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是品尝到了母皇所说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境了。
五皇女在我面前,妖娆地搂着一个男人笑道,“以后让你做皇后,你要不要?”
那个男人垂着头,满脸红晕,“那自然是要了,以后跟着王爷,王爷无论是如何了,我都不离不弃的。”
我几乎要呕出来。
“来人,把他给我丢出去。”五皇女突然脸上变色了,一点笑靥都无存了。那个男人不是仅仅被丢出去那么简单,是活生生地被砍断了双脚,在哀嚎中被杀死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大声质问道。
“因为这个男人贪图享乐啊?他想做皇后,他有这样的命吗?”五皇女淡然地呷了一口茶。
这个男人倒在血泊中,黄箬带着侍卫围在他身边。
“人都死了,看着干嘛,还不把他拖出去扔了,老是丢在这里,不怕蚊虫鼠蚁聚集吗?”五皇女斜着眼看着这些人。
我坐下,龙小婵恭敬地站在我的身后。
“这是你的新侍人吗?”五皇女瞥了一眼。
“是的。”龙小婵小声应了一句。
“没问你,问你主人呢。果然比不上白飘兰懂事啊。”五皇女在饮茶的时候偷偷看了我一眼。
我故意装作云淡风轻。“今天皇姐找我来,并非是为了喝茶吧。”
“本王一贯不喜欢遮遮掩掩,喜欢开门见山。”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母皇是不是把皇位交托给你了。”
“母皇如何看得上我这般平庸之人呢?”我佯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就是因为你平淡无奇,所以才会最适合做母皇。年轻时候的母皇也是同样与你一般平凡。”她的眼神越发尖利。
“你如何知道母皇年轻的时候?你道听途说的吧?是哪个乱臣贼子污蔑母皇。”我义愤填膺道。
五皇女支吾了半天,“你若是无心做女皇,大可以保举我啊。这八皇女幼小,不堪此任。要是你扶持我坐上了女皇位。事情皆可商量,你也衣食无忧。还继续当你的大王爷。如何?”
“皇姐何德何能居之?我倒是想听听。”我给她来个套路。
“你是平庸之人,这是你说的。八皇女又是幼小。就算我无德无能,那也先算是我了。何况长幼有序,是吧?哈哈”她觉得自己说的非常有道理。
“我倒是觉得母皇身体若是无恙可以晚几年再择。毕竟让八皇女有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嘛。”我好言相劝,谁知招了不是。
“这个世界上本就是没有什么公平。你我从娘胎里出来的时候就是王爷命,可普通老百姓努力了一辈子都不可能当上我们这样的王爷。八皇女晚出生那么多年,那是她命不好。你若与我争也就算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也要来插一脚。我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的。”白瑶怒火中烧,一口气就把心里话都吐了出来。说明白些,她不就是想当女皇吗?
“皇储之事,并非你我所能决定的,母皇与王公大臣心中自有公论。他们愿意择谁,为什么择她,那是他们的事情。皇姐不必堪忧。”我把目光停滞在她恼怒的脸上。
她拍案而起,“那就是说你不愿扶我一把咯?我白瑶就是当女皇的命,你不成全我,我也会想尽办法来让自己走上这个位置的。你和白萱若是要当女皇,痴心妄想。白芜死了,我本心灰意冷的心又燃起熊熊火焰了,要跟我做对,下辈子吧。”她说完拂袖而去。
我道了一句,“悉听尊便。”
母皇再次宣我们进宫就是让我们互相推举谁当皇储好。
王公大臣都交头接耳,母皇不耐烦了,问黄箬道,“箬爱卿,你觉得谁能胜任之?”
黄箬苦笑了一声,摇摇头。
“你摇摇头是什么?”母皇大惑不解。
“岂是一朝一夕能看得出来的。若是非要微臣选,微臣还是选五皇女吧。”黄箬点了点五皇女,五皇女得意地一乐。
“瑶儿。好。”母皇又问道,“其他卿家如何选择啊。”
“我等皆推举五皇女白瑶,希望女皇陛下成全,择其为皇储。”我惊奇地看着他们,平时也没批斗过五皇女,怎么今日黑白不分,全部都倒向了五皇女?
白瑶出列,恭敬地向大家感谢道,“多谢各位卿家抬爱。小女受宠若惊啊。”在这一刻,她兴许心中春暖花开了,如偿所愿了吧。
“那好,既然大家都这么一致地推荐了白瑶,那么如果白婧和白萱没有异议的话,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估计女皇为了这件事也筹备了不久,但是如此一致的口径,分明就是串谋好的。母皇也只能听由作罢。
“儿臣没有异议。”我还没说话,八皇妹先开口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也附和了同一句话。
“那朕就草拟一道圣旨,做今后凭证了。”
“谢主隆恩。”五皇女乐得开怀,还未等母皇说完,就叩首谢恩了。
五皇女阴阳怪气地看了我一眼,带着些许挑衅。
退了朝,我神神秘秘地拉着八皇女到角落,“你怎么就这么同意了呢?你也没询问过我这个做皇姐的意思啊?”
八皇女无奈地摊摊手,“那又能怎么样呢?听说你都把皇位推了,不是五皇姐还是谁?我不谙世事,如何做得了女皇啊。”
“谁做都比她做强啊?”我显得有些恼火,本来还可以给八皇女争取下,想不到她就这样放弃了。
“臣妹与她无法争。若是比起心机,你我都是不能与她相提并论的,若是我和皇姐你做了女皇,那岂不是不胜其扰了吗?”
“现在不是不胜其扰了,现在重要的生杀大权都在她手上了。我等便要面临她的威胁了。”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八皇女冷笑道。“那还不是皇姐放弃了这个位置,若是皇姐当上皇储,白瑶即不会对我们如何了,束手束脚地阴谋对她不利。”
我看到五皇女缓缓地出了大殿,众多王公大臣都围在她身边阿谀奉承。
“你看她趾高气扬、小人得志的样子。”我斜眼看着她。
“这些王公大臣都不知道是如何进得了这个大殿的,全是一群草包。”八皇女唾弃道。
五皇女看到我和八皇女站在一起,就悠悠地走了过来。“这不是两位皇妹吗?以后本王就是皇储了,还请两位皇妹多多支持,多多指教。”
“不敢,皇姐本就是雀中之凰,当上这个皇储本就是人心所向。我们这些皇妹又不懂事,哪里谈得上指教呢?还请皇姐多多体恤我们啊。”八皇女给我试了试眼色。
我拧出一点笑容,“恭喜皇姐荣升。”
“白婧,你好自为之吧。不过还是谢谢你的祝贺。”白瑶堆着笑容,话中带刺地看我一眼,就走了。
“皇姐,不必把白瑶的话放在心上,这个蛇蝎女人,早晚会得到报应的。”八皇女气呼呼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晕。
我摸了摸她的头。“如果她对你我下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必定会还手于她的。”
“那便是。莫让她欺人太甚了。”八皇女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有不甘。
殊不知五皇女会对我和八皇女用什么计谋,但是后来,我发现我理应后悔的事情,就是应该把皇储之位接过来。不与人争,不能保证人不与我争。这铁铮铮的道理我原先不懂,而后就成了我的致命伤。五皇女的手段正如她之前表现出来的一样,阴险毒辣,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