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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山林奇遇

那天,舜进山打柴。行走在深山老林里,忽然听见了什么,停下脚步,凝神而听,山风阵阵,又什么都听不见了,他又继续前去,却又见两只斑鸠扑棱棱地绕着他前后飞舞盘旋。抬头一看,树梢上有一只鸟巢。舜心生狐疑,他仔细地观察,注意到了反复盘旋在他头顶上的那两只斑鸠,又听见了有一种响动从身边的什么地方传来,是雏鸟的吱吱叫声。舜目光在林子里搜寻,终于发现了落在离他不远处的一处草窝里,有一只刚出壳不久的雏鸟在可怜地鸣叫,这雏鸟浑身光溜溜的,连羽毛都没长出来,它的挣扎显然是徒劳的。两只老斑鸠在舜头顶盘旋,鸣叫声含了几分凄切……

舜想了想,蹲下身,小心地张开衣襟,双手将那雏鸟捧了在衣襟里。将衣襟挽了一个结。还试了试绾得结实不结实,这样,兜在他衣襟里的雏鸟就不会从他的衣襟里掉下来了。接着,舜便身手矫健地朝那树上攀去。

两只老斑鸠绕着他盘旋,鸣叫……

舜继续向树顶攀,接近了树顶的鸟巢,将包在衣襟里的雏鸟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轻轻地放回了那鸟巢中。

两只老斑鸠围着鸟巢,惊喜、快乐地鸣叫着……

舜做完了这一切,又身手矫健地从树上爬下来。他仰头一望,两只惊魂未定的老斑鸠急不可待地扑向鸟巢……

舜欣慰地笑了……

忽听一阵爽朗的笑声,舜不由得吃了一惊,他顺声望去,但见一位穿一身皂衣,麻巾飘飘的老者正坐在一块山石上,定睛望着他。

舜心里好生奇怪,方才却没有留意,这老者就像是从天而降似的。大舜赶紧向那老者作了个揖:“这位老师傅,后生方才眼拙,未看见师傅,不知师傅为何发笑。”

老者笑说:“老朽是为那只小鸟高兴啊,它终于回到自己的窝里了。也是它的命好,恰巧就遇上你这个好心的人了。”

舜说:“也真的是赶巧了。我要是粗心一点,怕也就一闪而过了。”

老者微微地摇摇头:“此乃那小鸟的大运啊。老朽看到你这年轻人,外表的破烂衣衫里面,想不到居然跳动着一颗善良的心呢。”

听老者这么一说,舜倒有几分不好意思了:“……老师傅,见到你,后生也自是十分惊讶啊。”

“何故惊讶?”

“你这么大年纪,如何在这荒凉的深山老林里独自前行啊,这林子里伤人的动物不少。这方圆几十里地,经常会听到有人在山林砍樵被猛兽所害之事。”

老者说:“老朽偶尔路过此地,人生地不熟,行走了半日,也实实是走不动了。倒霉的是这只脚又窝了一下。疼痛难忍。所以就坐在这大树之下歇息歇息,不成想就偏巧碰上你了。”

舜赶紧在那老者面前俯下身来,想查看他脚上的伤情。老者打一双赤脚,鞋子都没有穿。那一双黑乎乎的脚满都是污垢和泥浆。舜也顾不得许多,捧起老者那只受伤的脚抱在怀里便揉搓起来。

反倒是老者顿然拘谨着有几分慌张了,下意识地想要把那只脚抽回去:“呀呀呀,这便如何是好,不碍事,不过是小小伤痛,不碍事的……”

舜却不让,继续为老者揉脚,看情形,那脚并没有太肿胀的迹象。舜心里也就放松了一点。揉搓了一阵,老者就说:“好了好了,真的好了,一点都不疼了。你扶老朽起来便是了。”

舜搀扶起老者,又捡起地上的拐杖来递到老者手里。老者:“好心的年轻人,老朽可得谢谢你了!”说罢便向前走去,走路的样子还是一瘸一拐的。

大舜望着老者的背影,忽然于心不忍,喊道:“老师傅,你且慢走!”

那老者停住脚步,回头……

大舜说:“不知老师傅要去哪里?离此处有多远?”

老者说:“远倒也不远了,前面不就是诸冯了吗?”

大舜高兴地说:“我就是从诸冯那面过来的,正好一路,我来背着你吧。”

老者紧皱眉头叹道:“山高坡陡,林深苔滑啊。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舜说:“不妨事的。我身体里有的是气力。”

“使不得,使不得……”

那老者还在摇头摆手,大舜已经将砍柴的斧头往腰里一掖,弯下腰,不由分说背了那老者便噌噌噌地往前走去,说来也怪,他竟没觉得背上有多大的份量,舜心里疑疑惑惑:“老师傅,你太过瘦弱了。我背着你,心里却禁不住为你担心哪,你老人家平常都吃的什么,喝的什么,为何身子骨如此羸弱?身边可有家人好生照顾着?”

“老朽乃草木之命,岩穴为屋厦,石床为厅堂,平日所食之物,无非山蕨、野葛、地衣之类,渴了便掬起一捧清泉水解渴。上既无老,下也无小,孑然一身,如蠓虫之隐于矮丛,秋蝉之栖于高木。”

下山之后,那老者就从大舜背上挣脱下来,说什么也要自己走了:“后生家,今日得亏了你相帮,前面路已不远,老朽可以自己走动了。”

大舜一想,也罢,前面已经看得见人烟了,没几步就进到诸冯镇子了。于是便就此同那老者别过,他要再返回山里去打柴,不然,今天的差事怕是完不成了。

大舜做梦也没想到,那老者竟是造访务成子老师而来的。

等到大舜砍柴回来,那老者已经告辞而去,舜才听务成子老师说,前来看望务成子的那老者,名叫善卷。

舜不禁大惊:“啊,善卷?那不是那个名满天下的高士吗?”

务成子说:“正是。”

舜说:“我听说帝尧南征负了箭伤,正就是这位善卷仙师治好了圣上的箭伤的。”

务成子微微一笑:“正是此人啊。”

舜惊讶地说:“人们都传说,善卷先生那里收集着天下最宝贵的黄帝之书哪!”

“正是。”务成子先生的微笑有几分神秘:“你可知道善卷老先生此来何事?善卷老先生四处奔走,像大海捞针一般,苦苦搜寻一样东西,所寻着,乃黄帝之书其中一篇散佚的卷帙哪!”

大舜眼前忽然一片金光灿烂……

务成子忽然又想起什么,叮咛大舜说:“唉对了,我差点忘了一件事,善卷先生还特意要我好好感谢感谢背他下山来的那年轻人哪。大舜啊,你回头帮老师仔细打听打听,看是哪个好心的小伙子一路背着善卷先生下山来的?我务成子一定要好好地褒奖他!”

大舜机灵爽快地点头道:“是,舜遵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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