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楼下有一家小饭店，地方不大就连能够供客人选择的早餐也挺少的。杜妈妈点了些包子跟豆浆就跟苏婂坐在了窗口的位置。
苏婂跟杜若恒认识了二十多年，五年前两人的关系变的微妙，一年前两人差一点在一起了。而现在她面前坐着的正是一直都阻止她跟杜若恒在一起的人。
这顿早饭对于苏婂来说有些难以下咽，甚至都不敢多看一眼杜妈妈，总觉得她就像杜妈妈手里拿着的包子，只要一口就没了。
“你盯着碗做什么，还是怕我吃了你？”杜妈妈显然是看穿了苏婂的心思，不由得抬起手敲了敲苏婂的碗。
苏婂咬了咬唇，笑的还挺勉强，“阿姨，有件事我想问问您，出于真心的。”从杜妈妈将旧事重提的那一刻起，苏婂这心就没跳的正常过。
杜妈妈喝了一口豆浆，“你说吧。”
“我跟若恒的事要是搁在一年前的话我真的挺高兴您接受我的。”苏婂的话还没说完立刻被杜妈妈给打断了。
“我先说清楚，我这不是接受你，而是刊载若恒的面子上。”
“呃……”杜妈妈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苏婂彻底觉得自己没这个必要再自讨没趣，“那……现在我跟若恒这样还挺好的。”话越往后面说苏婂的底气越是不足。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当然想找个各方面都不错的女孩子做我杜家的媳妇，你嫩各方面都不怎么样，年纪也大了些。啧啧啧……”说到这处杜妈妈忍不住咂了咂嘴，“以前就没觉得你长得有多好看，现在离得近这么一看吧也就一般般。”
还以为她会说出一些改观的话来，害得苏婂还小小的期待了一下，现在听来还不如不说呢。
苏婂心里谈了口气，得了就算现在杜妈妈答应她跟杜若恒再续前缘估摸着她也没这个胆量做杜妈妈的媳妇，一想到未来这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早饭果然事食之无味，如同嚼蜡。
刚吃完了早饭就接到了谭昕的电话，还得感谢她帮自己请了假期，苏婂连声感激可到最后被谭昕的一句话给彻底弄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婂，摇摆不定的女人都不是好女人，在顾衍予杜若恒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或者谁都不选！”
谭昕的话总是带着几分威慑力与胁迫力，但是却比任何话都有道理。
起初苏婂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可经谭昕这么一说她才意识到确实如此。摇摆不定的结果往好处想便是只能择其一，往坏处想便是失去一切。
可不一样的是，苏婂并没想都他们两人之间得到谁的感情回应。
因为怕了。
“苏婂，你要是不忙的话若恒那边你就先帮忙照看半天，我回去给他拿些换洗的衣物。”送走杜妈妈后，苏婂立刻赶回了病房。
此刻的杜若恒又沉沉的睡下了，白净的面容上依旧带着几分孱弱，微微抖动的睫毛竟然比她还要长。
好像都没有好好的看过他吧，苏婂撇了撇嘴将他的手放回到被子里，可就在她准备抽离时她的手却被杜若恒给握住了。
“什么时候来的？”微微睁开眼睛，在确定来人时苏婂后又安心的闭上了。
苏婂坐在了他的床边，“刚来一会儿，对了，你妈妈回去了。”
“我知道了。”对于这件事杜若恒几乎没什么可回应的，只是握着苏婂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苏婂盯着他的手看了半天也没有拒绝，转而问起了一件事来，“其实有件事我很早之前就想问你了，可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问起。”
“你说吧。”杜若恒听出她话语中的意思，不免皱了皱眉头。
苏婂见他并不反感也就放开了胆子，“若恒，五年前的那场车祸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杜若恒的呼吸仿佛都凝滞了，怎么也没想到苏婂会问这个问题。想了许久后，杜若恒从被子里抽出另一只手揉了揉眉心，“我累了，想休息。”
“好。”苏婂淡淡道，将他的手从自己的手中拿开放回了被子里，“你要是累了就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叫我就好。”
还以为她会打破沙锅问到底，可着冷淡无谓的态度让杜若恒觉得心虚不已。
五年前的车祸……对于苏婂来说可能是不会想起的记忆，但对于杜若恒来说却是一场不小的打击。
依旧记得苏婂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他还信誓旦旦的说要等她回来，结果等回来的却不是他盼了好久的人。
意外的车祸，从她身体里脱离的骨血，再到苏婂对此事的闭口不答。最后得到的答案仅仅是两个字—失忆。
总之五年前的那件事对于杜若恒来说更像是一场噩梦，甚至一次又一次地让他想去弄清楚苏婂地过去。
杜若恒心有疑惑的阖上了双眼，耳边是苏婂忙碌出发出的细微声音，而他即便是闭上了眼也不能忘记五年前苏婂因流产而送到医院的情景。
历历在目，如何都忘不了。
“苏婂，嫁给我吧！”
她的身体猛的一僵，那句话就跟咒语一样让她挪不开脚步，“你没跟我开玩笑？”苏婂转过身来盯着他的脸。
依旧苍白没有血色，只是他眼中的坚定却是那么的明显。
一年多以前杜若恒就说过这样的话，那时候的他就是这样的表情，现在也是。
千真万确的！苏婂自己也是这么肯定。
“如果是玩笑，或许我就没这么紧张了。”杜若恒说着将手按在了自己的心脏处，这里跳动的频率是如此之高，甚至他害怕苏婂要是不答应了，这里也许就不再继续跳下去。
“那我要是不答应呢？”苏婂苦笑着，径自坐在了他床对面的椅子上。
杜若恒亦是无奈，“那就当我说了一个冷笑话吧。”
“那我答应！”就在他准备将无望通通埋进心里的时候，苏婂是这样回答的。
她答应了。
想起了谭昕的话，在杜若恒与顾衍之间选谁都是对的，或者谁都可以不选。那么既然如此又何必等到第三个人的出现。
“那就恭喜你们了……”病房的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推开了，顾衍拎着一篮子水果静静地站在了门口，不偏不倚的听到了所有的话。
只是那句“恭喜”却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