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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是流浪的孤魂

黑暗的房间里只有对面楼的灯光从窗户照进来的一抹暗淡的光,窗台上一位短发少女轻吐烟圈,单薄的白色吊带裙被窗外的风轻轻吹起,纤细的腿搭在窗台,开着的窗户被风吹得吱吱响,那窗台上的少女似乎一不小心就要掉下去,可她的脸上竟然没有一丝波澜,似乎不知道这是一种危险。

有的人就是喜欢黑夜,在夜晚才能回到真正的自己。她转身回到房间,在电脑上写着:

“笔尖描绘着寂寞,

琴弦弹奏出伤痕,

累了我就躲进雨中

痛了我就走进黑夜

被窝里

把眼泪擦干

把伤口舔净

闭上眼

轻声对自己说:晚安

梦里我的脚步越来越慢

心跳越来越快

最后

只剩下宁静。”

她轻轻地按完发送,把电脑关闭,才躺在床上。这段文字她发给了一个叫古静宜女孩,她来到这个城市才三个月,除了在酒吧唱歌,她喜欢写写文字,她内心的苦楚只有用文字才能表达。

我是一个流浪在这座城市的人,我的生活和我的名字一样,始终在逃离,我叫逃离。

逃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她回过来的消息“一个人走,一个人睡,一个人流泪,一个人安慰。一个人想,一个人忆,一个人喝醉,一个人颓废,……” 她读着这些话时被刚刚吸进去的烟狠狠的呛了一口,剧烈的咳嗽使她眼眶含满眼泪,忽然间觉得心也跟着疼,是那种指尖被锋利的刀片划破,血瞬间流出,可是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血被清洗过了,伤口也干净了,可是指尖却传来了疼痛,使劲的捂着伤口才觉得不那么疼,等你放开立刻觉得痛感浑身袭来。读完这段文字,逃离觉得世界真小,素不相识的人却有一样的孤单。

“我是死去的灵魂,一抹孤寂的魂,飘散在天涯海角,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我心中流淌的血啊,你要流往哪里?……”逃离回复了过去。

“你的文字让我喘不过气来,我无法想象那种心里的血流淌的痛,是流淌的血,不是滴,血在流淌,那是一种怎样的痛啊?我无法想象。我以为自己经历了这世间最大的痛,可不知道心里淌血时是怎样一种痛。你让我觉得心疼”这是古静宜回过来的文字,让逃离有了点点温暖。

后来,古静宜给她发了一段文字:

无人敢品尝你心灵的伤

无人敢抚摸你流浪的心

孤独的你只黑暗相伴

悲情的你剩眼泪作陪

心死了,

爱来了。

自由了,

爱走了。

文字里是你心灵的伤,

歌声里是你掩埋的梦

我们都是孤独的人

独自听着大提琴流淌哀伤的眼泪

独自画着水彩笔勾勒的温暖笑靥

后来的后来

我们学会了

用酒精麻醉自己

用诅咒封印自己

我们都是寂寞的魂

在流浪

在流浪的年华里

学会了隐忍

学会了沉没

适合我们的歌

无非寂寞与流浪。

逃离想了很久,给她发了自己最喜欢的一首诗:

一切都是命运

一切都是烟云

一切都是没有结局的开始

是稍纵即逝的追寻

欢乐都没有微笑

苦难都没有泪痕

语言都是重复

交往都是初逢

爱情都在心里

往事都在梦中

希望都带着呻吟

爆发都带有片刻的宁静

死亡都有冗长的回声。

诗的名字叫《一切》,只是忘记了作者是谁。不过这也是一首悲伤的诗,将一切都看通透的时候也是开始绝望的时候。不知是谁曾说过:诗人注定了孤独,写歌的人注定了伤悲,一个写文字的人注定要出卖自己的灵魂。

古静宜发了一条消息过来“每件事情的总会有皆大欢喜的结局,如果没有那是还没有到最后”她是发给逃离的,也是安慰自己。

我给她回:所有的最后都是指生命的终结。

古静宜:但不得不说死亡确实能解决很多事情。

逃离:“你看到了什么?”古静宜明白她在问从她写的诗里面看到了什么?

古静宜:一颗贴满创可贴的心。

逃离:明明裹的是纱布嘛。

古静宜:我看不见它是白的啊。

逃离:被血染红了嘛。

……

好像两个人聊得只是手指被针尖刺破的小伤口。

两个人的聊天就这样开始,告诉对方自己的所见所闻,都是那种很悲伤很悲伤的,很多时候我只是发一段文字就离开,有时候逃离觉得自己和古静宜认识了很多年,有时候她又不懂她的悲伤来自哪里。

“我在飞鱼酒吧”我想见见她。

“我怎么找你”

“凭感觉”

我刚上台就看见舞台前面站着的短发女孩,她和我有着一模一样的脸,我的感觉告诉我,她就是古静宜,我临时改了歌,我想把这首歌唱给她听。

月亮它闭着眼

苦苦的思念

风儿它不想走

在原地逗留

明天是不是还是个晴天

我们还会不会再见

……

我下台时她走过来问我“你是逃离?”

“嗯”

“刚才那算是见面礼吗?”

“喜欢吗?”

“凑活吧”她的表情很平淡,看到我的脸没有一丝的惊讶。

我们从后门出来,走到了一个广场,她坐在广场边的台阶上,掏出烟递给我。

“我不抽烟”我说。

“奇迹”

“你认为,在酒吧里混的人都该抽烟吗?”

“没被传染,你是个奇迹”

“我只是在哪里唱歌”

“你住哪?”

“就在酒吧里”

“你家里人呢?”

“我没有家人”她还想问什么,可却没有问出口,沉默半天后说:

“这种地方以后不要来了,跟我走”

“去哪里?”

“我家”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就这样跟着她回了家。

“就你一个人?”我问她

“还有我奶奶”她指了指西北角的一间卧室门。

两个人一起洗脚的时候,我问道:

“我们会不会是姐妹?”

“不知道”

她奶奶起来时看到我惊讶的差点摔倒,回过神后麻利的做了早饭,吃早饭的期间她奶奶一直盯着我看,古静宜也看到了就解释。

“她是我朋友,最近要住在家里,她叫逃离”

“你今天干嘛了?”餐桌上她问我。

“嗯,看电视,帮你洗衣服了,然后就和奶奶做了这些菜,”

“你要不要上学?”

“不要,我也不想念书”

“那你想干什么?”

“唱歌或者写点东西”

“电脑在书房,随便用,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有钱,要买什么自己拿”

吃完饭,我帮着奶奶洗碗,她坐在窗台上抽烟,我从厨房走过来,把古她手里的烟掐灭,“明明应该是我变坏,为什么是你?”这是我想问她的,为什么变坏,为什么逃课、打架、喝酒,她那么聪明,奶奶和他爸爸对他也很好,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她没有接话,我说说“你爸爸回来了,他今晚住在酒店,你要见他吗?”

“你管得太多了”

“你爸爸很爱你的”

“我不需要”

她喷的一声关上卧室的门,我愣在那里,我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说她。

我住进这个家后,也知道了关于这个家里的一些事,有好几次想劝劝古静宜,可是不知道如何开口,毕竟自己是个外人。我心疼这样的古静宜,不想看到她变坏,不想看到她有时候满脸伤痕、有时候醉酒不醒的回来,我想改变她,可是我能改变这样的古静宜吗?奶奶每天笑容面对时古静宜总是很冷淡,这样的相处都快三年了,不得不说古静宜是固执的,也是偏执的。

后来我开始写小说,小说名字叫《逃》, 有时候我拉着她看我写的文字,她看完什么都不说。有一次我们坐在阳台上喝茶,我说:“不论你怎么学也不像个坏学生”快两个月了,我看出她故意学坏,只是我不知道原因。

“我的坏与众不同”,她答。

“看看,这景色美不美?”她一回家我就拉着她坐在电脑前面看一大堆图片。

“青海湖?”

“嗯,我们一起去旅行吧?”

“可以,你别忘了带钱”

“好,等你高考完就去”我爽快的答应。我本来就是想带着她散散心的。

“为什么要高考完?”

“那时候你就先闲了,有时间啊”

“我可以逃课”

“我不同意,你要好好学习,考完再去”她什么都没有说。我知道她每天装作冷漠,我也知道她心里有很多心结,可是我能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她每晚都做噩梦,每晚都喊着妈妈,我看着她眼泪流下来,只能轻轻地替她擦拭,这个外表坚强如钢的女孩其实是多么脆弱,她想永远陪着她,守护她。

我爱上了一个人,即使他不爱我,我每天下午都能看到他远远地跟着古静宜,看到她回家了,他才离开,他是个安静的少年,他不经意间扬起嘴角轻笑时那么好看,我每晚都能梦到他的笑靥,我知道,我爱他爱到了骨髓里,可我也知道他喜欢古静宜,不,是爱着,就像我爱着他一样,我每天跟着古静宜去学校玩,只为了看他一眼,我清楚的记得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你是古静宜的妹妹吗?我怎么不知道?”他成绩优秀,各种体育项目都拿手,他长得帅气,这样的人,谁都会喜欢的,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喜欢他,我是个孤儿,我也是个被卖来卖去的商品,我努力的微笑,他们说爱笑的女孩会有好运,从我记事起我就被一家转到一家的卖着,只因为都是在相距很近的几个村子间转卖,我才有机会读书,我读书很努力,我印象深刻的是我记事起的第一户人家,他们家姓陶,家里有一片梨园,所以给我起名字叫陶梨,只是我告诉别人我叫逃离。他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上山采药摔下了悬崖没了命,只剩下老二,他是个傻子,他家买我是为了传宗接代的,我逃了好几次后他家觉得管不住了,就把我卖给了一户很有钱的人家,他家的儿子成绩很烂,他们买我就是为了陪着他儿子上课,有个人陪着他儿子读书,刚开始的几年是相安无事的,可是上了初中他家那个儿子越来越胖,他竟然晚上跑到我的床上来,他对我动手动脚,我打了他,可是他的父母知道后就狠狠的俄打了我一顿,把我关在小黑屋里整整三天,没有一滴水,也没有一口饭,我下定决心,如果我能活着,我就一定要跑出去,再也不回来,十六岁那年我终于跑出来了,我遇到了古静宜,她就像我的姐姐。他真的是我的阶级,只不过我在最后一刻才知道。在这世间我唯一留恋的是我那个装坚强的姐姐,还有我第一次爱,也最后一次爱上的少年。

我的心四处流浪

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深深看一眼你的脸

若下辈子相遇

在人海一眼找到你

我为你祝福

即使你不会给我一点爱

我只觉得那是命运

一句话给最美的天使

静宜,如果有来生,不要那么坚强,能笑时就笑,能哭是就哭,你可知道,那些伪装的坚强让我觉得心疼。

——兰沁

他们都说爱笑的女孩最美丽,直到见到你,我才发现,原来有些人喜忧参半美的那么特别,让人不敢亵渎。

——柳梦莹

你知道我羡慕你什么吗?你吃肉也不长胖,你不上课也不挂课,你漂亮、温柔、多才又善良,为什么要比我早离开?

——司毓

古静宜,你跟着我们打架喝酒玩游戏,可是你知道吗?你一点也学不成坏孩子。

——李青

如果我知道会有今天,我一定不会故意把老大往你身上推,你们不遇见,是不是他就不会这么难过?

——文翔

你知道老大有多苦吗?如果你知道那就别让他那么痛苦,当然,我也希望在天堂的你可以快乐,不再多愁善感。

——付涵东

在人群中就那么一眼,我就看见了她,她在那里都那么特别,下辈子我会在人海里一眼找到你,比任何人更早一步遇见你。

——秦浩

上次是我先喜欢的你,下辈子可不可以换你喜欢我?哪怕一点点。

——韩敏英

古静宜,我恨你,我也嫉妒你,为什么我喜欢的人都喜欢你?我明明很努力的去喜欢,可为什么终究比不上你?

——姚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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