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耘走向白追所在的大树,月色并不是很明亮,白追看着走过来的月耘,并不能清晰的看清楚他的长相,只是一席白衣,脚步轻盈。
月耘摆出一个自认为亲昵的笑容:“你叫什么名字啊?”,毕竟在他看来,白追还是个孩子。
白追睁着大眼珠看着月耘,并不回答。他在思考,他在想这二人的来历,以及他们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对着醉三年出手。他不认为能对醉三年大打出手的会是什么好人。
“不要怕,我们不是坏人!”月耘似乎知道白追在想些什么。
白追下意思的往后退了退,握紧了拳头,似乎要做自卫,虽然他心里清楚这只是徒劳的。
“小子,我们可是玄心境地十大名门之首幻月宗的弟子。你居然拿我们当坏人,刚才那老头是黑暗魔殿的‘隐名二老’之一的杀生酒鬼。他可是十足的妖魔,你居然拿他当好人。”月翼心直口快,他没有月耘那么好的耐心。
“他是好人,他救过我!”白追反驳。
“你。”月翼瞪了白追一眼,愤愤的说道:“不识好歹!”
“诶,翼师弟,不可这样,他还只是个孩子。”月耘斥责月翼。
月翼扭过身去,不看白追,嘴上仍然嚷嚷着:“看你是小孩,分不清是非好坏,不跟你计较。”
“我分的清,好人,坏人,我心里明白!”白追不甘心。
“你分的清,你分的清,好了吧,败给你了!”月翼无奈的叹气。
月耘单手撑着天月剑半跪在地上,好让自己和白追保持一样的高度。
“小兄弟,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白追仍然不做声,突然月耘看到白追手上拿着的铁牌,他又问道:“小兄弟,你手上的铁牌能给我看看吗?”
“你认识这个吗?”白追一下子来了兴致,因为他太想知道手中这该死的铁牌的来历了。
他赶忙将铁牌递给月耘,月耘看到那四个字时,吃惊的念了出来:“帝谕血卫”。
身后的月翼身子震了一下,猛的转过来,抓过月耘手中的铁牌,看了又看道:“帝谕血卫。”
“不错,正是帝谕血卫。”月耘重复了一下。
白追兴奋的说:“你们真的知道这块铁牌的来历,能不能告诉我。”
“这块铁牌哪里来的,你为什么这么急于知道这块牌子的来历。”月翼警觉的握紧里手中的天月剑。
“我叫白追,是沧澜山脉天梯城白家的,我们白家一夜之间被灭门了,等我赶回去,只找到了这块铁牌,我想这块铁牌应该跟杀我们白家的仇人有关。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没能找到这个铁牌的来历。如果不能找到铁牌的来历,那我就无法为白家报仇,大仇一日未报,白追一日难以心安。”
“原来是这样啊!我们当然知道这块铁牌的来历,不仅知道,还非常熟悉。”月翼放松下来。
“小兄弟,哦不,白追兄弟,你有所不知,这‘帝谕血卫’是西极魔域轮战魔帝的护卫部队,他们全部由地妙、中虚境界的高手组成。我们曾经多次和帝谕血卫打过交道。他们全部修为高深,极难对付。白追兄弟,不知你们白家如何惹上这么强大的存在,以你现在的实力,一定不能莽撞,你还不是帝谕血卫的对手。帝谕血卫的三大首领都是幻王境界,更不是你能够对付的了的。”月耘用一种又同情,又似安慰的话语对白追说道。
白追转身面向沧澜山天梯城所在的方向,狠狠的跪了下来,用力的磕着头。“爹爹,母亲,追儿不孝,到今日才知道仇人的来历。”
白追双眼赤红,那是由于极度的愤怒导致的眼部充血,他咬了咬牙齿,从齿缝中透出令人发冷的话语:“无论他们的势力多大,修为多高,白追都誓报此仇,不报此仇,白追不复为人。”
月耘早已看出白追如今处在末态巅峰的境界,小小年纪,在沧澜山脉这样的小地方,能达到如此境界,确实算的上天赋惊人了。
“白追兄弟,既然你现在无家可归。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带你回幻月宗,师傅他老人家一定会喜欢你的,你人长的俊气,又天赋过人,如果以后勤加苦练,或许能报仇也说不定。”
“耘师兄,你打算带这小子回去,你忘了他可是跟杀生酒鬼在一起的啊!”月翼赶忙提示月耘。
月耘会意的笑了笑:“没事,我看这位白追兄弟不是坏人,估计和杀生酒鬼也只是数面之缘,他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他是杀生酒鬼。”
一直昏迷不醒的陆萌和陆飞醒了过来,其实她们早已经醒了,只是因为沉重的打击,加上周围发生的事情,她们更愿意自己是昏迷的而已。
“追弟,我们临走之前,陆贾老师让我们去青灵派找他的师傅玄青子。你是打算跟他们去幻月宗,还是和我们去青灵派啊!”陆飞问道。
“小追。”陆萌拉着白追的胳膊,伤感的叫道。
“你们知道青灵派吗?”陆飞看着月耘和月翼。
“知道,玄心境地的一个小门派,不在十大名门之内。”
白追的心里做着激烈的争斗,去青灵派,能够和陆飞和陆萌在一起,他们虽非亲兄弟,却情同亲兄弟,陆萌更是让他难以割舍。
去幻月宗,玄心境地第一名门,能够让自己得到更好的修为锻炼,能够让自己学到报仇的真正本领。
陆萌似乎看出了白追的心思。
“小追,你不要犹豫了,当初我说过,有朝一日,我愿意和你一起报血海深仇,当时我只是一心想对你好,并不能真的明白你心里的感受。现在我有了和你一般的遭遇,才真真正正知道那种锥心刻骨的痛楚。小追,你一天不能报仇,就一天不能真的开心。我们不能成为你前进路上的羁绊。你跟着他们去幻月宗吧!我们一起努力。”陆萌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打湿了双颊。
紧紧的握住陆萌的手,白追没有反对,也不说一句话。
“是啊,追弟,我们现如今都身负血海深仇。我们怎么能成为你变的更强的阻碍呢!”陆飞眼角也湿润了许多。
“陆叔和霜姨的仇,就是白追的仇,陆飞哥,萌儿师姐,你们放心,白追有一天一定会杀了风啸天,为霜姨他们报仇,你们一定等我,我会去找你们的。”
陆飞强自镇定的挤出一丝苦笑:“风啸天的命是我陆飞的,有一天,我陆飞会亲自去取,追弟跟着就可以了。”
月耘对着天空打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一阵翺翔的破空尖鸣,一只硕大的鸟停在了月耘旁边。这是只五阶妖兽,银线疾风雕,一般属于极大的势力才能饲养的坐骑。
“白追兄弟,我们走吧。”月耘不忍看着伤感的分别场面,他提醒白追,月翼已经先一步坐在雕身上。
白追跟着月耘他们走了,他始终没有留一滴泪,他已经不会流泪了,心里已经淌了太多的血,还能在这世间掉什么透明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