轩!”他不敢动,生怕金奕轩一剑插进自己的身体。

安馨紧张地盯着那柄剑,她觉得有些奇怪。既然金奕轩想要用短剑自杀,为什么还将那长斧竖起来了呢?

她仔细地观察着,发现那柄短剑有些奇怪,似乎这剑并没有剑尖。原来,当初他们兄弟二人习武时,都怕刀剑无眼,伤了对方,便将剑尖都磨钝了。

“这玩意儿怎么自杀?”安馨越来越糊涂了,他觉得这金奕轩,完全可以去开一个自杀培训基地了。这些花招,恐怕比那些基地组织玩自杀的方式都多。

金奕轩大概猜到大家都不明白,便现场给大家做了个演示。

只见他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挥起短剑,那条绳子应声而断。只见那柄闪着寒光的长斧,如泰山压顶般轰然倒下,直接朝着金奕轩的脑门而来。

“哇!”安馨吓得双腿一软,直接瘫软在地。

虽然她已经看懂了金奕轩到底想如何自杀,可是她却无法阻止他前进的脚步。安馨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她可不敢看见那血肉模糊的头颅,那沾着鲜血的斧头。

“别了,亲爱的四皇子!”安馨心里长叹一声,“如果有来世,希望你千万不要是个结巴!”

她原以为,随着这长斧的落地,金奕昕会哭得惊天动地。可是,周围静的可怕,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安馨根本就听不到任何声音。

“难道,他吓傻了?”安馨的眼睛顺着指缝往身边望去,可身边却空空如也,金奕昕似乎突然间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安馨一惊,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

“金奕昕!”看着眼前的景象,安馨吓得腿再度哆嗦了起来。

那柄长斧,并没有按照金奕轩预期的那样正中他的头颅。金奕昕,正挡在他前面,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斧柄。那闪着寒光的斧头,正张着大嘴,似乎要将他吞噬。

金奕昕一咬牙,将那柄长斧举起,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随着长斧的落地,地面也迅速跟着颤了几颤。

“好威猛哦!”安馨双眼冒着红心。

她从不知道,这个似乎只会找她茬的皇子,原来也有如此威猛的一面,颇有那“乞丐皇帝”飞刀斩小蛇时的气派。

当然,如果金奕昕知道安馨想的什么,肯定会气歪了嘴。不过是一百多斤的斧头,他一个大男人如果都拿不动的话,还算什么男人?当然,金奕褚根本就拿不动,他也算是个男人吧。

安馨连忙上前,紧紧拉着金奕昕的手,用甜得发腻的声音问:“你没事吧?”

这几乎能滴得下蜜的声音,金奕昕听了几乎作呕。他宁可让安馨扯着嗓子骂他,也不愿意听这恶心的声音。没事装什么温柔,难道她不知道,自己天生就和温柔绝缘了吗?

“你到底要干什么?”金奕昕似乎忘记了,刚才自己还在劝安馨,一定要注意金奕轩的情绪。可是现在,他气得火冒三丈,大声吼道。

安馨被这一声怒吼吓得浑身一颤,忙做小鸟依人状偎依在金奕昕身边,紧紧拉着他的衣袖,仿佛是一只被吓坏了的小鸟。

“没有人会喜欢我,没用的。”金奕轩两眼无神,举起了手中的黑板。

他摇摇头,无精打采地向门外走去。

这个世界,金奕轩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他只是想一心求死,一心结束自己这二十多年来令人生厌的生活。

明媚的阳光,从窗外洋洋洒洒的落进来,碧玉彩霞般地铺展在空气中。在这个宁静而又有几分寒冷的秋日里,透出一阵舒暖的春的气息。

“京城中来了个马戏团,不如我们带他出去走走,说不定心情会好一些。”金奕昕看着双目无神的金奕轩,对趴在桌子上的安馨说道。

“出宫?”安馨懒洋洋地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这主意不错,找点他没玩过的东西。”

宫外,热闹非凡。

人们都听说从塞外新来了一个马戏团,无不想一睹为快的。

安馨对那些猴子什么的不感兴趣,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暗自出神。

“我好像有点不对劲啊?”她手托香腮,暗暗地想,“为什么自从那混蛋差点被淹死后,我心里总想着他呢?甚至,甚至还想让他亲我!”

她静静地坐在位子上,像一株兰草安静,像一枝白莲般恬美。

风,轻盈地悄悄钻进来,漫烂轻浮的吹起她几缕飘柔的青丝。一袭洁白的长裙,映着一张雪白的脸,清淡而又自然。

她的头微微地低着,眉浅浅地皱着,好似抿酒的飞燕,葬花的黛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好像身旁的一切都成了飘渺,成了虚幻。

可惜,她这难得的美丽,并无人欣赏。因为金奕昕的两只眼睛,正紧紧粘在了金奕轩的身上。

这时,一只黑熊出场表演了。它四脚朝天地躺在一张桌子上,两只胖胖的熊掌,正握着一根燃烧着的火棒,缓缓地旋转了起来。

大概这只熊太累了,只见它眯缝着双眼,一只熊掌突然间一颤,一端的火焰,直接烧到了它那短的不能再短的尾巴上了!

那只熊眼睛一瞪,连忙扔掉了火棒,从桌子上跳了下来,胡乱地在地上打着滚。

“呵呵!你看,多好笑!”金奕昕脸上蒙着面纱,他可不想再往冰冷的河水里跳了。他连忙拍了拍金奕轩的肩膀,大声笑道。

其实他笑的好假,他心里明明在同情那只可怜的大狗熊,却不得不陪着笑,逗着金奕轩。

金奕轩的脸仍然绷得紧紧的,没有一丝表情。

这时,驯兽师将黑熊已经赶上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瘦得皮包骨头的老虎。

当那只老虎一登场时,金奕轩的眼睛顿时一亮。

其实那只老虎表演的真不怎么样,不过金奕轩去看得津津有味。看着他如此专注的神情,金奕昕长舒了一口气。

“喂,饿不饿,用不用给你买点东西吃?”金奕昕这才想起了半天一声没吭的安馨,他转过头去,只见安馨正在“低头思故乡”呢。

金奕昕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关切地问:“怎么了?不舒服?”

安馨缓缓地抬起头,看着金奕昕那双迷人的眼睛,撅着小嘴:“头有点晕。”

晕个毛!她还头晕呢!花痴病又犯了才是真的。她想了半天,决定还是试一下。这家伙脾气虽然不好,可是,长得还过得去。万一这家伙,真的是自己命中注定的真命天子呢?

“没事吧?”金奕昕一听这话,连忙紧张起来。

他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额头。

“不发烧。”他长舒了一口气,“可能是这几天没休息好吧。这样吧,在我的肩膀上靠一会儿。等回去后,你好好休息一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安馨拥入怀中。

金奕昕轻轻地拍了拍安馨的后背,心中有些后悔。自从金奕轩闹自杀以来,她好像根本就没有好好休息一下。再张牙舞爪的女人,也毕竟是个女人啊,她能吃得消吗?

“这么瘦?”他微微叹了口气,心想,“看来,以后得多弄点好吃的给她补补了。如果真的生不出孩子来,那我岂不是要断子绝孙?”

自从安馨不让金奕昕以“本王”自称后,他也习惯了。他觉得,未来王妃的话,还是要听的。万一婚后,她整天让自己跪搓衣板怎么办?

想到这里,金奕昕的大手,悄悄地伸向了安馨那平坦的小腹。

“哇!”安馨紧紧闭着眼睛,差点吐血,心想,“不会吧?光天化日之下,他要干什么?就算是想干那个,也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啊!”

金奕昕一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小腹,一边想:“这里面到底有没有孩子?自从上次到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看她那活蹦乱跳的样子,好像肚子还是空的啊!“

他不知道,此时某女已经欲火焚身了。安馨只觉得浑身发热,呼吸渐渐急促起来。这未免也有些太丢人了,只不过隔着衣服抚摸了几下,她就把持不住了。

“我好像有点那个吧……”安馨也觉得自己太不争气了。她不明白,那天晚上,两人“坦诚相见”,自己并没有一点点那个的意思啊。可是为什么今天,自己却有些意乱情迷了呢?

金奕昕转过头,本想看一眼金奕轩,谁知,身边居然空空如也!

“奕轩!”金奕昕连忙推开安馨,“刷”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此时,老虎早已经退场了,结果金奕轩也跟着谢幕了。

“大叔,你有没有看到刚才坐在我身边的这个年轻人去哪里了?”金奕昕连忙拉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问。

安馨觉得这老头有些面熟,那如行军水壶一样的眼袋,这不正是那位成衣店的老板吗?

“去后台了。”老头有些不耐烦地说,“快走,别耽误我看表演。”

金奕昕连忙拉着安馨的手,往后台奔去。

金奕轩正弯着腰,仔细地打量着那只瘦骨嶙峋的老虎。

那只老虎,双目无神,正趴在笼子里,饿的浑身发抖。马戏团的老虎普遍都喂的非常少,而这个马戏团特别严重。他们的效益不大好,所以只能从虎口夺食了。可怜这只老虎,整天三尺肠子空着两尺半,眼冒金星,可是就是没看到发财!

“老虎,你饿吗?”金奕轩微笑着,举着自己的小黑板。

可是老虎仍然耷拉着个脑袋,根本不鸟他。它饿得连喘气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哪有精神理他呢。

“哦,你不识字。”金奕轩恍然大悟。

他蹲在地上,冲着老虎的脸,结结巴巴地说:“你……要……要不要……吃……吃……”

老虎本来正趴着呢,一听金奕轩这结结巴巴的声音,气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扭过头去,给了他一个屁股。

“娘呀,你的脾气还蛮大的啊!”金奕轩愣了一下,心想,“难道,连你都烦我是个结巴?”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立刻黯淡了下来。

“完了,连老虎都嫌弃我!”金奕轩泪如雨下,他痛苦地哭泣着,“不活了,坚决不活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打开了装老虎的笼子。

“管你嫌不嫌弃,今天你必须吃了我!”金奕轩爬进笼子,一把揪住老虎的尾巴。

可是那老虎仍然不理他,撅着个屁股,一声不吭。

金奕轩见这都不行,便爬了过去。他小时候听别人说,老虎屁股摸不得。今天,他就决定,摸一把老虎的屁股。

他伸出手去,往老虎的屁股上摸去。

可是那只老虎,像坐化了一般,仍然一动不动。它刚才表演已经累了个半死,哪里有这闲心思去理这个无聊的小子呢!

“还不理我?”金奕轩一怒,使劲往老虎屁股上拧了一把。

那只老虎,只是略微动了一下,仍然没回头。

“你……”金奕轩气得火冒三丈,心想,“你再不回头的话,那我就开始说话了,烦死你!”

金奕昕拉着安馨的手,连忙跑到了后台。一看眼前这情景,两个人顿时都傻了眼。天哪!这家伙也太能折腾了,居然在摸老虎的屁股!

“快出来啊!”安馨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为关键的是,那可恶的金奕轩,进笼子时,居然直接将笼子给关上了,而且在里面加了锁!现在,就算是想将他拉出来,恐怕也是无能为力了。

“你……你吃不吃……”金奕轩恶狠狠地冲着那老虎吼道,“吃!吃!再不吃……吃的话……我烦……烦……烦死你!”

可怜的老虎,趴在地上,眼泪哗哗的直流。它的命本来就已经很苦了,整天吃不饱,现在又来了个超级大结巴,连它休息的权利都给剥夺了!天啊,它摇摇头,真想一头撞死在这栏杆上得了!

这时,马戏团的一个驯兽师正赶着一匹马准备送回笼子。一看,老虎笼子里居然坐着一个大活人,他吓得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你别晕啊!”金奕昕连忙跑了过去,死命地推着他,“快起来,想办法把人救出去啊!”

可是那人既然已经晕了过去,哪里肯轻易醒过来呢?

安馨急得连忙冲到了笼子边,伸进手,紧紧拉着金奕轩的衣服。

“快出来,别闹了!”她心里七上八下,生怕那只老虎,回头给自己那么一口。如果变成残疾的话,这算不算是见义勇为?至少也算是个工伤吧。

金奕轩一把将她推开,生气地说:“别……别别……别别别……”

这一连串的“别”字,让那只老虎终于忍无可忍了。它怒吼一声,一下子站了起来。

“妈呀!”安馨吓得腿都哆嗦了。

只见那只老虎双目喷火,它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恶狠狠地盯着金奕轩。

金奕轩见状,微笑着闭上了眼睛。他心想:“我就不信了,你还能受得了我说话?”

“不要!”金奕昕大吼一声。

只见那老虎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撞向了铁栏杆。那破旧的笼子,顿时间如被抽了筋骨一样,散落一地。

鲜血,顺着老虎的头部,汩汩地流出,宛如一条鲜红的小溪。

金奕轩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这头有骨气的老虎,宁死也不肯吃他的肉。难道,它怕吃了他的肉后,也会变得结巴?

他不知道,这只老虎是不杀生的。它从小吃素,连见了血都会头晕。它怕唠叨,一听唠叨就烦。金奕轩唠叨了半天,它真的是无法忍受了。它没想到,自己没被饿死,居然被一个讨厌鬼给唠叨死了!

“哈哈……”安馨看着金奕轩那惊愕的神情,笑得前俯后仰。

“老虎都讨厌我!”金奕轩看着那一地鲜血,泪水如决提的洪水,飞泄而下,大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意思。

金奕昕见状,连忙跑了过去,轻轻地将他扶了起来。

“你没事吧?”他轻轻地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仔细地检查着金奕轩身上是否有受伤的痕迹。

安馨仍然在大笑,她觉得这一切真的太可笑了。

“你知道老虎为什么不吃你吗?”她捂着肚子问。

“因为没放盐?”金奕轩举起了黑板,诧异地看着安馨。

他觉得,这老虎应该没有理由不吃人啊。而且这老虎瘦得皮包骨头了,见了人,口水还不得流一地?

“不对!”安馨实在受不了,坐在了地上,笑着说,“因为你实在是太可爱了!”

她说着说着,又大笑起来。

“安馨!”金奕昕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你说什么?”金奕轩眼睛突然一亮,连忙又举起了黑板报。

安馨平静了一会儿,笑道:“我说你实在是太可爱了!”

“可爱?”金奕轩听了这话,像打了鸡血一样,连忙冲了过去,一把将安馨从地上拽了起来。

安馨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缓缓地说:“你真的太可爱了。而且,我发现你这人特别聪明,想像力特别丰富!我觉得,整人柔然国,你是最可爱的!”

金奕轩听了,两眼冒光。他大笑着,一把将安馨高高地抱了起来,快速地旋转着。

他从未想过,自己原来是那么可爱,至少在安馨眼中,他是可爱的!顿时,他觉得天也蓝了,空气也清新了,甚至那微风中,都有着香甜的味道。世界原来是如此美好,他原来也是如此可爱!

可怜那只老虎,成了他自杀的牺牲品。

“你……”金奕昕看着他们,心里像打翻了几缸老醋,酸得牙都快掉了。

这金奕轩也真是过份,居然当着他的面,抱他的女人!金奕昕暗暗决定,还是要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找个时间告诉他这宝贝弟弟。

天,渐渐黑了,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将整个皇宫笼罩在烟雨中。

安馨站在木桶里,轻轻地舀起一瓢水,任水从她那迷人的胴体流下。她虽然很瘦,不过身材却凹凸有致,十分性感。她的皮肤光滑细腻,犹如新出生的婴儿。

“NND!”她长叹一声,“这鬼地方,连个淋浴都没有。金奕轩那混蛋终于闹腾够了,我也快累趴下了!”

她实在不习惯坐在木桶里洗澡,每次都得站着。她不明白,这里的人都是怎么洗澡的,坐在这桶里,连腿都伸不开,真是烦人!

“砰砰”,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烦人!”安馨顺手拿起衣服,胡乱地穿在了身上。

她没有好气地打开门,不悦地说:“天都黑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啊!”

金奕昕撑着伞,站在外面。他本来是想给安馨来送点桂花糕的,想不到这丫头一开门,便给了他一张臭脸。

看她这样子,似乎刚洗过澡。只见她乌黑的长发上还滴着水珠,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像是枝头带着露珠的苹果,新鲜可爱,谁见了都想咬一口;衣领微微敞开着,隐隐露出一痕雪脯。

浴后的安馨看起来更加迷人了,那张娇艳的脸上凭添了几分诱惑。金奕昕不觉的看呆了。以前安馨给他的印象就是一个傻大姐,可是此时的她看起来却非常性感,那飘忽不定的眼神,那娇艳欲滴的红唇,那白皙光滑的肌肤,似乎都在发送着诱惑的信号。

金奕昕的呼吸声变的浑浊了,脸也在发烫,胸口像被有一块大石给压着,他的目光落在那诱人的红唇上,恨不能直接上去采摘那颗红艳艳的樱桃。

“你干什么啊?”安馨反应比较迟钝,她并没有注意到金奕昕的神情。她的目光,正落在他手中的那个小纸包上。

“啊……我今天在外面买的桂花糕,给你送过来。”金奕昕一边说着,一边挤了进来。

安馨今天并没有看到他去买东西啊,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买的。

“快吃吧,这几天你也累坏了。”他走了进来,看到了那桶热气腾腾的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你在洗澡?”

“是啊。”安馨一见那桂花糕,什么怨言也没有了。

她连忙坐了下来,吃了起来。

这桂花糕的味道,吃起来跟沙淇玛有些像,不过似乎比那沙淇玛的味道更香一些。

“还真不错哎!”安馨一边吃着一边说,“你不吃吗?”

其实,这些桂花糕,金奕昕一口都没吃过。他买的本来就不多,分成了四份,一份送约了金奕轩,一份给了皇上,一份给了孟贵妃。剩下的这一份,他就送给了安馨。

“你吃吧。”金奕昕坐在她对面,微笑着看着她那张粉嫩的小脸。

安馨微微一笑,拿起一块,送到他的唇边。

金奕昕摇摇头,使了个眼色,示意要吃她吃过的那一块。

“我都咬过了啊!”安馨举起自己咬过的那块桂花糕,“上面还沾着我的口水呢!”

“我又不是没吃过你的口水!”金奕昕抓住她的小手,咬了一口。

安馨脸一红,连忙将手抽了回来。

看着她那红红的小脸,金奕昕的目光格外温柔。

他缓缓走了过来,轻轻地将她扶了起来。看着她含羞的样子,那张英俊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烛光温柔地照在她的脸上,使她整个人的脸部线条看起来更加柔和,那含情脉脉的眼睛,那娇艳欲滴的红唇,都散发出一股诱人的气息。

安馨缓缓抬起头,看着他,笑了,美如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

金奕昕久久凝视着她,眼底涌动着浅浅的蓝,他的手抚上她的脸,轻轻拂去遮在她脸上的几根调皮的秀发。慢慢的,慢慢的,他俯身,吻上了她诱人的红唇。他的手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捧着她的脸。

他突然发现,他无法自拨!他停止不了!他搂着她的力道是那么重,似乎用尽了整个生命去吻她!唇边溢出的破碎的呻吟,像言情片一样,令人眼红心跳!唇瓣间火热的厮磨,连空气、连北风都灼热地燃烧沸腾起来!

她的手抱着他,她冰冷的身体紧紧靠在他那温暖的怀抱里,轻轻地合上了双眼……

金奕昕一用力,拦腰将她抱起,放在那张小小的床上。他胡乱地解开她那件外衣,狂风暴雨般的吻,落在了她那洁白如玉的肌肤上。吻过之处,怒放着一朵朵鲜艳的梅花,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触目惊心!

安馨没有拒绝,她只是在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那场狂风暴雨的来临。此时,她不去想任何事情,只想和心爱之人,一起达到幸福的巅峰。她微微皱着眉头,身体上的痛楚,又怎及得上心灵上的幸福。

红香零乱,春意融融。

安馨躺在金奕昕的怀抱中,玩弄着他的手指。

“你的手好大啊!”她伸出自己的小手,和他的大手比试着。

金奕昕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你怎么了?”安馨爬了起来,诧异地问,“刚才还好好的啊?到底谁得罪你了?”

“谁得罪我了?”金奕昕“腾”的一下子坐了起来,指着床上的落红,气冲冲地问,“明明今天晚上才是第一次,那天你为什么要骗我?”

安馨吐了吐舌头。 “我当时说过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她有些心虚,“其实都是你自己误会了啊。”

金奕昕挑起她的下巴,看着那双美丽的眼睛,冷笑着:“死丫头,居然敢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安馨压在床上,挥起大掌,狠狠地抽着她的屁股。

“哇……”安馨疼得哇哇乱叫,“你只不过是我的奴隶,凭什么打我?就算是打,也不能打我的PP啊!”

金奕昕听了,俯下身去,在她耳边冷笑道:“那打你哪里?你浑身上下,也只有这里有点肉,不打这里打哪里?”

“讨厌!”安馨一把将他推开,坐了起来,直接拧住他的耳朵,“哪里也不能打!你是我的奴隶,奴隶是不可以打主人的!”

“那奴隶可不可以上主人的床啊!”金奕昕疼得哇哇乱叫,“人家已经是你的人了,难道还要一辈子做奴隶啊!”

安馨一把将他推下床去。

“跪着,一夜不许起来!”她愤愤地躺下,不满地说,“奴隶还敢打主人,真是造反了!”

金奕昕自然不肯跪一夜,可是又上不了床。他只能披着衣服,在椅子上坐了大半宿。

红烛的泪水落了下来,似乎也在嘲笑他。

“你懂什么呢?”他指着那半枝红烛,低声训道,“我不能和她计较啊!如果我现在一走了之的话,那岂不是有点吃干抹净的嫌疑?人家刚刚把身子给了我,我……唉……可是,她怎么好像不介意啊!”

金奕昕悄悄地转过头去,发现安馨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呼呼大睡起来。

“你……”他有些生气了。

他对刚才的事情,还记在心上呢。可是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居然睡得跟头猪一样!她到底是不是女的啊?怎么对这事一点都不放在心上?难道,难道她是女儿国的?听说女儿国的女人对这事都不在乎啊!

一想到这里,金奕昕吓了一跳。

“不不不!”他重重地拍了拍额头,“她明明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再说了,这丫头如果真的是女儿国的奸细,早就要了我的脑袋了。而且,这丫头又蠢又笨,女儿国国王瞎了眼,才会派这种货色当奸细。”

秋夜,天高露浓,一弯惨白的月牙在西南天边静静地挂着。清冷的月光洒下大地,是那么凄冷,而银河的繁星,却越发灿烂起来。

金奕昕轻轻地走到床前,替她盖好了被子,微微地皱了皱眉头。

这安馨的睡相极差,这么小的一张床,她没掉到地上,已经算是万幸的了。

“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金奕昕看着那张粉扑扑的小脸,轻轻地俯下身去,吻了一下。

又是一个清晨。

御花园,处处盛开着大朵大朵的菊花。秋风中,那美丽的菊花在微微摇曳着,颗颗晶莹剔透的露珠,仿佛是离人的眼泪。

安馨换上一件浅蓝衣裙,乌黑的长发非常随意地用一根水蓝的绸缎束好,耳上戴着极为普通的珍珠耳环,微一晃动就如雨意缥缈。衣服的布料也极为普通,不见半点奢华。此时的她,看起来如墙角一枝素雅的梅花,未见奢华却见恬静。眉若远山,眼如秋水,别有一番天然去雕饰的自然清新。尤其是眉宇间那与众不同的神韵,雅致温婉,却又不失清丽脱俗。

她一大早就被人给叫了起来,说是那“乞丐皇帝”让她去御书房。

她一边打着呵欠,一边不满地低声咕嘟着:“真是让不让人活了?一大早的,连口饭还没吃呢,就把人叫去干什么?”

虽然她有满腹牢骚,可是还是到了御书房。

“咦,人呢?”安馨一进门,却发现“乞丐皇帝”并不在,金奕昕正拿着本书,胡乱地翻着。显然,他也是在等那“乞丐皇帝”。看样子,他已经等了很长时间。

“你来了?”金奕昕抬头看见安馨,脸在微微发烫。

安馨看到了他脸上的红晕,掩口而笑。

她没想到,这个不可一世的金奕昕,怎么会这么害羞?

“你等了多久了?”安馨打了个呵欠,也顺手从书架上抽下一本书。

其实她根本就不喜欢看书,只不过这御书房,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当然,有一张椅子,但是那是皇上的),她闲着无聊,只能找本书解闷儿了。

“有一段时间了。”金奕昕的手用力地握着那本书,掌心都是湿的。

他缓缓地磨蹭到安馨身边,欲言又止。该说些什么呢?他不知道。

安馨对手中的书实在不感兴趣,便又走到书架面前,准备再挑一本。

“你想看什么书,我帮你找!”金奕昕连忙跟了过去,陪着笑,大献殷勤。

“这里的书都好难看啊!”安馨看着那些又厚又重的书,实在提不起精神,“如果有电脑就好了,至少可以玩一会儿游戏。”

“电脑?”金奕昕愣了一下,“那东西哪里有卖的,我给你去买!”

安馨无奈地笑了笑。那东西就算是有卖的,可这柔然国,连网络都没有,就算有了电脑,又有什么用?比如说自己的手机,没地方充电,它充其量就是一堆废铁。

“这本书怎么样?”金奕昕手忙脚乱,一本又一本地递给安馨看。可是,那些“之乎者也”,她又怎么看得进去呢?

这时,一本厚厚的书从书架上掉了下来。一张白绢,从书中飘出。

“这是什么东西?”安馨弯下腰,轻轻地拾起了那白绢。

这是上等的白绢,上面画的好像是一张地图。安馨觉得,这有些像某建筑物的剖面图。可是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重要的建筑,那“乞丐皇帝”居然舍得将它画在如此贵重的白绢上面呢?这地图画的错综复杂,想必那神秘建筑,一定辉煌无比,工程浩大。

金奕昕连忙俯过身去,仔细地看着。只见白绢一角处,写着“光陵”两个蝇头小字。

光陵?金奕昕顿时一惊。他知道,“乞丐皇帝”为自己修建的陵寝,就叫做光陵!可是,他的父皇节俭成性,平时连吃块肉都舍不得,哪里会修建如此豪华的陵墓呢?

安馨看着那两个蝇头小字,转身看着金奕昕,只见他脸色苍白,似乎被吓着了。

“这是谁的陵墓图纸啊?”安馨见他脸色不好,奇怪地问,“这么奢华,想必柔然以前一定非常富有!”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金奕昕连忙从安馨手中抢过地图,塞进衣袖里。并一脚将那本书,踢到了书架下面。

林淑妃扶着“乞丐皇帝”,轻移莲步,缓缓走了进来。

只见她一袭半旧的大红丝裙,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劣质珍珠在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好一个绝美的女子!

看这阵势,“乞丐皇帝”昨晚在望月宫留宿了。不过,好像那“乞丐皇帝”昨晚作战过猛,精神不大好。

“乞丐皇帝”一进门,便笑道:“你们都来了?对了,募集了多少捐款?”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那张破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林淑妃媚媚地笑着,娇嗔道:“皇上,您真是事必躬亲。将三皇子他们传到望月宫去汇报不就得了?您还非得亲自过来。”

“你懂什么?”“乞丐皇帝”摇摇头,“奕昕,钱到底有多少?”

金奕昕连忙上前:“一共一千多两银子。”

“嗯。”“乞丐皇帝”点点头,“不少了。”

“那,这笔钱是不是要拨给南方受灾的地方呢?”金奕昕的脸色非常难看,额头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

安馨奇怪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急于把钱拨给灾区呢?

“乞丐皇帝”摇摇头:“白丞相派去的人回来了。南方的旱情并不严重,只不过比往年降水略少了些罢了。朕已经决定减免三分赋税了,那里的官员,不过是想骗点国家的拨款罢了。”

“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乞丐皇帝”一抬头,看到了金奕昕那张比雪还要苍白的脸。

金奕昕轻轻地咬了咬嘴唇,摇摇头:“昨晚没睡好罢了。”

“安馨,快扶三皇子回房休息!”“乞丐皇帝”对他的这个儿子,还是非常关心的。这几个儿子中间,他最疼爱的就是金奕昕了。

“哦。”安馨连忙走上前,轻轻地扶住了金奕昕。

马车,飞快地驶向了郊外。

这是宫里外出办事时特意预备的一匹烈马,如果都用金奕褚的那种“风湿马”,再重要的消息,到了皇宫,也变成了无用的了。

“你带我到这里干什么?”安馨掀起车帘,看着两侧的青山,此时已经是芳草萋萋了。

金奕昕一脸严肃,低声说:“去光陵。”

“光陵?”安馨想起了那张白绢,“那是谁的陵墓?”

“父皇的。”金奕昕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自古以来,新皇登基后,第一件事情就是为自己修建陵墓,“乞丐皇帝”也不例外。这些年来,柔然国饱受战争的困扰,朝廷便没有拨款修建陵墓。所以一直以来,金奕昕并不知道光陵的规模到底有多大,到底得花费多少巨资。

远远的,他们看到一群人,衣衫褴褛,肩上都挑着重重的黄土。

安馨连忙下了车,问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大叔,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老者花白的头发上挂着汗珠,他摇摇头,叹了口气:“修陵墓呗。”

“修陵墓?”金奕昕下了车,从那老者接过了身上的扁担,“大叔,我帮你。”

老者紧张地摇摇头:“不行啊,前面有官兵把守的。如果让他们发现你不是这里的劳役,肯定会杀了你的!而且,老汉我也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的!”

安馨从腰间取出钱,塞到了老者手里。

“你在这里等着,我们一会儿就回来。”她一脸凝重,“换上衣服,不就没人认得出来了吗?”

老者想了想,同意了。并且,他还说服了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小男孩,让安馨换上了他的衣服。

金奕昕和安馨挑着担子,混在劳役中,悄悄混进了进了陵墓。

走过了那条长长的甬道,只见眼前豁然开朗,一排排兵马俑肃穆的站在面前。他们神情严峻,手握兵器,好像正在严阵以待,随时准备迎接战斗。一辆辆战车上的镀金仍然熠熠生辉,仿佛被时间给遗忘了似的,仍然保持着最初时的光芒。墓穴上方,只见有一个半圆形的穹形天窗,透过天窗,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的蓝色的天,洁白的云。阳光透过天窗洒下来,使这里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殉葬坑,反而像一支强大的地下军队!

再伟大的英雄,龙争虎斗了大半辈子,也会骤然间挣脱了条条紧绷的绳索,轰然离世。长江仍在,黄河仍在,但是统治这一切的巨手却已在阴暗的墓穴里枯萎。既然已经枯萎,那么再豪华的陵墓,再多的陪葬,又有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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