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时也奇怪,你说他好不容易出来了,为什么他这个色中饿鬼,居然不敢碰姑娘?大家都心中纳闷,追着他问缘故,他被我们问得紧了,没办法,就说出了原委。”纳兰容讲到这里,见大家都看着他,等他的下文。
他偏偏停了下来,故意作怪地指指桌上的茶壶道,“说的有些口渴,谁给我倒杯水喝。”
色空站起身,倒了一杯茶,递给纳兰容。
纳兰容慢吞吞地喝了两口,把茶杯还给色空道:“我累了,先眯一会,睡醒了再说。”
纳兰宁生气地跳起来,蹦到床边,一把扯住纳兰容的耳朵道:“你敢,快说,他家娘子怎么改造他的。”
江鸿淡淡道:“宁儿,这有什么稀奇的,不过就是怕回去挨打罢了!”
“错了,错了。”纳兰容摇着头,认真地道,“偷腥的男人,只要没有证据落在他娘子手里,他又怎么会不偷吃。”
纳兰宁狠狠地扯住纳兰容的耳朵,凶狠地叫道:“废话少说,快说正题!”
“哎哟!疼死了,救命啊!”纳兰容大声尖叫道,“宁儿,你比他家娘子还凶,幸好你是我弟弟!你又不是女人,学这些治男人的招干什么?”
“你说是不说?”纳兰宁厉声喝道。
纳兰容哀声道:“你快放手,我说,我这就说!他被我们逼不过,就吞吞吐吐地告诉我们,原来他出门前,他家娘子给他打了一颗印子,他不敢碰姑娘,是怕回去,难以交印。”
“什么印子?为什么碰了姑娘就难以交印?”纳兰宁圆睁着双目,疑惑不解地问。
五公子先是莞尔,再一想到要是纳兰宁也学了这一招,给他们打个印章,才放出门。
他们不觉全都变了脸,异口同声地低喝一声:“纳兰宁!不许再问。”
江鸿冷冷地注视着纳兰容道:“纳兰容,你要是敢再对宁儿讲这些乱七八糟、胡编乱造的事,哼……”
“什么胡编乱造,你不信,可以去月亮城打听打听,他们这一对是月亮城出了名的人物,还有个狗屁文人特意作了一首《满江红》,讽刺他们。”
“什么诗?容哥哥,你快念出来听听!”纳兰宁倚在风凌云身上,兴趣盎然地问。
纳兰容调整一下姿势,摇头晃脑地念道:“须发男儿,率性处历来凛冽。又何曾稳忍肤挠,含容目瞥。胜负场中逞后先,英雄队里争豪杰。怎归来见着俏浑家,汤浇雪。下虚心,犹未悦,任趋承,还磨折。总甘心忍耐,敢生龌龊。可侮浑如系颈羊,堪欺俨似藏头鳖。是何年,请得上方刀,把雌风灭。”
纳兰宁冷笑一声,清脆响亮地道:“本太子做了王,赐给每家治夫有方的娘子,一人一把上方刀,任凭她们管教相公,她们家相公敢娶小妾,就允许他们娶小相公。”
纳兰冰洛轻呲道:“宁儿,你还在胡说。”
江鸿狠狠地盯了纳兰容一眼,冷冷地重重地“哼”了一声。
纳兰容来回看看五个黑了脸的公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是越想越有趣,越想越好笑,直笑得喘不过起来。
纳兰宁被五位公子齐声一喝,嘟着小嘴退回到风凌云身边,望着笑得狰狞的纳兰容道:“容哥哥,你的故事有这么好笑吗?就你一个人笑,一点意思也没有。”
纳兰容大口喘着气道:“我不是笑我的故事,我是笑……哈哈……我明白你为什么……要学治男人的招数了,哈哈……他们……纳兰五公子……他们……要是被你打上……”
“纳——兰——容——”江鸿慢慢地冷冷地道,“你真想试试江鸿的毒,是不是?”
“哈哈……”纳兰容拍着床板,笑道,“我不敢……我不说了,不说了……哈哈……娘啊……笑死我了……”
纳兰宁黑目骨碌碌地转了几下,黑目扫过各位黑着脸的公子,再瞪一眼笑得不成样子的纳兰容,仔细想想就明白了其中缘故。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风淡云轻地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是在小鸟上打个印章,这也算不得高招。那个男子要是照样去做一颗印子,还不是随他在外面花天酒地,寻花问柳。要用这种下下招管男人,不如干脆让郝公公,一刀割了算了。”
纳兰容打了一个寒战道:“宁儿,你真可怕!你要是女人,谁要是做了你的相公,他也太惨了。”
五公子也忍不住一阵毛骨悚然,都有些惊怕地看了一眼悠闲俏丽纳兰宁,心底止不住直发寒。
话说这一路上,这一大群人,多了一个遍体鳞伤的纳兰容,更是热闹有趣。
纳兰容趴在马车内的小床上,一路虽是唧唧哼哼,但总忘不了时不时搞出一点笑料。
而让他这个大色狼,每天对着美貌如花的宝儿姑娘,五个娇艳美丽不比宝儿姑娘逊色的公子,却只能看不能动,简直就是最残忍的刑罚。
他这个花花太岁,感到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纳兰宁则是欢快无比,一路端茶倒水地服侍着他,一声声容哥哥叫的亲热无比。
既然小床被纳兰容占了,她就理所当然一路黏在五位公子香喷喷的怀里,日子过的真是幸福美满,弹指而过。
也许是毒公子的一招万毒齐出,震住了所有的对手。
他们的马车所过之处,一路风平浪静。
也或者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暂时的平静后面,隐藏着更大的风雨。
纳兰宁有心体察民情,所以他们一路曲曲折折,绕来绕去,穿过纳兰国的各个城市。
一路除贪官、审民冤、平盗贼,一路慢悠悠地游荡着进京。
本来一个多月就可以赶到京城,他们走了一个多月,才赶了不到一半路。
这天终于绕到云城边上,纳兰宁靠在林扬怀里,随着马车摇晃,昏昏欲睡地问:“林扬哥哥,云城好玩吗?”
“云城本来是一个山清水秀的鱼米之乡,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可是自从两年前,云城望子山中,樱桃村发生了一场瘟疫,官府不但不派医生救治病人,而且还封村烧死了整个村庄的人。有人传说,望子山上那些被活活烧死的人,都变成了冤魂,很多其他山村的人都搬离了望子山。现在望子山中盗贼猖狂,他们经常下山打家劫舍,据说扬言要拉起一支队伍,先杀云城狗官,再一路杀进京去,除了狗……”林扬抱着纳兰宁说到这里,不觉住了嘴。
单若水靠在椅子背上,懒洋洋地道:“也不仅仅是因为那一场瘟疫,听说云城官府,连年加收各种税款。最近望子山附近一个小镇,又发生一场特大水灾,有许多百姓流离失所。官府却贪污了朝廷拨下来的救灾款,对百姓不理不睬。百姓无法生存,就纷纷投靠望子山的山贼。望子山的人越聚越多,他们为了生存,抢劫的地面也就越来越广,次数也越来越多,胆子也越来越大。”
纳兰宁转头看着单若水,惊讶地问:“若水哥哥,林扬哥哥的富贵商行遍布纳兰国,每天有他的手下飞鸽传信,所以知道各地情况。你每天跟我们在一起,也没有见你出去会什么人,你又怎么知道这些消息?”
单若水道:“你忘了我是逍遥王之后吗?我们逍遥天下,结交天下朋友,自然有朋友会传递各方消息给我。”
“我怎么没看到过你的朋友?”纳兰宁从林扬怀里,转移到单若水怀中。
“我们有我们传递消息的方式。”单若水抱住爬上他膝盖的纳兰宁,轻笑道,“宁儿,这一个月,你重了很多,以后要少吃一点林扬的点心,小心变成一个小胖子。”
风凌云看着纳兰宁道:“宁儿,别听他的话,你也长高了很多。我觉得你还是太瘦了,应该多吃一些,那样会长的更快。”
纳兰宁苦着小脸,把头钻到单若水怀中,郁闷无比地道:“我不愿意长大,我想要原来的样子。”
“宁儿,我教给你我们逍遥门下,传递消息的方式好不好?”单若水爱怜地注视着怀里的人,想着法子想逗她开心。
“那是你们的秘密,怎么可以随便传人。若水哥哥,你还是告诉我一些云城的情况吧!”纳兰宁仰头望着单若水说。
单若水双眉一扬,黑目中精光一闪,柔声道:“云城的知府叫杨景基,他父亲是云城当地的土财主,十年前花钱给他捐了一个晋临县的知县,晋临县虽是个小县城,却有个金矿,所以是一个极其富裕的城镇。他在晋临县做了七年县官贪了不少银子。三年前又用银子打通关系,调到云城做知府。因为他是本地人,当地百姓都拥护他,就是云城的一个土皇帝。两年前,樱桃村发生瘟疫,村里的人还没有全部染上瘟疫,他就下令烧村,不少人不是生病而死,而是被官兵活活烧死。为了这事,云城百姓才开始对他心存不满。最近百姓听说朝廷拨下来救灾款,全被他所贪污。个个都对他恨之入骨。望子山的山贼,前几天抢了他家,听说临走还放了一把火,伤了他的父母家人,他已经向朝廷上奏,要求朝廷派兵支援,消灭山贼。”
纳兰宁轻轻一叹道:“国家之败,由官邪也;官之失德,宠赂章也!这个扬景基是云城知府。望子山属于仙女县管制,仙女县的县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