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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 结局

“我们要开始了!”云小玉拿出瓷瓶里的红色药丸,看着凰欣亦,神色凝重地道,“这颗药丸是至阳之毒,性烈如火。服下后,便感觉全身像烈火焚烧。你支撑得住吗?”

凰欣亦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药丸,一脸淡定的笑容,“为了他那句话,我会。”

他说,她活,他便活!

为了他,再辛苦她也会坚持下去。

“我只有五成的把握治好你!”云小玉有些出神地看着她脸上的笑,在这生死关头,她竟还能这么淡定从容?

“我知道。”

“你不怕死吗?”云小玉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以前不怕,现在怕。”

“为什么?”听到她的答案,云小玉更是一脸迷糊。

“因为我怕他会死。所以,我必须活下来。”

这一生,她从不曾为自己挂心过什么,似乎这二十年来只是为了凰家堡而活,在撑下家业的那一刻,她原以为自己这一生只会孤独地守着这份家业直到终老,但偏偏她遇到了他。

“真无法理解你们!”云小玉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凤家的那个奸商怕也只有半条命了吧?但还不是为了凰欣亦在苦苦支撑着?

凰欣亦微笑,“我以前也无法理解。但当你遇到时,便能了解了。”

“这对我来说,太复杂难懂了些!我才不会让自己这么痛苦!”云小玉盯着凰欣亦手中的药丸,认真地道,“我现在只在想一件事,就是怎么把你治好还那奸商一个人情,免得欠得太多,他把我卖了,我都还在帮他数银子。”

“他人并不坏。”凰欣亦忽然间有些喜欢上这个性情直爽的女孩。

“我知道他不坏,但很奸诈啊!没见那只笨公鸡被他耍得团团转?”云小玉已没什么耐性再说下去,“我们开始吧!如果、如果你真放心把自己的性命交在我手上的话。”

“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凰欣亦仰头毫不犹豫地吞下药,依然一脸淡定的笑,“我不想再做一个毁诺的人。”

“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凤筠豪轻咳了咳,睁开了眼,含笑看着暗夜。

“我不希望再听到类似这样的话。”暗夜的神色依然很冷,眸光中却难掩担忧。

不知为何凤筠豪这句话竟让他产生一种极不祥的预感。

“你这个妹夫,真不把我这个大舅子放在眼里。”凤筠豪站了起来,身子却晃了晃,揪紧了胸口。

白昭宣及时扶住他,看着他苍白无血色的脸,担心地道:“我看我先扶你去休息一下比较好。”

凤筠豪摇了摇头,轻笑道:“我怕、我怕自己这一休息,就起不来了!”

他的脸上虽在笑,但神色却非常痛苦,揪着胸口的手已用力到指节泛白。暗夜神色一沉,正欲伸指封了他的穴道,却早一步被他阻止。

“小夜,如果你点了我的睡穴,就别想我再起来。”

凤筠豪厉声将话说完,一口鲜血顿时呕了出来,吐在白昭宣的衣襟之上。

“你……”白昭宣的心顿时结成了寒冰,看着自己衣襟上的血,半晌说不出话来。

凤筠豪喘息着,“铁公鸡,你、你毁了我张木几,我毁你一件衣物,算是、算是扯平了……”

刚才内伤发作,早已引得他心疾复发,痛得直冒冷汗,但依然强撑着不让自己昏倒。

他知道,自己已经撑不下去了。

“你这该死的奸商……”白昭宣脸色铁青,声音已然哽咽,“你绝不能就这样死了,你设计我那么多次,我还没讨回来。”

看着凤筠豪败灰的脸,暗夜沉声道:“有没有其他办法?”

凤筠豪喘息了半晌,才有力气答话:“先扶我坐下,不要、不要让我闭上眼睛。”

扶着凤筠豪坐在椅子上,白昭宣忽然伸手就往他身上搜,“药呢?你的药呢?你平时身上不是有很多药吗?”

凤筠豪皱眉轻咳了几声,苍白的脸上竟扯出一抹捉弄的轻笑,“铁公鸡,你是不是想趁我没力气,吃我豆腐?”

白昭宣的手就僵在那里,恨恨地道:“小夜,你一掌了结了他!让他早死早超生!”话落,他转过了身,不再看凤筠豪,但那双拳却握得死紧。

凤筠豪疲累地闭上眼,叹道:“铁公鸡,太重感情就是你的致命弱点。今后,你一定会因为这点吃大亏。”

“你这是在交代遗言吗?”白昭宣猛地转过身,冷冷盯着他,“但我不想听!若你真当我是朋友,不想我今后因此吃亏,就给我活下来。”见他已闭上双眼,又厉声道,“奸商,你给我睁开眼睛!很多账我们还没算清!别想就这样死了!”

凤筠豪缓缓张了眼,虚弱地笑道:“谁说我想死了?好多事,我都还没来得及做……”

“都没药了吗?”暗夜看他一直揪着胸口,知道他痛得厉害。

凤筠豪轻摇了摇头,“你都查到了什么?”

见他忽然转移话题,暗夜眸中神色一闪,沉声道:“那林子里原本机关密布,但不知为何竟被人全部破坏了。我沿着被破坏的痕迹,找到一个很隐秘的小木屋。但当我进去的时候已经晚了,里面只有两具尸体!一男一女。”

“女的是不是身着紫衣?”

暗夜点头,“但小木屋里却还有两条被利器挑掉的绳索。”

“显然里面曾经绑过人!”白昭宣略一沉吟,接上话。

凤筠豪低声道:“如果我猜得没错,里面绑着的人应该是凰湘雪和刘庭阳。”

白昭宣一怔,“难道他们根本就没下江南?”

“很有可能半途被绑了,否则怎么一去江南就无消息?”凤筠豪轻咳了咳,接着道,“当初欣亦让湘雪去江南,表面上是想让她帮凰家调查一下江南一带瓷器业的情况,实际上,是想让她暂时避过凰家这个大劫。但对方既然要斩草除根,哪里可能让凰湘雪那么容易下江南?原本我派了人保护,但我派去的人也没有回来过。我一边瞒着欣亦一边派人加紧寻找,但一直没线索。”

白昭宣看了眼凤筠豪越来越苍白的脸,却只能在心中暗叹了口气,“现场既然有绳索留下,又不见凰三小姐的尸体,他们应该是被人救了。”

暗夜点了点头,“柳姑娘已经去追查了。”

“小夜,那两个人是什么死法?”凤筠豪极其疲累地轻闭上眼,问道。

“咽喉上各被穿了一个洞,看起来像是银枪之类的利器所致,身上并无其他伤痕,显是一枪毙命。”

“一枪毙命……”凤筠豪猛地睁开了眼,正在这时,门外走进了一个人,他顿住了话,紧紧盯着正踏进厅门的云小玉。

云小玉望了凤筠豪半晌,终于沉重地开口:“我尽力了。你,还是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凤筠豪猛地站了起来,但随即一口鲜血吐在衣襟上。

白昭宣和暗夜直觉就想扶住他,但眼前一花,他已失去了踪影。

床榻上,一身紫衣的女子紧闭着双目,神色苍白如雪,毫无生气。

凤筠豪步履蹒跚地走至床前,似乎连心口的疼痛都已麻木。

“娘子大人,你已经睡了很久了。”他轻笑着,在床边坐下,轻轻地将凰欣亦扶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原本昏睡的凰欣亦似乎被他的动作惊醒,缓缓张开了双眸,却瞧见了他唇角残留的血渍。

“夫君可真会逞强。”她虚弱地笑,眼眸中带着一丝心疼,微抬了抬右手,想为他拭去唇角的血渍,但力不从心。

凤筠豪紧紧抓住那只冰冷的手,低声问:“记得不记你刚才答应过我什么?”

凰欣亦无力地闭上眼,点了点头,“记得。”

“你这个不守承诺的女人。”将她的手又抓紧了一分,凤筠豪一字字道,“你已经毁了一次诺言,现在又想再毁一次吗?”

“我不想的。”凰欣亦睁开了眼,黯淡无神的眸光带着一抹淡淡的遗憾。

她真的尽力坚持了!但上苍似乎不让她如愿!

“她真的尽力了,她说,她怕你会死,所以,她一定要让自己活下去。在两种极阴极阳的剧毒折磨之下她始终苦苦支撑着。”云小玉沉重地叹了口气,“但她毕竟不是习武之人,体质太弱,禁受不住两种剧毒在体内折腾。”

两种毒虽在她体内中和了,但她虚弱的身体却无法再支撑下去。

凤筠豪微笑着,低头俯视着那张苍白美丽的脸,“娘子,我相信你已经尽力了。”

看着她又虚弱地闭上眼,他轻抚着她的长发,“记得吗?我曾说过,我是个自负的人,所以,我绝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话落,他眉峰忽然微微一皱,一缕血丝已溢出了唇角,但他依然微笑着,伸手自腰间拆下一个锦囊。

看见凤筠豪自锦囊里拿出一颗药丸,白昭宣几乎就要冲出去,却被暗夜紧紧拉住,眼睁睁看着他将药放进凰欣亦的嘴里。

原来,他有药!

他有救命的药,却不救自己!

见她服下药丸,败灰的神色有了一丝生气,他欣然轻笑。

他早已知道从没习过武的妻子体质虚弱,上次他帮她逼寒毒时,她就昏睡了很久,更何况,两种至阴至阳的剧毒在体内折腾,她如何承受得了?

这颗救命药丸,是当年师父离去之时交给他的,嘱咐自己当有一天心疾发作而无法自救时,这颗药丸可以护住他的心脉。

现在欣亦体内的毒解了,这药丸刚好派上了用场!

心口的抽痛猛地涌上,他虚弱地靠着床,闭上双眸,口中溢出了更多的鲜血,抱着凰欣亦的双手也无力地垂下。

“凤筠豪,你这个傻子。”凰欣亦不知何时已转醒,从他怀中抬起头来,哽咽着,泪已滑落,“原来你不仅是个无药可救的傻子,还是个不守承诺的骗子!”

“你说你不会再哭的……”凤筠豪睁开了眼,虚弱地微笑,“原来娘子是个心口不一的人。”

凰欣亦定定地望着他,伸手轻拭着他唇边的血渍,“你说,我活,你便活,是吗?如今交易失败了——所以,我要再做一个交易,你活,我便活……”

“这个交易我不答应。”凤筠豪原想扯出一抹轻笑,却剧烈地咳嗽起来,但依然断断续续地道,“做这个交易,你、你明显会亏本……”

她心痛地看着他越流越多的血,“你不怕血本无归,我当然也不怕。”

“不,我是个商人,怎么会做赔本生意?”凤筠豪勉力止住了咳嗽,忽然半撑起身子,紧紧抓住了她的手,目光灼然地凝视着她,“还记得那天从冯家出来,你答应过我什么?”

凰欣亦一怔,眸光复杂莫名,“原来、原来你早已设计好一切!”

“娘子记起来了吗?你说过,无论我要什么,你都会给我。”

“是。”凰欣亦闭上了双目,点头。

“那么我要你把凤、凰两家合并,凝聚两家的实力,成为大唐最强的瓷器业霸主。”喘了口气,他强忍着心口的疼痛,将凰欣亦的手又握紧了一分,“娘子答应吗?”

凰欣亦睁了眼,却没有流泪,只是神色平静地望着他,“好。我答应你。”

“我知道娘子是个守诺的人。”凤筠豪放松一笑,再无力气坚持,颓然放开她的手,他再度虚弱地靠着床,闭上眼,“不过,娘子要记着,凤、凰两家合并后,要以凤家为名。其实、其实吞并凰家堡,一直是我的愿望。”

“好。”凰欣亦紧握着双拳,任由指尖深陷进掌心,却不觉得痛,“我会完成你的愿望。”

“我这个生意,做得并不亏本,不是吗?”凤筠豪的声音已是越来越低,气息也越来越弱。

白昭宣早已背过身去,不忍再看下去。

这时,房门忽然被一脚大力无情地踢了开来,“臭小子,你这生意亏本大了!我任轻狂的徒弟哪能做这样的亏本生意?”

随着暴喝声,一名手执银枪,身着青衣,年约六旬的老人家冲了进来,直接掠至床前,恶狠狠地瞪着几乎奄奄一息的凤筠豪。

“臭小子,你师父我当年是白救你了!竟给我弄成这副鬼样子!”

话落,他忽然举起左手一掌狠狠地拍在凤筠豪胸口之上,逼得他吐出一大口鲜血,紧接着,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强塞了进去。

房里的人几乎都怔住了。老人的动作太快,他们几乎都来不及反应。

“师父,你这是救命,还是杀人?”凤筠豪终于缓过了一口气,声音虽低弱,但已不似刚才那样无力了。

“筠豪!”离他最近的凰欣亦当先反应了过来,急忙将他扶起来。

“就为了这女娃,你把自己弄成这样?”任轻狂盯着凰欣亦,一脸探究,然后,很不以为然地扫了眼徒弟,“你不是说,这辈子不碰****的吗?怎么?现在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还差点送掉一条小命!”凤筠豪虚弱地躺在凰欣亦的怀中,眼睛却盯着任轻狂手中的银枪,轻笑道:“师父,应该还有人跟着你回来的,是不是?”

“二姐!”

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隐带着哽咽的声音,凰欣亦抬起了头,平静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激动,放下怀中的凤筠豪,站了起来,“小雪!”

凰湘雪一头扑进凰欣亦的怀抱号啕大哭,“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二姐了!”

“傻丫头,都怪二姐不好,没保护好你!”凰欣亦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道,“回来就好了!庭阳呢?是不是没跟你一起回来?”

这一问,竟让凰湘雪哭得更大声。

“怎么了?”凰欣亦心一沉。

“庭阳他、他……”凰湘雪抽咽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门外忽又传来一道熟悉却又略带艰涩的声音:“二小姐。”

“庭阳?”凰欣亦几乎认不出门外由柳依依搀扶着,才勉强站立的蓝衣男子,那一脸的苍白憔悴,比起前些日子在凰家堡时,简直判若两人。

“二小姐,庭阳没保护好三小姐,还望二小姐责罚!”刘庭阳轻轻推开柳依依的扶持,原想跪下请罪,但脚下不知被什么一绊,几乎跌倒。

“庭阳,你的眼睛?”凰欣亦错愕地看着刘庭阳毫无焦距的双眼。

“瞎了!”刘庭阳淡然地回答,却让凰湘雪难过地紧捂住唇,呜咽着,眼泪不停地掉落,但压抑着没哭出声。

凰欣亦清楚地看见了小妹眼中的伤心,叹了口气,只能轻轻将她拥在怀中。

“小雪,是二姐连累你了!”

没隔几日,长安城内又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凰家堡不知为何突然全盘停止了所有的生意,各大瓷厂商行纷纷关闭,紧接着,凰家堡十二间分行,有十一间都被一个神秘人物所收购。

坊间顿时流言四起,人人皆说凰家堡最终断送在了凰欣亦手上,证实了两年前的预言,女人,终究是难成大器。

但当外面谣言满天飞的时候,凰二小姐却依然恍如未闻般,一脸平静地坐在房里为丈夫喂食汤药。

“不喝了!”凤筠豪微皱着眉,推开凰欣亦手中已喂得几乎见底的中药。

“你也会怕喝药吗?”凰欣亦微挑柳眉,笑望着他。

上次凤筠豪虽被任轻狂救回一条命,但因内伤宿疾齐发早将身体拖垮,并不是短时间内能恢复过来的,所以只有认命地躺在床上,每天苦灌任轻狂开下的中药。

“师父是存心设计我。”凤筠豪微闭着双目,掩唇轻声咳嗽着。

他那个师父,什么都没有,就只奇药最多。只要给一两颗就可以解决问题,但他偏偏要开药方,让他喝够中药。

因为少年时期,他喝过太多的中药,早已见到中药就怕,若是他能恢复些气力,能自己施针制药,也不用这么辛苦。

“原来你也有被设计的时候。”凰欣亦微笑着,将手中的瓷碗放下,略带安心地看着他。

他的脸色虽然还很苍白,但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我可是很会记仇的。”凤筠豪睁开了眼,眸光中掠过一丝小小的算计,“我这人最喜欢以十还一。”

“以十还一?”

“别人欠我一分,我十分讨回来。”

“你果然是丝毫亏本生意都不做的。”凰欣亦不禁莞尔轻笑,“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庭阳。”

“他的眼睛怎样?”

凰欣亦摇了摇头,“怕是没希望复明了。任前辈用尽了方法,也查不出是什么毒弄瞎了他的眼睛。而且,他中毒太久了,就算查出来,怕也没什么机会复明。”

原来在她派湘雪下江南的第二天,湘雪和庭阳便被人绑了去。而庭阳为了救湘雪被毒瞎了双眼。

若不是那日任轻狂因追一只野兔误入了那片林子,误打误撞救了他们,庭阳怕是早已毒发身亡。

凤筠豪微一沉吟:“等我好些,可以用凤家神针试试!”

凰欣亦看了他一眼,“等你把身体养好再说。”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通报声:“二小姐,林管事求见。”

“终于来了。”两人不禁相视一笑。

大厅里,林止看着主座上披着厚重的皮裘,一脸病容的凰欣亦,眼中不禁掠过一丝得意。

“二小姐,我看您脸色不太好。”

“没事,只是感染了些风寒。”凰欣亦淡然一笑,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十一间分行已结束了营业,不知林管事所负责的那间商行办妥了没有?”

“还没有。”

“为什么?”凰欣亦微抬柳眉,淡淡地问。

林止并不答话,转而冷冷一笑,“二小姐,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

“说来听听。”凰欣亦依然面不改色。

“二小姐近来是否觉得阴寒入体,奇冷难当?”

凰欣亦沉默。

“林止手上刚好有一味奇药,也许可以帮上二小姐的忙。”

凰欣亦微微一笑,端起茶几上的热茶小饮了一口,状似漫不经心地道:“这种毒听说没有解药。”

林止一怔,直觉地反驳:“谁说没有解药?”

凰欣亦轻“哦”了一声,但语调依然波澜不惊:“原来你知道我中毒。”

上当了!林止的心猛地一惊,但立刻恢复了平静。

“凰二小姐果然聪明。不过,事到如今,也该是摊牌的时候了。”他已经不怕被揭穿,如今凰家堡大部分的产业已经落到他的手上了,不是吗?他稳操胜券!

“林管事想做什么交易?”

“用你的命换整个凰家堡。”现在他所得到的还不够,他要让凰家彻底地一无所有。

“原来我的命这么值钱。”凰欣亦微笑着放下手中的茶杯,“为了得到凰家堡,你似乎花了不少心思。”“不错。我筹划了十年了。”

“十年,真是个不短的日子。”凰欣亦笑容未变,“但不知林管事为何唯独对凰家堡这么感兴趣?”

“凰二小姐可还记得林峰?”

“林峰?”凰欣亦微微一怔,看了眼林止,“十年前林峰偷盗凰家堡的样品,转卖给其他同行,被家父发现,赶出了凰家堡。”

林止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恨,“当年我爹也是迫不得已。若不是我叔父因滥赌欠下太多的外债,也不会逼得他走上这条路。”

“你爹?”凰欣亦感到诧异,林家夫妇不是没有子嗣吗?

“你很奇怪吗?”林止冷笑,眼中却隐露出一丝愤恨,“是啊,对外头的人来说,林家是没有子嗣的。因为我只是他的私生子,他从未承认过!”

凰欣亦微微一叹,看来这又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林止继续道:“虽然我爹从未承认过我。但我一直当他是爹,我一直在等他接我回去认祖归宗,但你们凰家竟半点情面都不留,因我爹做错一件小小的错事,便革了他的职,甚至对外界公开此事,让我爹从此抬不起头来。”

凰欣亦叹了口气,“凰家从未向外界公布此事。”

没想到当初凤筠豪竟猜对了,那第三条理由其实是成立的。

“你们竟还有脸推托吗?不是你们说的,难道是我爹自己说的?”林止愤恨地咬牙,“那一年,因为你们不留情面,我爹病死了,没多久,我娘也跟着去了。所以,我发过誓,定要毁了你们凰家堡。”

凰欣亦摇头苦笑,“所以,你跟在冯清身边,就是为了取得他的信任,然后利用承送样盒的机会下毒?”

“这个机会我足足等了八年。”

若不是冯清那老匹夫太过谨慎防范,自己也不会用了八年的时间,才取得他的信任。

但幸好,两年前凰家的老堡主忽然间抛下了家业,与妻子一同云游天下,他觉得这是上天给他的一个好机会。

对付一个小女娃,当然比对付一个商场老手容易得多。

“你很聪明。承送样品的事宜原是由冯清一手包办,就算我们日后查出什么,第一个要怀疑的,也是冯清。这个责任你倒是推得一干二净了。”

林止笑而不答。

“但你既然下了毒,又何必让人掳走我,岂不是多此一举?”

林止眸光中闪过一丝冷沉,“从你莫名其妙答应凤筠豪成亲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们已经开始怀疑了。”

“所以你布局让人掳走欣亦,目的是想将我也一并收拾了。”凤筠豪一脸笑意地从厅外走了进来,“差一点,就真让你成功了。”

林止盯着凤筠豪,“因为比起凰欣亦,你更让人难以对付。但没想到,连炸药都炸不死你们。”

那天在祭神庙,虽设计让凤筠豪和凰欣亦落入了陷阱,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用炸药炸毁了祭神庙,没想到竟还是让他们给逃走了。

“我早说过,我这个祸害是没那么容易死的。”凤筠豪找了张椅子坐下,他这个身体似乎真的差了很多。

林止冷哼了一声:“那现在你还想要你妻子的命吗?”

“想,当然想。”凤筠豪微笑,“不过,林止你还真是贪心,暗中收购了十一间商行还不够,竟连凰家堡的地契都不放过!”

“我说过,要让你们凰家一无所有。”

凰欣亦从主座上站了起来,“要收购凰家堡十一间商行,你必须要有一个强大的后盾支援不是吗?”

微微一顿,她又含笑道:“那个人就是冯清?”

“凰欣亦怪只怪你太年轻,不得人心。冯清被你毫不留情地赶出凰家堡,就像当年家父一样。就算冯清多么忠心,也会站在我这边了。”

凰欣亦微叹:“原来,你早已找冯清做了交易。”

“冯清跟在你爹身边多年,早就有了自立门户的念头,若要打垮凰家堡,当然要找他合作。而你赶冯清出府,正好给了我一个找他合作的机会。”

坐在椅子上喝茶看戏的凤筠豪忽然叹了口气,“娘子,看来你们凰家堡真要完蛋了。”

“可是我却不想让凰家堡就此断送在我手上!”

“凰欣亦,你以为你还能力挽狂澜吗?”

“我是不能,但有一个人能。”

“谁?”

凰欣亦微微一笑,“冯管事、陈捕头,你们听得已经够多了,出来吧!”

看到厅后走出来的人,林止的心顿时结成了冰。

凤筠豪看着他惨白的脸,摇头叹了口气,“若是你不这么贪心,连凰家堡的最后家当也不放过,也许,你就真的成功了!”

凰家堡的危机解除,正当众人松了口气的时候,凤筠豪却忽然昏倒了。

原本为了躲开云小玉正准备开溜的白昭宣,还没来得及踏出凰家大门,就被这个消息吓得十万火急地冲回凤筠豪的房里。

任轻狂皱眉为徒弟把着脉,竟发现他的脉象不知为何又弱了几分。

难道他开的药有问题?

“任前辈,他怎样?”

白昭宣惊疑不定地看着几乎又是奄奄一息的凤筠豪,“这几天他不是已经开始好了吗?怎么又突然昏倒了?”

“可能他的身体状况比我们想象的还糟。”任轻狂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设计徒弟了,那些中药可能分量不够,没办法补回他身体的损耗。

可是他身上的奇药已不多了,拿出来真有些心疼。

床上忽然隐隐传来低微的呻吟声,见凤筠豪醒了过来,凰欣亦忙扶起他。

“你觉得怎样?”

“心口很痛。”凤筠豪惨白着脸,虚弱地靠在妻子的怀中,有气无力地道,“师父,看来你的医术退步了。”

“臭小子,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不争气?”任轻狂狠狠瞪着他,“这一点小伤痛就把你给折腾成这个样子了?还敢说我医术不精?!”

凤筠豪闭上了眼,竟轻哼了声:“何必给自己找借口!”

任轻狂怒目圆瞪,真想一掌把这个徒弟给劈了,他生平最忌讳别人说他医术不精,但他这个徒弟却老挑他的痛处。

“好!敢说我医术不精,我让你明天就活蹦乱跳!”说完,他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里面最后两个药丸,递到他面前,“给我吃下去。”

“原来你还藏着药。”凤筠豪睁开了眼,盯着眼前熟悉的药丸。

“这世上只有四颗。一颗被你妻子吃了,一颗被你吃了!现在只有最后两颗,再多我也没有了。”

凤筠豪接过他手中的药,却没马上吃下去,“师父,你真是小气,现在才拿出来。”

任轻狂心痛得都快碎了,这小子还在说风凉话!

“臭小子,这药多少人跪着求我,甚至拿万金来换我都没拿出来,现在全给你拿去了,竟还敢说我小气?!”

“师父,这就是说现在这些药全归我了?”凤筠豪无力地抬眼,看着自己恩师一脸心痛的模样。

任轻狂咬了咬牙,“不错,全归你了。现在统统给我吃下去,明天你就不用再躺在床上了。”

心虽痛,但怎么说,徒弟的身体都还是最大的。

“但我现在不想吃。”凤筠豪脸上原本的虚弱忽然被一抹算计的轻笑所取代。

任轻狂霎时瞪圆了眼。

“小夜!”凤筠豪的脸色虽苍白,却没有了刚才那种奄奄一息的败灰,将其中一颗药塞到暗夜的手中,他笑道,“这药,你帮我给二叔,也许可以帮上他一点忙。”

还没等任轻狂发话,他又将另一颗药塞到了凰欣亦手中,“这一颗,给你大哥,我想他现在很需要。”

任轻狂的脸色已是越来越青!他竟被他这个该死的徒弟给设计了!

他的药啊!

“臭小子!”他暴怒地举掌便想劈了这个奸诈的徒弟,却见凤筠豪忽然重喘了几声,闭上了双眼。

“师父,你刚才不是说这药归我了吗?而且我现在还是个病人,经不起你打,万一被你不小心打死了,你就真砸了自己的招牌了。”

任轻狂怒目瞪视了凤筠豪半晌,却找不出话来反驳,怪也只能怪自己识人不清,当初收了这个奸诈的徒弟!

“哼!”重重地冷哼了一声,他暴怒地扬长而去。

“任前辈……”

凰欣亦才刚唤出声,却见凤筠豪睁开了眼,含笑道:“我说过,我喜欢以十还一。”

凰欣亦闻言不禁莞尔,想起清早时他曾说过,他是个记仇的人,别人欠他一分,当以十分讨回!

他这个奸商丈夫果然是很小心眼!喝了几碗中药而已,便要他家师父以灵药为代价还给他。

白昭宣揉了揉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切。

原来这个世上除了他这个经常被设计的可怜人之外,竟还有另一个人跟他同病相怜!

怪只怪,他们都很不幸地认识了这个奸商!

就在这时,外面蓦然响起一道娇喝声:“姓白的,你是不是在里面?”

白昭宣一张脸顿时惨白。

这时忽听凤筠豪笑道:“云姑娘,你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看他那一脸笑容,哪里像个病重的人?

白昭宣狠狠瞪着出卖他的人,但什么话都来不及说,一道浅黄色的娇俏身影已闯了进来。然后,当着他的面,把手中的东西狠狠一摔。

“白昭宣,我不要你了!”

……

这已经是另一个美丽的故事了……

后来,白昭宣离开了凰家堡……

后来,云小玉直追白昭宣而去……

再后来,凤筠豪养好了病,带着凰欣亦回到凤家庄补办了一场热闹非凡的婚礼……

凤筠豪终于娶到美娇娘,让洛阳许多少女都碎了一颗芳心,但也有许多人说,这世间也唯有凤和凰才是最配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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