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莫晨三人离去。
“嘭!”马修满脸阴沉的拍碎了身前的饭桌,饭桌的碎片与饭菜酒水散落了一地。
“十年不见,倒是老夫小看你们的忍劲了。”马修的声音寒冷彻骨,他本以为莫晨三人会受不了这种屈辱而大打出手,却不曾想到原本最为冲动的莫晨,今天最能沉得住气。
“马庄主,不必动怒,他们今日能忍得住,明日大庭广众之下未必还忍得住,只要他们三个其中有一个敢先动手,我定然协助马庄主废了那莫晨的经脉,为贤侄报仇。”一个矮小白须老者从房间暗门处转出,模样猥琐,令人乍眼之下不由产生厌恶之感。
看到矮小老者出现,马修脸上阴沉稍减,“哼”声说道:“可惜这小杂种找了个好师父,若不然我十年前就要他的狗命。”
矮小老者刚才在暗中将四人的对话都听的清清楚楚,皱眉问道:“那明日马庄主是否还剑?”
“还,就看他们明天是否还能忍得住。”马修说着,对矮小老者抱拳道:“这次多谢于宗主相助,马修必铭记于心。”
“唉~,马庄主这说的是哪里话,我与本代莫门门主之间恩怨世人皆知,帮贤侄报仇,何尝又不是在为我自己出气。”矮小老者摆手说道。
矮小老者名于炼,乃是青冥宗宗主,少年时曾与本代莫门有过一段恩怨;十年前就是他联合马修鼓动各大门派逼迫莫门,三月前又收到马修求援书信,今日于炼已在碧游山庄住了将近两月,终于是等到了莫晨三人到来。
“明日莫晨三人被激怒,还需于宗主鼎力相助。”马修对于炼很是感激,十年之后还愿意帮助他与莫门为敌的宗门只剩下了青冥宗。
“定然全力以赴。”于炼凝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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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砖烂瓦,半塌的院墙,茂密的杂草,证明着这一间院落已经荒废了许久;然而在此刻,三道身影分立于废旧的房顶上,眺望着这满天繁星的夜。
“你真的想好了?要给马修跪拜?”莫言站在莫晨身边,担忧的问道。
“那不然呢?邱云我必须要拿回,就算赔上我的命。”莫晨的视线一直看着今晚那明亮的月,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却又好像什么都在乎。
莫言张嘴,却又欲言又止,她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坐了下来,将头转向了碧游山庄的某处,那里就是十年前起祸的根源,她好希望自己十年前从未来这里,从未过这个是非之地!
“咕咕。”莫鑫的肚子轻响,在这宁静的夜中极其刺耳,他脸色不由微窘,转头看向莫言和莫晨,却见两个人都各有心事无暇注意他,他这才在心中暗自松了口气,随后迈步走到了房顶的另一端,从腰间拔出骨笛吹起了清幽的曲子。
马修有意为难他们三人,安排的住处就是如今这座远离人群荒废的院落;至于晚饭更是没人给他们送,偏偏三人这个时候为了取回邱云剑,不仅得忍气吞声,还不敢偷偷在山庄中拿取食物,以免被马修有意安排的人手发现落下把柄。
笛声悠悠,杂草间的虫鸣声也弱了几分,赤焰暴熊粗重的喘息声不自觉的也放轻了许多,这片荒凉的世界也渲染上了色彩,星月执笔,笛声泼墨。
步步生莲,一位妙龄女子闯入了这片刚上了色的世界,只见她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捏着裙角,尽量绕着杂草低矮的地方行走着。
陡然间,笛声消失,三道目光全都投到了这位闯入者的身上,莫晨杀气十足的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莫晨大哥,是我,马心怡,还记得我吗?。”女子说话间还提起了手中的食盒给他们看,又接着说道:“我得知我爹爹不准下人们给你们送饭,就自己跑来了。”
知道来人是马修之女马心怡,莫晨三人不由对视一眼,眼中的敌意全都转化成为了复杂的神色,莫晨当先开口道:“我不饿,你们吃吧。”说完身子一跃,跳到了房屋对面不远处的大树顶上。
“小鑫,我也不饿。”莫言说完起身从房顶的破洞处坠进了房间之中。
“又躲.........”莫鑫嘟囔了一声,转头却见马心怡已经来到了院落门口,他飞身而下,带着满脸的笑容迎上马心怡,说道:“心仪,好久不见,你都长成大姑娘了。”
近身相视,马心怡看着莫鑫的脸庞,却是陷入了回忆,脑海中全是十年前莫鑫抱着她遨游碧游山庄的场景,那时的她才十二岁,她还记得风在耳边呼啸的感觉,还记得海水贴在鼻尖的潮湿,还记得莫鑫那满是笑容的脸庞,十年的时间好像从未改变莫鑫,他的笑容依旧与十年前一模一样。
“心仪?心仪?”莫鑫看到马心怡望着自己发起了呆,再次出声问道。
“哦,给。”马心怡回过神来,没由来的有些慌张,下意识的将手中的食盒递到了莫鑫面前。
等莫鑫将食盒接过,马心怡剧烈的心跳才平复了不少,思维也正常了不少,她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莫鑫哥哥,这几道菜是我亲手做的,你快尝尝看。”
莫鑫闻言却是叹气说道:“心仪,你爹知道你来给我们送饭,定会为难你的。”
“那就让他为难我好了。”马心怡瞬间面无表情的说道,随后又恢复起笑容看着莫鑫问道:“莫鑫哥哥,我们的秘密你没有告诉其他人吧?”
莫鑫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我就知道莫鑫哥哥一定会说话算话的,快尝尝看我做的菜。”马心怡的表情满含期待。
肚中本就饥饿,加上食盒中散发出来的诱人香味,莫鑫点点头就揭开了食盒,伸手就拿住一个鸡腿往嘴中送去,可就在这时,莫晨的声音从树顶传来:“小鑫,她终归是马修之女,你不怕这饭中有怪?”
莫鑫浑身略微僵硬,拿着鸡腿的手不知是该放下,还是抬起。
马心怡的笑容如潮水般退却,她脸上带着自嘲,轻轻伸手将莫鑫手中的鸡腿接过,然后放进了食盒之中。
四目相对,马心怡看着莫鑫的脸庞,用极轻极轻的声音问着:“莫鑫哥哥,再带我飞一次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