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乃华夏命脉,仙灵圣地。其山脉绵延千里,大小山峰数十余座,而最为名扬的自是那仙峰玉虚。玉虚峰上逍遥仙宗庞大的建筑,突兀的伫立于峰顶。
昆仑与蜀园同为人间界的仙灵圣门,维护人间和平,降妖除魔修仙问道。同时,昆仑同蜀园在人间界还有一重大而不为人知的任务,各自死守,以护人间界的安宁。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柔美的挥洒在玉虚峰上,笼罩的昆仑一派祥和之气。从山下一直蜿蜒而上的天阶,仿佛鬼斧神工般将玉虚峰劈出一道缺口。这天阶的尽头,便是那昆仑仙派的山门。山门之处昆仑二字高高镌刻于汉白玉雕刻的牌坊正中,两尊石龙威严的驻守于牌坊的两侧,更加地显示出此地的威严与庄重。山门直入,就是汉白玉铺就的方形广场,而那广场左右两均是万丈悬崖,让人心惊胆颤。山门正对之处,一座宏伟的建筑便是那逍遥仙宗的大殿,四扇金色大门之上‘玉虚’二字苍劲有力的镶嵌于乌匾之中,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威严。
大殿之内,此刻已失去了往常的宁静与肃清。随着朝阳的升起,虫鸣鸟语,齐声共奏着欢快的曲儿,煞是清幽。而那殿外的广场内,不知何时已聚集了近千名的昆仑弟子。他们此刻并不如往日一样在此习剑练武,一个个庄严列队有序的站立,如一只军队一样威严地面向那紧闭大门的玉虚殿,像是在等待着上级下达军令,只是他们还不清楚今日即将面临的困境与危机。
玉虚殿内,除了从那太山回来的几人,另有四名身着华服,看上去年近七旬的老者,他们均是昆仑四大长老。众人的面色,透露出从未有过的严谨,你一言我一语的商讨着。唯有那麟儿,在圣女蓝沁的怀抱里显得有一丝困倦。众人的言词,早挑战了他好奇心的极限,这一宿不眠的困倦,终于还是席卷了他幼小的心灵,肆意的打着瞌睡。
似乎察觉到这孙儿的倦意,逍遥圣转身温婉的对圣女道:
“沁儿,你且将孩儿去安抚睡了吧,午时我等或许还须借助他来封印死亡之谷,也难为这孩儿了。”
众人闻言,都无奈的叹了口气,显然对这小麟儿感到疼惜。圣女也没多言,微笑的向众人点头示礼,随即将目光转向逍遥城。逍遥城微笑的点了点头,她这才抱着孩儿转身离去。
圣女走后,逍遥圣这才转身对逍遥城道:
“城儿,为父问你——那玉简的奥妙,你至今领悟多少?”
众人闻言,都将关切的目光投向逍遥圣。感受到众人的目光,逍遥城略显惭愧的低头回道:
“任是止步于第一层,无往之境。”
听闻此言,逍遥圣微皱眉头的转向那殿中的‘道’字双手负背叹言道:
“这‘玉简’之中的功法虽霸道至极,但仅凭你仙之境上阶的修为,只怕发挥不出其真正的威力,何况只是无往之境。当日西王母,以仙之境巅峰的修为结合本命真元,催动‘玉简’才将那魔王封印。而那魔界尊者,昨日不出死亡谷,便可打开死亡之门将亡灵大军倾囊迁出,谁又知晓他如今成长到何等境界?”
一旁听闻的不戒,这才知晓昨日自己等人面对的黑洞,原来只是那魔尊开启的魔门,并非魔尊亲临。要知道,昨日圣女的仙鹤,可是在那魔门打开的片刻,仅一道魔气便将之毁灭,换做自己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可想那魔尊的道行非同一般。
沉默良久,众人似乎都在考虑这之间所面临的严峻问题,只有那逍遥圣与逍遥城若有所思。是啊,逍遥圣六年前就知道今日之劫无可避免,昨日也只是缓兵之计。想那魔尊,六年之后还能找到封印了道行的逍遥城一家三口,这次若如当初一样躲避,怕是没那么容易了,否则,那魔尊岂会轻易赞同意逍遥圣的条件。
沉默半晌,不戒眼神一亮的走到那逍遥圣的面前道:
“我等何不将各自的道行转入少侠的体内,以提升他的修为,不知可有一线希望?”
闻言,四大长老也是眼前一亮表示赞同,唯有那蜀园掌门,逍遥父子不为所动。只见那蜀山掌门虚无上前一步淡然道:
“此计对平常修道之人可行,但对逍遥少侠,却毫无益处。”
不戒闻言不解道:“为何?”
虚无这才转身道:“据老道此生至此对‘玉简’的参悟,虽不及逍遥少侠,却也孜之皮毛。圣僧有所不知,这‘玉简’乃女娲补天之时所遗之物,非一般真元所能参透或探之融合。也就是说,我等各自的真元,都大不相同,虽能融合提升修为,但真元属性本质不变,逍遥少侠若启动那‘玉简’只能以自身独一的真元才可。”
不戒屡了半天思绪这才道:“虚无掌门言外之意,是说那‘玉简’排斥其他杂乱真元,只认逍遥少侠从那‘玉简’之内所学之功法?”
虚无这才点头道:“正是。”
闻言,不戒与那四大长老再次陷入沉默,这大殿之内虽不冷清,却再次陷入宁静。
日渐攀升,眼看便要临近午时,这玉虚大殿之门依旧未曾打开,广场之上近千名昆仑弟子,仍旧伫在那里丝毫未动,各自均是一副严阵以待的面孔,仿佛这一天将面临着生死的角逐。而那殿内之人,除了圣女母子,依旧还在商讨着什么对策。
麟儿此时已是在梦乡游荡,昨夜的那盘红烧鱼,还是如往常一样香浓。
圣女看着熟睡中的孩儿,眼中满是复杂之色。那不戒与四大长老,虽了解今日之战的困惑,但却不懂她与逍遥城心中的悲凉。
圣女深知此战对昆仑而言,必定是生死之战。她不怕死神的眷顾,只是担心今日之后,是否还能如此安然的看着自己的骨肉。
此战的凶险,是冲着她夫妻而来,只为那一把名为啼血的魔刀。若弃魔刀而去,且不说昆仑至此毁灭,恐其三界也将颠覆遁入魔道之手。若与其奋力一战,自己与逍遥少钦暂且不说,眼前的小生命是否安然苟活也是问题。
眼眶不知何时进了沙尘,圣女似乎失神忘了拭手擦去,即将滑落脸颊的泪珠,无助的看着自己的骨肉。倾尽此生的柔弱一吻小麟儿的额头,这一刻,她只祈祷上帝能庇佑眼前的挚爱,愿他安然度过此劫。
抬头的那一刻,热泪一不小心滑落,滴在麟儿的脸颊,她很想抬手拭去,又怕惊醒那睡梦中的孩儿。
梦中的麟儿,依旧趴在那张与他一样高的木桌上,双手不禁的向鱼儿探去。终于,他抓住了鱼的尾巴,乐的跟满世界都装在自己的兜里一样,这才转身看向厨房的方向很是不开心的娇气道:
“不烫,爹骗麟儿,不乖。”
只是他的话语,半晌无人回答,这才疑虑道:
“咦——爹呢?”
突然一股冰凉,自脸颊传来,小家伙这才从美梦中朦胧的睁开双眼。圣女怕麟儿看见自己的泪痕,迅速的扭头擦拭了自己眼帘即将坠落的冰冷,这才回头微笑的看着孩子道:
“麟儿,醒啦——饿吗?”
小家伙轻轻的摇了摇头,眼珠儿晃了一圈,这才面露疑惑的道:
“娘,麟儿这是在哪?”
圣女微笑道:“家啊,麟儿的家。”
小家伙这才一惊,陡然起身严谨道:
“不对,这不是麟儿的家,麟儿每天睁开眼就能看见爹做的蝴蝶,这没有,不是麟儿的家!”
圣女这才看着可爱的麟儿,娇笑道:
“傻孩子,那是麟儿的家,这也是麟儿的家。”
麟儿这才疑惑道:
“是吗?那麟儿有两个家,一个有蝴蝶,一个没有!”
说完便投向自己母亲的怀抱,咕噜了一下眼珠,随后又娇声问道:
“那麟儿什么时候回那个家呢?”
圣女这才满含复杂的神色回答道:
“嗯——过几天娘就带麟儿回家。”
顿了顿,圣女继而认真说道:
“麟儿不仅有两个家,麟儿还要记住自己有两个名字。麟儿是你,逍遥少卿同样也是麟儿的名字。你是周青的儿子,也是逍遥城的儿子。”
听完后,麟儿在圣女的怀抱里,遭乱的缕着自己的思绪,似懂非懂的喃喃叨念着:“周青、麟儿!逍遥城?逍遥少卿?”
半晌后麟儿这才恍然所悟,从圣女怀里振奋道:
“那麟儿是有两个爹咯?”
圣女停下了脚步稍顿了顿,继而向殿外走去……
正在言论的众人,忽然听到那后殿传来母子的嬉笑声,这才转身复杂的看着这对母子。逍遥圣缓步的走到圣女的旁边,对那正趴在母亲肩膀的麟儿轻声喊道:“卿儿?麟儿——。”小家伙恍然,转身看着眼前的爷爷,眼中难免还有丝毫的复杂之色,但介于还不太熟悉,也就呆呆的看着逍遥圣。
逍遥圣见孙儿还是不太接受自己,面露微笑的道:
“麟儿,不认识爷爷啦?爷爷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好不好?”
说完不等麟儿的拒绝,这就从圣女的怀里接过心理有些挣扎的麟儿,消失在大殿之内。
圣女看了眼自己的丈夫,逍遥城仿佛体会到那双美眸之中传递的苦涩,微笑的上前牵起她的手,向门外走去,众人也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