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霆荆见到左英飞溅的血液,从左英的血液中,封霆荆感受到一阵寒意迎面而来。
“绝命阴阳!左英却能用这种阳刚霸道的枪法!这个道盟盟主还真是邪门,居然能将一个普通人变成转换成这种不死不活的阴尸!”
阴尸也就是常人说的僵尸,力大无穷,刀枪不入,当然,刀枪不入指的是寻常的刀枪。僵尸起始于明代,但是那个时候铸造技术所剩无几,能杀死僵尸的武器还真是不多。僵尸体内存阴阳之气,对法术有一定的抵抗力。寻常修道者也是不容易能将其斩杀。
封霆荆从左英身体上找到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这是通往筑星塔第二层的钥匙。
封霆荆捏碎了钥匙,被传送到了筑星塔第二层,刚被传送来的封霆荆头晕目眩,来不及防备。
“是以圣人常善救人,你是善人吗?”一阵正气凛然,仿若天道之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封霆荆双目失神,面容迷茫,似乎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善人。
忽然,乾坤袋中老妖怪一声大喝,封霆荆瞬间清醒,稳住心神,收起承影,沉思片刻。
“何为善!”封霆荆扬天大喝,面容笃定。
“善即是行善事,施善法,善道本慈,善道本凶,行善道则除恶。你!可是善人!?”
封霆荆沉思片刻,这筑星塔第二层莫非是论道?封霆荆虽年纪不大,但是经历万千,感悟奇多,也正是这样,他才比同龄人要成熟许多。再加上法系先祖留下对道感悟奇多,他自负,若是论道,不会逊色于任何人。
但是,既然此人被那高深莫测的道盟盟主派来筑星塔第二层拦截他,那么此人对道的理解定然有过人之处。
封霆荆虽警惕,却也很自信。
“你说行善必定惩恶,何为恶?做百恶而偶行一善,世人尊为善,行百善而做一恶,世人称为恶。善恶本无界,行善必定惩恶?你魔障了。”
一个黑衣孱弱的老人从阴影中缓缓走出,老人右手握拳放在嘴前咳嗽两声,用沙哑的声音说:“你是第二个跟我说善恶本无界的人。”
封霆荆感受到了黑衣老人的阴沉而又慈祥的气息,阴沉是因为老人寿命已逝,慈祥却是因为老人对道的理解十分的精深,因而大道傍身,大道本善,所以气息和煦。
“又是一个没有法力的人。”封霆荆不想废话,一记火系道法汹涌飞出。
老者虽看起来孱弱不堪,面对封霆荆的道法却是处变不惊,喃喃自语道:“道相随,法不侵。”
火焰从老者身上蔓延而过,但火焰却仿若遇到空气一般丝毫没有阻拦,径直穿过了老人的身体。
“幻觉?不对!大道傍身?”
封霆荆沉默,大道傍身是修道者对道的感悟到达一定的深度的表现,对道的感悟到达这种程度可以说是非常的深。封霆荆虽然也能做到这种程度,但是代价却很大。
因为要做到这种程度,需要将法术修为转化道之力。传言上古时代仙人就会尽数将法术修为转换为道之力,这样能更容易操控天地灵力,法术威力更加巨大。
但如今这个年代,天道压制所有的修道者,没有人敢这么做,也没有人期望能成仙。但是这个孱弱老一看就是从未修炼过法力,只是悟道。所以能轻易做到大道傍身,道之力护佑本体,不受法术侵害。
封霆荆嘴角一扬,露出丝许笑意,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机会,毕竟与道的理解如此独到之人论道,若是论道胜了,那么他对道的理解也要精深许多,当然,若是输了...那代价也是十分的惨重!
封霆荆收起承影,他决定与此人论道,从进日月封神阵到现在,也才耗费两个小时左右,时间相对还是充足的。
“你论善道。我觉得,这个世上无善!”
孱弱老人微微一笑,仿若智者屹立,轻声说:“我认为你就是善。”
老人的声音仿若和煦的春风拂过脸庞,能让人一听就如同相遇知己,让人愿意为他付出生命。
“我何时为善?有人求助,虽是我力之所及,但却我极少相助,若是我在乎的人与别人冲突,我肯定第一时间维护我的在乎的人。我滥用道术,让关心我的人心力交瘁,甚至连其余四系传人都遭受牵连,被天道所记恨。我的所作所为,在不少人眼里,是绝对的恶,而且是大恶!你竟说我是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老人还是慈祥地笑着,说:“法、算、器、符、阵五系传人,从来都是维护修道界稳定的守护者,向来以维护修道界不侵害凡人为己任。
你很少救人,是你赶着去铲除吸纳阳精为祸人间的妖物,尤其是在这个修道者变少,天地灵气异常充沛的时代,妖邪之物异常的多,你诛杀一只作乱的妖物,就能拯救成百上千的生命,行大善弃小善,是为明举,岂不是善?
维护亲近之人乃是极为正常的人性,若是没有了人性,谈什么为善?再说你维护亲近之时也并未作恶,不是吗?
我不知你为何滥用道术,但是我却知道,最近天下的为祸凡人的妖物被铲除的效率是前代五系传人的数倍,这难道也是恶吗?”
封霆荆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邪道所理解,突然,封霆荆猛的一惊,他居然开始认同老人的话了,这就说明他在这场论道之中处于下风!
“没想到,你对我五系传人如此的了解,我想这次你们抓住清裳,应该是蓄谋已久了吧!”
老人微笑不语,默认了。
“善即有,恶即无,阳有阴无,大道合一,有就是无,无即是有。有无相合乃是一,那你居然告诉我,有和无居然有界限?”
封霆荆说的话是对阴阳道的理解,道为一,一化阴阳,也就是无和有,用在卜算之术中就是概率。也有西方科学家用这种理论来解释宇宙的生成,他们将反物质当成是无,正物质当成是有,两相合一就是宇宙大爆炸,宇宙大爆炸产生了整个宇宙。
封霆荆则是将善和恶比作阳和阴,这种比喻极为贴切,善恶不相容,却是同生同存。
“善恶不容,善恶明界,正如阴阳,两相隔才会衍化宇宙,相融只是毁灭,万物归道。”
老人也不甘落入下风,直接尖锐反驳,一语道破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