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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结义

凌成笑道:“铁兄说笑了,若是赶不上这船,小弟定用八抬大轿送铁兄去东桑。”众人皆知是玩笑话,齐声一笑,聂云飞道:“望风亭距此不到十里,沿途风景倒是别树一帜,咱们走着去便可。”众人再无异议。

十一人五马缓缓而行,向望风亭而去,众人三两成堆聚在一起闲谈,叶安身边的有两人,一个是相貌普通的花乱容,另一个却是邋遢汉子姬空。花乱容说道:“在下前些年还得幸见过叶兄的二叔,不知尊叔近来可好?是否风采依旧?”叶安道:“家叔好倒是好得很,不过他那个样子,可没什么风采可言。”花乱容道:“叶兄又在说笑,在下来的时候,还受族中有一位女前辈所托,让我送交尊叔一样东西呢!”叶安听后问道:“那位前辈可是姓花?是了,你也姓花。”说到此处神秘一笑。花乱容道:“能让那位前辈倾心的人物,叶兄说他没有风采,岂不可笑?”此话似贬实褒,叶安不敢再说,转口问:“东西送到了吗?”花乱容道:“在下虽然没有亲手交付,不过却已经送到了。”叶安笑道:“这样的话,我二叔可要美美地欢喜一阵了。”

这时叶安注意到离自己较近的姬空,向他问道:“姬兄为何不说话?”姬空闷着头似是没有听见,花乱容道:“姬弟被点了穴道,听不见的。”叶安一惊,问道:“姬家的点穴功夫?不对,他不正是姬家的人吗?”花乱容叹了口气,说道:“三长老怕他乱说话,哎,这次姬弟本不应该跟着我们来的,只是他始终都是我暗尘族未来的族长,是我们这一代的首领。”叶安心下明白,暗尘族族长之位向来一脉单传,这姬空虽然无才无德,却是暗尘族族长唯一的子嗣,今日两族的青年才俊会面,若是这姬空不来,暗尘族首先便会输上一阵。想到此处,叶安却有些同情这个邋遢汉子,身为族长之子,却碌碌无为,被同族弟兄瞧不起,连到了族外也被封了口舌,一点颜面不给。

花乱容又道:“其实姬弟为人很好的,只是说话做事没有分寸,这一次跟来也让他见见世面。”叶安道:“在下倒是想跟姬兄交个朋友,不知有什么办法。”花乱容一笑,走到姬空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胳膊。姬空走得出神,却发现有人拉自己胳膊,用力一甩不做理会,不想那人又伸手过来,姬空不耐烦了便转头看去,却是花乱容,旁边还跟着个面色苍白的臭小子,心中有气嘴里却不能说话,伸出舌头扮了个鬼脸。花乱容笑着伸手去抓他的舌头,姬空扭头躲开,走了开去。

叶安心中的疑惑渐浓,据他所知,这姬空的的确确是个庸才,手无缚鸡之力不说,在族中连一个像样的军职都没有,问道:“你们族中是不是很多人都瞧他不起?”花乱容道:“姬弟从小就口无遮拦,得罪人也是再正常不过,实话说,族内的确有很多人不喜欢他。”叶安道:“我听闻姬兄十四岁时曾经引兵到过北关,抗击赤一族?”花乱容神色瞬间不悦,说道:“叶兄什么意思?你知我姬弟不会领兵,却要强提这件事情,是在嘲讽我们吗?”叶安心想:“据说姬空引兵到了北关不久,赤一族就跟暗尘族守军激烈交手了一次,从谣传来看,这姬空怯弱怕战,在北关只居住了三天便立即撤走,花乱容不高兴多半是认为此事有失暗尘族颜面。”赶紧解释道:“花兄不要误会,在下观姬兄容貌,不像是懦弱无能之人,定是他在北关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他撤出了战斗,不知花兄可否详问过姬兄此事?”花乱容面色不改,冷哼了一声,说道:“能有什么事?还不是跟赤一族的蛮子打了一仗。”叶安摇了摇头,说道:“绝不会这么简单。”

此时一行人已经到了望风亭,早有浩天族仆从在那里等候,聂云飞上前吩咐仆从全部退下,领着众人在亭子内设好的圆桌下落座。

众人安坐已毕,铁无锋当先道:“浩天族郸东之地素来以秀色见称,在下这几日略窥一二,既惊且叹,当真如入仙境,流连忘返,这地方可比我们西乡的穷山僻壤好上千倍万倍啦!”聂云飞道:“铁兄何必说笑,单是西乡琉璃山的名头,可就把我们郸东所有地方压垮了,不瞒铁兄,在下暗自琢磨已有四五年了,早盼着去西乡瞧瞧。”花乱容道:“如此的话,我等定然欢迎之至。”铁无锋道:“不错,你我二族已交好多年,早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聂兄要到西乡去,一定像是回家一般。”凌宫道:“若是这样的话,诸位不妨也在这边的家里多玩几天。”南宫英道:“这本是应当的事情,只可惜我等军令在身,想留也留不住啊。”凌成道:“好在郸东距东桑也近,得空的话过来瞧瞧,也只是小半个月的事情。”

铁无锋道:“不知贵府的长老可否跟诸位详谈了东桑的事情?”聂云飞点头道:“说是历练的地方,我们都没去过。”铁无锋道:“东桑一地,地势极低,沼泽遍布,人烟稀少,我等在那里捕鱼狩猎,养气练功,的确有颇多益处,说起来也难为各位了,这外出历练本是我暗尘府青年一辈的俗例,这一次却把各位带上了,还请勿怪。”凌成笑道:“现下我族大势已定,族人平复,我还在想接下来我可就无所事事啦,现在能跟你们去东桑,可好得很呐!”铁无锋道:“我族长老提议我等一同前往东桑并非无根无据,现今我们两族互信共荣,互为臂助,其势已然不小,若是我等能延续相交之情,结为良好,他日倾二族之力,征伐天下,大事可成!”铁无锋此话说得铿锵有力,让人有信服的冲动。

聂云飞等人互看一眼,暗自点头,聂云飞缓声道:“那就恕在下直言,在座诸位都是暗尘浩天二族的翘楚,说不得十年之后,两族的生存大事就全在诸位的掌控之中,如今我们两族和舟共济,互为唇齿,相信十年乃至百年之后都会是友善之邻,互荣之邦,所以我提议,在座诸位若是有两人看得顺眼的,大可结为义兄义弟,往后处事若是遇到争斗摩擦,就可以因此关系,不去伤及和气,诸位以为如何?”众人听到聂云飞的话齐声叫好,均无异议。

铁无锋扫视了众人一眼,说道:“聂兄的提议非常之好,我等年轻一辈有此善缘当真再好不过,在下斗胆,愿拜聂兄为兄,不知聂兄是否愿意?”聂云飞哈哈大笑,说道:“那在下就斗胆称你一声铁老弟,等一下我们跪拜天地,就能兄弟相称。”说着又看向余下众人,意思再明显不过。

聂云飞首先看向的是洪一心,洪一心看了看她姐,耳语了几句,说道:“我们两姐妹一起,愿拜凌成凌大哥为兄。”此话一出,凌成大喜,说道:“荣幸之至,荣幸之至!”聂云飞一笑,扫眼却看向了叶安,叶安想了想,抬头看了看一旁的花乱容,略微犹豫,说道:“如此的话,我便拜姬空姬大哥为兄。”此话一出,其余听到之人都大吃一惊,凌宫更是跳了起来,叫道:“什么?”发觉自己失态又赶紧坐下。叶安笑道:“却不知道姬空姬大哥愿不愿意。”众人又恍然大悟,此时的姬空哪里能听到众人说的什么话,还侧着头看亭外的风景,叶安言明要拜姬空为兄便是不想跟其他人有什么瓜葛,暗尘族一方除了姬空外,尽都怒气上脸,南宫英道:“怕是姬弟不会答应。”

聂云飞发现了不妥,强笑一声,说道:“姬空兄弟听不见话就算了吧。”心下想到若是让叶安另寻他人结拜,那人多半是不同意的,心里一个计较,不去管他,向叶安旁边的凌宫问:“凌宫,你呢?”凌宫道:“我便拜花乱容花大哥为兄,不知可否?”花乱容道:“承蒙凌兄弟抬爱。”此时在座之人只有两人还处在事外,一个是浩天族的周立身,另一个是暗尘族的南宫英,聂云飞看南宫英年纪较小,便向他问:“南宫兄可有结拜之意?”南宫英心下对叶安刚才的所说耿耿于怀,说道:“在下家中弟兄颇多,已经够了。”聂云飞略微尴尬,说道:“那就不勉强南宫兄了,那么周……”话未说完,周立身到场后话本不多,此时却忍不住了,大声道:“哼,狂妄自大,老子可也瞧不上你!”说完头扭向一边,如姬空一般欣赏亭外的风景,生谁的气不言自明。

离得近的凌成赶紧拉了拉周立身,在他耳畔低声道:“周三哥,大事为重。”此时南宫英说道:“可不是在下狂妄,而是你们有人看不起我等,你气也没用。”周立身不是笨蛋,知道南宫英说的是谁,转头道:“叶安的确是个混蛋,但他说出的事肯定是当真的,你自己问问他,他是不是真心愿意跟那个,那个姬空结拜的。”叶安道:“在下真心愿奉姬空为兄,决不食言,要不然这样,在下先与姬大哥结拜了如何?”暗尘族众人面色一变,皆想:“这姬空是众所周知的没有才能,但说到底也是他们未来的族长,难道叶安这小子有什么图谋不成,不过就算姬空以后当了族长,他也不会管什么事,这小子又能图谋什么?”

铁无锋不想误会加深,起身到南宫英身边耳语了几句,才大声道:“南宫老弟,现在你可愿与周兄结拜?”南宫英撇了撇嘴,说道:“结就结,又没什么了不起。”周立身听后大怒,说道:“他奶奶的,老子看你做我的兄弟还不够格呢,不用摆出那副苦样儿。”铁无锋道:“那怎样才能够格当周兄的兄弟呢?”周立身双手握拳,往桌上一放,说道:“问问它们。”

拳头一出,立时引起了许多人的兴致,聂云飞道:“正是,正是,铁老弟,做大哥的刚才就想说,要向你讨教几招呢!”南宫英道:“原来周兄也好这个,那在下可就要试试了。”洪氏姐妹也面有喜色,齐齐望向了凌成,凌宫看了一眼比他大上许多的花乱容,眼珠一转,向洪氏姐妹道:“我们兄弟对你们姐妹!”

铁无锋哈哈笑道:“那咱们就把其他的事情先放到一边,比了再说!”说完便伸手向聂云飞击去,带起一阵劲风,聂云飞早有准备,侧头避开,说道:“各位,随意了!”纵身与铁无锋拼斗起来,他脚下功夫了得,是较为稀少的弹腿功夫,铁无锋接了几脚就退到了亭子外面,处于劣势,聂云飞追身出去,铁无锋不敢硬挡,连连后退,凭借着亭外更大的空间,终于将自身身法展开,再不惧聂云飞的弹腿,一时间两人斗得有来有回,堪堪战成了平手。

此时亭内的其余组合也打了起来,南宫英与周立身一组,凌氏兄弟和洪氏姐妹一组,由于亭内空间的确不大,不多时这两组人都窜了出去。花乱容饶有兴致地看着叶安,似乎在犹豫出不出手,叶安却没有看他,直望着那三组人的战斗,说道:“他们的内劲都应该练到了四层以上,凌宫气势最弱,是了,凌宫的内劲刚到四层不久,洪氏姐妹内劲也在四层,其他人应该都有五层的内劲,厉害,厉害!”花乱容道:“那你有几层的内劲?”叶安转头看了看他,回道:“跟凌宫差不多,可能要弱一些。”

花乱容想了想,问道:“叶兄脸色偏白,是不是生病了?”叶安笑了一下,道:“许多年了,也没什么,要不了命。”花乱容道:“在下有个族叔,精通医理,得空的话我让他来给你治治。”叶安道:“能治脑疾吗?”花乱容道:“什么脑疾?”叶安道:“就是精神错乱,心智永远如同幼儿一般。”花乱容想了想,摇头道:“怎么会有这种病?”叶安叹了口气,说道:“是了,不会这么简单的。”转头看了看姬空,只见他也发现了打斗的众人,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向花乱容道:“姬兄会功夫吗?”花乱容道:“他会一点,不过不多,小时候他经常打架的。”

叶安一笑,刚想再问话,亭外有一组人却在此时瞬间分出了胜负。正是凌氏兄弟和洪氏姐妹那一组,原来这四人始一交手洪氏姐妹便使用了合击之术,一人使探月手主攻,一人使风行步主守,打斗间两人使用的武功随时易换,凌氏兄弟仓促间哪有什么办法抵挡,好在凌成内劲已到五层,比那两姐妹高上不少,身形步法要迅捷许多,在替弟弟挡下一招探月手后,果断回击,身形一纵,使出一招由上而下的招式,两姐妹其中一人也纵身而起,踏在另一人的肩上,手中探月手连连挥动,想将凌成逼迫而下,凌宫见势不妙,向两姐妹下面的一人扫了一腿,单手击地,双脚朝天而上,在半空中将落未落的凌成抓住机会在凌宫的脚上一按,又升高了一个人的身位,高度一够,终于将那招使了出来,双掌朝下,借着下坠之力将原本叠在一起的两姐妹瞬间击倒,取得了胜利。

凌宫当先反应过来,赶紧收势,起身扶住下面一女,凌成也收起劲道将在半空中的那女往上一提,借势抱住,在空中转了一圈安然落地。凌成落地后赶紧将怀中女子放开,说道:“真是厉害,若是只有我一个人的话决计胜不了你们。”洪一心正是刚被凌成抱住之人,没有说话,洪一意道:“凌兄使的就是霸天三击中的天击式吗?果然威力非凡。”这时花乱容来到两姐妹身边,问道:“你们没事吧?”洪一心脸色一红,说道:“你是不是想跟他比?”花乱容摇了摇头,回道:“我今天没心情打架。”洪一意噗嗤一笑,道:“真是稀奇,谁招惹你啦?”花乱容不理她,转头看向另两队比斗的人。

此时叶安却从亭子里冲了出来,叫道:“快停手,出事了!”比斗的四人相继退后,叶安伸手指了一个方向,说道:“你们看,那是什么?”众人齐齐望去,聂云飞当先惊道:“紫烟,敌袭,不好!是浩天城方向。”原来浩天族传讯有一秘物,名为浩天藤,此藤燃烧可升起紫黑红蓝青五种不同颜色的烟雾,这种烟雾神异无比,在空中凝而不散,升上高天后便千里可见,是以浩天族以此为凭,传递信息,约定好各色烟雾所代指的不同之事,再通过烟雾浓度传递事态的紧急程度,当真迅捷神效。浩天族几人见紫烟升起都大惊失色,叶安向远处巡逻的一个仆从喝道:“快牵马来!”转头向暗尘族的众人道:“各位,我等失陪了,不久后我等也会赶去东桑,到那时再行结拜。”说着便往栓马的地方奔去,其余浩天族的四人也赶紧告辞,赶上叶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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