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众多实力强大的罡气境强者的攻击,这头成年蒲牢已是无力再战,全身又新添了几道深可见骨的创伤,犀利的剑魄在其内破坏它的生机。
蒲牢发起一阵尖锐刺耳的音波,震倒了前方几个随从,竟是将小蒲牢移送了出去,而它自己却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已经是油尽灯枯了。
众人此时才发现原来它已经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势了,本以为虽然有把握绞杀了它,但是肯定要付出一些代价,因为堪比破虚境的异兽绝不是普通罡气境修士能以数量取胜的。
此时,肖晚看着那头倒地的成年蒲牢也是略微惊讶,它的眼神仿佛充满了一股深深的悲哀,这悲哀之中又有一股浓郁的嘲讽,似乎死亡对它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一般。
而那头小蒲牢竟是远遁于百里之外,不知其踪,看着这场生离死别,人族的丑恶嘴脸毫不掩饰,肖晚没有去指责众人的兴趣,只是突然感觉到一股浓郁的悲伤。
没有人发现那头成年蒲牢此时正在缓慢地腐烂,无数的蛆虫开始蔓延其全身,没有一种生物能够如此快速地消失,除了鬼修和傀儡。
众人都纷纷感到一股浓郁的悲伤,好像自己做了十分罪无可恕的事情,就连王绣都抱头痛哭,那股悲伤让他首先无法承受了。
渐渐的,众人开始恢复神智,全部屏住呼吸,镇定灵窍宫,将心神护到极致,拔山手下的几个护卫甚至已经昏迷了过去。
众人这才大惊失色地看到地上的成年蒲牢已经化为一滩烂泥,一股清气缓缓地升上半空,凝聚成一尊人面蛇身佛手的怪物,不知道它到底是鬼呢,还是妖呢?
众人明白这只成年蒲牢必定是一只被祭炼的鬼兽,鬼在天玄大陆不算稀奇,归根到底也是一种生命与能量的形式,有些修士与兽类死后可能被祭炼成另一个生命体,就是鬼修鬼兽。
而有些阴气凝重的地方,阴气尸气经过长年累月的组合也会诞生出一种能量体,也就是通常被称为鬼夜叉的存在。
修士行走在外,见过的诡异奇妙的事情太多,倒也不会有什么怕鬼不怕鬼的担忧,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与鬼沾边的生物身上的死气往往对修士有极大的伤害。
眼前这只可能是鬼夜叉的生物,形体不凡,而且十分凝实,没有千年的聚合和进化是没有这么凝实的鬼身的,那它的实力自然也是不可小视的。
面对一只堪比破虚境的异兽王绣敢毫不犹豫地出手,但面对一只鬼夜叉,他本能地就后退了几步,根本没有敢动手,只是警惕地催动身上的血气对抗对方的阴气。
这只半空中的鬼夜叉十分戏谑的看着众人,不过倒是没有出手的意思,而是略有深意地看了看四周,说道:“放心,我想杀你们你们早就死了,你们肯定很怀疑为什么这只蒲牢变成了我吧。”
它似乎十分得意,又很想说说话,继续自言自语道:“因为它本来就是我呀,我乃夜叉族的王者,实力通天,想变成什么自然是不在话下,哈哈哈,很好玩吧,让你们失望了……”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这头鬼夜叉在戏耍他们,看着他们卖力地争夺,它却是金蝉脱壳,早已是在一旁看戏般地欣赏着,众人都有一种隐隐的愤怒,又无可奈何。
这头鬼夜叉仿佛很享受这种感觉,神色得意,蛇身都开始摇摆起来,看起来有点渗人。
“放心,你们运气很好,我不会杀死你们,不过既然你们来到了鬼沼城,自然要听我的安排,否则,你们就只能永远留在这里了!”鬼夜叉画风一变,一股滔天的阴煞之气席卷而出。
肖晚心中大骇,鬼沼城!可是他完全没有感到曾经的那种传送之力,就这样到了鬼沼城吗?一种对现实与虚化的混乱感涌上心头,就连西门佑也是一头雾水。
鬼夜叉看着肖晚和西门佑二人阴笑地说道:“两位小哥又来了,真是命大,不用想了,你们暂时还在城外,上次是你们俩运气好,碰上了千年难遇的鬼沼城生门,在外城逛了一圈,这次遇到我,运气好的话,也许能进入到内城呢!”
内城,外城,生门!肖晚心里极速地思考,一些从前没有想清的事情有点豁然开朗了。原来上次他们只是误打误撞地进入了鬼沼城的生门,怪不得毫无意外地又出来了。
这种大能迷阵往往会有生门死门,生门很难遇到,进入生门往往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也很难有大的收获,生门就是一个迷阵运转中的一线生机。
但死门并不代表必死无疑,而是说进入死门危机重重,但也有更大的机缘,生门死门都不是轻易就能进去的,往往要有一定的条件才有可能碰上,普通人甚至可能都感觉不到这里有一个迷阵的存在。
王绣枪尖一指肖晚,居高临下地呵斥道:“紫川王朝的小子,你到底还知道什么,这一切不会是你搞得鬼吧,我劝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然……”
他身后四个追随者也都向前一步,一股罡气境的威压顿时直逼肖晚二人,他们竟然是要出手!面对危机人性本能暴露无遗。
肖晚一双眼睛讥笑地看着王绣同样语气不善地说道:“北越国?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北越蛮子呢?难道我说了你们就不会对我动手吗?”
紫川王朝和北越国乃是千年宿敌,双方常年征战,早已是势同水火,这种仇恨早已深入两国修士心中,此时撕破脸皮,肖晚自知就算他委曲求全也是无法善了的,索性同样强势地回道。
“哈哈,都说我王绣狂妄自大,我看你也不差啊,你知道你离死期很近了吗,紫川贵族少爷!”王绣心中大怒,更加咄咄逼人,只要一个念头,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动手。
“你要是能接我一枪我就饶了你这个紫川贵族,也省的别人说我倚强凌弱,如何?”他淡淡地说道,语气哪有半点商量的味道,分明是动了杀心。
旁边的拔山早已看王绣不顺眼,语气嘲弄地说道:“呵呵,拿枪的,你还要不要脸,你一枪和十枪有什么区别,这个年轻人才半步罡气境,一枪不就被你挑死了。”
王绣看了看拔山,有些不喜,但还是不依不饶说道:“生死由命,修为低是他的事,我要宰这个紫川贵族是我的事,一枪,已是我的仁慈了,来吧,接枪吧!”
这王绣平日最讨厌的就是紫川王朝的人,他的父亲就是因为战死在与紫川王朝的战争之中,他也从小就立志要率军屠尽紫府城内的贵族,让他们也尝一尝妻离子散的滋味。
要不是顾忌李道馨是个女子,又实力不凡,不便出手,恐怕早就按耐不住了。此时见到肖晚二人知道鬼沼城的事情,就想先宰了肖晚再好好拷问西门佑。
鬼夜叉仍然浮在半空,这种人族的窝里斗它自然是喜闻乐见,此时也不做声劝阻,只是甚是悠闲地在一旁看着。
而同为紫川王朝的李道馨却是并没有出手的意思,神色清冷,仿佛谪仙人一般,只是看着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少年就这样命丧于此,多少有点惋惜而已。
西门佑使劲地拉了拉肖晚,示意他不能应战,但此时,王绣已经拖枪而来,如此距离已经容不得肖晚撤离了,他唯有应战。
王绣一步之下跨过十丈之遥,脚下尽是尘土飞扬,宛如一道鬼魅一般,一把黑色的长枪像一颗陨石一般刺来,这一刺石破天惊,连空气都被震爆了!
“来来来,吃我一葬王枪!”王绣一身黑衣说不尽的轻狂,他没有利用洞天异象来压制肖晚,只是单纯地在罡气的加持下刺出一道五层枪魄的葬王枪。
他自信这一枪足以挑死眼前这个半步罡气境的少年,根本无需花招。
这一葬王枪架势粗犷,劲力饱满,步法灵巧,枪路纵横,变化多端,在北越国被誉为“枪似游龙扎一点,舞动生花妙无穷。”可见其不凡,北越国军中多修习葬王枪,在战场上多令人头疼。
肖晚看出此招华丽在外,杀机暗藏,不敢丝毫大意,袖手剑应手而出,剑势飘忽之中锋芒毕露,好似一团火刃,烈焰所至,万物寂灭。
但袖手剑急促之下,根本无法阻挡这带着罡气的一枪,他只能使出紫气东来!
王绣看肖晚剑势一变,化简为繁,紫气弥漫,但流转自如,好似簇簇紫莲,迎风摇曳,每过一刻气势就更上一层楼。
这一串紫气,可谓如长链之河,瞬息间,空气中有紫色江河之象,紫气轨迹如皓月星斗之行。固若大地磐石,难以动摇,攻若星月运行,大江激荡。
这一剑是肖晚修习紫气东来生涯精气神最佳的一剑,面对强敌,他的紫气东来隐隐地仿佛要突破第六层剑魄,那层瓶颈已经完全松动,突破只是时间的问题。
紫气东来作为一门强大的武技,能在如此年纪领悟到长河之势并有望突破第六层剑魄,哪怕在肖家也是屈指可数的。
王绣的枪魄虽然在罡气的加持下威力强大,但还是被紫气东来的剑气消弭了大半,此时肖晚身躯外符文闪耀,形成一道符文之墙,符文闪耀下,完全挡住了王绣的一枪之威!
面对罡气境初期的年轻妖孽,虽然王绣并没有使出全力,但肖晚竟然毫发无损地挡住王绣的一击,本身就已经十分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