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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二

洛克望着远处的稻草人,它的影子看起来很模糊,像要随时消失,洛克晃了晃脑袋,可能因为雨淋的缘故他不确定这是不是幻觉,他放慢了脚步,凝神望着,仿佛要看穿那个地方,但稻草人反而因为他放慢的脚步越来越远,到了油麦地边缘,在洛克一眨眼的功夫它消失的无影无踪,洛克有些心悸,没敢再往前

“没有人提及关于他的话题。。”忽然在洛克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那话是斯里经常说的,但听起来又有些不对

洛克转过身,忽然吓的连退了几步,脚下没站稳坐了下去,他看到稻草人正浮在空中,背后的披风嗖嗖做响,看起来像故事里那样诡异,恐怖

稻草人看着吓到的洛克桀桀的笑了起来,在空中不时的翻腾着,像是很满意面前少年的表情,满足而欢乐,更有甚是自娱自乐

但随后它又回归到了常态,似变脸的小丑,让人琢磨不透

“你好,霍普尔格”稻草人飘到洛克身边出于礼貌的伸了只手

洛克楞了楞,相比这个问候洛克心里更习惯之前的动作,恐吓,威吓,或者把自己藏起来用来娱乐

但他对稻草人的友好并没有排斥,阿爸曾教育他已礼待人,即使是恶魔,即使是讨厌的人

“彼得。路菲奥。洛克”洛克说道

“哦,哦,路菲奥。洛克,路菲奥。洛克”它又欢快的跳了起来,它像是寻找到了快乐,而这种快乐没有人理解,也没有人想理解

“多美的名字,就像这将要出现的月光”然后它深情的望着天空,像是从黑暗里看到了光亮

洛克抬头看了看,天空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哦,谢谢”洛克不明所以,说了句,他看不到洁白无暇的月光,哪怕是昏沉的光线都没有

“没有人提起关于。。”稻草人忽然背起了手斜看着天空说着,但那又像是背诵,像孩子背诵课文,努力的装着很有感情的样子

“你怎么会这句话”洛克有些好奇的问道,只有特别熟悉斯里的人才知道,这是斯里的专言,但大部分是他自己自言自语,并未像它那样大声宣读

“桀桀”稻草人笑着,并没有回答洛克的话,它来回的跳着,一会捧腹,一会掠着油麦花,一会又看着天空。。那样子像好久没出马厩的马儿,奔跑着,欢叫着,很是尽兴

洛克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它——虽然它本就是怪物

可能它注意到了洛克的目光,猛的停了下来,静静看着洛克

洛克让这目光看的浑身起鸡皮疙瘩,他不知道稻草人下一刻要干什么,那怕简单的猜想都没有

“天黑了,她的孩子要来了”稻草人忽然开口说道

这话让洛克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稻草人说的是什么,更不知道什么孩子

但稻草人说完这句话就飘向了远处,像为更深的夜到临前准备着什么,洛克看着远去的稻草人呆了呆,嘴里嘀咕着

斯里吃过晚饭有些困意,可能下雨天赐予了人早早上床睡觉的意愿,斯里的眼皮慢慢沉了下来,楼下酒馆里寥寥的几个人小声的谈着话,并没有打扰到远处的斯里,斯里很快进入了梦乡

梦刚开始他就看到了那些乌鸦,还有那个稻草人,那些乌鸦似在等待着什么,呱呱的在远处叫着,始终没有离开的意思,它们在树梢俯视着,像在嘲笑斯里,又像是忌惮着什么,它们始终没敢动,这个画面没过多久就又都从梦中消失了,斯里翻了下身,像是开始了另一场梦,不一会嘴角露出了笑容,他梦见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甜蜜而美好,在那里睡梦中不会被惊醒,没有杀猎,没有血腥……

斯里没睡下多久窗外飘来一个影子,那样子像是在巡视,它帖着窗子往里看了看,很长时间才离开

洛克回去时天已经黑了下来,按照平日里其实这时也并不太晚,人们只刚刚吃过饭,只是有些阴的天黑的快了些,他走到门口刚好碰到了阿爸,阿爸像是要去找他

“你跑哪儿了,怎么不说一声”阿爸有些生气的说道

“哦,刚去油麦地。。”洛克说,他想把稻草人的事告诉阿爸但又停了下来

“发着烧别乱跑,赶快去吃饭”阿爸说道

洛克并没有在意阿爸的话,通常父母说这话时也没有人在意,没有人去多想它的含义,人们仿佛都知道,说的人和被说的人都是幸福的

洛克应了一句进了屋同阿爸吃起了饭,洛克并没有说太多,只是阿爸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他们的谈话像随时终止的样子

阿爸吃过之后,洛克还没有吃完,他习惯的掏了掏口袋,拿出了烟,但看了看旁边的洛克把烟又放了回去,然后深深的吸了口气,洛克低着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他并没有看到阿爸的动作

“快些吃”阿爸说道,但他看洛克眼神又不像太过着急的样子,还时不时的问着话

打老师让阿爸去学校后,阿爸在吃饭时话就多了起来,他仿佛发觉了一天里也只有吃饭的时间他们说话是最多的,吃饭是最能培养感情的,这个你知道,朋友也好,情人也好,大多要从吃饭开始

“我吃饱了”洛克猛扒了几口说道,然后放下了碗筷,准备起身回房间

“在多吃点,不要急”阿爸见洛克没吃多少又说了句

“你感冒刚见好,再吃点”阿爸说,他始终没有责备洛克淋雨的意思

“不想吃了,我还有作业要作”洛克说着转身去了自己房间

阿爸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可能阿爸就是阿爸,他永远不会像母亲那样想尽一切办法哄孩子去吃饭

洛克回到房间完全没有心思去想做作业的事,他躺在床上思来想去,满脑子都是稻草人的影子

他想知道它来自那里,为什么在油麦地,为什么他知道斯里的那句话,他有一框的事要问,他就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到了深夜,洛克起身望了望窗外,月亮不知不觉露出了头,他脑子里萌生了一个想法,他想再去趟油麦地,看看深夜的稻草人,想着他聂手聂脚的起身,爬向了窗户,窗子此时像专为洛克提供的捷径,而这条路洛克走了不知多少遍,它仿佛见证了洛克所有的秘密

洛克出来后直奔去了油麦地,路上只有微亮的月光指路,但他并没有害怕,他一心想着稻草人,全然忘记了大人们说过的话

在这里夜黑是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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