锲子
曾经的爱恨情仇,湮没在历史中。
是有些惋惜的,风沙迷漫的城市,行行色色的男男女女,或哭或笑,或聚或散,相爱却不能相守。
历史的流逝,不留下一丁点痕迹,那个沉睡的年代年少寂寞的天空,见证过相洳以沫的爱情,却不再透彻。
那些忙碌的身影穿梭在大街小巷,树影斑驳。
什么是爱情?爱情是债,要还的,就像周璇的债,遗留在三百年前。
今生,是用来还债的。
历史,也不会因为特定的一个人而改变,一切因果,三生石上,早以注定,她与他的回眸,只是为了顺应历史的脚步,走完那段注定的道路。
……
……
2010年,夏天,有点燥热,北京的街道,植物都垂着叶片,把人们的心拉到了最低点,燥热干一遍遍地冲刷着我疲惫的身心。
傍晚,奔波了一天,回到家,便把自己扔进了舒适的大浴缸!
大学毕业后,我独自来到北京,23岁的我,或许年轻,或许骄傲,曾经希翼着在北京能够闯出属于自己的天地,可是,就是这一片土地,让我看清了一切的世态炎凉……
晃晃乎乎,竟有点犯困了……
或许,知道了之后发生的事,我怎么也不会在浴缸里睡着!
命运之轮就是从那天开始转变……
醒来时,全身倍觉松软,可能是在水中泡得过久的缘故!
微睁开双眼,却被眼前的情景惊得呆若木鸡。
古色古香的摆设,哪里是我的浴室,红木床上挂的绸制的帐,梳妆镜前摆满了许多红木枷子。这里俨然是古代小姐的闺阁,我在哪里?不由得胆战心惊。
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痛得龇牙咧嘴。
门吱呀一声开了,我寻声望去,几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鱼贯而入,手捧脸盆、衣服、还有大大小小的罐子。
“小姐,请先用青盐漱口。”
我顺从着做,梳妆时,望着铜镜,几乎一口气晕过去,因为,镜子里,出现了一张陌生的清秀脸庞,只是眼睛有写红肿。
……
来到这里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我从一个大学刚刚毕业的北漂分子变成了一个清朝官宦家的小姐,从周璇变成了钮钴禄翎娴,从21世纪,顷刻来到康熙四十三年,这年,“我”13岁。
谁会想到,一场清梦,把我带到了清康熙四十三年,一场清梦,把二十三岁的大学生变成了一个十三岁的满族少女,一切那么绯咦所思……
记忆中,刚来到这里,心中带着一点隐约的兴奋。
就像做梦。
学生时代,疯狂迷恋着清宫剧,因此,对这个时期的历史也是知道不少的。
先知?脑袋里蹦出了这两个字。
午后,我坐在院子里,玉芳坐在身旁,摆弄着一幅快完工的刺秀,玉芳是个机灵的小丫头,与翎娴同年,我怎么也不明白,她会用针秀出一块块手帕,荷包。
我是不行的,曾殃求过她教我,可惜的是天资有限!同样,玉芳也不明白,她温柔多才的小姐,在一觉睡醒后几乎变成了另一个人,若不是我的模样,也许,玉芳根本不相信我便是她的的小姐!
我在这个时代的新生命,她叫钮钴禄翎娴,生于康熙三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五日,阿玛是四品典仪官,加封一等承恩公凌柱,我知道这个身份时便知晓,我,不是历史中的一粒尘埃!
面对下个月的选秀,我深知自己的命运,于是,垂着脑袋,不由地开始叹惜……
“小姐,您叹什么气呢?”玉芳放下秀完的帕子,天真地笑。
“玉芳,有什么办法可以不用参加选秀?”
“小姐,您怎么还存着这个想呢?您明知您与八......“玉芳担忧得望我一眼,闭上了嘴。
语罢,我乖乖的闭上了双眼养神。
我知道历史的大致走向,知道所有人的命运,也知道等待我的将是什么,可是,我并不想走历史为我尘铺下的道路。
常常,我会带玉芳到处去走走,我会在府门前总是见到一个着灰衣的男子,我却并不认识,他也只是怔怔地望我不语。
康熙四十三年,我依旧未能逃避选秀,如我所料,康熙皇帝把我指给了皇四子,未来的雍正皇帝胤禛!
四十三年那年六月,我由一顶红色的喜轿被抬到了贝勒府。
我的命运,就在这一天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被一个叫胤禛的男人彻底改变了。
成亲那天,礼节相当繁琐,之后,我独自坐在喜房,这便是坐福,谁知一坐居然长达三个时辰之久了,玉芳静静地立在一边,一天未曾进食,肚子早已饿了,却依旧等待着我的夫君掀去我头上的红盖头。
我伸手掀起盖头的一角看着房间,玉芳急忙将盖头重新盖回了我的头上。
“小姐,盖头要等贝勒爷来掀的,你怎么能自己掀开呢?”
我识趣地咂了咂嘴,继续端庄地坐好!
不知等了多久,一个人推门而入,玉芳福了福身子。
“贝勒爷吉祥!”
他没有吱声,秉退了玉芳,出门后,玉芳顺手掩上了门!
于是,便没有了动静,我有点按奈不住了,身子扭动了几下,稍息,盖头被拿去了,一股淡淡的酒香味扑面而来,站在我面前的少年,他就是刚刚二十五岁的胤禛,他的眼睛很亮,鼻梁也是高高的,薄薄的嘴唇有点翘,他澈出一个淡淡的笑。
“你额娘没告诉过你不能这么看着爷么?”
我收回了眼光。
好饿……
“那个……”我往后面的桌子上瞄了下,咽了口口水。
“饿了?”
我点点头。他脸上的笑意越发得明显了。
胡乱地吃了些东西,拍拍手,顿时头皮发麻。
胤禛此刻正饶有兴趣地顶着我。
“爷…”
他噙着一丝笑容,用手将我脸颊上的糕点屑擦干净。
有点尴尬…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翎娴!”我懦懦地答到!因为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连我是的名字都不知便娶了我,或许,府里多了一个人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多了一只吃饭,能帮他们解闷的玩意儿,封建的朝代,封建的人们!
自小随波逐流,所以我很快便适应了大清,成亲?我可以很快接受,不就是生活里多一个男人么,嫁谁不是嫁呢?
可是…
我自知自己不如现代女子那般豁达,无论如何,我做不到与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行夫妻之事。
即使,我的后半生将要依附着这个男人,可是……
“爷,我身子不爽,您看…”
“哦?你这么不待见爷?”
“四爷,您误会了,我…”
“你大可放心,我并非宵小之徒,万不会强求于你!”说完,不待我解释,满脸怒气,甩袖而出。
康熙说他"喜怒不定",在我认为,他确实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主,不由的,我为今后的生活感到忧心!
第二日,便携玉芳去到胤禛嫡福晋屋里请安.
乌喇那拉氏端庄地坐在正上方,她非常年轻,身着淡蓝色旗袍,她长得并非倾城倾国,连秀美都谈不上,却有着一种与身惧来的雍容华贵,嘴角一直都噙着淡淡的笑容,让人不辩喜怒。
我轻轻福下身子,请了安后便陪乌喇那拉氏闲聊了几句,之后,李氏耿氏等胤禛的大小老婆也同来与福晋请安,乌喇那拉氏一直是淡淡的,没有与哪一个人特别接近,亦没有与哪一个人离得特别远,保持关系的同时又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这个女人,不可小噱,她非常的聪明。
之后,我总会去看看福晋,与她聊天,有时,她也会问问我对府里的开销管理处有什么建议,我也每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大多时候我只是静静听着,那拉氏很满意我的娴淡知理。
……
自大婚之日后,胤禛足足已有两个多月未踏入东厢房。为此,玉芳没少埋怨我。
“小姐,别人都是盼着贝勒爷能来,您呢,在洞房之夜还将贝勒给请了出来!”
每到此时,我只能淡淡的一笑。
胤禛,他是后来的雍正皇帝,我,只是他的众多老婆中的一个小老婆。他不来此就寝,对我来说,对我亦没有损失。
“小姐,您听玉芳说了没?”玉芳不满地嗔我。
“玉芳,有我陪着你还不够么?还要贝勒爷也来陪着你?”
“小姐…”
“原来,你这里,爷果真不受待见!”
那个在我生活消失了两个月的人此刻站在了我面前。
“四爷吉祥!”玉芳很快回过神,稍稍扯下我的衣袖。
愣了会,我也连忙福下身子。
“起来吧!”他自顾走进了屋里。玉芳退到了后屋,沏了一壶茶送来,胤禛品了口茶,饶有兴趣地瞅着我看,我立刻收回自己的目光,出于好奇,我只想看清我的丈夫罢了。
今天,他身着一件宝蓝色长衫,一根腰带勒住腰身,他很清瘦!
忽然,他靠着我的耳朵低语:“你就这么喜欢盯爷看?”
我知道,我的脸一定非常红。
“看来你在福晋那下了不少功夫,福晋可是替你说了不少好话!”
听了他的话,我猛然抬起了头,与他的眸子对视。又显得有些突兀,随即,又低下了头。
“爷这话错了,侍候福晋是我分内的事,并不是为了其他。”
“哦?我还以为翎儿是想我了呢…”
我的脸似乎更红了,仰头看着他,胤禛嘴角扯开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上帝知道我是怎么了,竟然为了个笑有点兴奋。
对胤禛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该死的,难道万恶的旧社会将我变成了这里的一分子?令我有点手足无措。
我这是怎么了?
晚上,我在厢房间沐浴,这个翎娴的皮肤真的很好,白里透红,记得刚来看到镜子的同时,竟吓坏了我。
那时候,我就是在洗澡的时候穿越了时空来到了大清,现在才发现,真的很想爸妈,叹了口气,告诉自己,活在当下,虽然现在这个当下晚了三百年。
沐浴过后,我穿上裘衣,孤独地坐在院子里。在这个我很熟悉却异常陌生的年代,我就像是一个异类,我想家,想回到21世纪,想给爸妈打个电话,甚至想念我最讨厌吃的方便面。
想着想着,竟然在院子睡着了,看来我到处睡觉的习惯得改了。
“翎儿,你要我拿你怎么办?”
我落着泪。
“我走后,留下你一个人该怎么办?”
心,很痛,撕心裂肺似的痛。
“小姐,醒醒!”
睁开双眼,看见了玉芳,刚才的痛那么刻骨铭心,让我好的心都卷殆了,抚着脸颊,竟是满脸泪痕。
“小姐,您怎么了啊?
“没什么,玉芳,想家了!想阿玛和额娘呢!”
头埋在玉芳怀里,那个梦,会是现实么?为什么心里的痛那么真?
“玉芳,我困了,我要去睡了!”
“小姐,您是该早些休息了,明儿一早还要给福晋去请安呢!”
我微微一笑,溜回房里。
一夜无眠,因此起了个大早。天气有点灰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空洞洞的寂廖。
“小姐!”玉芳轻轻地唤我。
“玉芳,走,咱们早些去给福晋请安去。”回过头,我给她一个大大的微笑。
携玉芳来到了福晋厢房,请了安,乌喇那拉氏笑意朦胧地拉我坐下。
“妹妹今日来得好早,用过早膳没?”
“劳姐姐挂念,翎娴未用早膳!”
“甚好,妹妹就同我一道随意用些吧!”不待我答应,乌喇那拉氏遂吩咐下人备膳,我也便不再推辞。
用过膳,李氏、耿氏相继过来请安,大家嫌聊了几句便也散了。我并不喜与这些女子相交,相互寒喧几句便也作罢。
我并未回东厢,撇下玉芳,独自去往俯中的花园散步,八月初,植物上皆是露水,21世纪的北京,植物上附的实则是厚厚的灰尘。
园内多假山,我穿梭于山石间,怡然自得。未注意间,一个小小的身躯撞到我身上。
一个孩子,相貌有几分相似于胤禛。
“你是何人,为何挡住爷的去路?”
我泯唇轻笑,明明是奶声奶气的小娃儿,说起话来俨然如同一个小老头。我忍住了笑,看着他。
我捏了捏他的脸蛋,孩子的皮肤就是嫩。
“你胆敢捏爷的脸,我…我…我要去告诉额娘。”
“你额娘是哪个?”
“我为什么要告诉于你?”
于是他对我做了个鬼脸,溜了。
我咯咯地笑。
“你很喜欢弘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