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点,戚戚准时踏出电梯门,迎面撞上厉傕:“回去,直接下楼。”
“干嘛?”
“体育中心,”厉傕走进电梯,按了一楼。“2千米开外,一个男的被发现死在游泳池里。”说着他手脚麻利地戴上耳机,开了通讯:“苏衡,我和戚戚两个人去就好,给我那个体育中心的数据。顺便通知有关人员INEE要前往调查,今天闭馆。还有,把CSG的人弄出去,协议代码630,INEE要单独调查。”
戚戚也在包里掏出耳机带上,心里嘀咕着:“好吧,就让我看看神秘的INEE都忙着做些什么。”
10分钟后,厉傕和戚戚到了体育中心。
这是全城最大的运动场所,日均客流量几乎达到1/4全城人口数。戚戚站在那个巨大的玻璃幕墙前面,看了看表,按下耳机上的按钮:“报告,九时十二分到达。”
正在后尾箱里拿设备的厉傕意味深长地看了戚戚一眼:“不错,有点样子。”
戚戚接住厉傕扔过来的小箱子:“不过是把特防科里的习惯带到这儿来罢了……话说回来,这是什么玩意儿啊,死沉死沉的。”
“可能用到的仪器。”厉傕坏笑着径直走进体育中心。“很重吗?也就十二公斤而已嘛。”
“苏衡,资料收到。”厉傕看着手里装着白纸片的透明袋,对着耳机讲话。“看到尸体了,是早上负责开门的职工发现的。纸条攥在手里,上面的确有‘Six’的字样,笔迹与之前类似,应该是属于No.8系列的案件。死者男性,着西装,身上没有可以辨别身份的证件或其它物品,马上把照片传送过去做比对。”
厉傕把透明袋收好,又戴上手套蹲在尸体旁边,轻轻地检查男人身体的各个部位,对着耳机那头的郭陆说:“郭陆,尸体身体松软,只有轻微僵硬的感觉,眼睛和耳朵都有出血。手背和脸上有轻微的斑点……”
戚戚转过头:“厉傕,挺专业啊。”
“没两下子怎能当队长?!”厉傕反问。“……腹部有淤血……等下!尸体脖子上有勒痕……郭陆,我看不太对,传图像给你。”厉傕在箱子里拿出相机接到厉傕的终端上,咔嚓咔嚓地拍了好几十张。
郭陆看着终端机上打开的一个个文件,观察着每一个小痕迹:“还有其他体征吗?”
“我还在找,你看相片。”厉傕的声音。“手腕和脚腕都有同样的勒痕,可能死前手脚被捆绑过……”
“不对,”郭陆研究着照片。“手上的勒痕是在手腕的内侧,而且按痕迹的颜色和深度看,绝对勒了很久,你自己试试看,如果这样绑的话胳膊要扭曲成什么样,肩膀上肯定有迹象的……”
苏衡把死者的面部照片放进资料库里进行比对,他核对了结果:“就是你了——厉傕,死者叫安孝,39岁,大学教授。”
“谁会杀一个大学教授?!”戚戚脱下手套塞在裤兜里,发了句牢骚。
厉傕站起身来:“看出什么了吗?”
“看出他是个男的,而且他死了,算不算看出什么?”戚戚摇了摇头。
非常不客气地,厉傕白了他一眼:“你觉得他是在哪儿死的?”
“水里?”
“那勒痕怎么解释?”
“被绑在某个地方?”
“哪儿?”
戚戚一脸沉思状:“这个嘛……城市某个角落里的小黑屋子?”
“唉,没想象力……”厉傕失望地叹了口气,对着耳机说:“你们认为呢?”
那头传来蓝咏夕的声音:“你们俩回来吧,把尸体带回来给郭陆解剖,我去现场看看。PS,把扫描仪留在那,有用处噢~”
“好,我们十分钟后到。”厉傕说着开始收拾东西。
戚戚拽住他:“不用申请直接解剖尸体?”
“都这样。”厉傕不以为然。“我们一向霸道。”
厉傕开着车在马路上呼啸而过。戚戚看着车后座上装着尸体的PVC袋,问厉傕:“你觉得这个安孝是怎么死的?”
“两种可能:溺死和勒死。两者都是窒息,体征差不多,而且尸体又在水中泡着,腹内早就灌满了水,没办法区分。”厉傕面无表情地把车速拉到了70码。“我个人偏向于后者。”
戚戚抓着安全带吼:“厉……厉傕!!!这可是闹市区!!!我知道现在交通高峰刚过但你也别开这么快啊!!!”
厉傕无视戚戚的吼声:“你觉得呢?用你那CSG的宝贵经验分析下呗。”
“我在CSG里又不研究尸体……不过两种情况都有说不通的地方:如果是溺死的话,就像你刚才说的,勒痕没法解释;如果是勒死的话,我刚刚看了,安孝的手指上没有痕迹,一般人被勒住都会用手抵抗吧……”戚戚把手放在脖子前面比划着。
“唔……”前面就是KeewatinTower的停车场入口了,厉傕全然不放慢车速:“好吧,看看郭陆解剖完尸体能给我们个什么答案。”
“嘿嘿你们俩晚了40秒噢~~”刚踏进INEE,就听见正坐在终端前的苏衡在坏笑。
“你还真计时?”戚戚帮着厉傕把PVC袋摆在内室的操作台上。“厉傕可是快把车当飞机开了!”
“才70码算什么?!”厉傕拍拍手。“在市区里的最高纪录是120码。”
郭陆从消毒间里出来,把搭在额上的窥视镜拉下来:“搬动时没有磕碰吧?!那我就开始咯。戚戚过来帮忙记数据。”说着就拉开袋子。戚戚拿起旁边的文件夹,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好——吧,”郭陆把手术刀丢在盘子里。“腹部的淤血是因为收到某种撞击,造成了内脏损伤……”
“没有气味,”戚戚停下手里的笔。“内脏损伤的话,不是应该有某种气味吗?”
“的确有点奇怪,”郭陆继续在那个血淋淋的腹腔里摸索着。“不过考虑到尸体在游泳池里泡了一阵子,那里面的消毒剂可能起到了去味的作用。”
她接着说:“手背和脸上的斑点是尸斑,死后静置一定时间就会出现。如果单按这个尸斑的程度来看的话,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3个小时。但由于尸体在水里,还可能被搬动过,按这个推测出的死亡时间不准确。”
厉傕插了句嘴:“误差多少?”
“五个小时以上。”郭陆无奈地耸耸肩。
“看来,这具尸体只能告诉我们这么多啦。”厉傕走到操作台旁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接下来,该从别的地方入手了。”
“我到现场了。”蓝咏夕走进体育中心。“苏衡,麻烦你把游泳厅的平面图给我。”
她打开手上的微型终端,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图片。游泳厅的构造很简单,一个空旷的大厅中央是标准尺寸的泳池,大厅侧面有两个储存室。她戴上手套检查了门锁和周围环境,没有发现。
“检查了除泳池外的其他地方,”她绕着游泳厅转了一圈,对着耳机讲。“没有任何奇怪的痕迹。”她顿了顿,又说:“准确地说,是没有任何痕迹。”
“一切太正常了。”
ToBe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