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吃过晚饭天已经黑了，为了省电我们只开了一会露营灯，这个晚上为了互相寻找安全感我们决定不再分开睡，而是把被褥都搬到了客厅，铺成了一个大地铺，小谨躺在中间，我躺在小谨的左边，王梦华躺在小谨的右边。这个晚上，我们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我们说着话进入了梦乡。
我的家乡美丽极了，田野间农人来回忙碌，播种收获，都是我们的喜悦。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农闲时我们打牌，聊天。谈论着张家的媳妇李家的婆，谈论着各自家的狗。冬天太阳高高的时候我们坐在墙根下晒太阳，下雪的时候我们会在暖暖的火炉旁烤红薯。虽然我们没有大富大贵的辉煌生活，但是我们的快乐却堪比神仙，在我们心里简单就是快乐，平安就是福气。
我的美梦还没有醒来就听见咣咣的砸门声。
“我去开门。”小谨迷迷糊糊的醒来就要去开门。
“丫头，先问问是谁，这天气谁回来啊？”我叮嘱她。
小谨走到门前，右手放在门把手上，却做出了往里边拽门的动作，说道：“谁啊？”
“求你救救我姐姐，我冷，受不了了，求你借我件厚衣服，谢谢你了。”门外一个瑟瑟发抖的声音苦苦的哀求到，听语气像是个小孩，听声音却又不像。小谨回过头看看我说：“怎么办啊？”
我正思索，王梦华飞快的走过去伸手抓住门的拉手边开门边说：“人家有难了，帮一把怎么了，还犹犹豫豫的，亏你还是个大老爷们。”开开门只见一个瘦瘦高高的女孩，个子有一米七，由于很瘦愈发显得高了，大概和王梦华差不多的年龄，烫弯了的头发盘在脑后形成一个发髻，身上穿着白色的T恤和一件牛仔的背带短裤，一副休闲时尚的打扮。
这是王梦华和小谨往里边退了两步给她让出了进来的空间说道：“进来吧。”
“谢谢，谢谢，外边忽然降温，我在楼道里躲了两天了，不是实在受不了我不会来打扰你们的。”这个女孩客气的说道。
“外边和冷吗？”小谨问她。
“是啊，不知怎么了从昨天温度就很低，今天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刚发水时买来的东吃也吃完了，真是世界变了啊。”
这时我也插言道：“昨天我下去时水就特别凉，也感觉气温低了，现在夏天大家都穿着度夏的衣服呢，突然降温肯定受不了的，小谨咱们去把冬衣找出来吧。”说完我起身和小谨进到卧室翻箱倒柜的找衣服了。王梦华则让那个女孩做到做到地上我们铺的地铺上，给她围上了两床毛巾被来取暖。“外面有那么冷吗？”
“当然了，你看你们在屋里都是长裤长褂的了。”
“是啊，哈哈，看看我连自己穿什么都没注意，你多大了？我看咱俩差不多。”
屋外王梦华和那个女孩聊起天来了。通过他们谈话我得知那个女孩叫刘小点，二十岁了，河北石家庄人，在这里上大学，之所以躲进我们这个楼是因为她去我们这个大厦附近的一个楼找工作，结果还没到就开始下大雨，她就进来躲雨了，最后被大水困在了楼里。
“原来你比我还大一岁呢啊。”王梦华用惊讶的语气说，我再屋里都能听的真真切切。
“呵呵，你十九岁啊？”
“是啊，看着你比我还小呢，我也不上学了，做生意呢，看来接触社会早的人就是显老。”
“那是成熟，多好啊，你皮肤真好……”
两个人正一搭一喝聊的火热的时候我和小谨抱着一堆棉衣毛衣出来了。“来来来，分衣服了。”小谨喊道。小谨和王梦华的身高差不多都是一米六五左右，身材也相似，所以小谨的衣服王梦华穿着合身，刘小点一米七，好不容易又翻了很多柜子才找了她合适的衣服。
他们换衣服时由于我是男性，被勒令到厨房准备吃的，透过厨房的窗子往下望去只见水面上的东西不再移动，但是听声音风依然很大，心头突然一惊，有种不妙的感觉，顿时呆在那里。这时小谨王梦华刘小点三人进来了，打破了我的沉思。她们七手八脚的帮我准备吃的，我想了想对他们说：“新来的小妹妹，我就叫你小点吧，既然你敲到了我家的门说明大家还是有缘分的，你就别走了跟我呆在一块吧，这场灾来势汹涌谁也没有准备，大家呆在一起安全点，我和小谨都是河北人咱们算是老乡吧，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但是我给咱们几个人定个规矩，刚才我看了一下咱们储备的食物已经不多了，现在买什么也买不着了，所以以后无论谁敲门也不要应声，不然咱们也会早点饿死的。”
“恩，那谢谢你们了。”刘小点说道。
听我这么说王梦华转过头来白了我一眼说：“什么人啊，一点善心都没有。”
“我有善心你就早点饿死你选吧。”
“灾难都来了没准谁也活不了呢，早死玩死都一样，积点德不好吗？”
“活着才是最实在的，你还盼着下辈子当国王啊？还积德。”
“蒋小波你真是没人性啊。”
“行啦，你们别吵啦，我同意我家小波的，我选活着。”小谨也插嘴道。
“那小点和我一拨，我们积德。”王梦华冲着刘小点挤挤眼睛说。
“你们还真有意思，呵呵。”刘小点说道。
“这个王大小姐是我的老板，我可不敢对她有意思，再说有了我们家丫头也不干啊。”我边说边伸出手搂了一下小谨的腰对刘小点说道。
这时刘小点双手抱拳说道：“承蒙三位大侠救命于灾难之中，小女子以后愿与大家兄弟姐妹相称，我性格开朗，为人耿直，有一是一有二是二，以后如有得罪请各位多多海涵。”说罢又把两手搭在腰间微微下蹲做了个古时候女子行李的动作，然后继续说道：“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看她这样我们三个人哈哈大笑，深感这个女孩的可爱，不紧长的漂亮又这么机灵可爱。很快她们三个女人就成了好朋友，吃完了饭就是坐在一起闲谈，偶尔也发出对灾难的叹息和恐惧。这个很快其实也就是几十分钟或者几个小时的概念，在没有电力，没有通讯没有娱乐的世界，人的交往显得这么至关重要，因为谁也不想孤独的呼吸或者死去。
她们聊天我就躺在一边听着或是闭上眼睛思索、回忆。想起上班忙碌的日子，想起上网娱乐的日子，想起去ktv唱歌去酒吧喝酒的日子，其实那就是几天前的事情，但是现在却全部失去了。原来拥有和失去之间就是这么简单的关系。我们曾经有方程式的活着，可是现在却没依据的度过，忽然感觉生命渺小的连最微小的粒子都不如。谁来为这灾难和生命买单呢？
我闭着眼睛就睡着了，醒来时下午一点多了，她们三个有坐有躺也都歪歪斜斜的睡着了，动作都甚至困难。我想肯定是她们聊天聊累了不知不觉就睡了，就像我闭着眼睛思考一样，因为我闭着眼睛思考没有什么结果就睡着了，她们聊天肯定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所以也睡觉了。看着三个女人熟睡的面孔我忽然感到恐惧，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会不会唱让我内心难以承受的呢？但是想想她们的戏不会唱到我的身上，小谨是我的女朋友，王梦华是我的老板，而刘小点认识才不过几个小时而已，这样的组合有什么戏可唱呢？我呆呆的看了她们很久，直到她们要醒了我才起来去窗边看外边的情况。
外面风声依旧，下边仍有积水但是就是看不出上面的东西在漂浮晃动。难道是结冰了？我这样想。我回过头去小谨已经醒了，坐在那里揉眼睛，看我站在窗口说道：“你看出什么出路来了吗？”
“没有，不过外边变样了，好像结冰了，我要去看看。”
“你又下去啊？”
“是啊，如果结冰了，没准咱们可以出去呢，去王老板家。”
我们说了几句把王梦华和刘小点也吵醒了，刘小点说：“你下去啊？我跟你一起去。”
“你们三个女人还是在家吧，楼里没有危险，我自己去就行。”
“就是啊，既然没危险带我去不一样嘛，我就是想看看外边怎么样了。”刘小点调皮的说道。
“要不一块去？”我建议道。
“算了吧，不说外边冷了嘛，我才不去呢。”小谨说着又把被子往脖子上拽了拽，盖的更严实了。
王梦华表示也不去，最后我和刘小点穿上了羽绒服，拿了温度计和一根墩布杆出门了。一出门口就感到一阵凉风铺面，比上次我出去的时候凉很多，确切的说上次叫凉，这次应该叫冻了，完全是冬天的感觉。我们沿着楼道往下走，一路一个人也没有看。“这的人都哪去了？”我自言自语道。
“你是说从下边上来躲水的人吗？”
“恩，对，像你一样的人。”
“我估计他们都到楼顶去了，我本来就在顶楼楼道里的，就今天早上上边人越来越多了我就下来了。正好到你们那楼道一个人没有我就敲门进你家了。”
“这样啊，可能楼梯间风大他们去楼道了。”
由于是白天楼道里不用开灯依然能看见东西，但是光线依然昏暗，再加上外边天气阴的很，就显得更暗了，我们摸着楼梯扶手就着微光往下走着。“忘了带手电了，失策了。”我再次自言自语道。
“谢谢你啊，算是救命恩人了。”忽然刘小点冒出这么一句。
我有些纳闷，这跟我说的话也对不上号啊，“你说啥？”
“我说你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笨蛋。”
“你才笨蛋呢。”
“你不是笨蛋能忘带手电啊？”
“嘿，这孩子。”
“嘻嘻，我说了我拿你们当哥哥姐姐，你不许讨厌我啊。”她笑笑说，我看了她一眼，隐约中看见她做了个可爱的鬼脸。
“看看温度计？多少度？”我继续搭她的那个话茬，而是忽然正经起来。
“等等我看看啊。”她停住脚步，把温度计放到脸的近处看了半天才说：“十一度。”
“不会吧？十一度会这么冷吗？”
“要不说你笨蛋呢，是零下十一度。”
“什么？”我发出了一声惊叹，而后又马上转做平静说道：“继续走吧，小心点。”
我们下到二楼于三楼中间的时候我停下来，这是上次我下来时水位的地方，但是现在看去水位已经比上次低了大概三四个台阶的高度。“水位下降了，但是降得很少，看来雨很大，大部分都发水了，这水没地方排啊。看看温度计。”
刘小点又很费力的才看清了温度计的数字，说道：“零下十二度。”
“你看结冰了。”我一边用墩布杆戳冰面一边对刘小点说道。木棍垂在上面已经不能马上戳破，发出打冰的声音。“看来还挺厚了，轻轻的都戳不破了。”我又说道。我用手敲了敲，手感上这冰已经很厚了，我让她站上几个台阶，我拿起木棍用力一戳把冰面戳开一个窟窿。把手伸进入捞上来一块碎冰大概有五六厘米厚。“也就一宿的时间冻了五六厘米，哎，走我们回去。”嘴上是在感慨冰结的快像是在体现我的恐惧，但是我的心里却乐成了花，因为如果冰再厚些，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个楼了，至于离开之后怎么样我没有想过，但是想到像鸟儿要飞出牢笼一样，心里就抑制不住的兴奋。
六
回到屋中休息了一会，从外边沾染的凉气也逐渐消失了。“怎么样了？外边什么情况？”小谨问道。
“外边可冷了，水都结冰了。”刘小点抢着说。
“啊？”小谨和王梦华几乎同时发出吃惊的声音。
“不过冰还很薄，我有个计划。”我喝了一口热水说道：“等冰厚了以后咱们出去，去梦华他们家，找他爸去。我们早就对这种事情有预料，我想他一定会有防范措施的，其实如果是一般人想防范也做不到，可是王老板不一样，财大气粗，虽然造不出电影里的方舟来，但是弄些设备躲过洪水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出去？这样行吗？”王梦华有些担忧的说。
小谨和刘小点也质疑的看着我，三个女人这时候明显是没了主意，都在等我做出最后的决定。我说：“行不行也得试试，不行的话顶多是死在外边，如果不出去躲在这里早晚也会死的，看这个样子如果结了冰肯定会变的水电不通，到时候咱们饿也得饿死这。”
她们三个互相看看，表情无奈至极，都不知道该不该听我的。“没有办法也只能这样了。”王梦华说。
“可是你爸爸万一也没有办法怎么办啊？”小谨问道。
“是啊？怎么办啊？”刘小点应和着小谨看着我说道。
“走一步算一步呗，还能怎么样？反正我不想就闷死在这里。”我说道。
我说完之后没人继续再说话，都闷着头坐着，我躺到大地铺的最边上，不一会就睡着了，在梦里见到了许多以前的人和物，但是醒来后谁也不记得了。半梦半醒之中听见小谨和刘小点在说着什么，睁开眼睛却不见王梦华的踪影，我赶紧坐起身来：“王梦华呢？”
“她弄吃的呢，你过来我们研究咱们出去的计划呢。”小谨拍拍她旁边的位置唤我过去坐。
“你们同意我的意见啦？”我边发出疑问边走过去做到沙发上坐下，然后继续说道：“你们有什么计划啊？说来我听听？”
听见我要听她们的计划刘小点好像很兴奋，腾地从沙发上跳起来：“我们的计划就是，其实很简单啦，咱们按你说的做冰后了以后出去，但是万一找不到梦华的爸爸，我们就去一下大商场里抢东西，然后咱们再回到这里。出门要带的东西我们都准备好了，穿的带的都在你们卧室的床上，你去看看吧。”
“不用看了，穿暖就行了，也没什么好带的。既然你们同意就行，这样咱们出去心才齐，劲才能往一处使。”其实我最担心的不是出去不出去的问题，而是出去之后遇见困难能不能齐心合力的对抗，在这个灾难的世界如果不能共同努力，灾难的魔力是不能对抗的。
屋里的气温也在不断地的降低，看看温度计零下十五度，我们躲在厚厚的被子里瑟瑟发抖：“连屋里都这个温度了，外边肯定还要冷。”我边说边站起身来，从厕所拿出洗衣服的大铁盆来。看到我的举动她们奇怪的问道：“你干嘛啊？那盆洗澡啊。”
我没有回答，动作迅捷的跑到阳台，拿起一个老旧的木板凳朝墙砸去，随着凌乱的木头的断裂声，板凳碎成几块。我拿着木头出来的时候她们三个都站了起来，好像是要冲到阳台，估计肯定是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情。“快拿火。拿些纸和塑料袋。”我吩咐她们道。
很快在大铁盆里燃起了温暖的火焰，暖和了一阵我又把衣橱拆了一个。我让他们看火，自己穿好了厚厚的衣服拿着温度计出门了。这次我没有选择下去看水，因为温度降得越来越低冰肯定会越冬越厚的，这个毋庸置疑的问题我就不用再浪费时间考虑了。我拿着温度计沿着楼梯往楼上走去了，因为在屋里时我想到了在楼道里的人，这么冷的天气他们怎么样了呢？我不能提供给他们些什么了，但是从心里我想去看看。走到顶楼的时候我看了一下温度计，零下二十度。转到楼道里，这里的人还真不少，动作基本一致，都是裹着厚厚的被子靠着墙坐着，一动不动的坐着。我走过去拍拍最边上的人的肩膀：“你怎么样了？嗨。”我问他但是他没有反应，我摸了一下他的脸，冰凉。他已经死了。我又挨个的看了几个人，都死了。我挨个看了整个楼道里的人，只有三个人没有死，但是他们已经奄奄一息了，几天没有吃东西，再加上这两天之中温度骤降，这些人肯定是受不了的。我挨个去敲住户的门，想要他们收留这三个人，但是没有人开门。在这个灾难的世界里我们只能各安天命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又有谁会出来帮助不认识的快要死了的人呢。我敲了十几家都没有人开门，于是我在楼道里大喊起来：“开门，无论你们活着，请救救楼道里还活着的三个人，如果屋里的你们活着，你们就把家具拆了点起火来，不然你们都会冻死的，我想你们也不傻，请救救这三个还活着的人。”我喊了很多遍，但是还是没有人开门。可是现在的我是救不了他们的，如果没人出来我只能把他们留在哪里了，我呆呆的站在楼道里，站了一会还是没人出来我只能离开了。刚走进楼道的时候我听见门开的声音，我停住，过了一会又听见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我又顺着楼梯下了一层楼，一进这层的楼道就能闻见很浓的烧东西的味道，有的门里还渗出了烟，可见这层楼有的人已经开始点火取暖了。这层的楼道里也有很多的人，我又看了一遍发现了几个还活着的人，于是我又大喊了一遍开门救人的言辞。之后下楼去了，我检查了几层楼，有的层人多，有的层没人，发现有活着的人我都会喊人出来救他们进去。直到回到我的家所在的楼层，在这层楼没有人，记得刘小点说过大部分人都去上边的楼层了，所以我没有继续再往下找，于是我回到家中。
“回来啦？怎么去这么长时间？担心死了。”见我回来小谨赶紧迎上去，看我没事才放下心来继续说道：“快坐吧，我给你倒点热水了。
我做到沙发上，看见刘小点整在洗牌，“你们三个真行，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斗地主。”我调侃道。
“难不成就光等死啊，真是的，既然已经这样了，还不如开开心心的度过余生呢，对吧梦华。”刘小点说着看看王梦华。王梦华也嘻嘻的笑着。
这时候小谨端着水走过来递给我，说道：“小孩就是小孩，我以为现在十八九的孩子挺成熟了呢，她们两个啊，非缠着我玩牌。”
“你们多大似的，不就比我大三四岁么，哈哈，还装成熟。”王梦华调侃小谨道。
一阵说闹之后王梦华问我道：“这次怎么这么半天才回来啊？”
“别提了，外边太冷了，把人都冻死了，只有几个没死的。”我无不悲哀的说道。
“死人了？”她们三个显然有些吃惊。“那怎么办啊？”
“死了就死了呗，大家都各安天命，谁也管不了谁了，我们管不了别人，同样如果我们快要冻死也没人管我们的，我敲别人的家的门希望有人把还没死的救了，可是没什么人开门。幸好还有好心的最后把没死的救下了。”我的声音低沉悲哀，尽量不去说的恐怖，以防她们害怕，但是自己的心里却有掩饰不住的恐惧。
“那我们怎么办啊？”她们问我。
“按计划来吧，外边零下二十五度，没准夜里还得降温，找这个温度，冰结的会很快的，咱们还有些吃的，我想再等个两三天，那个时候在冰面上走肯定万无一失了，到时候咱们就出去，是生是死就看命了。”我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小谨说道，“我想我爸妈了，我想回家。”
说到家人我心里充满了歉疚和思念，歉疚的是这么多年没能好好的陪在父母身旁，现在灾难来临了连他们的生死都不知。思念当然不用更多的言语来诠释了，我想面临死亡，人想的最多的就是家人了吧。
困在屋中，我们四个人围坐在火堆周围，小谨躺在我的怀里，刘小点躺在王梦华的怀里模仿我和小谨的动作。没事可做，聊天成了我们唯一的乐趣。王梦华和刘小点讲自己的事情，拿我和小谨调侃，而我和小谨就拿她们两个调侃。就这样我们度过了三天。
“快点，把手电带好，这是你们准备的东西啊，连手电都不知道带上。现在外边没有路灯的，晚上怎么办？”
“行啦别烦了你，带上不就完了嘛。”
“快点好没啊？我还等着滑冰呢，你们两口子真墨迹。”
“行啦，小点别催他们了，咱们这是赶死去了，可不是游玩，别一着急忘带东西。”
“都暖和了吗？”
“你家这点能套的我都套上去了。”
“好了，走了，走了，出去之后大家不许乱跑，一定不要分开，还有每个人的包里都有打火机，一定要保存好，寒冷的世界温度和火最重要了。”
“行啦，知道了。”
“走吧。”
一阵手忙脚乱七嘴八舌之后我们终于开始了出门去王老板家的计划。我的心里是很没底的，冰结不结实？王老板是否还活着？一切未知的因素摆在面前，我们能活下去吗？
下到楼下的时候我看看了温度计，快要零下三十度了，我用木棍使劲的敲打冰面知道木棍折了冰也丝毫未动，我们这才放心的踏了上去。冰面在二楼中间的位置，是没有门能通到楼外的，我们只能走到楼道通过侧面的窗户通到室外，走在被冰占了一半高度的二楼，屋顶就在头顶，感觉像是自己变成了巨人一样。走到窗户跟前，我一脚揣碎了玻璃，然后把小心翼翼的爬出去站到外面的冰面上跳了几下，确认无误以后才叫她们陆续的出来。
站在冰面上望去，整个世界都成了大的滑冰场一样，冰面光而平滑，有的地方偶尔有冻住的漂浮物。低头看看冰面，可以看出已经冻的很厚了。“好像下雪了。”这时候刘小点突然说道，充满了惊奇于欢喜。
我也感觉到偶尔脸上偶尔有雪片融化，抬头看看，确实有雪花稀稀散散的飘下来。看来真的要下雪了，我想灾难这次真的是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