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绿柳看着她,颠来倒去,结结巴巴就是这么一句。
“你别急,到底怎么了?”看见她这般一脸慌张,谢玉第一反应是将军府里出了事,心里也顿时有些着急起来。
“是四老爷,四老爷被关进刑部大牢里去了。”绿柳深吸了一口气,这才一下子将话说了个清楚。
“什么?四叔?到底怎么回事?”谢玉一时间有些脑子转不过弯来,这不过一晚上工夫,小四叔会发生些什么事?
“小姐!”绿柳急的哭出了声,“是那些女的,昨天来养颜堂闹事的那些女的,统统都死了。听说都是被人用针线缝了嘴巴,七窍流血,一晚上十二个人全都没了。他们家里人一口咬定是四老爷所为,刑部大人们一早就将四老爷抓进牢里去了。”
绿柳话音落地,一脸怔怔的看着谢玉,脸色十分古怪惊惧,而谢玉看着她,也是一脸说不出的呆愣。
被人缝了嘴巴?这不是自己昨天在养颜堂门口的说辞么,这么巧,那些人竟然都这样没了?
她张口结舌的看着绿柳,突然觉得背上冒起了一阵冷汗,那种感觉十分诡异阴森,好像有一只来自地狱的无形大手正紧紧的抓着她的脊背,将她整个人吊在空中。
“玉儿。”江溯流提高嗓音含了一句,将谢玉一把拉进了自己怀里,一只手已经抚上了她紧紧绷直的脊背,“别怕,有我呢,事情有蹊跷,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丫头昨天在养颜堂门口的事情自然已经有人告诉了他,他原本也不过一笑置之,如何能想到一晚过去会发生这样一遭,看她刚才神色游离的样子,一定是自个把自个给吓住了。
在江溯流手掌的安抚下,谢玉终于有些回过神来,定定的看着绿柳,又是开口问道:“府里其他人呢?知道消息么?”
“其他人都没事。听说只是四老爷被抓了去。然后,养颜堂已经被刑部贴了封条了。”绿柳说道最后一句,语气变的极为弱小,连眼睛也不敢看向谢玉,养颜堂可都是小姐的心血呀,如今弄成这样危机重重,小姐可不得伤心死了。
“其他人没事就好。”谢玉长长松了一口气,看向江溯流:“养颜堂也先不用理会,眼下弄清四叔是怎么回事才是最重要的,咱们还是得赶快去到刑部大牢才行。”
“嗯。别担心。”江溯流应了一声,两人已经相携着出了门,坐了马车一路不敢停歇的到了刑部大牢里。
凌怀玉一脸黑云的呆在牢房里,一看见谢玉跟着江溯流两人一起来,就是一阵气血逆流,隔着牢门狠狠地在谢玉额头戳了一下:“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一天净能给我惹是生非,这才半天时间,就让我就从救死扶伤的凌御医变成了拆骨扒皮的吃人恶魔,你这嘴皮子可真是越磨越厉害了,啊?”
“四叔,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为了吓一吓她们嘛!”谢玉抱着被戳的疼了的额头,可怜兮兮的看着牢门里怒火冲天的凌怀玉,正委屈的辩解着已经被江溯流拥到了怀里。
轻轻给她揉了揉额头,江溯流这才抬眼看向了凌怀玉:“四叔多担待,这玉儿也不是故意抹黑你名声的,哪能想到会有人利用了这一番说辞。”
“哼,从小到大,竟给我惹祸,守着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凌怀玉余怒未消,在牢里来来回回走了几步,又抬眼看了出来,“这下倒好,三两句话把你四叔给送到牢里来了。”
“四叔,你别着急啊,我和溯流一定会把你救出去的。”从江溯流怀里怯怯的探出了一个脑袋,谢玉看着他,十分好心的安慰着。
“哼。”凌怀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予理会。
谢玉只好又可怜兮兮的抬起头看向了江溯流,后者接收到她求救的眼神,看着凌怀玉,已经十分自然的转移了话题,“这桩案子是哪一位负责?”
“学士府的二公子,苏文生。”凌怀玉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又瞄了谢玉一眼,发现这两人对这名字都没有什么意外的反应,一时间微微有些愕然。
“苏文生?”谢玉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怎么是他?”
“苏二公子是本朝历史上最年轻的刑部侍郎,可办案十分严谨周正,交给他想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江溯流十分好心的帮她答疑解惑了。
不过,这丫头追在人家后面那么久,连人家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也着实是太过神经大条了些。
“可是,那他怎么什么也不查就把你给逮到牢里面来了?”谢玉十分疑惑,按照规矩,最起码应该是论了罪,判了刑才能让人服刑吧?这因为她几句话就把人给捉进牢里来不是太奇怪了么?
“查。怎么不查,只是被你这丫头连累的,四叔我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头号嫌犯,不抓我抓谁?”凌怀玉已经被她气的没了脾气,说话的语气也是破罐子破摔起来。
“四叔!我知道错了啊,我以后一定不胡言乱语了,我这就出去给你澄清,让苏公子放你出来。”谢玉一阵急躁,拉着江溯流就要往门外走去。
“玉儿,稍安勿躁。”江溯流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眼下你再澄清也是无济于事,一晚没了十二个人,百姓肯定是群情激奋,再加上有心人存心渲染,四叔现在出去并没有好处,相反,呆在牢里还能暂时清静一点。”
“啊?”谢玉抬眼看他,似乎是要从他这话里面确认一下可能性,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的确是这么个理,可这身后人到底是为何如此?
为了养颜堂么?可这手段也未免太过狠辣了些?那个苏文生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行?有没有办法尽快的还四叔清白?
哎,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十分忧伤,再抬眼看了一下牢门里始终瞪着她的凌怀玉,一时间竟也是有点毫无办法,只能干等着的感觉。
到底是谁呢?
她无声的在心里问了一句,眼睛盯在某一处突然就不动了。莫非是橙黄色衣服的那个小姐?这件事是因她而起,肯定和她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