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血红到炫目的光瞬间笼罩住了楚离,映的他身边的林毅仿佛也浑身浴血一般。
老头紧蹙着双眉,压低了声音道“终于要出现了么,潜藏在楚离身体里的家伙。”
楚离双目失神,仿佛进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中。
这里是?
楚离懵懵的睁开双眼,俯下头,看着有些肮脏的水面上倒映的自己。
瞬间,两条剑眉,拧成了一个疙瘩。
水中的自己赤红的双目透着红光,就好像从眼中钻出的腥红色的丝带一般飘动着。
楚离透着血光的眼瞳中的景象愈发的模糊,逐渐变成了一整片么红色,没有任何的杂质。
满眼的腥红,让楚离几乎发狂,一阵嗜血,残暴的负面戾气,瞬间充斥了他的脑海。
血腥味。
楚离充斥着血红的眼睛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他只能闻到那股浓重的血腥味。
仿佛整个世界都是用血液做成的。
楚离迷迷糊糊抬起手,擦拭那片挡住他视线的血幕。
“怎么?”楚离的手仿佛被灼热的火焰烧了一下,被灼痛的感觉瞬间传递到他浑身上下的每个角落。
楚离仔细的思索着,又怕脸同样被灼烧,仔细感受了一下发现没有被灼伤的危险后,缓缓闭上了双眼。
“这?”
楚离紧闭着双目,却发现,自己看到了一个仿佛被鲜血铺满的世界,是的,楚离闭上眼后感受到的并不是平常人所见的黑暗而是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的画面。
数百颗血晶中每一个中间都封存着一只未曾见过的古兽。
这些古兽虽然被封存着,但是它们的眼神却带着虔诚的崇拜,都是半跪着的姿势。
显然,危机来的及其迅速,根本容不得它们反应。
楚离紧闭着双目,手指划过,一颗颗血晶,温热的血晶仿佛永久都会记录着这个伟大的时刻,永远不会被历史的无情所冲击的如同死尸般冰冷。
即使这些古兽已经失去了生命气息多年,但是其中强横的气息仍然肆虐着,仿佛示意着这里神秘,神圣不可侵犯。
楚离用力的想要掰下一块凝固着的血晶,做个纪念,却发现完全是徒劳的。
血精仿佛是这个地方的一个部分不可分割出去。
无奈,楚离只好放弃了这个可笑的念头继续向前走去。
现在的楚离在外人面前,肯定就像一个瞎子一般摸着血晶慢慢的走着,事实上他是个不甘心放弃的人,还在试图掰下一块,而且他所能看到的是整个身体的四周,而不是眼睛透视到的身体的前方。
楚离亦步亦趋的走着,终于察觉到一个关键性的问题,这些古兽到底在朝拜什么东西。
楚离带着深深的恐惧,闭着眼看着身体四周的古兽,顺着一些古兽敬畏的眼神看向东南方向
那是一块巨大的血晶。
或者也可以说,那是一大堆血晶的结合体,血晶犹如是玫瑰的花瓣,及其讲究的插在血晶的上面,九块血晶重重叠叠,一层叠着一层最后完美的绽放开来。
这块位于东南方的血晶群,庞大异常,如果说在楚离眼中古兽就已经算的上是巨人一般的存在。
那么这座血晶裹在里面的家伙相对于巨人来说都可以完全说成是巨无霸。
这是一条蛇,准确的来说这是一条惊天巨蟒
这条巨蟒通体赤红,红的没有丝毫的杂质,就好像用红水晶做成的工艺品一般。在血晶的反衬下显得更加的渗人。
从壮硕的身体中钻出的九颗惨红的头,吞吐着蛇信,仿佛是吸血鬼多年未见到血液般的狂热。
腥红的舌,透着残忍凶光的眼,异常锋利而且潜藏着摄人心魄锋芒的长牙,无一不显示着它生前的嗜杀成性,和冲天的戾气。
楚离绕到巨蟒的身前,静静的盯着它的眼睛。
突兀的十八颗眼珠中的一颗充满着死气的眼,狂热的撇了楚离一眼。
楚离,瞳孔一缩,顿时一种活见鬼的感觉涌入了心中。
“活了?”楚离本能的向后撤了两步,捂住自已的胸口,体味着心脏狂热的跳动。
实际上,刚刚看到这些血晶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血液里产生了一种回归本族的感觉,这种接近于他乡遇故知的感觉瞬间便冲去他的心中。
“我也是它们的一份子么?”
楚离仔细的回味心中那种感觉,瞬间又觉得恐惧起来。
“它们都死了,难道我也会和他们一样被永久封存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么。”
“小子!”
正当楚离发呆的当口,突兀的穿来了一道低沉的声音,而且有些生瑟,好像是很久很久没有说过话一般,口音也有些蹩脚。
“你是?”
楚离扭转着脑袋,环顾四周,终于在哪个巨无霸一样的蟒蛇的腹部,几乎是花骨朵的位置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人。
如果仔细看过去,就不能说哪个怪人是在蟒蛇的包裹下,更应该说成是,那条通天巨蟒是那人的尾巴一样。
一人一蟒紧紧的连在一起,两者中间互相牵引的血线,就好像是脐带连接着亲密的母子一般,而在这里哪个奇怪的人才是母亲,而他身后散发出滔天血气的九头巨蟒才是儿子。
“别害怕,我们是一样的。”
“我可不会从身后长出这种丑恶的东西。”楚离满脸的厌恶,心中秉持着我是人类,绝不与妖魔鬼怪同流合污的想法,沉沉的喝道。
“小兄弟,我只有一事相求,并且我会事先给你丰厚的报酬”怪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赤红的眼瞳,仿佛流出了粘稠的血液,和楚离眼中的血十分相似。
“报酬?”楚离挑了挑眉头,做思考状,抱着膀子好像大佬一样。
“先说说报酬,我再考虑考虑。”
“嘿嘿,这个报酬如果暴露在世人的眼中,绝对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别吊我胃口”
“那我就不卖关子了”怪人虽然身体不能动但是话语中带着的自豪是无法掩饰的。
“咱们深渊血族,流淌着古老,惊世的血脉,其中的传承并不是一般的兽血能够媲美的。”
怪人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叫蛇陀,是血域呑天蟒族第八代的族长”
“等会,八代也算的上是古老?”楚离不屑的撇了撇嘴,好像一下就拆穿了蛇陀的谎言一样。
“咱们一族的纯血天蟒,如果不发生意外,被人杀害,完全可以存活数千年”蛇陀道
楚离满脸惊愕的表情,盯着在血晶中的蛇陀,好像看着一个奇异的老怪物“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实际上很多人多可以做得到,比如刚刚在治愈你本体的老头也大约有五千岁了。当然,你也可以叫他紫血鬼蛛,差点干掉你的小子也一样,同样是紫血鬼蛛。”
蛇陀的口音有些不屑“曾经被咱们征服过种族而已,仅仅几万年的传承,不足为念。”
“能不能别用咱们,别和我套近乎。”
“你,也许是我这一脉最后一个还能行动的族人,虽然你不是纯血的族人,但是我现在也就只能孤注一掷了。”
蛇陀的视线冷冷的打在楚离得身上,就像审视犯人一样从头到脚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好像看透了他的一切秘密。
“首先,我没有任何其他的出路可以走,你是我这一脉振兴的唯一机会,我渴望着你能来到深渊血域破去我们的封印,或者把我们被查巴封印在血晶湖供他的族人吸收精血的事情告诉族长”
“其次,被我们尽全力冲破封印传送到天玄大陆的蛇隽,已经没有了生命波动,他用死亡掩藏了自己破除封印去往天玄大陆的事,而且留下了极其珍贵的血脉”
“现在他的精血,几乎大半都在你的身上,而且气息还有愈发强烈的趋势,也就是说你的身体完全融合了他的血脉,成为了我们的一员”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只要血晶完全铺满整个世界,我们就将被永远的封存,像教科书般被族人当做教材,传授给族人想我们一样为了种族的强盛主动捐躯”蛇陀得眸中飘过一道及其阴寒的光,仿佛要生吞活剥了篡改他们肮脏历史的家伙们,这森寒的目光也吓得楚离后背直冒冷汗。
“我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你必须站在我们这边以拯救我们为目的,修习我要给予你的东西。”
“如果我不呢?”楚离梗着脖子,挑衅的眼神在蛇陀被禁锢的身上游弋着“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是最后的一点希望,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但是我知道我这样的条件你一定不会拒绝。”蛇陀语气中的自信,毋庸置疑的样子,使得楚离有些心动。
“这么自信?我倒是来了有些兴趣了。”楚离顺势盘坐在地下,用手拄着脑袋,做出一个请讲的手势。
“不得不说,你是一个值得我传授所有迷辛的天才,一阶的血脉觉醒,竟然觉醒了我族最令人恐惧的天赋之一,血目。”
“睁开你的眼睛,听我说,其实阻挡你视线的血幕才是真实的世界,万物相生相灭,物竞天择的残忍,优胜劣汰的法则充斥着整个世界。”
“被血腥浸泡着的世界,只有看清,看淡世间不断的淘汰,不断的伤害才能真正的看到世界的本源就是流血和牺牲,相同的血脉之间紧紧相连,不同血脉之间疯狂的竞争流的是血,斩断的是情”
“就好像只有失明的人才能看真正的看见黑暗,也就是说只有被鲜血覆盖的眼才能看透世间的血腥,以及万物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
“相信你看到的一切,那才是这个世界的本源,血腥和杀戮。”
楚离眸中的煞气,逐渐的浓郁起来,但他却清楚的感觉到,眼前的一切仿佛又空明了起来。
一道道血线,全然透过坚不可摧的血晶连接着所有古兽的心脏。
有些模糊的血线,开始慢慢的分裂开来顺着褐红色的地面,向楚离涌来。
这一次,楚离没有丝毫的反感情绪,就好像突然之间回到家中的温暖的感觉,瞬间便充斥了他那颗,已经冰冷了许久的心。
那种感觉是很奇妙,从小没有过父母关爱的楚离就好像是一片,随风飘落的树叶终于找到了树根这个归宿,随波逐流的小船终于找到了的狂风给予的方向,一般让人内心充满光明,和希望。
“现在起你就是我们的家人,我们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你身”看着温热的血线和楚离紧紧相连,蛇陀完全没有表情的脸上,艰难的勾起了一个弧度。
“对不起,让你这么小就承受如此的重任。”
“谁让我上了你的勾了呢”楚离撇了撇蛇陀,低声的说道“不过,我喜欢这个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