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野顺着赵大肠的目光望去，只见那掉在地上的布包里，裹着一只牛角状的东西，两人相视了一眼，觉得那应该是一件古物。
曹野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仔细地观察了下那露出来的一角，他蹲下身子有用手摸了摸，这时候那老头子发现了曹野的到来，他慌忙把那布包收好。
曹野心里计较了一番，悄悄地对赵大肠打了个手势。这个手势是他们之间的暗语，平时去收古董若是遇上好东西，曹野就会打一个这样的手势，然后赵大肠就开始唱黑脸，曹野唱红脸，一段双簧唱下来往往能压下好多价钱。
赵大肠看到曹野的手势，就知道碰上好东西了。他嘿嘿笑了声，心想，是时候表演我老赵的拿手绝活了。
赵大肠板着个脸走了上来，那几个男人似乎发现了他们两个有点不大对头，其中一个额头上有一道疤，剔着个光头的男子立刻面露凶光，“两位这是想找事情？”
赵大肠听了，哼了一声，露出一个不屑一顾的表情，然后便中气十足地开口，带着一股京腔，“几位哪条道上混儿的？五行三家哪一家扛把子手底下讨的生活？”
那光头男子一愣，还真有点听不懂，但看赵大肠这气度，好像似乎真的有模有样。难道真是哪条道上的？
但只有曹野心里知道，赵大肠这又是开始瞎忽悠了。
“管你屁事！”那光头男骂了一句，“想管闲事是不是，他么的皮痒痒了吧！”
赵大肠呵呵笑了一句，看起来没把光头男的狠话放在心上，他气定神闲地开口道，“河北白龙王，余生不渡河。熊山马太公，犹胜半个子。”
那几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赵大肠在说什么，但是只有那个光头男，他似乎是这个团伙的领头人，他一听赵大肠这话立马就瞪大了眼睛。
“你...你知道白龙王和马太公？”那光头男说话的声音有些发虚。
“呵呵，这位老哥，看来你还不是个糊涂人，白龙王和马太公虽是河北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是见了咱旧京城五行三家几位健在的扛把子还是要矮上一截的。”
赵大肠把话锋一转，又指了指一旁的曹野，“看见我旁边的这位小爷了没有，当今五行三家根苗正红的晚辈，你去天津一带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曹爷的名讳。”
曹野在一旁听了，心里直翻白眼，这都什么年代还爷不爷的。
不过为了好好配合赵大肠肠，他装出一副深沉的样子，笑而不语地看着前方众人。
“这老头的钱，你们最好给还了，要不然，哼哼...”赵大肠冷笑一声，指了指刚刚偷偷接过钱包的一个男人，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娘的，你们算个屁啊，什么五行三家？我还天王老子呢。”那小青年站在最前面，直接就狂妄地叫道。
赵大肠刚想开口说些狠话，曹野直接拳就打在小青年的脖子上，那小青年直接就给打得摔到了地上，爬都爬都爬不起来。
曹野看了赵大肠一眼，心想既然你说我是五行三家的后辈，那么狂一点狠一点就是应该的。
似乎是明白了曹野的用意，赵大肠连忙压低了身子，点头哈腰道，“曹爷，您儿消消气，出门前老太爷就吩咐过在外不可惹事，实在不行，哪用得着您亲自出手，到了河北咱跟马太公那儿一说，咱挨个点名，叫他不死也扒层皮。”
这时候，另外几节车厢人头攒动起来，几个穿着制服模样的乘警匆匆赶来过来。
“行，老子，今天认栽。”那个光头心中打起来了堂鼓，他实在是搞不清楚曹野二人的路子，而且乘警过来要是挨个搜身的话，他们也跑不掉，况且他们这些人偷得还不止这个老头子的东西。
说罢，他用手碰了碰旁边的汉子。那汉子明白他什么意思，一脸不情愿地样子，但是他犹豫了下，还是悄悄的将一只黑袋子用脚踢到了一只座椅底下。
那老头看到之后立马就扑了过去，宝贝般地抱在怀里。“谢谢，谢谢两位爷。”老头激动地都快哭了。
那些乘警过来之后，挨个询问了下，那几个男人立刻露出一副点头哈腰的表情，“没啥事，没啥事，不小心撞了一下，兄弟几个火气比较大，吵了几句。”说罢还回过头来，对那老头做出一个恐吓的表情。
那老头拿回了钱，也害怕节外生枝，什么也不说。乘警问了几下，见没发生啥大事，就驱散了人群，让大家各回各的座位去了。
赵大肠站在老头的旁边问了几句，依着曹野的意思，是想把这老头拉倒洗手间谈话的，但是赵大肠却得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消息。
当即就回到了曹野的身旁，“老曹，这个老头也是河北的，咱们等下下车跟他谈，这老头是只肥鹅。”火车上人多眼杂，赵大肠也不好多说什么。
接下来的路程，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火车开了大半天终于到站了，这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此时夏末的时节，但是却让人感到丝丝冷意。
曹野和赵大肠看到那老头缩着身子走下了火车，两人当即跟了上去。火车站人影寥寥，十分的冷清。
出站口蹲着一排排的摩的司机和电动三轮车老师傅，他们夸张地叫喊着，拉扯着出站旅客的胳膊，招揽生意。
曹野和赵大肠拜托了几个热情地过分的摩的司机，赵大肠差点就赏了几个人一顿拳头，“这他么的是拉生意，还是拐卖人口。”他骂了几句。
两人发现那老头出站后，也不坐车，专门往人少的小路拐。他们跟在老头子的身后，赵大肠见那老头一刻不停，就叫了一句，“老头走慢点，咱这有笔买卖想跟你做。”
没想到那老头一听，反而就撒腿开跑了。
“他么的，追。”赵大肠话没说完，就看到曹野直接跑了出去，没过一会儿，他就扯住了老头的胳膊，“老大爷，别走这么快，我们这真是有一笔买卖跟你做，我们帮你要回了钱，你也不该这么防着我们吧，这不地道啊。”
那老头一看是曹野，嘿嘿尴尬地笑了几声，“我这不是怕你们是警察吗？”
“警察？”曹野愣了下，“怎么，大爷，你莫不是犯了什么事情不成，还怕我们是警察。”
“没没没，你别瞎说。”那老头脸色一变，就要走。
“别别，我开玩笑的，我们五行三家干的也是灰色的买卖，也不喜欢雷子。”曹野内心叹了口气，跟着赵大肠久了，自己这忽悠的本事也见长了。
“我看你包里藏着个宝贝，怎样，有没有兴趣卖给我。”曹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赵大肠这时候跑了上来，气喘吁吁，“老曹，这家伙说他们村子那挖出了古墓，他这包里的东西十有八九是古墓里盗出来的。”
那老头听赵大肠这么一说，里面就惊慌失措，“别胡说，这鬼货不是我盗出来的。”
“那是谁？”赵大肠立刻借了一句。
“是....哎呦，你这人心不好了，套我话。”那小老头刚要回答就反应了过来。
“大爷，我们也不跟你打马虎眼，我们就是专门收古董的，我不管你兜里东西的来路，这样我们先找家旅馆住下来，你让我看看你这里面的东西，然后我开个价，你要是愿意的话就卖了，不愿意的话我们也不强求。”曹野说罢打开了背包里的一只塑料袋，里面全都是红红的毛爷爷，在路灯下刺的那老头双眼发烫。
“那行吧。”老头心动了，跟着二人找到了附近一家小宾馆住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